《非職業半仙》第55章 結

寧萬籟不知道謝靈涯為什麼突然一臉冷漠,他還以為說出來謝靈涯面會更凝重,“呃,謝老師,所以你覺得……?”

“我覺得巧的,我和鬼王也有一點點。”謝靈涯低調地道,“你是怎麼想,先去找鬼的父母嗎?”

寧萬籟驚喜,沒想到他最擔憂的事在謝老師這里并沒什麼的大問題,謝老師太厲害了,居然也和鬼王有一點,而且巧得很,鬼王不是有四個麼,謝老師也和東方鬼王認識,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孫慶祥深。

他忙不迭道:“是,我已經問過地址了。”

“那就去找吧。”謝靈涯道。

冥婚也親,早年未婚男去世,家里就會辦冥婚,為雙方并骨同葬,好在地下不孤單。

而且舊時候都葬在夫家祖墳,未婚去世自家祖墳也不讓埋,家長不忍心孩子孤零零葬著,就找一門親。

其實就算在古代,這種習俗也是被抨擊過的,認為冥婚“既違國,又人倫”。

冥婚陋習現在很見了,但并不是沒有,尤其在比較偏僻的鄉間。謝靈涯小時候還聽舅舅說,有人要給病逝的孩子結親,打出打聽哪有賣自己疊、念過經的元寶。

這還算是好的,有的地方陋習復蘇起來,竟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有人還會盜取尸骨、購買尸,轉手賣去配親。嚴重者,還出現了沒有尸就殘害無辜的犯罪行為。

而且孫慶祥的況本就與旁人不同,思想更不同。

他想要給兒子娶的那個鬼本名陳蔓,父母是普通工人,陳蔓這個兒前些年去世后,失獨家庭太難過,陳母本來想自己再要一個孩子,不允許,就領養了一個。

謝靈涯和寧萬籟商量后,他先帶寧萬籟到陳蔓父母家走一趟,這一趟就不必麻煩施長懸也去了。

陳蔓父母住在老城區,兩人坐公車到了小區,因為是老小區,安保也不嚴,徑直進去。

在陳蔓父母樓下,正看到一個阿姨從車上往下搬箱子,謝靈涯看著就問了一句:“阿姨要幫忙嗎?”

“謝謝你啊,我東西也不重。”那婦對謝靈涯非常友善地笑了一下,一手抱起一個紙箱便往樓下大門走。

路過謝靈涯邊時,謝靈涯一垂眼就看到了,那半開口的箱子里,金燦燦一片,裝的盡是紙元寶。

謝靈涯當時就靈一閃,對寧萬籟說:“這不會是陳蔓的母親吧?”

寧萬籟也沒仔細看阿姨的臉,想不起來是不是和陳蔓相像了,但也道:“有可能,除非那麼巧一棟樓的鄰居辦白事。”

他們跟在婦后頭,上了五樓,見停下來,果然是在陳蔓家里。

陳母開門看到那倆小伙子在后止步,還不解。這小區很多房子租出去了,看到他們也上來都沒在意,還以為是新來的租戶,怎麼停在他家門口。

“請問,您是陳蔓的母親嗎?”寧萬籟問道。

陳母面異樣,“……我是,你們是?”

這兩個人絕不認識,陳蔓去世也幾年了,難道有生前的朋友,這時候才找來?

“方便進去聊聊嗎?我算是陳蔓的朋友。”寧萬籟說道,看陳母有些不信任的樣子,又道,“有些關于的事想和您商量。”

陳母本來還覺得這倆小伙子神帥氣,樓下還想幫忙,應該不太像騙子,可是寧萬籟這話一說,立刻覺得像是詐騙了,臉一沉,手關門,“你怎麼不打聽清楚,我兒前幾年已經去世了,你還想商量什麼事!”

謝靈涯一抵門,說道:“當然是商量的婚事!”

陳母作一頓,疑地道:“是孫先生讓你們來的嗎?”

他們要給陳蔓結親的事,只告訴了數親戚,因為辦冥婚時還要人做送親吃酒的貴客。

“我說了,我是陳蔓的朋友。”寧萬籟又強調道。

這時候,一個男子從屋出來,“這怎麼了?誰啊?”

“他們說是蔓蔓的朋友,想商量蔓蔓的婚事。”陳母說著,心中仍是驚疑不定,不過看丈夫在家,也沒那麼張了。

陳父看看他們,倒是沒想那麼多,這天化日的,能做什麼,“那就進來說唄。”

陳母只好把他們讓了進去,但沒關上大門。

謝靈涯看到他們家中還擺著一些紙扎的房子、電腦之類的,按照習俗這些應該是男方送來的。

另外有一個七八歲的小孩,正趴在沙發上睡覺,想必是后來領養的小孩了,陳母把孩子抱進了房間才出來。

“你們是蔓蔓生前的朋友?”陳父問道。

“是朋友,但不是生前的。”寧萬籟說道,他有點張,到底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陳父和陳母一下無語了,覺得寧萬籟胡說八道。

“他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見的東西,”謝靈涯在旁解釋道,“所以認識了二位的兒,也是陳蔓告訴他自己要被迫結親的事。”

謝靈涯這個“被迫”兩個字,讓陳父陳母一下沒了猜忌他們的心思,非常沒底氣地說:“蔓蔓去世了,一個人怪孤單……孫先生說這個……我們也是為了蔓蔓好。”

“據說二位本就不迷信鬼神,連超度都沒做過,又怎麼會因為考慮孩子孤單,辦這種事呢?”寧萬籟一提起來就有些不悅,“恐怕你們心里覺得人死如燈滅,放著也是放著,辦了還能賺點錢。”

他們不迷信的事是陳蔓告訴寧萬籟的,這時臉都是一變,“你胡說什麼!”

陳父本來還讓他們進來聊,這時坐不住了,站起來想趕人。

“你們自己心里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陳蔓親口告訴我,你們本不信的,只是拿了人家的好出去。”寧萬籟說道,“就算去世了,也不能擅自用的婚事牟利吧!”

謝靈涯按了按寧萬籟,說道:“二位,你們之前可能不相信世上有鬼魂,所以孫慶祥沒花什麼力氣就讓你們同意了。我們來也是想說明,陳蔓確實以另外一種形式存在著,而且心十分不愿意和孫慶祥的兒子結婚。你們是否能考慮一下,暫停婚事,我們相信你們二十多年,應該不會忍心讓死后那麼痛苦吧。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設法讓你們見到陳蔓,親口問一問。”

陳父和陳母臉上燒得慌,謝靈涯的話比寧萬籟委婉一些,但還是那個意思。他們又怕謝靈涯說的是真的,又想知道陳蔓是不是還有思想,而且不愿意。

沒錯,最初孫慶祥找他們時,他們是覺得很無稽,拒絕了的。但是孫慶祥提到愿意給一筆彩禮錢,對于他們來說,也是一筆不菲的收了。家里還有個小孩,想著辦個冥婚,可能沒什麼影響,最終就還是同意了。

對那數親朋他們都說改變了思想,還是怕兒孤單,但是被寧萬籟說穿,不管世界上有沒有鬼,都實在難堪。

謝靈涯看他們神,好似也松了,就對寧萬籟耳語幾聲。他那靈神目不能給別人開,因此借寧萬籟的召喚陳蔓來。

寧萬籟是個生無常,很適合請鬼上,他雖然沒做過,但是謝靈涯提前傳授了他方法,按部就班就是。

寧萬籟點了三炷香,口中含上七粒糯米,口念咒語,點出陳蔓葬之地,然后猛然昏死過去,渾僵直發涼。

陳父和陳母其實都在猶疑之間,看寧萬籟一下厥過去了,死了一般,嚇得都想救護車了。

“沒事,等等。”謝靈涯說了一句,剛說完幾秒,“寧萬籟”就緩緩蘇醒了。

“寧萬籟”翻起來,左手手指在右手上了幾下。

就這麼一個小作,把陳父和陳母都看呆了。陳蔓生前有腱鞘炎,手經常疼痛,所以平時有事沒事就手。

“寧萬籟”無論是作還是神態,都和陳蔓幾乎一模一樣!

這時,“寧萬籟”看到他們,也神復雜地喊了一聲:“爸,媽。”

陳父陳母都有些不敢答應,“你,你真的是蔓蔓?”

“嗯。”陳蔓對父母的態度有些別扭,說心里沒有怨肯定是不可能了,但平靜了一會兒還是說道,“我小的時候,咱家住在老房子,媽媽帶我到鄰居家做客,家的門是松的,我一個用力,整個就摔了出去,在下上磕了個口子,當時媽媽還笑了,后來才發現我臉上都是,鄰居就拿了創口來。”

這件事沒什麼人知道,陳蔓下現在還有細細的疤痕,把細節說出來,陳母臉上的抖了。

即便給陳蔓結了親,他父母也不大相信人死后會變鬼,直到這時候陳蔓上了寧萬籟的

從那些外人不知道的細節,到說話的速度、節奏,分明就是他們的兒。

陳父陳母的三觀被顛覆之余,也不大為愧疚,陳母哭了出來:“蔓蔓,媽媽對不起你。”

陳蔓神還是有些冷淡,已經哭了太久,這時候實在哭不出來了,只吩咐道:“媽媽,我真的不想嫁給孫慶祥的兒子,我知道我死了,沒有真金白銀可靠。但你們如果能記著二十多年的分,就放過我吧,我會真的激。”

說完,那三炷香也差不多燃到了盡頭,寧萬籟的往后一倒,陳蔓離開了。

等寧萬籟重新恢復意識的時候,就看到陳母已經泣不聲了,陳父也一手捂著臉,十分愧疚的樣子。陳蔓的話,讓他們心里太難了,恨不得現在就把收的定錢還出去。雖然一時財迷心竅,但夫婦倆到底還是對兒有的。

寧萬籟剛才也能聽到他們說話,這時問道:“現在你們相信了吧?”

陳母低聲說:“老陳,我們還是……”

“不要了不要了。”陳父一臉痛苦地道,“不結這個親了。我把東西都退了。”

謝靈涯問道:“他就送了這些紙扎嗎?”

陳母說道:“還有幾張紙。”屜里翻了出來,拿給謝靈涯看,“好像是婚書。”

那是幾張手寫的冥婚文書,都是筆寫的,謝靈涯翻開一張文書,只見上面寫著雙方姓名、證婚人等信息,還有幾行字:

爾既早逝,獨寢泉宮。未經婚聘,死亦孤零。兩姓和許,以結冥婚。擇卜良時,禮就合吉。

后面還寫明了吉時的日期,雙方合葬。

另有祭墓文、敬告鬼神等文書,全都是文言寫的,應該是孫慶祥的手筆,全文悲涼又肅穆,將婚禮與冥儀的氣息融為一

“已經下了婚書?”謝靈涯神嚴肅,“幸好婚書還沒燒了,要趕取消,這只差最后一步遷葬了,放在以前,你兒都是半個孫家鬼了。”

“應該沒事吧,我現在就給孫先生打電話。”陳父把手機了出來。

謝靈涯看他們也不像知道孫慶祥真實職業的樣子,看陳父要打電話,暫時也沒說。

陳父撥通電話后,向孫慶祥表達歉意,想要解除婚約,東西錢財他都退回去。那邊大概是問了為什麼,陳父和謝靈涯他們對視一眼,說道,“……我兒給我托夢了,有喜歡的對象了。”

然后也不知道孫慶祥說了什麼,陳父拿開手機。

“怎麼說?”寧萬籟問。

陳父表不怎麼好看,“掛了。”過了會兒才又道,“……說東西讓我們自己留著燒。”

“這……”陳母覺得不舒服,雖然他們出爾反爾是不好,但是這個詛咒惡毒的。

謝靈涯卻上了心,孫慶祥這是記恨上了啊,“把這些折算人民幣,和之前的定金一起打回他帳頭,寧可多算,不要短缺。”

他又出三張護符,“家里人一人一張,佩戴在上,除了洗澡外不要取下來。”

陳父和陳母不明白為什麼,謝靈涯這才道:“孫慶祥本人也通曉風水法,怕他懷恨在心報復你們。不過也沒事,我這個符很靈的。”

陳父拿著符一看,外頭膠皮上有三個小字:抱觀。

“原來你們是抱觀的人。”陳父想起自己還聽過這里,也是有人和他說這地方的符很靈之類的,但他沒信罷了,這會兒倒是多了幾分安全

……

陳蔓的父母他們留下來吃一頓午飯,這件事多虧了寧萬籟走無常時遇到陳蔓,否則以他們之前的思想,別說陳蔓無力托夢,就是真的托了,他們也不會當真。

可開席前陳父又打了個電話,慌慌張張地說:“陵園的人告訴我,蔓蔓的骨灰盒不見了!”

因為本是準備遷葬,和孫慶祥的兒子合葬在一,所以陳父早就聯系了陵園,要遷移。可是剛才打電話想通知不遷了,那邊告訴他,原來已經把墓翻開,準備起出骨灰盒,現在發現骨灰盒不見了。

才剛通知孫慶祥多久啊,說這件事和他無關,大家都不信。

謝靈涯本以為他會對陳蔓父母,或者陳蔓自己下手報復,沒想到直接去挖墓了,這本就還是想把陳蔓娶回去。只不過這次打算來強的了。

“可惡!給他打電話!”寧萬籟氣死了。

“沒用的。”謝靈涯冷靜地道,“沒事,我先把陳蔓的魂魄帶回抱觀,他就算儀式辦功了,也拘不走陳蔓的魂。然后,我們再去取陳蔓的骨灰。”

孫慶祥大概料不到背后有人在指點,謝靈涯把陳蔓帶到抱觀,王靈在上,誰也沒法從這里帶走陳蔓。

看到謝靈涯竹的樣子,陳父陳母才安心一些,將事托付給他。

謝靈涯把那些文書拿走了,上面寫了“冥婚”的舉辦地點,就在原定合葬的陵園,時間是晚上。要找孫慶祥人難,去這里守株待兔就容易了。

謝靈涯要去陵園找孫慶祥,約上了施長懸。本來不想帶寧萬籟,他剛做生無常,什麼也不太懂,但是寧萬籟憋著要去罵一下孫慶祥,謝靈涯就給他多塞了幾張符。

仨人晚上打車去陵園,因為大門有保安,還是跳墻進去的。

陵園是依山而建,謝靈涯借著月黑找孫慶祥兒子的墓地,施長懸也在幫忙,一看寧萬籟了。大晚上的在墓地里轉悠,心確實虛。

“我都說你別來吧,你看你來了又害怕,不然你坐這兒等我們?”謝靈涯道。

“我不我不!”寧萬籟臉都白了,他哪敢啊,跟著謝靈涯還好,一人坐在這兒才是真的要死。

謝靈涯無語,繼續找。

不多時還真給他們找到了,墓碑是平放在地上的,等待葬,很明顯,也更說明了孫慶祥今晚要來這兒。

“走,我們躲上頭去。”謝靈涯領著他倆到上頭,躲在別的墓后,背靠墓的擋墻,坐在地上。

寧萬籟看到周遭都是墓碑,瑟瑟發抖,“謝老師,你覺不覺得有點冷啊?”

謝靈涯:“我跟你說了晚上有點冷吧。”

“……”其實寧萬籟是覺得怪寒的,墓地氣太重了,但謝靈涯又特別正直地扯到了天氣上。

寧萬籟此時心里確實后悔了,當時怎麼就一腔熱要求來了,本來就慫的,真是被孫慶祥氣到了。

寧萬籟想著,把腦袋往謝靈涯肩膀上擱。

剛一放上去,就見施道長冷冷地看了過來,看得他一個激靈,剛想說有什麼不對嗎,就聽到一片寂靜中,一個細細的聲音在耳朵邊上響起。

“你在我上了。”

“我——”寧萬籟一下蹦了起來,一冷汗都下來了,手死死得捂著,就怕自己喊出聲來。

那聲音又細又冷,放在耳邊響起,寧萬籟眼淚飆出來,不住地對前面的墓鞠躬:“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謝靈涯被他嚇一跳,整個往旁邊一翻,栽施長懸懷里了。要不是施長懸接著,他大概就撲街了,這時黑線地道:“你嚇死我了。”

寧萬籟帶著哭腔,指著前面的墓道:“……嗚,他說我著他了。”

“你靠的是擋墻,怎麼可能到人家的墓。”謝靈涯指了指肩膀上的小木人,“那話,它說的。”

寧萬籟:“…………”

寧萬籟兩只眼睛幾乎凸出來,木人說話,那他媽比墓主人說話也沒好到哪里去,也很恐怖啊!!

謝靈涯還要說:“我不早跟你說了麼,我這木人是個耳報神,跟肚仙一樣會說話的。”

寧萬籟:“……”

他剛想說什麼,謝靈涯神一凜,“蹲下來,來了。”

寧萬籟趕蹲下來,只是不敢再靠近謝靈涯了——以后打死他,他也不要再靠近了!

謝靈涯從施長懸懷里慢慢爬起來,剛剛柳靈提醒了他,此時盯著下頭一看,果然沒多久,一行五六個人上山來了。

他們和謝靈涯肯定不同,是從正門走進來的,手里還拿著很多東西。

結冥婚最后一步,就是到合葬的墓地來,備上果酒,小幡等,舉辦儀式。那幾人手中,還有兩張椅子。

謝靈涯聽過寧萬籟轉述孫慶祥的形容,現在辨認出來他正是為首的中年男人,只見他們站在目前,擺放好祭品、座位和小幡,骨灰盒也放在兩張椅子上。

孫慶祥一頷首,“開始吧。”

旁邊一個人便拿出一把文書,開始誦讀,應該就是這場冥婚中的鬼人了。現在要讀奠文,招男雙方前來就坐。那兩面小幡就在座位后面,儀式中,如果夫妻相見,都很滿意,小幡就會飄起來。

人念著奠文,孫慶祥卻是面無表住了,四下一看,“不對,陳蔓怎麼沒來。”

人遲疑道:“不會吧,我一個字沒念錯啊。”

孫慶祥眉頭鎖,“等會兒,我來算算陳蔓為什麼沒來。”

“不用算了,陳蔓不會來了。”謝靈涯從后頭站起來,緩緩說道。

黑暗中謝靈涯把那孫慶祥以外的幾人都給嚇一跳,“你誰啊?”

“啊蹲麻了……”謝靈涯嘀咕一聲,幸好施長懸站起來扶了他一把,他便道,“我們陳蔓所托,打擊你這種強娶鬼的不道德行為。”

孫慶祥發出一聲冷笑,“你算什麼東西。”

寧萬籟也爬起來,罵道:“你才不是東西,人渣,人家陳蔓不愿意嫁給你兒子你不知道麼?告訴你,我是給間當差的,我,我告你狀!”

“我兒子愿意就行了。”孫慶祥淡淡道,“不要怪我沒給你們機會,現在就離開,否則,就算你是生無常也沒用。”

他倒是一下聽出來了,寧萬籟是個走無常的。不過這又如何,幾個小年輕,都沒被他放在眼里。別說是生無常,就算是真冥差,也管不了他辦的這樁親。

寧萬籟看了謝靈涯一眼,只見謝靈涯對他肯定地一點頭,又盡量很有底氣地道:“廢話,把骨灰盒留下,你滾。”

孫慶祥抬眼掃了他一眼,冷笑數聲,不愿誤了吉時,也沒心和小輩糾纏,他出一個火紙折的牌位,一下點燃了,“生無常,那便看看活鬼王吧。”

火焰轉瞬吞噬火紙牌位,在黑暗中極為醒目,孫慶祥一拋,火紙牌位還未落到地時就都了灰燼,隨風打了個圈飄向東方。

墓園頓時風大作,寧萬籟不住抖了一下,“……謝老師,你待會兒好好和鬼王商量啊!”

謝靈涯點頭:“我盡量。”

……

墓園的植被吹得沙沙響,一陣風從東邊滾滾而來,落地而一抹巨大的黑影,渾散發的寒氣息,在場人如臨地獄。

“本王正在飲酒,何事擾我?”鬼王冷冷道。

孫慶祥拱手一禮,說道:“犬子今日冥婚,請鬼王來吃酒。順便和那個生無常說一說,他別管我家閑事了。”

孫慶祥眉宇間頗有得,十分這一刻震驚眾人的快意,如此一來,襯得上方的寧萬籟愈發顯得不安了。

鬼王一轉,紅紅的眼睛看向后方,“哪個不——”

他才說到一半,目落在施長懸上,又挪到旁邊的謝靈涯上。

鬼王迅速道:“打擾了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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