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職業半仙》第56章 問道團
鬼王厲害歸厲害,架不住謝靈涯領悟了心印,都功印之下,鬼神伏首。雖說謝靈涯用都功印很耗費心神,換了一般人會懼怕反噬,架不住謝靈涯家還有兩尊護短的大神。
鬼王是吃過虧的,更見識過謝靈涯的行事風格,知道此事不同趴在院墻上看之類,一不小心又要挨雷劈的。因此,一見謝靈涯的臉,腦子轉得極快,轉就溜了。
來也快,去也快,風一般便不見了,將寒的氣息也都帶走。
現場陷了尷尬的沉默。
寧萬籟:“?”
孫慶祥:“???”
剛才發生了什麼?
如果不是地上火紙牌位焚燒后的余灰,孫慶祥都要以為剛才只是自己的一場夢,其實他本就沒把東方鬼王招來吧?
“謝老師……你們不是,有一點點嗎?”寧萬籟茫然地問。
他想象中謝老師應該上前寒暄,然后剛才那個氣場十足的鬼王認出謝老師,深沉地說這是我一位小友,我豈可幫你孫慶祥……
直接跑了是什麼作?
“是啊,就一點點。”謝靈涯有點失,這個鬼王還真是猴,他本來還想勸反一下鬼王,聽寧萬籟這麼問,便答道,“打過架的,不算多深厚吧。”
寧萬籟:“……”
他覺得自己也不需要問誰打贏了。
此時四周寂靜無人,二人對話傳到孫慶祥耳中,他從懵中驚醒,訝異地道:“你是謝靈涯?”
謝靈涯反問:“怎麼,鬼王和你提過我?”
那麼丟臉的事,鬼王怎麼可能到說。孫慶祥出一個非常勉強的笑容,覺得臉很疼,尤其是旁邊還有手下看著,但也只能說道:“平治都功印失竊,謝先生力挽狂瀾,我是聽聞過的。”
這件事因為有旁人在場,在道教界部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使謝靈涯常被勸出家,孫慶祥雖然不是道士,但有些業務重疊之,也有相識的宗教界人士,所以知道。
謝靈涯三言兩語,他再看外形,一想這里是杻,就猜到了七八。只是沒想到謝靈涯比傳聞中的還要令人吃驚,鬼王見到他怎麼有點兒聞風喪膽的意思?
孫慶祥萬分無奈,但也知道自己拼不過謝靈涯,更別提謝靈涯還有倆幫手,一個是生無常,另一個應該就是和他一起找回都功印的正一道施家子弟。
形勢比人強,孫慶祥只能強行轉變態度,說道:“那這是誤會一場,我久仰謝先生的大名了,如果知道是你,這個面子我不會不給的!”
寧萬籟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都只覺佩服這人的臉皮,五分鐘而已,換了個人一般。
謝靈涯松了口氣:“這麼說你不打了?”
打什麼打,打得過麼。鬼還可以再找,犯得著和這家伙過不去麼,龍虎山還欠著他人呢。孫慶祥點頭,“呵呵,我還想和謝先生把盞言歡,還有那位一定是施道長吧,聽說你和謝先生現在也有同門之誼,真是一樁佳話啊!既然陳蔓是你們的朋友,我也不會難為的!”
他看著謝靈涯也還好,似乎很好和平的樣子,有些放心了,只是說著說著,發現施長懸看自己的眼神有點怪。
孫慶祥正在不解,夜空中刺耳的警笛聲響起。
大半夜,郊外陵園怎麼會有警笛聲?
孫慶祥:“……”
謝靈涯把手機舉起來:“不好意思,之前我就讓人報警了,你人骨灰盒,這屬于違法吧……”
孫慶祥:“………………”
孫慶祥帶來的幾個人都慌了,那個鬼人更是拽著他道:“孫先生,我只是聽你的做個而已啊。”
甩開鬼人后,孫慶祥難以置信地看著謝靈涯:“老子,老子跟你拼了!”
孫慶祥手法訣,便要念咒征鬼。
這就是墓地,按理說孫慶祥這方面業務再生疏,也不至于毫無反應吧,但事實結果就是他怎麼念咒也招不來半個鬼魂。
孫慶祥覺不對,轉就跑。
這可讓寧萬籟找到機會了,也不管孫慶祥帶來的幾個人,撲上去就著他。
寧萬籟年輕力壯,孫慶祥還真不是對手,而且警察就在門口了,很快順著靜上來制服孫慶祥,陳父也跟在一旁,之前正是他報的警。
人贓并獲,骨灰盒就在現場,警察看了也很氣憤。
杻是不風行冥婚的,尤其像這種別人家骨灰來辦冥婚的,就更顯得可惡了。
孫慶祥被拷走前還悲憤地看了謝靈涯一眼,萬萬沒想到自己會進局子。
……
等人走了之后,謝靈涯才看看四周,說道:“是哪位無名英雄剛才幫了我啊?”
過了幾秒,鬼王從樹的影中站起來,訕笑道:“想想直接走不太禮貌,又回來了。”
剛才孫慶祥施法不功,正是鬼王在作祟。
鬼王什麼都不必做,寧萬籟一看到他就發,沒了剛才撲人的英勇,扶著旁邊的圍欄直氣,
“是這麼樣嗎?”謝靈涯冷笑一聲。
鬼王站在四五米開外,一彎腰,脖子又拉長出去一米遠,盯著謝靈涯肩膀上的柳靈看,“哎呀,小柳這個芽是不是又長高了一點。”
謝靈涯雙手捂住柳靈,“走開走開。”
寧萬籟響起之前在謝靈涯肩上聽到的那一聲喚,哭喪著臉道:“謝老師,你肩上那個到底是什麼啊!還有施道長也有個同款,不會也能說話嗎?”
“還會罵人呢!”商陸神開始大罵寧萬籟也把它和柳靈弄混。
沒辦法,它和柳靈在一般人眼里,那就是一樣的,就好像泰迪和藏獒都統稱為狗。
“耳報神你都不知道?小說里沒看過嗎?”謝靈涯給寧萬籟解釋了一番。
寧萬籟聽完才算懂了,又忍不住去看鬼王,知道了耳報神是什麼,但鬼王為什麼盯著耳報神他還是不懂,不會是要吃了耳報神進補吧?
“謝老師,我要走了。”鬼王說。
“快走啊。”謝靈涯看著鬼王。
鬼王指指他,“你就別捂著了唄,我打個招呼就走。”
謝靈涯看他這樣子也覺得好笑,把手松開了。
鬼王脖子又長了一點,湊近了柳靈,兩顆紅眼珠轉一下,森森然道:“回見。”
柳靈快哭了,憋著不敢說話。
等到鬼王打完招呼離開后,柳靈才瑟瑟道:“好、好可怕,你都不怕嗎?”
這句話卻是對一旁的商陸神說的,它們耳報神之間,聽力敏銳一些,流距離和人類不一樣。
剛才柳靈被看得不敢作聲之時,商陸神還在罵寧萬籟,這時聽了柳靈的話,不屑地道:“我不怕,謝靈涯厲害著呢!”
柳靈頓時慚起來,它都沒有商陸神這個覺悟……
孫慶祥被抓了起來,謝靈涯給陳家布置了一下,以防孫慶祥被放出來后還想報復,同時陳父和陳母也拜托他給陳蔓做法事,超度去投胎了。
再說抱觀的綜合樓和新配殿已經在蓋了,這配殿也原來的一般規模,也就是仍然不大,只是為了供奉薩祖。
加上綜合樓也不是什麼高樓大廈,修建速度還是快的,只是在市區工,晚上不能擾民,無法日夜施工,不然速度更快。
謝靈涯每天去盯一盯進度,頗為期待。
這時市道協卻是給謝靈涯來個電話,邀請他參與道協組織的問道團,這應該說是一個參觀訪問團,組織本市各個宮觀的負責人一起去外地的宮觀。
“我去?不合適吧,我給我們觀的張道長報個名可以嗎?”謝靈涯問道。
“怎麼會不合適,小謝你也是學道之人啊,而且施道長也去的!”
“施長懸也去?”謝靈涯說,“怎麼他也去。”
這不是本地宮觀的人麼,非要說的話,施長懸也是代表抱觀,但現在才通知他啊。
“哦,施道長是因為學業,所以順帶著一起,他導師過來聯系的,剛定下。”道協的道長說道,“小謝,其實我是覺得,這個對你經營道觀也比較有幫助,參觀其他道觀的經驗。”
這一說謝靈涯倒是興趣了,而且道長又說,還會去道教學院,他就想到了給舅舅找徒弟的事。其實謝靈涯知道,他去路上多半又要勸他出家,所以才婉拒,但一想到出去的好,又覺得值了。
“我看行吧,那我再把張道長也帶去可以吧?”
“當然可以了,每個宮觀有兩到三個名額的。”
謝靈涯把這件事敲定了,和張道霆說了一聲,又告訴施長懸:“那個問道團,你是不是參加?我也去!驚不驚喜?”
施長懸笑了一下,“我已經知道了。”
“道協告訴你啦?”謝靈涯樂道,“速度這麼快。”
施長懸:“耳報神說的。”
謝靈涯:“……”
對,大家都有耳報神來著。
謝靈涯說道:“說起來,我還沒有去過外地的宮觀,對其他派系也不了解,到時就靠你帶著了,別讓我說些外行話。”
……
初夏的天氣正好,市道協包了兩輛大車,一共有三四十個人,除了謝靈涯這樣的,其實不止有道長,也有量虔誠居士。
行程遠至省外,路途極長,在車上一坐就是幾個小時,只有在加油站或者吃飯時下來。
不過既然是出去問道的,就沒有的道理。車上,道長們就討論一下經典、科儀,還有意思。
晚上就在普通的酒店,一般是雙人標間,謝靈涯和施長懸住一間,張道霆和其他宮觀的道長拼著。
正在酒店大堂等拿房卡時,張道霆看有人在微信上給自己彈視頻,他點開一看,是賀樽。
“怎麼了,小賀。”
“張道長,謝老師在道觀嗎?打電話都沒人接。”賀樽問道。
“我和他在一起,我們都不在道觀,他手機沒電了。”張道霆說道,謝靈涯正蹲在大堂一角邊等邊充電,“你什麼事?”
賀樽趕道:“我就是有個事請教啊,我有個同學,最近他家開的店不是很安寧,好像是土地不吉。他們買的那房子,是發生過命案的,這該怎麼辦?”
賀樽一直是抱觀的忠實,自從和謝靈涯往來,朋友圈還不時會發一些這方面相關的事,導致他朋友有些這方面的問題還會來問他,甚至有外地親友還會讓他代購符。
遇到事賀樽就轉問一下,看自己能念個經掐個決解決,還是要去道觀。
“等等啊,這個我也不知道。”張道霆經驗還是不足,“兇宅我沒有過。”
他回頭招呼了一聲:“各位,有個問題請教一下?”
賀樽只見原本坐在沙發上的張道霆回頭喊了一聲,然后屏幕里瞬間呼啦啦蜂擁幾十個道士,頭疊頭地出現在他旁、背后,從他這兒看,都溢出屏幕了。
賀樽:“……”
“一位善信的朋友買了個兇宅,有點不安寧,各位,這個用什麼方法最簡便有效?”張道霆問道。
一位道長著胡子道:“這要看你朋友的朋友更喜歡哪種方式,是符法還是齋醮,是供三清還是真武大帝,或者比較接地氣的本地城隍土地……”
賀樽狂汗,他們和一大群道長在外頭這是干什麼啊,看沙發他還以為在別人家里,“就、就最簡單的。”
“那肯定是符法了,用埋符最好。”另一位道長說道。
這時謝靈涯也發現這邊的靜了,跳起來探頭,“誰啊,誰?”
“師兄,是賀樽,他一個同學家買到兇宅了,剛正說埋符比較好。”
謝靈涯了進來,一看果然是賀樽,先調侃:“你都快我們代理商了。你回頭去觀里拿一張鎮宅符先頂著,等我回去,再用桃木板給你同學畫一個,這個更好。那符的埋法是,清晨日出的時候,主人單獨一個人,在家里東方挖個一尺的,黃紙鋪著,符也對準東方放在黃紙上,然后再蓋上土。”
賀樽順手就拿著紙記筆記,一抬頭發現屏幕里的道長們也在頷首,竟是探討了起來。
“……你們玩得愉快。”賀樽一囧,掛了。
他們這一大群道士,從一進來就十分引人注目,剛剛又比劃著討論兇宅的事,有同家酒店的住客過來打聽:“你們是拍戲的嗎?”
道長們哭笑不得,他們這些人,尤其里頭的住觀道長,都蓄著長發,綁發髻,一道袍,看著和常人的確不同,尤其一起出現在非宗教場所。
其實平時一兩個道士上街,路人都不免多看兩眼,何況幾十個道士,難怪人家有此一問。
“你看著我像拍戲的啊?”謝靈涯笑問。
那人一看他,又道:“難道不是啊,你是男主角嗎?”
謝靈涯還沒回答,那人又看到了施長懸,“喲,你也像男主角。”
謝靈涯嚴肅地道:“你說,我們到底誰像男一號?”
眾人:“……”
那住客還琢磨上了,著下道:“不好說啊,都像的,不然你們雙男主好了。”
眾人:“…………”
“哈哈哈,開玩笑呢!”謝靈涯也被逗樂了,“這都是真道士,包括這位雙男主之一,也是火居道士。”
住客:“……真的假的?”
“你看看這都像假發嗎?拍個戲那麼拼,都留長發?”謝靈涯了張道霆的發髻給他看,這人這才信了。
住客訕訕道:“哎喲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還以為是拍戲的。”
到后頭,這住客問了是打哪來的,去干什麼,還要求和他們合影,覺特別新奇。
謝靈涯:“合影讓我們張道長來,他特別有經驗。”
張道霆:“……”
……
房間開好后,謝靈涯洗了個澡,趴在床上,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施長懸洗完澡出來見他頭發還漉漉的,了一聲,見人已經睡著了,一時頓住。
商陸神:“嗯……”
施長懸把它塞床頭屜里了。
商陸神:“……”
很委屈,它才說了一個語氣詞而已。
施長懸拿了塊巾放在謝靈涯頭上,手指到他冰涼的耳朵,忍不住往下,停留在臉頰上。因為趴著的姿勢,臉頰被得鼓起來,施長懸在那塊上了,神也不和了一些。
但他很快清醒過來,順勢扶著謝靈涯的手臂推了兩下,“把頭發干了再睡。”
說罷,施長懸自己也去頭發了。
“唔……”謝靈涯翻了個,看到施長懸背對自己,表有點困。
謝靈涯這個人,要說遲鈍也很遲鈍,有的事實擺在面前也會視而不見,但有時又敏銳得不像話,他人一句話中的幾個字,也會讓他察覺到幕后的真相,便如此時。
剛才他并未睡,迷糊間覺施長懸了自己的臉。
這個作讓謝靈涯生出了一點異樣,明明一張床上睡過,抱也抱過了,但偏偏這個作讓謝靈涯覺怪怪的。
他看不到施長懸的眼神,卻覺得施長懸手指緩緩過時,仿佛帶著什麼緒一般。甚至好像正因為看不見,反而得更深刻了,讓他心里一震,下意識覺得不對。
應該是睡懵了吧?
謝靈涯自己的頭發,按下了那點異樣。
第二天,問道團繼續出發。
經過半天的車程,終于到了第一個目的地所的城市,先下車吃個午飯,再往市郊的山里去。道教講究天人應,道觀普遍建在山上,像抱觀那樣是沒條件,沒辦法。
一群道士進了飯店,一下把空座幾乎占滿了,和以前一樣,老被路人看,大家都習慣了。
正吃著呢,大門外走進來一個老和尚,抬頭一看也愣住了,一是好像沒座位了,二是占座位的都是道士。
“那邊還有個座位,這位……這位大師,要不去問問能不能拼座?”服務員招呼道。
這個點,這個地方,吃飯的人真多,老和尚好像也不是很介意,點頭了。
服務員走到謝靈涯他們那桌,問能不能讓大師拼個座。
這桌坐的是謝靈涯、施長懸還有另外一個居士,服務員估計不知道他們也有道士。
雖說大家不是同一種宗教,但也沒有到勢同水火的份上,出門在外,與人方便自己方便,謝靈涯和其他兩人對視一眼,就點頭了。
老和尚過來坐下,還合掌謝了一聲。
一頓飯吃飯,老和尚又合掌致意,結賬走人。
他才出去一會兒,謝靈涯這邊也結賬了,他站起來一看,嚯,老和尚座位上還有個手機,這是落下了啊。
“剛才那和尚手機落下了。”謝靈涯拿著手機一說,大家都出了飯店張,和尚的僧在人群中還是比較醒目的。
“大師!和尚!”謝靈涯喊了兩聲。
不過大街上比較鬧,和尚仿佛沒聽到,其他道士也跟著一起喊起來,還往前追了幾步。
“和尚!和尚別走!”
路人紛紛側目。
老和尚總算聽見了,回過頭來,再上下一索,可不是麼,手機掉了,趕往回走。道士們也往前迎上去。
“謝,謝各位……”
老和尚走到近前,他年紀大了,走快了還有點。拿手機時和謝靈涯臉沖臉,更是覺得有點眼,剛才在飯店驚鴻一瞥就有這種覺,這時對臉一看更覺得了,還扶著腰想,哪里見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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