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義無反顧

“小娘，來，吃點麪條。”

劉遠捧著一碗麪條放在小娘面前，勸說道，這個小傢伙，己經二天二夜，只喝了幾杯水，一點東西都沒吃下。

小娘搖了搖頭，還是不吃。

“人死不能復生，你節衰順變，你爹在天之靈，看到你這樣的，就是走也走得不安心啊。”劉遠小聲地勸道。

小娘聞言一呆，可能是劉遠那句你爹在天之靈，看到你這樣，都不放心走的話打了，扭頭看了一下那副只能算是一般的棺木，然後默默接過劉遠遞過的麪條，大口大口地、味道也不知道一樣往裡塞。

“謝~~謝謝師兄，要不是有你，我都~~不知道怎麼辦？”小娘放下碗，一臉激地看著劉遠。

現在這些東西，全是劉遠一個人張羅著，要是沒有劉遠，小娘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傻瓜，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嗎？再說我不照顧你，誰照顧你啊。”劉遠安說。

小娘看著帶著兩隻“熊貓眼”地劉遠，地說：“師兄，你休息一會吧，你也二天沒閤眼了，這裡我看著就行了。”

“啊~~欠~”劉遠打了一個呵欠，強作神地說：“沒事，我抗得住。”

“你就睡一會吧，晚上我熬不住的時候，再換你來守，我們只有二個人，還有幾天時間呢，還是流來吧，反正

.......也沒什麼人拜祭。”小娘落寂地說。

經劉遠的開異後，小娘也想開了。

按照習俗，棺木在家裡停七天再葬，現在只有二個人，再不流休息一下，估計還沒出殯，二個大活人都累得起不來了。

劉遠一想，也是這個理，自己現在也是強打神，眼皮早就打架了，要是一躺下一閤眼，估計馬上就能睡著了。

“那好吧，小娘，我在這裡窩一會，一會你有事就醒我。”

“嗯。”

劉遠看到沒什麼事，拿了一件大，倚在旁邊一柱子上，一閤眼，很快就進了夢鄉。

忙出忙，二天多沒閤眼了，劉遠都不知多困了。

在夢中，劉遠好像又回到二十一世紀，在那個溫曖的家裡，吃上母親手包的餃子。

就在劉遠睡得最香的時候，突然被一陣嘈雜聲驚醒，迷迷糊糊睜大眼一看，第一覺就是很多人，好像在吵吵嚷嚷說著什麼，聽了好一會，劉遠這才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麼。

不好，這些人不是來弔唁，是來討債的。

“快點還錢，你老子欠我們陳記一百五十兩的貨款，看清楚了，這是你老子的畫抵，還有他的指印，白紙黑字寫在這裡，快點還錢。”

“金玉世家這個月的租金還沒有給，快點還錢，不給錢明天就給我滾。”

“袁小姐，你瞧好羅，這是你父親說週轉不靈和我借的五十兩銀子，人死了，這債不能爛，快點還錢吧。”

“還有我這裡的三十兩，你也該還我了。”

“你們這個月的錢還沒結算了，你發發善心，我們全家老就靠這點錢吃飯的，還帳你不結，我全家得喝西北風了。”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把可憐的小娘在中間，好像恨不得馬上把剝搜，能拿回多就多一樣。

小娘還是一個未年孩子，一直又在袁掌櫃的護蔭下，就像一朵溫室裡的花朵，哪裡經歷這樣的事呢，現在“大樹”倒下沒有遮了，面對一張張追債的臉，這些臉，有幾張曾經很悉、很熱的，可是此刻，那一張張臉都變得那麼陌生。

這些人好像約好一樣，一起來討債，一下子把小娘到了死角。

“我

.......我沒錢。”小娘不好意思喃喃地說。

一早就翻過了，金玉世家本來就沒什麼賺頭，而袁掌櫃又好茶，買的都是極品好茶，從早喝到晚，這個非常費錢，前些天倒家底、借貸做了一批貴價首飾，打算擺金玉世家只會做廉價首飾的傳言，沒想到讓趙元還有李方捲走了。

也不知他們是不是一早就有預謀還是臨時起意的。

辦後事的時候急需要錢，小娘早就把能找出來的錢都找出來了，實在不夠，這才被迫拿東西去當鋪變賣的，現在哪裡有錢還給這些債主啊。

“不會吧，你這這裡這麼大的金店，竟然會沒錢？”有個胖乎乎的掌櫃不相信地問道。

一個尖酸的婆娘冷笑著說：“周掌櫃，你還真是天真，沒聽說嗎，那兩個徒弟捲了值錢的跑路了，哪裡還有錢賠你。”

“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找他們的家人賠。”

很快又有人鬱悶地道：“賠個屁，他們兩家，一個比一個窮，估計就是鍋賣了，都湊不了十兩，老的老，醜的醜，就奴僕都嫌他們不利索。”

“那我的汗錢怎麼辦？”那個一臉橫的板老闆一下子急了。

“怎麼辦？涼拌，看到什麼值錢就拿什麼，不夠，那死鬼的兒長得還標緻的，拿去賣作揚州瘦馬算了。”

“對，這段這臉蛋，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啊，不要，我不要，不要，不要賣我，不要

.......”一聽到把自己賣作揚州瘦馬，小娘一下子嚇得快要哭了起來。

瘦馬是一個對帶有侮辱的詞語，意爲可以對任意摧殘和，如同役使凌弱小的馬匹一般，做了“瘦馬”，也就是了別人的玩，那就是跳進了火炕，那是惡夢的開始。

“哼，不要賣？行啊，還錢！”

“對，還錢！”

那個店的老闆，己經抓住小娘的手，好像馬上要把賣到院一樣。

這就是人啊，幾天前，這些人還是笑面相對的，三朝還沒過呢，就來鬧靈堂了。

“住手！”

聽到小娘的驚聲，劉遠再也坐不住了，大一聲，一下子衝了過來，趁幾個人楞住，一手把小娘拖回後，用自己的軀擋在小娘的前。

劉遠這一舉，先是讓衆人呆了一下，一看清原來是金玉世家的一個小小的學徒竟然對著衆人大大嚷，一下子把衆人都惹怒了。

陳記的陳掌櫃直指著劉遠的臉說：“我還以爲是誰呢，不就是一個不的小學徒嗎？你嚷什麼，這裡關你什麼事，沒你的事滾一邊去。”

那手指，快到劉遠的眼睛了。

放利子錢的金員外皮笑不笑地說：“怎麼你還在裡，金玉世家都要倒閉，你也學不到什麼了，趕一邊去。”

“就是，狗咬耗子，多管閒事。”

“小夥子，這裡不行了，快點走吧，免得連累你。”

.......

.......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有諷刺的，有責罵的，也有心好勸劉遠離開。

“師兄~~~~”小娘下意識拉住劉遠的角，生怕劉遠一轉就走，在心目中，劉遠是唯一依靠，要是劉遠甩手離去，自己馬上就無依無靠。

捉住劉遠的角，不過是一種心膽怯的表現，而那小手，都有點輕微的抖了。

劉遠知道心驚慌，連忙輕輕在的肩上拍了拍，溫地說：“小娘，別怕，萬事有我，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和小娘說完，劉遠轉對那些債主大聲地說：“好了，各位掌櫃，諸位好，我知道，我們金玉世家欠在場的各位不錢，今天還勞煩各位來一趟，是我的不對，放心，人死債不爛，欠下各位的銀子，一分都不會的。”

“說得比唱的還好聽，你只是一個不的小學徒，你能代表金玉世家嗎？再說了，你們金玉世家的底子誰不知道，錢銀都讓人捲走跑路了，連棺材錢都是典當了東西換來的，這錢在場的誰不知道的，人死債不爛，你們拿什麼還？”

這說話得又尖酸又刻薄，劉遠認出，說話的是茶葉店的老闆娘陳李氏，袁富貴生前喜歡喝茶，喝的還是好茶，沒在陳李氏的茶葉店購買，也算是大客，不過他通常是一月一結，欠下的錢銀也不。

這不，陳李氏本想過了“頭七”再來追債的，聽說別的債戶也來了，把店子給夥計，馬上急急腳跑來了。

“小娘，你說，師傅死之前，把這裡託付給我了。”劉遠扭頭對小娘說。

一邊說，一邊對他眨了眨眼睛。

“對

.......對，我爹說過，說過把金玉世家傳給劉師兄的。”小娘猶豫了一下，馬上開聲附和道。

這是對劉遠的信任，再說了，店不是自己的，資不抵債，劉遠就是要了也沒用，小娘知道，劉師兄這是變著法子幫自己。

得到小娘的“配合”，劉遠馬上就變了金玉世家的合法代言人。

劉遠向在場的債主作了一個恭，誠懇地說：“諸位，諸位，實在不好意思，有理不在聲高，萬事好商量，請大家看在我師傅骨未寒、死者爲大的份上，我們慢慢商量，放心，我們金玉世家還有一點薄產，一個銅板也不會的。”

小娘站在劉遠的後，看到劉遠正沉著應對著這些討債的人，劉遠那瘦小的影，一下子在心目變得異常的高大。

幸好，有這麼一個男人，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刻，他沒有退、逃避，反而義無反顧地站了出來，替自己遮風擋雨，雖說劉遠所說的什麼薄產，差不多是金玉世家“會計”的小娘知道，那是劉遠吹的，現在的金玉世家，要錢沒錢、要人沒人、要貨沒貨，還欠下幾百兩的債務。

不管怎麼樣，劉遠的表現，讓小娘心頭一陣溫曖。

在劉師兄在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