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老太太旁的謝曜微微直起子，濃郁的墨從眼中暈染開來，如同一粒石子落平靜的湖泊，泛起圈圈漣漪。

他垂下眼睛，濃的黑睫垂下去，小手隨意擺弄了一下前掛著的項圈，不知道在想什麼。

齊媽媽出去后，門前的簾子便被掀了開來，十一帶著個形纖瘦的子走了進來，子跟在他后，穿著淡青的子，墨發前端用一只素銀簪子挽著，剩下的整整齊齊披在腦后，遠山眉，很白，看起來倒不像整日風吹日曬的樣子。

原本在廳里伺候的下人們端著桌上的碗碟出去，與柳娘而過，沒有一個人抬起頭看。

謝敏坐在老太太側，不聲地打量，另一邊的小公子謝曜也緩緩抬起了頭，正巧與抬起頭看過來的柳娘對視了一秒。

子微微凝滯了一下，謝將軍邊的人說的對，這謝家小公子的確漂亮得驚人。

尤其是那雙眼睛，黑白分明，純凈中帶著點點淡漠，但卻怎麼也讓人挪不開眼睛。

但只是一瞬，柳娘便掀起眼皮，看向了坐在另一旁的謝敏和姜拂。

最后，將目鎖定在姜拂上。

這個，就是謝家信中常說的那位姜姑娘吧？

老太太看上了要許給將軍做夫人的？

子眼中閃過一不屑，看著也不怎麼樣，出又不好，家中還有個嗜賭的父親和拖油瓶弟弟，老太太怎麼看上這樣的人給將軍做夫人。

若是這樣的可以，那……

謝家老太太坐在正中央，目落在子上，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但卻沒說什麼。

十一走在前面，自然是看不到后的柳娘什麼樣子，他走到飯桌跟前，微微低頭行禮，“老太太好，大小姐好，二公子好。”

微一頓，他又注意到了謝曜旁的姜拂，微微一笑，客氣道，“姜姑娘好。”

末了，又微微直起子，回過頭對老太太道，“老太太，這位便是柳姑娘。”

柳娘深吸了一口氣，低著頭上前，學著謝家侍的樣子行禮，“老太太好，大小姐好，二公子好。”

說到這里，頓了一下，有些不太愿，但卻還是端著作笑了一下，道，“姜姑娘好。”

們出都不好，容貌也不輸，還是救過將軍的，憑什麼可以坐在那里著的禮？

柳娘心中不甘，臉上的笑也顯得有些僵，看起來有些不自然。

謝曜似笑非笑地看著，聲氣道，“你是在邊關救的我大哥？”

柳娘微微抬頭，眼中帶著些奇怪，這謝家二公子怎麼都這麼大了，聲音還是這個樣子，聽起來跟三四歲的孩子似的。

謝曜將眼中那點奇怪看得明明白白，頓時變了臉，說話也不那麼客氣起來，“你這樣子，實在不像是在邊關長大的，該不會是敵國安排的吧？”

他旁的姜拂嚇了一跳，出手輕輕拉了拉他，小聲道，“曜兒……”

謝曜黑白分明的雙眼看著柳娘，依舊一副咄咄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