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綺沒在別墅待多久，打了個車，去商場買了些東西。

桂圓紅棗薏苡仁，蜂百合黑森耳……

什麼滋補買什麼。

凌綺覺得，“Me”那群人或許需要這些，畢竟年紀都不小了。

到了餐廳，凌綺發現這就是上次關老帶吃晚飯的餐廳，看來這個餐廳的規模是真的很大。

偌大的包廂，十二個老人聚在一起，神疑。

“老聞，你我們來究竟要干什麼？”

聞泰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讓你們見個人。”

“什麼人，需要把我們都聚在一起才能見？”

其他人也疑：“對啊，誰啊？”

“你們慢慢想，”聞泰笑著，“絕對會讓你們大吃一驚的。”

手機響起，聞泰一激靈，他連忙接通。

—“已經到了？”

—“好好好，您就在原地等一會兒。”

—“我馬上下來接您。”

掛斷電話，聞泰安了在座的人：“你們聊天，我去接人。”

幾個老頭皺著眉頭，在他們的心中，聞泰一向是嚴肅端正的，鮮有現在這樣激高興的時候。

領著人站在門口，聞泰對凌綺說：“他們一定會很激的！”

凌綺看了一眼他抖的手，神淡然。

想，再激應該也不會比他還激了。

瞥了他幾眼，凌綺嘆了口氣，剛要抬手叩門，門便被從里面拉開。

開門的老人很年老了，他看著藝的，白發垂肩飄逸，眼眸黑亮深邃，有一種上帝下凡的覺。

他瞅著凌綺，微微蹙起眉，不過他知道凌綺是聞泰的重客，他微微讓開一步：“請進。”

他的語氣沒什麼起伏，冷靜安然，舉止優雅。

“老樊，你別這麼嚴肅嘛，嚇著了。”聞泰嫌棄范老的語氣不熱，他將凌綺拽進屋子，向眾人介紹：“大家好，這就是我們今天的貴客。”

十幾個老人過來，看著凌綺陌生的面孔，都不想不通。

這麼年輕的姑娘，除了漂亮還有哪些特殊的地方？

難不是聞泰想拉這小姑娘進“Me”？

他們的腦海里冒出一系列疑問。

然而這一切在聞泰下一句話說出時盡數消散，他們看見聞泰將凌綺拉到主位上，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氣。

聞泰說：“這位是戚帥。”

幾個老人怔愣了一下，轉而迅速反應過來，拍著桌子站起來。

這陣仗弄得整個包廂的氣氛都嚴肅起來。

若是餐廳的服務員在這，必定會以為這個包廂要開仗了。

方才那個開門的老人沒敢看凌綺一眼，他僅僅盯著聞泰；“老聞，是哪個戚帥？是''Me''老大的那個嗎？是，是戚曦嗎？”

凌綺被聞泰按在座位上，只能抬頭才能看見眾人的臉龐。

很多年了，大家的面龐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然而凌綺稍一回想，還是能對得上號。

聞泰說：“老范，你知道的，我永遠不會拿戚帥開玩笑。”

被老范的男人呼吸漸重，他慢慢將視線轉移到凌綺上。

其他人也偏過頭，目如炬，那視線像是要把凌綺燒出個。

“怎麼，一個個都傻了？”凌綺歪著腦袋，突然笑了一聲，看向離最近的老范，“番茄販子，我活了不好？”

那神極穿，恍惚間讓人有一種回到很多年前的覺。

這稱號說出來，幾乎是立刻，老范的眼眶就紅了。

老范的全名范梓，因為年輕時候總是鬧著戚曦給買西紅柿，所以總被戚曦私下里“番茄販子”。

而這個稱號，自戚曦出事后，就再沒人喊過了。

范梓巍巍地，嗓子卻像是被一口鹽水哽住，他問：“戚帥？”

他的聲音都在抖，鶴發的老人眼眶得一塌糊涂。

凌綺站起，張開手臂：“要抱嗎？”

范梓立即擁上來。

凌綺拍了拍他的后背，將人松開。

其他人反應過來，一下都朝凌綺擁過去，將圍了個嚴實。

一個個抱過以后，范梓紅著眼就對著聞泰開罵：“老聞，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們？”

聞泰被冤枉得委屈：“我也昨天才發現啊！”

凌綺看著他們一個個委屈得像個孩子，心頓時冒出些愧疚。

這時房門又被敲響，服務員打開門，抱進來一堆滋補品。

看見一屋子老頭在抹淚，服務員有一種詭異的覺。

一群老頭和一個未年小姑娘……

然而，高度的職業素養讓他臉上沒有毫異常，他禮貌問：“哪位是凌綺小姐？”

凌綺站起，走過去：“我是。”

服務員放下東西離開，凌綺對著那一堆補品面面相覷。

“戚帥，你買這些干嘛？”

凌綺著心里淡淡異常，說：“給你們的，你們要嗎？”

“要！”

十幾個老頭齊聲喊道。

凌綺看著他們一個個上的名牌定制，嘆了口氣，讓到一邊，“那一會兒你們自己取吧。”

熱鬧地吃了一頓飯，幾個老頭恨不得將凌綺拖到自己家里繼續敘舊。

凌綺喜靜，被折騰得夠嗆。

“戚帥，你怎麼會重生啊？”

凌綺搖了搖頭：“不知道，我還在調查。”

“戚帥，那您現在住哪兒啊？”

凌綺擰開一瓶可樂，飲了一口：“一個朋友家。”

“住朋友家應該很吧，要不您來我家住吧？”

“別別別，戚帥，您還是來我家住吧，他家孩子多，吵得很，我家安靜。”

“還是我家吧，我把莊園騰出來，您隨便住。”

幾個老頭差點吵起來。

凌綺按了按眉心：“不用了，我過一陣子會買房。”

老頭們又在凌綺需不需要錢這件事上極限拉扯了一陣，凌綺看著窗外已經漸暗的天，起：“今天就聚到這里，你們先回去吧。”

“哎！我讓人送您回去吧。”

“你可得了吧，戚帥還是做我的車吧，我家司機就在外面。”

“不行，戚帥必須由我送！”

“……”

凌綺不想再陷極限拉扯中，迅速起，從窗臺翻了出去，不給這幾個老頭任何挽留的機會。

朝樓上的窗戶看了一眼，凌綺單手兜，另一只手朝后擺了擺，大步流星離開。

走著走著，不覺得有些想笑。

一個個的，都多大了。

十幾歲的時候喜歡斗，一大把年紀了還是喜歡爭。

但笑著笑著的心中就沉下去了。

邊的人都變老了，只有，是個已經死了的孤魂，在這世間裝模作樣的游。

而原因，超出的一切。

這唯心主義的經歷，讓有些茫然。

走到餐廳門口，一輛黑的豪車停在的面前。

車窗緩緩打開，出一張臉。

凌綺看著這輛擋在自己面前的車，問：“聞是來接聞老的？”

聞申哲點頭：“凌小姐見到我爺爺了？”

凌綺回頭看了一眼：“方才在這吃飯，見了。他在三樓，你去吧。”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看著走了，聞申哲輕輕嘆了口氣，想好的話還能卡殼說不出，他還真是越活越過去了。

停車進餐廳，到包廂里，看見一群老人罵罵咧咧差點打起來，他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