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封翊知道凌綺絕對不會沒事發這種消息。

至于所說的心理測試，那就是撒謊不打草稿。

凌綺沉默了一會兒，沒打算把那麼烏龍又丟人的事說出來。

霍封翊見沉默，也沒迫說，只認真道：“我是有點生氣的。”

凌綺抬眼，眸子里滿是歉意：“那個什麼，對不起啊，我下次不發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肯定都會先幫你把毒解了。”

霍封翊嘆了口氣：“凌綺，我需要解毒不假，但你不用把這當力。”

“我是病人你是醫生，是你在選擇我而不是我在選擇你，你不管去哪兒都有自己的權利和自由，不需要因為我還沒解毒而覺得有牽制。”

凌綺心底詫異。

以前倒是沒見過那麼豁達的病人。

以前，但凡癥狀嚴重一點的病人，都不得讓日夜守在邊——盡管就不會這麼做。

想了想說：“那我以后就不給你發消息了。”

霍封翊偏頭咳嗽了一聲：“也別那麼極端，要是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都可以告訴我。”

凌綺長嘆了口氣，靠在椅背上：“行，有爛攤子都給你，我等著躺贏。”

霍封翊笑了一下，吃完自顧自地把飯菜收拾了。

*

為了不讓老師起疑心，凌綺給自己上裹了層厚厚的紗布。

霍封翊將送到比賽場館。

“結束了給我打電話，我帶你去學校。”

凌綺沒反對。

“凌綺！”

凌綺剛進大樓，便被凌哲住了。

“你跟我回去道歉！”

凌哲這兩天想盡了辦法打聽凌綺的消息，那天他和凌沒坐校車，是凌家司機第二天送來的。

來的時候剛好比賽，本想比完賽找凌綺算賬，但等他考完，問了老師才知道請假了不在賽事公寓。

聽到聲音，凌綺停下步子，見到凌哲，皺了皺眉。

在記憶中，原主做什麼事都是目中無人的，因為凌家有中度重男輕思想，原主不可避免遭過一些不公平待遇。

但原主格太過偏激，不得刺激，平日里對凌哲這個弟弟就明一套暗一套。

凌哲原本就被凌家夫婦寵得刁蠻任，他對原主撒潑打罵，面對原主后來的屢次刁難，他也大多以暴力解決。

這種關系時間長了，兩姐弟幾乎你不容我我不容你。

“凌綺，你怎麼能干出這麼惡毒的事！”

多日來的怒氣終于找到了發泄口，凌哲的臉黑紅：“那是我姐的宴會，你偏要存心去破壞。我媽養了你那麼多年，待你不薄，卻養出了一個毀名譽的白眼狼，你簡直了。”

凌綺看著他，心里沒多想什麼，只覺得這孩子已經被寵廢了。

凌從遠小跑過來，拉住凌哲的手：“小哲，不值得你生氣。”

凌哲更加憤怒：“凌綺，你現在就跟我回去和我媽道歉！”

凌綺朝旁邊閃了一步，躲開凌哲的。

凌哲欺湊過來，似乎還想拽凌綺的頭發，手卻被凌綺半道截住。

凌綺扯著笑，聲音低沉又邪。

“為什麼道歉？為兒子犯了錯卻永遠毆打兒的事道歉，還是為了我無論選擇什麼都要潑冷水的事道歉？當年抱錯了孩子是他們自己心與我有什麼關系？襁褓里的嬰兒掐著他們的脖子迫他們將人抱回凌家了？”

凌綺用報復的方法回擊凌哲，抓著他的頭發迫他抬起頭后仰。

“十七年養出了一個白眼狼是吧，那你怎麼不想想為什麼我十七年捂不暖家里人的心呢？”

原主年時何嘗不是一個暖心的小孩兒，長年累月的家庭冷暴力哪個人能得了。

凌綺松開人，凌哲被推搡地摔倒在地，凌尖了一聲，立馬跑上前蹲下看著凌哲。

“小哲，你怎麼樣了。”

凌沖著凌綺怒吼，“是你弟弟啊，你怎麼能這麼做！”

凌綺歪了一下脖頸：“凌，你的錯誤人生是曹和凌家輝造的，而不是我。”

說完，再次居高臨下地看向凌哲：“凌哲，你過我一聲姐姐嗎？”

十七年。

在還不知道原主是凌家抱錯的時候。

他過原主哪怕一聲姐姐嗎？

沒有。

凌綺轉過，撂下一句：“道你媽的屁歉。”

凌愣在原地，沒想到凌綺的格竟然這麼鋼。

轉頭看向凌哲，扶著凌哲站起來：“小哲，實在是太不知好歹了。”

凌哲被扶著站起，口一陣悶疼，他劇烈咳嗽了幾聲。

凌偏了下頭，不經意地說：“小哲，離開家時上沒帶多錢，這一天到晚在外面都住哪兒啊？我之前好像看見從一輛豪車上下來，你說會不會……”

凌之前的確看過一次凌綺從一輛豪車上下來，當時遠遠瞥了一眼，駕駛座上的還是一個老男人。

凌將話講得似是而非。

凌哲卻已經炸了：“還沒年，竟然就干出這種事，惡心不惡心啊！”

凌輕皺了皺眉：“你別這麼武斷，說不定是找了什麼富貴人家的兼職。”

“怎麼可能。”

凌哲嗤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服，看到周圍圍了一圈人，吼了一聲：“看什麼！”

八點半，奧數組準時將學生績分發到老師的手機上。

現在八點三十一了。

有文件分發下來，里面有各個學校得獎的選手名字。

凌綺朝公寓走去，走到門口時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活了兩下小，進公寓大廳時已經轉換一個傷勢不重的小瘸子。

從旁邊經過的紅男孩兒將這流暢的走路姿勢轉變全都看在眼里，頗為稀奇。

走進大廳，曹居明見這模樣，趕忙過來扶住：“能堅持嗎？”

凌綺良心不安地比了個OK：“老師，我已經好多了。”

曹居明見這，沒讓站著：“你在這坐一會兒，馬上公布績，你冷靜一下。”

凌綺緩緩打出去一個問號。

需要冷靜什麼。

雖然胃不舒服，但也是堅持把所有題都寫完了才出的考場吧？

全錯了？

李曉紅看著這邊，皺了皺眉，看向手里的文件，心底滋生出一些說不清的緒。

清了清嗓子，公布：“一等獎：伊凡、葉書靖；二等獎：范思岑、林安；三等獎：紀廷……”

一陣話說完，李曉紅頓了一下。

凌綺心里哎呀了一下，這不會是真全做錯了吧，不可能啊。

正這麼想著，李曉紅又清了一遍嗓子，緩慢說：“凌綺，特等獎。”

曹居明哈哈兩聲笑起來，沖著凌綺的后背拍了一下。

曹居明是打心底里驕傲，奧數省特等獎這幾個字就是“優秀”的象征。

京市已經好多年沒有出現過省特等獎了。

奧數看的不是名次，是績。

往年奧數組只頒發了一等獎及以下的獎項。

由此可見，凌綺的奧數水平真的很高。

凌綺被這一掌拍得猛咳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