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房間里的已經被清掉，凌綺準備在床邊陪一晚，可半夜便被霍封翊拖拉拽抱上床，按在了懷里。

次日，霍封翊一睜眼，下意識手人，可旁已經沒了人。

尋度開門進來，正好看見他醒，輕笑一聲，狐貍眼放不羈地一勾，眉下著的眼睛眼波流轉，出些了然的意思。

“現在都下午一點了，早走了。”

尋度端著補養生的中藥粥，放在床頭，扶他起來。

把粥塞到他手里，尋度雙手環倚在一旁，似笑非笑勾著，從上至下斜睨著他。

霍封翊舀了兩勺粥，忍不下去了，他抬頭：“你笑什麼？”

尋度抬手按在上，可就這樣他也沒下角的弧度。

試了兩次，還沒功，尋度索不掩飾，笑出聲來：“我說二爺，你這撒的本領可真是無師自通啊。在人家小姑娘大賽前一天示弱，你就是看心疼你才敢這麼放肆。”

尋度一夜沒睡，本來半夜準備來檢查他的況，推開門就發現他跟凌綺睡一個床上，不用想都知道鐵定是眼前這人賣慘撒潑了。

他嘆了口氣，心想得虧這爺不好，尚存點人。

至兩人不是在一個被子里。

“六點就走了，大概要考個七天，說這幾天專心考試，手機就不開機了。你這段時間就好好養吧。”

說完，尋度又忍不住吐槽：“你這破，再這樣下去還行嗎？會不會不孕不育啊？”

霍封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尋度毫不畏，繼續調侃：“就算能孕能育，你的后代估計也跟你一樣，是個小病秧子，你還是別去嚯嚯小嫂子，拖累的基因了。”

要不是沒力氣，霍封翊真想一大死他。

偏偏，尋度勾著抹肆意的笑，語氣里全都是抓住他把柄似的驕傲，他說：“小嫂子留了個東西，讓我給你。”

霍封翊偏頭，眼里閃著期待：“什麼？”

尋度聳肩，預判了霍封翊的反應，提前退開一步，躲到他的攻擊范圍以外。

“嘿嘿，不告訴你。”

尋度笑著，扮了個鬼臉，全都著兩個字——欠打。

這樣的日子拖到了第七天，霍封翊的從毒發的脆弱中緩過神來，終于好了不。

尋度這兩天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中午尋度出現在別墅的時候，霍封翊立馬攔住他。

“給我的東西，現在給我。”

霍封翊被他氣得頭疼，他在心底琢磨著為什麼自己會和這樣一個人了二十年的兄弟，他再次重復了一聲：

“趕給我。”

“小嫂子說不急著給你。”尋度角依舊勾著，只不過臉上的笑意淡了些，他咳嗽一聲，清了下嗓子，“二爺，你和我說實話，你究竟想不想活？”

霍封翊著他，滿眼疑：“當然想，為什麼這麼問？”

尋度覺心里憋得不得了，他像一把劍，此時才亮出利刃，話語都變得尖銳人：

“那為什麼你留著那塊有毒的玉？”

“我以為你早就毀掉了，以前你毒每增加一點點，我和你別墅里這群人，哪個不要熬上幾天幾夜？就為了想盡辦法救你。”

“我們那麼多人為了你而努力，可你上還揣著那塊毒玉。在你眼里，我們這些為你費心費力的人是不是都是喜劇人啊？”

倏地聽到這些話，霍封翊恍然一怔。

尋度嘆了口氣，也覺得自己的反應有點過激，對待一個病人，他應該寬容點的。

可霍封翊這個人他麼的不只是病人，還是他兄弟。

尋度心里暗暗呸了一口，把心里不停說“別發火、要冷靜”的小人一口唾沫呸得連續后滾了好幾圈。

滾他麼的吧。

尋度心想，他今天就是要罵醒他這個狗屁兄弟。

“看我們為你忙到腳不沾地，很得意嗎？”

“你就沒想過有一天我們發現會非常生氣嗎？”

“姓霍的，在你的眼里，我們的努力就是一個笑話！”

霍封翊心里發慌，時間太久了，他覺自己都要不記得毒玉的事了。

他慌忙轉上樓，打開柜，從里面翻出一件藍的睡，他手一便知道，上兜里放著的東西沒了。

尋度跟在他后，見他這作，抬手舉起一個封閉袋，里面放著一塊澤明艷的玉石。

“二爺，這玉你還真有勇氣留著啊。”

尋度坐在床邊，將裝著玉石的封閉塑料袋放在床邊：“讓我想想，你天天晚上都帶著那塊玉睡，每天都往自己的里放一點毒，也難怪這麼異常，明明我研究出來的方子不可能錯太多，可你里的毒卻不減反增。”

霍封翊站在柜前，五味雜陳，他描述不出來自己是怎樣一個心。

以前，毒發作時真的太疼了。

疼得他頭昏眼花、疼得他整個都搐，里像是滿了螞蟻，螞蟻麻麻，啃噬著他的五臟六腑。

耳邊像是在油鍋旁，“次次啦啦”的聲音攪得他無法睡。

他總是冷，每每毒發，他都像是被扔進了冰窖，他骨頭都凍得打。

父親是個畜生，母親為財生了他，每每不如意便全把怒氣撒在他上。

就連自小佩戴的玉佩，里面都被浸滿了慢劇毒。

他當寶一樣的東西，結果卻是要他命的。

他求醫問藥，可是無人能治。

絕籠罩著他，只有復仇支撐他活著。

他長到十八歲，發自己多年積累的勢力，一舉毀了上一輩的霍家，他報復那些曾經欺他辱他的人，他們一個個都得到了懲罰。

霍氏企業被他做大，他讓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俯首稱臣，再沒人敢小看他。

可這又怎麼樣，他依舊疼。

疼得撕心裂肺，往日只要發作，他就要往十八層地獄跑上一趟，各種刑罰都經歷一遍。

明明他沒做過什麼錯事，可偏偏隔幾日就要接一次煉獄的折磨。

他想，仇也報了，死了也可以。

但不行，尋度、李叔、白源白泉……好多人都為他拼命努力，雖然他們努力了也改變不了什麼，但他還是不能就這樣什麼都不管，不能不負責任丟下一切立即去死。

所以，他沒有自殺，而是每天睡覺時，他把那塊玉放在邊。

他想，就這樣吧，再忍忍，等他安排好一切，再“自然而然”地離開。

可是他已經好久沒過這塊玉了，當初和凌綺接了一段時間，見識過的醫，他心里便燃起了希。

有機會，他還是想活的。

尋度見他慌神，心疼的同時也打心底里痛恨。

他這兩天去全國奧數大賽現場，一方面想著把凌綺接過來給他這個兄弟一個驚喜，另一方面原因也是凌綺當初說要離開，他覺得自己需要去親自把況再問問清楚。

可當凌綺和他說霍封翊還在一直“服毒”的時候，他都回憶不起來自己當時想了些什麼，只覺得整個人都要被氣瘋了，就差一口瀑噴出來。

他拿著證據便沖了回來。

霍封翊渾都激起了一陣冷汗，他腦海里突然閃過一些想法，但又被他強行下。

他深吸了一口氣，可即便如此還是心慌到站不住腳，他緩緩問：

“你剛剛是從外面回來的，誰提前拿走了這塊玉，又是誰告訴你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