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老夫人輕著兒的臉頰，期盼道“卉兒，你同姑爺好好過日子嗎？”

“過不下去！”嵇姑一聽，母親讓自己同那負心漢復合，只覺眼睛一陣發燙，正要開口，淚水卻已撲簌簌地落在母親的手上。

那個男人騙了自己，說什麼一生只一人，可轉眼間便左擁右抱。

幸好談氏幫自己切斷與許家的羈絆，還把兒爭取過來。

對于曾經，悔不當初，道“當年，兒不該寧愿忤逆，也要同那負心漢私奔！”

“快別哭了，當心把眼睛哭壞了。“嵇老夫人心疼極了，輕輕地為兒拭淚，自己的眼淚卻不爭取的滾滾而落，道“也罷，既然過不下去了，母親便養你一輩子。”

“母親，兒才三十歲，如何能獨守空房一輩子？”嵇姑已經打算好了，薈薈已經及笄，待出嫁后，自己便可放心再嫁。

嵇老夫人想想也是，道“如此也好，便讓你哥給你找個老實人湊個伴吧！”

“頭婚兒選錯了人，兒再嫁定要高門！”嵇姑心氣兒高的很，當即反駁。

論起容貌，生的是嵇家姑娘里最出眾的，如今依然保養得宜。

雖年過三旬，但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且比那些及笄的，更風。

嵇老夫人：“……”

兒姿容的確不俗，奈何子左了些，不撞南墻不回頭。

都怪早年對兒太過寵溺，才造了卉兒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子。

想起珹哥說談氏派人刺殺他的話，疲憊的深吸一口氣，道“那談氏可不是個好相與的，與其定然不可心，否則把你賣了，你還給數錢呢！”

“母親放心，兒曉得。”嵇姑有竹。

母倆人說話的同時，院子里被杖斃的奴仆們，也已經被拖去葬崗了。

小院中，嵇珹安排人手找來車隊，將小橘子的嫁妝都裝上馬車，又將自己房里的東西，盡數收拾出來。

片刻后。

嵇大儒來到小院，門簾輕，腳步微響，正正地看到兒子與兒媳忙碌的影。

他把兒子到剛剛騰空的書房，仔細考校了他的制藝，很是滿意。

又著重代，道“還有半年便是鄉試，功名近在咫尺，你搬走后，仍留在府學進學，記得有什麼拿不準的定要及時問為父。”

“是，父親。”嵇珹在嵇大儒面前十分有禮，完全不似花廳里的混不吝姿態。

“你娘子可對你上心？”

方才，嵇大儒沒反應過來，但事后想想，覺涂橘就是那個不聲煽風點火的。

“橘兒很好，父親放心。”嵇珹一想到小橘子心里就很充盈，角不自覺的上揚。

嵇大儒見長子春心漾，心中一沉。

當他方才再見涂橘時，發現其已經不是月前的小可憐模樣，而是姿容艷群芳，如何能不擔心圖惹禍事？

他總覺得這個新兒媳相貌過于姣好，也擔心兒子沉迷溫鄉，耽誤了前途。

而且，自古紅多禍水，他不僅后悔倉促同意下這樁婚事，甚至生出殺心。

不過，當想到涂橘在那種形下，都能出言提醒下人從花廳退下，可見就算有些小算計和小伎倆，心地也不壞。

思緒間，不由得生出種說不上來的焦躁。

“子有才而不外顯，斂謙遜且謹慎，才是賢妻佳婦，日后你娘子沒事出門溜達。”

“是，父親。”嵇珹沒有忽略父親眼底的那一抹殺意，覺得定要留些眼線在嵇家以防萬一。

“珹哥，這銀錢你拿著花用，別省著。”聊到最后，嵇大儒又給了長子五百兩銀票。

這是他兢兢業業攢了十年的私庫，誰都不知道。

嵇珹目一頓，接了過來，道“謝過父親。”

待院子差不多搬空了，父子二人才先后走出小書房，兩人都是姿拔的修長的材，前者偏儒雅些，后者則俊朗如玉。

涂橘還不知自己歪打正著的躲過一劫。

乖巧的垂首而立，默默看著父子二人。

難怪當年談氏要死要活的都非要嫁給嵇大儒，人家才高八斗狀元及第，人品也端方，談氏竇初開，哪能不一見鐘？

嵇大儒將兒子、兒媳，送到了大門口，才徑自回去。

嵇珊將母親扶回院子，將下人都打發了出去，才語重心長，道“母親，您行事為何這般急切？還派人去刺殺嵇珹，不是說好要等過過風頭的？”

“哪里是我派人刺殺的，分明是那房秦氏自作主張，嵇珹那臟心爛肺的玩意兒，便以為主使又是我！”

談氏心里更憋氣，可因為某些事暴，這世上的人都以為是在私底下安排的。

甚至，連親生兒都不信！

嵇珊本是不信，但見母親也不似做偽。

不由，心中又升起了旁的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