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捂著額頭，何貴這傢伙典型的無利不起早，完全不考慮政治戰略，純粹以金錢利益衡量戰爭。這種人就屬於資本主義，好在朝堂就他一個資本主義者，還無法影響國家戰略。要是一個國家都被資本主義控制了，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蒙古人都投降了還打什麼打，何大人，我看你是昏頭了。”閣首輔辰央還是很清醒的，道理跟之前季說的一樣，中原剛剛平息沒多久，就算有實力碾蒙古人也不利於大規模戰爭。

關鍵是這麼大一片草原，以中原現在的胃口吞不下來。

“辰央說的不錯，朕決定在北方開設茶馬互市，與蒙古人通商。”季說道。

“皇上，此舉萬萬不可，若是與蒙古人通商無異於助長他們的實力。”辰央說道。

季剛纔還想辰央不錯，現在看來，辰央並非聰明而是古板。

“通商的確給蒙古人帶去很多好，但是辰央，難道我們就得不到好？一口鐵鍋可以換一頭牛，一個瓷碗可以換一頭羊，這麼好的生意你竟然說不要做。”季說道。

“國家大事豈能盈利，若是讓蒙古人緩過來，遲早爲心腹大患。”辰央說道。

“首輔大人，我看你纔是昏頭了，難不你還能比皇上更聰明。與蒙古人通商可以得到更多牛馬，賺取更多金錢，這些錢就能用來鑄炮造槍，還怕蒙古人緩過來？”何貴說道。

辰央張張沒能反駁，他還真沒想到這回事。

主要是老思想作祟，以前中原賺再多錢，再富裕都打不過蒙古鐵騎。在辰央這些老臣的眼裡，金錢跟軍事實力不掛鉤。現在不一樣了，中原的槍炮徹底碾蒙古鐵騎，而鑄炮造槍又需要金錢。

“既然瓦剌，韃靼和兀良哈戰敗，僅僅通商自然是不的。他們的侵襲雖然未能對境百姓造困擾，卻使得我們耗費了價值數千萬兩白銀的彈藥，犧牲了數百名將士，必須統計出來讓他們加倍賠償。”季說道。

“皇上聖明。”這下沒人反對了，大臣都表示同意。

“另外，中原的疆域有必要進一步擴大，朕決定從吉州往東推進三千里，往北推進三千里。這塊地化爲一省，我記得那裡有廣袤的黑土地，就黑龍省吧。”季說道。

大臣們聞言頗爲心，卻沒有馬上同意，而是頭接耳議論起來。

還是辰央站出來道：“皇上，往北推進三千里好說，相信韃靼和兀良哈應該會同意。但是向東推進三千里，那裡是滿族人的地盤，他們並沒有進攻吉州。”

季心說滿族人沒有進攻我們，難道我們就不能打過去。當然，他不會說的那麼直接，而是委婉地道：“滿族人雖然沒有大舉進攻吉州，但是也派了不人撿便宜，這是對太昊皇朝的挑釁，必須得到嚴厲的制裁。否則誰都敢來中原撿便宜，以後我太昊皇朝如何威服四海！”

“皇上聖明。”這下辰央聽出來了，季想找個藉口拿下滿族人。

半個月後，秦霜率領三萬大軍押解著一萬多名韃靼和兀良哈的降軍進京。一時間京城熱鬧非凡，無數百姓在道路兩旁歡迎吉州大軍進京，押解的降軍則遭到了臭蛋和爛菜葉的洗禮。

韃靼的首領烏臺汗是吉思汗的後裔，幾年前在無雙城的幫助下取得北元政權。後來季收復北方，把烏臺汗趕回了草原，這傢伙竟然還敢進攻太昊皇朝。不對，對於蒙古人來說並非敢不敢的問題，而是他們必須南下掠奪資源，否則冬天一來很多族人都活不下去。

兀良哈之前都被步驚雲打服了，一度跟中原關係友好，眼看韃靼勢力雄盛，便跟韃靼勾結在一起背叛了中原。他們看到吉州發展的十分繁榮，良田無數，漁業發達，便想一舉攻進吉州掠奪一番。

韃靼和兀良哈的想法很好，吉州那麼偏遠，等援兵趕來他們都搶完了。誰料吉州本不用等援兵，僅靠當地十萬駐軍就把他們三十萬鐵騎打得落花流水，兀良哈首領當場擊斃，韃靼首領烏臺汗被生擒。

當烏臺汗被押解到季面前時，他已是披頭散髮，一臉臭蛋。

“聖武大帝，我烏臺汗願意投降，請您給我貴族的待遇。”烏臺汗站在他面前，蒙古人等級森嚴，他們認爲只要是貴族即便輸了也應該得到相應的待遇。

季沒有說話，而是朝著對方釋放出元神威。他的氣勢何其龐大，烏臺汗覺猶如泰山頂，整個人不自地彎腰，屈膝，在重當中跪了下去，一直到匍匐在地上。

烏臺汗終於明白過來，這位聖武帝不是以前那些懦弱的皇帝，而是一位武功絕頂的皇帝。他的氣勢比曾經的獨孤一方強十倍不止，獨孤一方都能輕易制烏臺汗，更何況季。

“在我眼裡沒有貴族，只有勝負，敗者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季說道。

“我，我明白。”烏臺汗額頭冒汗，覺快要窒息了，說話都很困難。

“秦霜，你們這一戰損失了多彈藥武和設備，損失了多人。把損耗告訴這位韃靼的烏臺汗，這一切是由韃靼和兀良哈造的，應該有人來負責。”季說道。

“回稟皇上，此戰我軍損失了五十三座炮臺，十七個堡壘，壕鐵網若干，消耗子彈二十七萬發，炮彈十六萬發，死傷將士兩百三十七人，換算銀子損耗共計約五千三百萬兩。”秦霜回道。

“鴻臚寺卿，這個數目翻三倍。”季說道。

“微臣明白。”鴻臚寺卿許巖榮道。

烏臺汗聽到翻三倍暗暗苦，遊牧民族經濟落後，上哪找這麼多銀子。

按照季的吩咐，鴻臚寺卿很快拿出一張契約，上面寫了賠償事宜。韃靼賠償一億五千九百萬兩白銀，兀良哈則割地賠償。兀良哈的地盤本來就不大，按照季的要求北進三千里，幾乎把兀良哈一半多地盤給全進去了。

除了割地賠錢之外，韃靼和兀良哈人還要出兵協助秦霜，明年春天發兵東進，把滿洲人的地盤打下來。

兀良哈的首領已經死了，推出一個多蘭的新首領來簽字。這個多蘭的膽子已經被虎神炮炸碎了，哆哆嗦嗦同意了割地賠償，簽下姓名後得到釋放。烏臺汗一邊暗罵多蘭無能，一邊請求季減賠償，季把那九百萬去掉了，並允許他用牛羊等資源賠償。

在季和麒麟軍的重下，最後烏臺汗也咬著牙籤了投降書。

“一億五千萬兩白銀，一年最償還五千萬兩，三年之還清。”鴻臚寺卿對烏臺汗道。

“我明白了。”烏臺汗倍屈辱。

投降儀式結束後，多蘭和烏臺汗得到了禮遇，洗漱之後換上新服，然後送回舊部。

季沒有再接見他們，兩個草原武夫而已，不值得季過於隆重地對待。季封賞了一干立功的將士，秦霜從兩州總督提升到了三州總督，多出來那一州就是兀良哈割讓的三千里地，比原先的吉州還要大兩倍，被季命名爲貝州。

因爲哈離京城實在太遠了，所以季沒有召辰野進京炫耀。不過該封賞的也要到位，除了下面立功的將士升賞銀之外，辰野從三州總督提升爲四州總督，賞賜龍鱗甲一套。

辰野之前管轄的三州分別是吐蕃，昌吉和新疆地區，現在增加了一個阿爾泰。這個地區自然是戰敗的瓦剌割地賠償付的，季把阿爾泰改名爲泰州，比較方便記憶。

一戰獲得泰州和貝州兩地，得到一億五千萬兩白銀的賠償，朝堂上下人人歡欣鼓舞。開疆拓土自古以來都是大盛事，歷代皇帝沒有不想開拓疆域的，只是條件和能力限制很多沒功。

但凡開拓了疆域的皇帝，哪一個不是大書特書，把自己誇得萬代聖明。不用季自誇，下面的人自然把他誇得不行，聖武大帝四個字名副其實。

藉著一戰之威，除舊革新的政策頓時順利了許多，隨著林武當崑崙等古老的大門派改製爲書院，幾乎沒有人再抵抗。府下鄉也迅速落實，在錦衛和劍閣強強聯手下，抵抗強烈的地主都被幹掉了，其餘的都偃旗息鼓。稅制改革本來就比較順利，在九變商會和星宿商會的大力協助下，那些零散商人抵抗能力不大。

最難改革的科舉制度，有衍聖公一脈和心學門人鼓譟，都很難得住那些讀書人。但是這一戰勝利之後，那些讀書人也沒辦法再詆譭季，誰要是敢在這時候罵皇帝，絕對馬上被人打死。

“咱們蜀王爺當了皇帝就是好，蒙古人再也別想來搶東西了。”蜀川的老百姓無疑是最支持季的，他們是最早一批到革新好的人，以季曾經在蜀川當過王爺爲榮。

“可不是，麒麟軍都打下西域了，聽說咱們這兒到西極六萬多里路，一片大荒漠。”說話的是蜀王府王莊的傭戶，雖然季當皇帝了，但是蜀王府依舊存在，王莊也依舊興盛。

能進王莊當傭戶，在蜀川是莫大的榮耀，走出去都比人高一截。

隨著季在整個中原和南洋一些被控制的國家推廣改良水稻和玉米，土豆等作，中原已經不缺乏糧食了。所以季把傭戶的農稅大大降低了，除舊革新政策把農稅降低到兩，而蜀王府莊子裡的傭戶更是降低到了一。

前朝農稅表面上不高，但各種苛捐雜稅，層層搜刮，實際收稅高達七。現在季把農稅降低這麼多，而且府下鄉之後管理力度強，可以落到實，老百姓的日子比以前好過百倍。

以前老百姓稅之後，連飯都吃不飽，不得不向地主借貸。第二年稅之後還要還貸，能省下多糧食？如此反覆兩三年普通百姓只能賣給地主。

至於有人給地主們洗地，說他們保障了農民在災年有飯吃，那純屬放屁。要是沒有苛捐雜稅，層層搜刮，老百姓自己都能存不糧食，災年哪裡用得著地主接濟。

實際上地主也很在災年接濟老百姓，否則一到旱災蝗災，又怎麼會有那麼多百姓死。那些糧食大戶非但不會接濟百姓，更多是屯糧漲價，恨不得把老百姓每一分錢都刮乾淨。

也有數好地主，但是就跟之前說的一樣，不能因爲有幾個好地主，就對所有地主都一視同仁。總來看，地主這個階級都是一羣蛀蟲，全部幹掉不實際，但是要限制住他們。

“分稅法！”

前面幾項制度改革落實下去後，季又拋出一條新的法令。

士農不得經商，工商不得囤田。

這是分稅法的規定，但並不是死規定，如果違背了規定就增加稅收。

首先怎樣纔算經商，必須有一個標準，按照閣研究出來的標準，一次易超過一百兩銀子算經商。一百兩已經屬於比較寬裕了，很多小商小販一個月才能賺一百兩銀子，也就是說士農做點小生意是可以的。

如果士農經商，就必須徵收極高的商稅，高達60%，幾乎是榨。

工商不得囤田，也要定一個標準，怎樣纔算囤地？按照閣研究出來的標準，一戶四口人家的田超過一百畝算屯田。如果一戶工商家裡的田地超過這個限額，也要大幅度增加農稅。

增加農稅的標註同意是60%，而且無論士農工商都有一個二級標準。士農經商一次易超過一千兩銀子，商稅增加到70%。工商屯田超過一千畝，農稅提升到70%。以此類推，三級標準是一萬兩銀子一萬畝田，提升80%的農稅商稅。

之所以推出這個分稅法，主要是防止那些商人賺到錢之後，回老家屯田。大商人實在太有錢了，他們要是玩起地主模式了，本停不下來，只能出臺這種法律限制工商忘地主方向發展。

新的戶籍分士農工商四種，按照現在的比例，顯然是不利於工商發展的。現在的農村戶籍佔了大半，工商戶籍佔三左右，士的戶籍不到萬分之一。

爲了適應將來士農工商的比例變，必須出臺一套適合的改籍政策。

關鍵是士農籍和工商戶籍的改變，季出臺這套政策的主要目的是防止地主經商做大，防止商人當地主。據目前工業資本化進程，將來會有很多農民投向工商戶籍，而工商重新當農民的需求應該很小。

所以季正對農工商做出限制，工商不得改爲士農，真要改必須申請到戶部，經過戶部尚書的批準。這都申請到戶部尚書這兒了，相信全國都沒有幾個商人這麼牛嗶的，有這麼牛的商人何必冒險去當地主。

至於要把工商放在一起，是怕商人在當地申請改爲工籍，然後又改爲農籍。所以要限制就把工商都給限制了，工商不能改爲士農，士農卻可以較爲輕鬆的改爲工商。

估計沒有幾個士會放棄尊貴的戶籍改爲工商，真的改了，想改回來就難了。考慮到工業越來越發達，一部分農民投到工商當中是必須的，所以農改工商戶籍可以在當地申請。

然後就是工商兩者之間互改，士農兩者之間互改，可以在當地府申請。

如果工商的子孫考上舉人，當了要改爲士怎麼辦？

這個簡單，舉人和都在朝廷直接管轄範圍，即便到戶部申請改籍都不難。爲防範某些工商家庭，藉著有個當或舉人兒子去屯田當地主，所以員和舉人要格外嚴格的監督。

還要一種可能，就是士農工商相互勾結，比如一個商人出錢買通一個士農去屯田，實際在在商人的控制中。這種並非沒有可能，但是在朝廷的監督下，可能比他們自由屯田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