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有琉璃瓦》第九章 衰草枯楊,青春易過2
04.
鄭素年那天起床就覺得不對勁。
天著,霾很重。他大清早去開水房接開水,水龍頭一開就瘋狂地往外滋水。
喬木姐站他后,趕忙過來看。
“這是怎麼了?沒燙著吧?”
幸好他躲得及時,只有左手手背紅了一片。
這還沒完。他拎著暖水瓶往回走,一進西三院就和漆組的小學徒撞上了。
小姑娘手里端著一盆剛做好的豬點石灰,漆修復的組長在另一個院子里等著用。
“嘩!”
潑他一。
鄭素年最不了這味,擺擺手沖進衛生間,把外套下來就地沖洗。
然后,他就穿著哆哆嗦嗦地回了臨摹部。
時顯青也不了那味,把鄭素年的外套丟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晾,沒一會兒就凍得邦邦的。等到了下班時間,竇思遠給他拿來一件自己不穿的舊羽絨服,他這才有膽子一腳踏進數九寒天的北京城。
鄭津的歲數大了,天大驚小怪的。鄭素年沒說自己手上的事,回了家自己找燙傷膏。藥盒子里七八糟的,也不知道過沒過期。他正準備往手上的時候,手機響了。
鄭素年的手一哆嗦,藥膏全到子上。
那是個陌生的號碼。
他往常看見這種號碼都是當詐騙摁了的,那天卻鬼使神差地按了接聽。
卻沒人說話。
他有些奇怪地“喂”了幾聲,然后聽到了那邊非常輕的氣聲。
非常輕,如果不是他屋子里靜悄悄的,就會聽不見。
鄭素年知道,這是邵雪。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確認電話那邊是邵雪的,好像是心電應,抑或某種神的聯結。對面不說話,他也不說。兩個人在電話里僵持著,直到那邊傳來呼嘯的風聲。
邵雪說:“我能不能聽你說句話?”
“你想聽什麼?”
“什麼都好。”
于是,他長長地嘆了口氣。
他說:“北京下雪了。”
漫長的沉默后,電話被掛斷了。
他還有很多想說的:北京下雪了,太和殿前一片潔白。他最近在臨摹一幅清朝的山水畫。竇言蹊會走路了,跌跌撞撞,見到他就往上爬。
但是他都沒說。
千里之外的某座小城市,有個材高大的男人從門外走進來。他看著剛換了清爽服的邵雪問:“邵小姐,你沒事吧?要不要先把你送回城市?”
邵雪搖搖頭:“不用,我走了你們這邊會語言不通,也進行不下去。”
他略帶歉意:“是我們的安全措施不夠到位,你掉進河里的時候我們嚇壞了。”
“是我自己不夠小心。”
他看了一眼邵雪扔在床上的手機:“你要打電話嗎?這里信號很不穩定,我去給你找臺座機吧。”
“沒事,我把頭發干我們就繼續吧。”
“那好,我們等你。”
鄭素年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時顯青正蹲在屋子外面喂貓。
他畢業前就開始在這兒實習了,到今年年底也干了快兩年。上班自在,琉璃瓦小平房,一戶臨著一戶,院子里有大水缸和參天古樹。夏天的時候有小姑娘被蟲子嚇得嗷嗷直,讓他找回了當初和邵雪他們都還住在胡同里的覺。
“時老師。”他打了個招呼。
“來了?”對方把手從貓爪子底下出來,“去登記領畫吧。”
庫存的名畫早年都被臨摹得差不多了,他們現在都是給一些無名小畫做臨摹。工時不趕,慢慢畫,最重要的是一模一樣。鄭素年領的是一幅清朝的山水畫,純粹的黑白水墨,畫得有點獨釣寒江雪的意境。
一上午,他怎麼畫都畫不對味。
他畫得生氣,中午吃飯都沒去。時顯青吃完飯回來看他,手指著畫問:“你今天是怎麼回事?”
鄭素年腦子里一團麻,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別跟這兒浪費咱們組的紙了,”時顯青指指外面,“雪下得好,你跟我出去走走。”
網上都說他們這一下雪就了紫城,這話不假。大雪把金黃的琉璃瓦和起伏不平的磚地蓋住,只剩下鮮紅高大的宮墻。鄭素年和時顯青沿著墻溜達,一會兒就走到了花園后面。
周一閉館,故宮里幾乎沒人。時顯青拍拍素年的肩膀:“來工作多久了?”
“兩年。”
“哦,兩年,還短。”他點點頭,“在這兒工作,有什麼想法沒有?”
“好的呀,”鄭素年笑,“老師傅都和藹,平常上班就跟過日子似的。
自打我家那邊的胡同拆了,好久沒有這種覺了。”
“工作上呢?跟在學校里不一樣吧。”
“肯定是不一樣的。學校那時候讓我們自己畫,要有自己的想法。來這邊就是臨摹,一分一毫都不能差。”
時顯青點點頭。
“你知道臨摹難在哪兒嗎?”
“彩濃淡吧,”鄭素年想了想答道,“有時候那種兒就是調不出來,要多難有多難。”
“可不是吧?”時顯青抓住他的話柄,“你今天臨摹一水墨畫,跟兒有什麼關系呀?”
鄭素年啞然。
“我在這兒二十多年了。臨摹最難的不是什麼落筆調,而是你的心境。”
他把一方石凳上的雪掃干凈,矮坐了上去。
“臨摹不是創作。要想修復如初,要把自己帶進創作者的心境里,尤其是中國山水畫。西方畫講究寫實,后期才從寫實走向了象。可中國山水畫卻講究點墨映江山,用留白表示空間的無限延展。臨摹的時候,畫家婉約,你也要婉約;畫家豪邁,你也要豪邁。你今天臨摹的這幅山水圖師出無名,卻能看出創作者走過千山萬水,要是沒有相當的見識,一筆失神,全圖失神。”
他頓了頓,讓鄭素年消化一會兒。
“要想把創作者的心境帶進自己的心里,你的心境首先要達到一個‘空’字。不然填得滿滿當當的,哪還有地方去隔著千百年悟先人呢?”
“素年啊,”他站起來,拍拍鄭素年的肩膀,“你的心不靜。”
鄭素年抬眼,著故宮延展開的紅墻,沉默地點了點頭。
“我要是問你在想什麼,是不是有點管得太多了?”
“我在想……”鄭素年低聲說,“得不到的。”
“不甘心,放不下,誰都會,”時顯青搖搖頭,“我也會。人非佛陀,怎麼能沒牽掛。可是既然你了這行,你就要學著……”
他拖長了聲音:“學著修行。”
既為匠人,即是一場修行。
他們這些修復文的,更要做得純粹。
那天下午別人都去開會了,因為和鄭素年沒太大關系,他就沒去。靜悄悄的修復室里,他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夢里是縹緲的山河。烏黑的山,冷白的水。他坐在一葉孤舟上,邊站了一個披著蓑的老人。
“您要干什麼?”
“等人。”
“在河上等?”
“在河上等。”
“您要等的人,要是不來呢?”
“一直等。”
“為什麼不能去找呢?”
那人沉默片刻,慢慢地把頭轉向了鄭素年。他微微把罩在頭上的蓑抬起來,出了一雙年輕干凈的眼。
“因為我知道會來。”
鄭素年一愣,隨即大驚。
那分明是他自己的眼睛!
湖水“嘩啦”一聲升起來,他眼前一花。睜開眼的時候,就聽見隔壁漆組的喧嘩。
“哎呀我的姑,你怎麼又把盆兒給扣了!”
那幅畫臨摹到尾聲的時候,修復室迎來了幾個來自國外博館的客人。
外國人對瓷興趣,和竇思遠聊了半個多小時才往書畫組那邊走。翻譯是個年輕孩,發音清晰,口齒伶俐,和這里古樸的氣氛格格不。
鄭素年本來沒打算理他們的,抬頭打個招呼便朝自己的桌子走過去。誰知道那翻譯的聲一頓,一道目隨即鎖定了他。
時老師尚在介紹他們的工作,來客推了一下翻譯的肩膀。鄭素年心里覺出奇怪,再抬頭,就看到秦思慕一邊翻譯一邊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鄭素年覺得他一定是和秦思慕有什麼相克之,不然不可能每次見都像這樣渾不舒服。
外國人聽完了文修復的介紹,就自行散開去看故宮的樓宇宮殿了。秦思慕沒了翻譯任務,就走到鄭素年前面,用指節敲了敲他的桌面。
筆尖一,鄭素年“嘶”了一聲。
“你再使點勁我這個月就白干了。”他放下筆站了起來,“有事出去說吧。”
出了修復室重疊的大門,兩個人站到了一人的角落里。冬天的北京向來稀薄,照在鄭素年的臉上、上,顯得他有些不近人。
“我沒想到能在這兒見你,”秦思慕單刀直,“你還和邵雪有聯系嗎?”
那個短暫的電話從鄭素年腦海里一閃而過。他沉片刻,搖了搖頭。
“鄭素年啊鄭素年,我真是沒見過你這麼窩囊的男的。”
秦思慕這話顯得有點多管閑事,鄭素年卻也沒生氣。
“我一直以為兩個人談,主的應該是男方。那年邵雪說要走的時候,我真沒想到你這麼輕易就能把放走。”
“放走?”鄭素年這回眉頭皺了起來,“是個人,又不是什麼小貓小狗。
有權利選擇自己以后的道路,什麼我放走?”
“你不知道喜歡你嗎?”
“知道,我不知道喜歡我,我還知道我也喜歡,不比喜歡我。”
“那就更沒理由了啊。”秦思慕試圖說服他,“我之前也沒想這麼多。
不過最近知道了的一些近況,我覺得一個人在外面也苦的,你為什麼不把找回來呢?”
鄭素年的眉皺了皺:“怎麼苦了?”
“一個孩子在外面,苦的地方多了去了。”
鄭素年費了不力氣才把心得古井無波。
“秦小姐,我是很不喜歡別人管我的私事的,”他后退一步,看著秦思慕,“不過你是的學姐,那我就多說幾句。每個人都是有自己的觀的,你覺得我應該去把找回來,我卻覺得我應該給絕對的自由。我沒有權利,也沒有資格去阻擋選擇的道路,無論是艱難還是容易。”
秦思慕:“我真不懂你們這些人。喜歡為什麼不把留下來呢?”
“邵雪和別的孩不一樣。”鄭素年越說思路越清晰。他倒想謝秦思慕,強迫自己把這些如麻一樣的事整理出邏輯來,“給自由是最適合的方式。
我能承諾的是,如果有一天回來,我在。其他的,都應該由自己來決定。”
“你怎麼就知道會回來呢?如果不回來呢?”
“那我就一直等。”
秦思慕愣了一下,語氣明顯了下去:“你,真的會一直在?”
他們面前的那堵宮墻,有整整六百年的歷史了。
風吹雨打六百年,烈日曝曬六百年。
宮墻赤紅,在下反出芒,像是燃起了一場熊熊大火。六百年風云變,它太老了,老得見識過太多悲歡離合。
可站在他前面的男人是年輕的。
他就站在那兒,脊背拔,語氣冷淡又堅定。
“會。
“我會一直等。
“因為我知道會來。”
05.
“素年,你和我一起吧。”柏昀生靠在書架上說。
鄭素年又翻了翻圖書館的書架,還是沒找到自己要的那本古畫集。他回頭推了柏昀生一把:“走吧,沒有,去你說吃飯的那個地方。”
“哎,我跟你說話呢。”柏昀生跟在他后面往圖書館外面走,低聲音繼續問,“薛江畔那條件真的不錯的,正好肖易那邊我也做煩了。”
“你看我長得像做生意的料嗎?”鄭素年把副駕駛座的安全帶系上,“到時候把你的家都賠進去。我現在做臨摹好的。”
“你們那點工資夠干什麼呀。”柏昀生發汽車,把煙從車窗準確地扔進垃圾桶,“我家樓下賣饅頭的都掙得比你多。現在年輕人都一腦往互聯網和金融行業鉆,你倒好,去臨摹古畫。”
“你現在廢話怎麼這麼多?我花你錢了催著我掙。”
“我就是不理解你和云錦。什麼有錢重要啊,錢不是最好的嗎?你們就是……”
“你別跟我這一直說錢的事,再說你自己去吃飯。”
“哪有吃火鍋一個人去的,要不是云錦不喜歡吃菇我早就去了。”
“哎,柏昀生,你現在除了錢就是顧云錦是吧?我這沒錢沒媳婦的就不能跟你做朋友了,你放我下去。”
“別別別,這就到了。”
柏昀生找的是他家附近一家新開的菌菇火鍋店。顧云錦不了蘑菇那味,他只能約了鄭素年來吃。
趁著菜還沒上,他接起剛才的話頭接著說。鄭素年看了他一眼:“你也別憤憤不平的,我覺得顧云錦說得也對。錢這東西是好,但也不應該太看重。
你現在有點走火魔了。”
“這就跟你天琢磨畫的事一樣,”柏昀生給自己倒了杯酒,“我人在經商,就只能一天到晚琢磨錢的事。錢好呀,沒錢我就沒法把柏記珠寶重新開起來,沒錢我就沒法給云錦好的生活,沒錢我就沒法跟你這喝著酒吃火鍋。很現實的。”
鄭素年搖搖頭,沒有再反駁。
柏昀生站起來接了個電話,捂著話筒和鄭素年示意一下就去衛生間了。
顧云錦在書柜里翻出一份藍封皮的合同,沖著摁了免提的手機說:“找到了。”
“找到就行,你站樓底下,一會兒易哥就過來取了。”
“你怎麼合同還讓老板來拿啊?”
“他自己忘跟我說了,剛才說開到咱們家那小區附近,正好來拿一下。
我說我不在家,讓我朋友給他送下去。”
顧云錦“嗯”了一聲,把電話掛斷。
剛做完旗袍,袖套也沒摘,把頭發隨便扎了扎就下樓了。肖易的車比想的要來得快,顧云錦招了招手,車慢慢停在眼前。
肖易降下車窗,沒手。
顧云錦有點尷尬:“您好,肖先生嗎?”
肖易點點頭。
“這是昀生要給您的合同,”肖易的目盯得渾不舒服,“還麻煩您過來取。他……他也不好意思的。”
“你是他朋友?”
“是,我正好在家。”
“我說呢。”
這句話肖易說得沒頭沒尾,顧云錦也不知該怎麼接。看肖易還沒有主來拿的意思,稍微了手,把那合同塞到肖易的方向盤底下。
回手的時候,肖易低頭,下蹭著的皮。
顧云錦起了一的皮疙瘩。
晚上睡覺時,拿手指尖撓柏昀生的脖子。
“怎麼了?”
“你那個易哥真惡心。”
“他怎麼你了?”
顧云錦仔細想想,也沒覺得人家怎麼自己。就是那目,好像八爪魚似的黏在上,讓人不舒服。
“就是惡心。”
“惡心的人多了去了。你看看我,我解惡心。”
“嘁,我看你是惡心他媽給開門,惡心到家了。”
“哎,我發現你今天又不老實是吧……”
被子里傳來細小的打鬧聲。
06.
服務員給單間里的一老一上了壺碧螺春。
“嘗嘗,”薛江畔給他倒了一杯,“這家茶樓的老板是我老鄉,留的都是最好的。”
柏昀生胃不好,平常去茶樓喝的也多是普洱和烏龍茶。碧螺春涼,每次喝了往死里疼。
但他也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
他抿了半口,看見薛江畔看著自己,又喝了兩口。
“好茶。”
人歲數大了好像就有這麼個病。自己覺得好的,小輩也得口稱贊。
薛江畔自己又品了一會兒,緩緩問柏昀生:“我上次讓你干什麼來著?”
“把肖易的客戶談到柏記。”
“談了嗎?”
“就……剛談了兩個。”柏昀生有點不安。
“太慢了嘛,”薛江畔有點不滿,“你們柏記沒落太久,你現在手里有現的客源,為什麼不利用呢?”
“不好吧,”柏昀生低頭,胃已經有點不舒服,也不知道是因為薛江畔的話還是因為茶,“那都是易哥辛辛苦苦談下來的,我另立門戶本來就有點不地道,現在還私下搶他的客源……”
“什麼話!你們柏記幾輩人的心,他一個小老板,事業才做了不到十年,本沒有和你競爭的資本。小柏,做生意不是做慈善,你可別這麼婦人之仁。”
柏昀生點點頭。
“等你積累到一定的客戶,就可以辭職了。主要還是江浙那邊的,你年紀輕,不知道你們柏記在我們這些年紀大的人心里的地位……”
“我知道的,”柏昀生忽地打斷他,“我知道的。”
出了門,柏昀生打車回公司。坐電梯的時候,他胃疼得臉發白,旁邊還有人問他有事沒事。
他搖搖頭,電梯門打開,正遇見肖易。
“你怎麼又遲到了?”肖易瞪了他一眼,“你來,我跟你說點事。”
他按了按胃,跟在肖易后面出了電梯。
肖易先問了問他最近幾個單子跟進的況,又說了些無關要的話。柏昀生疼得站不穩,忽地聽到肖易說:“你明天,和我出去吃個飯吧?”
柏昀生心里奇怪,我不是天天和你出去吃飯嗎?
“我有個朋友,第一次約出來,”肖易說得真像那麼回事似的,“怕尷尬,就上你。你把你的朋友也帶來,這樣飯局湊得自然點。”
胃太疼,沒那個腦子去細想。柏昀生心里覺得蹊蹺,上卻仍應了下來。
“你怎麼回事?”肖易總算看出他有些不對勁。
“易哥我……我有點不舒服。”
“坐著去吧,”肖易今天格外寬容,“緩過來再干活也行。”
第二天。
顧云錦上車的時候還很不愿。
“就吃個飯,有我在呢,你怕什麼呀。”
“我跟你說他惡心你還我去吃飯。”
“他那不是追人嘛,第一次約飯怕冷場,上我顯得自然點。”
“你們倆倒是狼狽為。”顧云錦瞪他一眼,“我不在的時候他也幫你湊過兩對吧?”
“你看你這詞用的,”柏昀生發汽車,往餐廳的方向開,“怎麼這麼難聽呢。沒有的事。”
肖易約的餐廳在西單旁邊,消費奇高,可謂是泡妞圣地。柏昀生領著顧云錦進去,一眼就看到了癱在最里面的肖易。
“怎麼就他一個人啊?”顧云錦低聲問道。
“他怎麼喝醉了?”柏昀生也有點疑。
肖易抬抬頭,一看見兩人,立馬招呼他們倆過來。柏昀生打了個招呼,拉著顧云錦坐到了他對面。
“易哥,你朋友還沒到啊?”
“呸!”誰知肖易一個鯉魚打,酒氣噴了顧云錦一臉,“什麼狗屁朋友!拿了我的錢就跑了!跑了!”
顧云錦愣了愣,下意識地往柏昀生邊靠。
“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付人很有一套?”肖易看向柏昀生,還是那副醉醺醺的樣子,“都是假的。沒人真心對我,都是圖我的錢。錢拿到手里,連頓飯都不想再和我吃!”
他說著還做了個數錢的作,看都沒多看顧云錦一眼。柏昀生來服務員把他要的酒水付了賬,轉過頭問道:“那易哥,我送你回家吧?”
“我沒帶家門鑰匙。我本來以為今天能去家呢。”
柏昀生有些為難:“那你的鑰匙在哪兒啊?”
“在公司,在我的辦公桌上。”
“那我去給你拿吧。”
他說著就站起往外走,被顧云錦扯住了服。
“那我呢?”
“你看著點易哥。他都醉這樣了,別一會兒再出什麼事。”
“我不!”顧云錦站起來幾步跟上他,“我跟你一起去。”
話音剛落,肖易那邊就傳來“咚”的一聲。兩人一回頭,只見肖易已經從椅子上落到地面,引來一群人側目。
柏昀生:“你還是留著吧。”
顧云錦咬咬,覺得這怎麼也是大庭廣眾之下,肖易對自己做不了什麼,便不愿地坐了回去。
肖易已經從地上爬回了椅子上。
眼看著柏昀生停在外面的車也開走了,肖易晃了晃頭,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你別喝了,”顧云錦抬頭瞥了他一眼,神充滿厭惡,“都喝這麼多了。”
“顧小姐這是在……關心我?”
顧云錦皺眉:自己的直覺果然沒錯。
看不說話,肖易又給倒了杯酒,推到的面前:“我敬顧小姐一杯酒。”
“我不喝酒。”
“有意思。”肖易的子往前湊了湊,好像清醒了點,“我天天看那些喝酒煙的人都膩了,顧小姐果然與眾不同。”
“你再胡言語我就走了。”顧云錦冷冷地看著他,“要不是昀生你一聲哥,我早就潑你一臉酒了。”
“昀生,得很親熱呀。
“你這麼漂亮的人,跟著他那種人,沒有出頭之日的。”
顧云錦眉頭一皺。
“我很欣賞你,顧小姐。”肖易忽地從桌子對面閃過來,坐到了顧云錦右邊。這桌子靠里,沙發左邊就是墻壁,顧云錦被他擋住本無路可走,“你看我們認識一下,怎麼樣呀?”
“約會的人剛走就在這里勾三搭四,怪不得沒人真心你。”
“哪有什麼約會的人,”肖易把子靠過去,肩膀挨著顧云錦的,“你就是我要約會的人。”
“肖先生,”顧云錦的音量提高了些,引得兩桌人看過來,“我現在還當你是昀生的老板,你現在離我遠點,我什麼都不會跟他說。可你要還是這個樣子,我就要了。到時候警察過來,誰都不好看。”
肖易抿抿,出了自己的錢包。
“你是不是不知道我要給你多錢?沒關系的,顧小姐,你看你和柏昀生在一起連雙昂貴的鞋子都沒有,和我的人平常隨便一個包包都是上萬。你們人喜歡的那些東西我都是懂的,我們不需要告訴柏昀生,你只要在我想要你的時候過來陪陪我……”
“啪!”
肖易只覺得眼前一黑,眼球便痛得像瞎了一樣——打到他眼睛的便是他口中那個廉價的手包。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腳背又是一陣劇痛——顧云錦用那并不昂貴的高跟鞋把他踩得嗷嗷直。
“你們這些老男人可真惡心,到底是誰慣出來的自信。”顧云錦踩著他的腳背從椅子與桌子的隙里走出去,大蹭著他膝蓋的時候渾起了一層皮疙瘩。
出門就上了出租車,冷靜了半晌才發現自己在哭。
那種惡心沿著剛才被肖易過的手背攀爬,沿著表皮神經爬滿渾上下。抖著出手機,試了半天都沒按對開鎖鍵。
“姑娘,你沒事吧?”出租車師傅從后視鏡里看著。
顧云錦搖搖頭,用左手拼命掐自己的虎——來回五六次后,終于穩定了下來。
柏昀生的聲音在話筒那邊響起的時候,全的力氣忽地像被干了。
“柏昀生……昀生……”
柏昀生一瞬間就慌了。
“怎麼了?你怎麼哭了?”
看不吱聲,柏昀生急忙解釋:“我在這邊找不到鑰匙,辦公桌上沒有。
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去了……”
“沒有鑰匙!本就沒有鑰匙!”哭得氣都不過來,“你那個老板是個流氓!變態!”
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就是傻子也能猜出來是怎麼回事了。
“你在哪兒?”
“在出租車上。”顧云錦哽咽著說,“我要回家,你也回家,我想見你。”
“好,我現在就走。”
顧云錦不知道柏昀生在晚高峰的四環車速有多快。只知道出租車到樓下的時候,本來離家更遠的他已經站在了樓下,腳邊是一地的煙頭。
把頭埋到他的肩膀上。煙草味沿著的鼻腔長驅直,顧云錦像是卸了渾的力道。
“我想回蘇州了。”
柏昀生沒應聲。
兩個人沉默無聲地上了樓。柏昀生給倒了杯水,相顧無言了半晌,最后由顧云錦的幾個問句打破了寂靜。
“所以,”問完了所有問題,顧云錦長吸一口氣,“你的意思是你還要繼續在他那里上班?”
柏昀生沒答應,算是默認。
“柏昀生,”顧云錦冷笑一聲,一寒意從心底浮上來,“我從來沒發現你這麼不像個男人。”
說完這句話,就轉進了臥室,把門重重地摔上,并且那晚再也沒有打開過。
柏昀生不但要上班,還要把他的客戶全部談到那個連雛形都還沒有的柏記去。
他第二天去公司的時候,頭發躁著,眼下是明顯沒睡好的青黑。肖易耐人尋味地看了他許久,終于嗤笑一聲,把當天要做的工作丟給了他。
他知道柏昀生喜歡錢,他放不下這份工作。
卻沒想到,他的這條狗,心的狼終于被喚醒了。
那段時間,柏昀生一直睡在客廳里。早上出門的時候,顧云錦還沒起,晚上回去的時候也已經睡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也就不解釋了。要把手上的客戶人脈在短期談完是一項巨大的工程,那段時間他幾乎沒有在十二點之前回過家,每次回去時都已經陪客戶喝得爛醉。
顧云錦卻一次都沒有管過他。
又一次他吐得狠了,只聽見臥室的門被“砰”的一聲打開,顧云錦抱著胳膊站在他后。他跌跌撞撞地爬起來,被那雙眼冷得渾一。
“柏昀生,”輕聲問,“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十七歲那年,你給老婆婆做戒指的事?”
做戒指?
他的大腦有些混,迷迷糊糊地想,大概也能想起一二。
那時候他上高二吧。一個有錢人家的老太太腦子糊涂了,非要找去世的老伴送的戒指。那家人說,戒指早在幾十年前打仗的時候丟了,如今記不清原委,鬧得全家犬不寧。長子孝順,找了幾個珠寶師也復原不出那枚戒指,無可奈何之際,有個柏家的舊友向他推薦了柏昀生。
柏昀生那時候也不急,領了這單活兒,每天早起坐車去那個老太太家陪找。找的時候,老太太就一點點給他描述起——是一枚紅寶石的戒指,老伴去國外念書的時候送的。寶石有點發紫,碎鉆鑲在金箔里,金箔打了花瓣形……
著實是一枚工藝復雜的戒指。柏昀生上午聽講,下午便在紙上畫出圖來。
這樣斷斷續續大半個月以后,他才去和那家的長子講了要用的原料。他年齡小,又沒經驗,若不是家里老人急著要,那人也不會信他的話。可當柏昀生把那枚戒指遞到老人眼前時,所有人都看到了老太太眼里的淚。
“小伙子,你會有大出息的。”那人當時對柏昀生說。
那時候,他以為自己是喜歡珠寶設計的。
所以,他那時候拉著顧云錦,拉著正在做旗袍的顧云錦,像個小孩似的說:“云錦,咱們以后都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好不好?”
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他不知道顧云錦為什麼要提起來。酒沖得他頭腦發昏,他說:“顧云錦,你怎麼什麼都不懂?”
你怎麼不懂,怎麼不懂我忍辱負重,怎麼不懂我無可奈何,怎麼不懂我背負著天大的力和?
顧云錦的眼睛潤了,說:“好,我不懂。”
那天是他談的最后一個客戶。
第二天,他醒得有些晚。顧云錦仍舊大門閉,他洗了把臉先去見了薛江畔。老商人把他整理的表格一一看過,滿意地笑了笑。
“資金可以到賬了,”他說,“后面的事,還得你多費心。”
然后,他就開車去了公司。
肖易看見他又遲到憋了一肚子火,張開口剛想罵人,卻被他一腳踹翻了椅子。
“柏昀生?”肖易大驚之下甚至忘了大怒,“你信不信我警察?”
“你啊。”柏昀生沉沉地盯著肖易,他第一次發現原來這條狗也會有這種吃人一般的眼神,“在警察來之前,足夠把你的手打斷。”
鄭素年把柏昀生從家里揪出來的時候,他已經三天三夜沒合眼了。
地板上一地的煙頭,要是房東看見大概會罰柏昀生多一倍的罰款。他三天沒睡,一雙眼睛熬得紅,里叼著一個早就滅了的煙屁。
屋里拉著窗簾。以前這窗簾很薄,現在被顧云錦換了遮的,把屋子遮得一片昏暗。
零星的線從窗簾的隙鉆進來,照在盤著坐在地上的男人上。
他在拼一副拼圖。
很大很大的一副拼圖。柏昀生腦子不太清醒,拼了三天才拼了不到一半,被鄭素年拉著站起來。
他說:“你別我,我把這個拼完云錦就會回來了。”
鄭素年:“你再熬,還沒回來你就死了。”
他說:“你放開我。”
鄭素年:“你先跟我出去吃飯。”
他說:“我讓你放開我。”
鄭素年:“你跟我這麼有種,你當時怎麼不跟說清楚啊?”
三天前,柏昀生和肖易打了一架。
打得不嚴重,沒到拘留的程度。片警把他們倆關了一天,放出來的時候天剛黑。柏昀生往前踏了一步,嚇得肖易條件反地一哆嗦。
然后他打車回家,就發現顧云錦不見了。
行李打包,手機銷號。客廳上放了張紙,上面是好看的筆字。
說:柏昀生,我不你了。
柏昀生抬起頭,眼睛通紅地看著鄭素年:“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我早就說你走火魔了你還不信!”鄭素年也火了,“天錢錢錢,顧云錦走了吧?你就是鉆錢眼里了,現在跟這兒假惺惺的也不害臊……”
鄭素年顴骨一涼,踉蹌了兩步撞到了后的墻上。柏昀生揪著他的領子把他往后頂,啞著嗓子吼:“你有什麼資格說我?鄭素年,我好歹斗過!
我也努力過!你呢!邵雪要走你就讓他走,你是男人嗎!你挽留過嗎!”
鄭素年一把把他推開。
“你那什麼努力?斗就是不要臉嗎?你是男人,柏昀生,你是男人你當著你人的面給肖易點頭哈腰。誰沒個難啊,就你這麼低三下四的。
你是為了家里?為了顧云錦?放屁,你就是為了錢,為了自己的前途,為了你那個莫須有的柏記!你是自己咽不下這口氣!”
柏昀生被他推得往后倒退兩步,一腳踢碎了拼好的拼圖。他仰面倒在地上,后腦勺“哐當”一聲磕在地板上。
他忍了三天。不,他忍了一年,忍了前半生。
柏昀生的眼淚“唰”的一下流了滿臉。
“我要買票,”他無力地說,“明天的火車。我什麼都不要了,云錦不在了,什麼都沒有了。”
鄭素年蹲下子,索到地板上一支他了一半的煙。
“火。”他簡短地說。
柏昀生指了指打火機的位置,躺回到散落的拼圖上。
鄭素年點上煙頭,深深地吸了一口。
“真好,”他說,“你后悔了,好歹還能去蘇州把顧云錦給找回來。”
“邵雪呢?”
“我連邵雪在哪兒都不知道。”
窗外下雨了。
冬天下雨是很可怕的。
沒有滋養萬,沒有驅除酷暑。
只是冷,純粹的冷。
鄭素年忽地想起上學的時候,他站在臺上,樓上有人念詩。他不知道是誰的,但只聽一遍就記住了。
那個人念——
“雨是一生過錯,雨是悲歡離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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