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念見到溫管家對于的囑咐都沒有問題，便放心地搭乘了早晨的第一班公車前往學校了。

一腳踏進教室后門的時候，上課鈴剛剛打響。今天的第一節課，是最喜歡點名的劉華老頭。

劉華老頭敝了一眼從后門進來的封念，心里的不滿很明顯地擺在了臉上，可卻沒有為難，示意坐下聽課。

封念順著杠子爬，立即在最后一排坐了下來。原本坐在最后一排，打算上課打瞌睡的兩名男生，見到坐下后，忙不迭地收拾了書本，往前幾行挪了上去。封念從他們的眼里看到了厭惡，卻又帶著一點害怕。

前排生了封念一眼后，低了聲音，“你看，就是，說什麼緒君上有妖邪纏，都這個時代了，還相信這些。”

封念早已習慣了眾人這樣的目和言語，在心里頭嘆了口氣，當初自己就不該多管閑事。

在教玄學的時候，祖父就曾說過，不能多管閑事，可封念卻沒有放在心上。現在卻實實在在地到了，多管閑事的壞。

原本還能住在學校的宿舍里頭，就因為看到了舍友廖緒君上的黑氣，好心提醒了一句，還用符咒拍走上的邪祟。不料這廖緒君卻反咬一口，說自己在學校胡言語，使得不得在學校居住宿舍。而后同學們都和拉開距離，一見到立即倒頭就走。

面對學校同學的有意疏遠，封念也沒有放在心上，反正打小就獨行慣了。

下午沒有課，去了一趟超市，買了一些日常用品和吃食之后，就返回了租住的房子。

封念打開門之后，就看到了鬼趴在窗戶邊上和兩個紙人討論今年最流行的口紅號。那是兩個紙扎的人，模樣惟妙惟肖，看模樣是孩子。記得這兩個紙人原本是擺放在隔壁房子的墻壁邊上。

紙人，顧名思義，就是紙做的人。堯虞舜時期，為了取代活人殉葬，便束草擬人，名曰“芻靈”，經巫師念咒作法，以示備人，然后焚化。后來紙張出現后，紙人就這樣慢慢演變而來，還出現了各種各樣的紙扎用品，如箱、生活用品、代步品等，用以祭奠先人。

前天，隔壁搬來了一位鄰居，還帶來了不的紙扎用品，其中就包含了幾個紙人、紙扎的別墅、車馬，應該是做紙扎生意的。后來房因為空間有限，就把兩個紙人放在了墻角。只是沒想到鬼和紙人竟聊上了，看來還了閨。

兩個紙人在見到封念之后，白得不能再白的臉上出了錯愕的表，鬼解釋了一通后，它們又悄悄地了一眼，默默地回了墻角，假裝它們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紙人。

封念沒有搭理它們，反正是鬼多了兩個閨，又不是的。掏出兩個自熱火鍋，拆開包裝，按照包裝上的提示倒水之后，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在今早踏學校的時候，手機短信提醒有轉賬，一看，這是溫聞轉過來的，算算時間，應該是溫管家將溫帶回溫宅的時間。不用猜，管家一定將的話全都帶給了溫聞。后來，管家還特地打了個電話給，除了代表溫聞表達謝意之外，還拜托一定要負責做好溫的后事。有錢賺的事，當然應承了下來。

十五分鐘后，自熱火鍋了，滿屋子都飄著香味。鬼長了脖子看向自熱火鍋，卻不敢有進一步的舉，生怕像上次一樣被封念拎著丟出屋外。墻壁邊上兩個紙人也裝不了普通紙人了，也拉長了脖子往屋子看，這讓有點擔心這紙人的紙脖子是否牢固，別一會“撕拉”一聲拉斷了，可不想去敲鄰居家的門解釋紙人脖子斷裂的原因。

拿了其中一份自熱火鍋放在了鬼面前，示意它和兩個新的紙人閨去分，隨后端著自己的那一份慢悠悠地吃了起來。有了生活費還是好啊，最起碼自己能吃得起價格高點的自熱火鍋，吃了那麼長一段時間的泡面，里頭都沒味道了。

鬼見到面前的自熱火鍋，慘白的臉上出驚喜的笑容，輕輕地揮了揮手，招來了在墻角的兩個紙人，一鬼兩紙人一臉滿足地坐在角落里著忽如其來的味。

填飽肚子后，鬼見封念沒有不喜紙人，干脆直接拉著它們倆進了屋子里，圍在一起繼續聊剛才中斷的話題。

只了它們一眼后，就由著它們三去了，反正鬼多兩個朋友也不是什麼壞事。回了臥室，拍了拍枕頭后，便準備休息了，明日還要去溫宅，理接下來的事。

夢里，又回到了那個地方。

屋脊、屋角、檐角、檐下、垂帶、照壁，是用彩的嵌瓷拼浮雕型的圖案；柱頭、橫梁、斗拱、梁枋、梁柱、門楣，是用木雕雕的；正壁、門面、匾額，則是石雕。

這里是封家的祠堂，也是方圓百里占地最多、最為壯觀的祠堂。許是太久沒有進過祠堂了，對于祠堂的細節，封念記得不甚清楚，唯一清晰的記憶，就是，平常的祠堂屋脊上的嵌瓷應該是雙龍戲珠、富貴牡丹的樣式，可封家祠堂的屋脊上，嵌瓷拼的圖案卻是齜牙咧的惡鬼。

“黑嫁，葬天坑。不坑，詛咒生。咒封家，生胎。”又聽到了姑姑封恒欣口中不停念叨的歌謠。

“呵呵，你們都該，都活該。”姑姑封恒欣那狀似瘋癲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又抱著一個布娃娃，不顧地往封家的祠堂沖過去。

沒有懸念的是，姑姑又再一次被人攔在了祠堂門外。二嬸彭清又是拉又是拽地扯著姑姑遠離了祠堂，口中還開解著，“阿欣，都過去了，你也放下吧。”

可姑姑仍舊用怨恨的眼神瞪著祠堂，可口中發出的“呵呵”聲，卻又顯得無奈與嘲諷。

封念站在一旁，著被扯離祠堂的姑姑，姑姑手上被扯得劃出紅痕，深深地映在了封念的眼中，不打了個寒。

“孩子，別怕。”祖父那滿是皺紋的手，牽起了封念的小手，帶著遠離了祠堂。

手機鬧鐘按時響了起來，將封念從睡夢中拉了出來。封念手往額頭上一抹，手心里果然又滿滿是汗。雖然被趕離了封家老宅，可封家的景仍時不時會出現在自己的夢里，唯一不同的是，自己再也無法牽住祖父那雙溫暖的大手了。

或許是封家那些記憶又出現了，或許是留祖父帶給自己的溫暖，封念靜靜地坐著。直到十五分鐘后，手機鬧鐘又再次響起，封念這才離開了溫暖的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