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大公子經常出風月樓，我識得！”長安撇撇，“你再看看你自己，鞋底兒都磨這樣，可半點都不像李家大公子這般講究。都是一個娘生的，差別怎麼會這麼大？”

長安頓了頓，“再者，你一進來就沖著我二人行禮，可見骨子里的卑謙，你那兄長可沒這好脾氣，進了風月樓便吆五喝六，輒一擲千金！”

“大人慧眼如炬！”李道芳行禮，“道芳佩服！”

長安擺擺手，“一個庶子，去找姨娘的麻煩，應該不是為了家務事，家務事自有管家和夫人持，你應該是為了點……別的！”

最后那兩個字，咬得格外重，頗有些意味深長的意蘊。

“我……”李道芳面鐵青。

長安瞧了宋墨一眼，嘿嘿一笑，“瞧，都讓我猜中了吧？”

“唉！”宋墨長長嘆口氣。

門外，梅姨娘面發白的被人攙進來，額頭的傷已經纏上了繃帶。

即便帶傷，亦不掩姝。

福了福，梅姨娘哀哀戚戚的開口，嗓音里帶著些許的，“見過王爺，見過大人！”

“還好只是傷著額頭，若是傷著臉，倒是可惜了這麼漂亮的臉蛋！”長安眼睛放，“嘖嘖嘖，沒想到尚書府里還藏著這樣的尤，，比風月……”

“咳咳咳！”宋墨橫了一眼。

老病又犯了？

長安手了眉心，“梅姨娘是什麼時候府的？”

“此事，跟我家老爺的死有關？還是跟……”梅姨娘眸輕瞥，橫了李道芳一眼，“跟他要殺我有關？”

長安深吸一口氣，“尚書大人很喜歡你！”

提及戶部尚書，梅姨娘泫然泣，著帕子抵在邊，“我家老爺……老爺死得好慘，大人，王爺，你們可一定要為他做主，還他一個公道！”

“自然！”長安這話是沖說的，可視線卻落在李道芳上。

清晰的看到，來自于尚書府庶子的不屑，以及努力制的怒氣。

“你家老爺是突然離開府中，去的風月樓吧？”長安開口。

梅姨娘嚶嚶啜泣，“妾不知。”

“讀書人有個習慣，練完字之后會把筆桿子丟進筆洗里，而不是擱在案頭。”長安掀開杯蓋，瞧著綠的芽尖兒在水中沉浮，“書房被收拾得很干凈，卻偏偏了這一點，真是不應該！”

梅姨娘神一滯，眼中閃過一慌。

“能讓尚書大人，在第一時間拋卻習慣，只有兩種可能。一則，來的是要的人，他迫不及待的想放下手里的東西，帶著點小激；二則，他還沒寫完……可我們在桌案上，沒有發現尚書大人留下的只言片語，這不是很奇怪嗎？”長安笑盈盈的著梅姨娘。

梅姨娘趕別開視線，“妾不知。”

“書冊里夾著一朵風干的梅花，梅姨娘是去年冬日里進的府？”長安笑問。

李道芳擲地有聲，“回大人的話，是！”

梅姨娘駭然扭頭，恨恨的瞪著他。

“用至深，令人。”長安皮笑不笑，“可見，尚書大人真的很喜歡梅姨娘，想必梅姨娘也能隨意進出尚書大人的書房吧？”

李道芳忙回答，“爹的書房，素來不許我們踏，連夫人也很進去。”

語罷，他目沉沉的盯著梅姨娘。

言外之意，能在第一時間，將書房里的東西收拾干凈，除了管家，便是眼前這位最得寵的梅姨娘。

“梅姨娘，你真的……”長安笑得邪邪的。

梅姨娘面青白，外頭忽然響起了一聲冷音，“尚書府的家務事，就不勞煩大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