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河當即轉行禮，畢恭畢敬的尊了一聲，“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偏生得他這不省心的兒，卻是急忙撲進了宋燁的懷里，直呼帝王名諱，“宋燁，你來了！”這一句“宋燁”顯然已經代表了一切，川河這個當爹的也就沒什麼可不放心的，孩子長大了，總歸是要家的。閨，是要婚生子，離開家了。好在，別家不遠，就在眼前。“別跑！”宋燁有些心焦，“注意子，這長途跋涉的，還沒養全乎，怎麼敢這般？”長安笑得眉眼彎彎，“有你在，有爹在，我高興嘛！”“高興也不能這樣來！”宋燁輕輕的將攬在懷中，“有你在，我也高興！”川河低頭笑了笑，到了自家閨跟前，皇帝現如今都稱“我”了，那還有什麼可說的？兒得覓良人，當爹的自然是最高興。罷了罷了，還有什麼可計較？瞧著自家老父親緩緩轉離去的背影，長安眉心微皺，抬眸著宋燁。宋燁俯首，在眉心輕輕落吻，“他放心了，放心的把你給我，允你與我共度余生。”“可我不放心他，沒我在邊，爹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長安低低的說。如今也是當母親的人，自然也就明白了，父母之心。“以后，你可以帶著孩子經常去看他，等他老了，咱們就把他接進宮里來，你說好不好？”宋燁溫聲笑問。長安想了想，也是。宮里宮外的，路并不遠，而且宋燁也不會攔著。那便……這樣罷了！置了朝廷的事，就該置后宮的事。帝王一聲令下，六宮皆廢，獨尊皇后。其后，北涼的后宮里，唯剩下這位皇后娘娘一人，再無別的嬪妃，亦不再選秀，誰敢再提，當貶斥邊疆，三代不得朝。這對于滿朝文武而言，是極重的刑罰。到底是皇帝的家務事，既然皇帝不愿旁人摻合，那就不摻合罷了，誰還沒個深意切，有獨鐘的時候呢？因著長安懷有孕，所以這封后大典必須得盡快舉行。橫豎這后宮里也沒別的妃子，什麼威嚴威勢的，都不那麼重要，長安得趁著肚子沒大起來的時候，趕把這累人的程序走完。厚重的袍，已經夠累人，偏偏腦門上還頂著沉重的冠，真真是把人都彎了。但……坐在龍椅旁邊，與宋燁肩并肩的時候，長安忽然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不曾覬覦過這皇后之位，但……想和宋燁在一起，以比肩的方式，共度余生，共諧連理，白首不離。案底下，宋燁默默的抓了的手，轉頭沖笑，滿心滿眼都是，溫得能擰出水來。“皇后。”宋燁低聲說。長安笑得溫婉，“我不想當皇后，我只想……當你的宋夫人。”“宋夫人。”宋燁改口。長安笑得眉眼彎彎，反握住他的手，甜甜的應了聲，“嗯！”“余生，請多指教。”他溫低語。長安半垂著眉眼，“有你，真好！”“我也是。”宋燁回應。最好的，是雙向奔赴。你我的時候，我正好……也著你。遇見你，在我最好的年歲。其后，只想與你共度一生，生死忘卻，余生不悔。封后大典之后，南淵那邊就來了靜，使者上奉降書，以求和低姿態，用牛羊和布匹，以及邊關城池的割讓，換回他們的南淵狼主拓跋律。彼時的拓跋律，瘦得皮包骨頭，力全消，哪兒還有早前意氣風發的模樣，剩下的只有灰敗，和被磨滅的眼中鋒芒。何況，拓跋律還斷了一臂。要知道，失去翅膀的鷹隼，早已無法飛上天空，再也不能翱翔天際。北涼接了南淵的降書，畢竟開戰便是傷筋骨，最遭殃的還是百姓，國強無弱兵，與其靠征戰來開疆擴土，還不如休養生息，讓自強大。南淵的降書與協議，都是經過川河一手持，彼時長安月份已經大了，已經顯懷，走路都有些不太方便。宋燁時常放下公務去陪著，偶爾長安也會去書房陪著。帝后深，一度傳為佳話。等到了長安生產那天，川河便將早就搜羅好的所有穩婆，都聚集在宮外，隨時待命，只要宮里的太醫有異，他就讓這些有數十年接生經驗的穩婆進宮。宮里，著實也是了套。事實上，若不是宋墨著帶走了長安，宋燁就沒打算讓長安懷孕生子，這孩子來得是意外，但既然來了，他必得保護長安母子周全。因著長安的質特殊，所以一直以來，川河都憂心忡忡的，生怕走了母親的老路。當年，母親生產的時候，疼痛異常，歷經九死一生，才算生下孩子。但那一次，著實是將川河嚇著了。雖然他想用孩子留下，但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會因為孩子，而失去……這也是為什麼，川河乍聽的自家閨懷孕，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憂心忡忡的緣故，并且太醫說，長安腹有雙生胎。頭一胎就是雙生胎，這讓川河如何能放心得下？寢殿大門閉。里，長安疼得撕心裂肺，從來不知道，原來生孩子這麼疼，好像把全上下所有的骨頭都當場折斷了一般。可即便如此，你也不敢停止使勁，你一旦放棄，肚子里的孩子也會跟著一起死。那一刻，誰都幫不了，唯有才能救自己和孩子。生產的痛苦，只有親會過，才知道什麼做鬼門關走一圈……長安是真的在鬼門關走了一圈，曾經，以為自己的質特殊，到了生產的時候肯定不是什麼大問題，反正出便止，至不會有命危險。直到……太醫和穩婆在耳畔喊著“皇后娘娘崩了”，才知道，這質一旦懷上了孩子，就會承襲下去，便再也不是特殊的那個人。川河和宋燁幾乎是先后沖進了房間，滿屋子的腥味，讓人腦殼發昏，其后是他們最心的子，躺在床榻上，鮮不斷的往外涌，整個人白若明，面如死灰……“長安？”“長安！”長安無力睜開眼，可腦子還是清醒的，仿佛神魂出竅，子全然無法自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