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妮一愣，慢吞吞的抬頭看向琴瑟。

百花樓里雕梁畫棟，彩綢翻飛，樓梯拐角，子纖弱的子隨意靠著欄桿，姿容絕麗，眼波清冷，像是九天上的仙一般。

記得，那天也是同樣的畫面。

為了和秦硯的婚事，多年好友翻了臉！

當時琴瑟也是這樣站在拐角，指著罵，“你以后若是后悔了，可別哭著回來找我！”

當時怎麼說來著？

“誰要是哭著回來找你，誰就是小狗！”

指天誓日的！

言猶在耳！

花妮登時干笑了一下，著臉道，“琴瑟……”

“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

琴瑟瞥一眼，慢悠悠的往樓上走。

“你們快放開我啊，沒看你們姑娘生氣了？”

守門的也認識花妮，配合的松了手，花妮三步并作兩步的就攔住了琴瑟。

“琴瑟，等等我啊！”

琴瑟回頭涼涼的掃一眼，“是誰說的，誰要是哭著回來……”

“汪！”

“……”

琴瑟臉皮抖了抖，不了的瞪著花妮，“……你的氣節呢？”

花妮一臉天真，“氣節是什麼？能吃麼？”

琴瑟臉一，敗給你了！

“你說他是不是混蛋？”

“你說他舅舅說什麼他就信什麼，他到底有沒有腦子？”

“我說了我沒打，你說他為什麼不信？”

嗶哩吧啦，花妮吐沫橫飛，對著琴瑟整整一個時辰，歷數秦硯十大罪狀！

琴瑟不搭腔，只遞了一杯茶過來，“喏，喝口茶！”

花妮狠狠灌了一杯下去，才算緩了口氣，看琴瑟對著鏡子捋了捋鬢發，就沒在聽。

杯子重重一擱！

“喂，我說了這麼半天，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說？”

到底是不是好朋友啊，難道都不安兩句？

琴瑟這才緩緩回了，了花妮一指頭，“活該！我當初你別嫁，你豬油蒙了心非要嫁，現在還我說什麼？”

這把補刀得真準！

花妮登時傷不輕，捂著心口，“……你這樣好嗎？”

“你以為老輩說的門當戶對是說著玩的？你也不想想，秦硯是什麼出，你是什麼出，你混院賭坊，他拜書院佛寺，山配凰，配得上嗎？”

雖然直白了點，但是……說的還在理的。

花妮自忽略被說山什麼的，后悔的看著琴瑟，“這些話你怎麼不早跟我說啊？”

早說了，上輩子就不嫁了！

琴瑟抬手就要打，花妮雙手一擋，琴瑟才沒好氣的放下，“我沒說麼？我說的皮子都干了？你聽進去了嗎？”

看琴瑟恨不得抱著腦袋晃一晃，花妮想起，琴瑟說過，說過很多次。

可自從知道要嫁給秦硯，便滿心里都是秦硯，誰說的都聽不進去。

任何不利于秦硯的，都自屏蔽！

當時滿心想著，喜歡秦硯，要對秦硯好，縱然兩人天差地別，可只要付出真心，總有守得云開見月明的一天！

可是，前世的一切，狠狠打了臉！

付出再多又如何，終還是被負了一顆真心。

想到此，前世那城隍廟里的冷風寒雪，還有那難產時錐心的痛，齊齊涌了上來。

花妮驀地臉煞白。

嚇了琴瑟一跳，拉著花妮，“花妮？”

花妮這才才醒了神，“……沒事！”

琴瑟眼底抹不過的擔心，卻也每說什麼，優哉游哉的起，不知道從哪翻了盤旋炒銀杏和李子旋櫻桃出來，放在花妮面前。

花妮一看，都是吃的，也忘了琴瑟說了什麼，撿了幾顆就吃，還摟了琴瑟非要喂，“還是你對我好！”

啪！

“拿開！”琴瑟嫌棄的拍開的手，整了整裳，“這料子是陳記布莊新進的，免費為我做了套春裝，今日剛上，你那臟手離我遠些！”

“這麼好，還有人免費送服？長得好看就是有好啊！”

“你以為是白穿的？他們要我這幾日出去都穿著，給他們當免費的活招牌！”

“……原來給他們做布托啊？啊！”

花妮又被了一指頭。

“你能換個詞麼？”

“……換個詞不還是托？”

其實托這事，古來有之，有飯托酒托，而且多以青樓子為之，布托想當然也是有的。

琴瑟姑娘的魅力可見一斑！

花妮支著腦袋打量琴瑟，人啊，就連生氣都這麼好看。

那細眉一挑，杏眼一瞪，便如雨后荷花一般，艷滴！

如果說不若北宋子的眉眼細致的話，那麼琴瑟，便是標準的北宋子的長相。

臉若銀盤，眼似水杏，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五細致小巧，活的人胚子。

花妮看著看著，羨慕的嘆口氣，“唉，我要是生的你這麼好看就好了。”

秦硯肯定喜歡這種，如果如琴瑟這般模樣，恐怕也就沒這麼多煩惱了！

琴瑟一聽，瞅一眼，突然傾了下，皺了眉頭。

“哎，我說，你怎麼看著好像……”

花妮眼一亮，難道琴瑟也發現了，“變了？”

“胖了！”

琴瑟嫌棄的松手，花妮肩膀一！

好吧，看來變只是的錯覺，自那日回門以后，秦硯再沒有對看呆過。

而琴瑟是多年好友，既然沒有看出來，想來真是自己的錯覺了。

靠臉攻略秦硯這條路，花妮大大畫了個叉！

看萎靡不振的，琴瑟瞪，“……干嘛像我啊？你不好嗎？”

花妮撇撇，“不是不好，可不是我夫君好的那一口！”

想想秦硯心頭那個人，便知道不是秦硯的菜。

琴瑟瞅瞅，才勸道，“你那夫君可沒那麼簡單！”

“啥意思？”

“他不是看臉的人，若不是他想要的，再他都瞧不見的！”

琴瑟說的那麼篤定，花妮特別驚訝，“你怎麼知道？你又沒見過他？”

為了婚事他們鬧翻了，親的時候，琴瑟都沒來道賀！

琴瑟冷笑，“沒見過還不興街上偶遇了？你忘了我是干嘛的？天天在這看男人，形形，各式各樣，他們是什麼貨，我眼一掃也看個十之七八！”

花妮教的點頭，也對，琴瑟看的男人比吃過的鹽恐怕都多，虛心請教道，“……那秦硯是什麼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