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完這些，老爺子還沒發話，倒是余秀琳先開口了。

似似嘆地說：“清辭啊，你雖然不是爸爸的親生兒，但是爸當年把你帶回來養到現在，對你也算是仁至義盡了。都說養恩大于生恩，你就算是念著二十年的養育之恩，也不該毀了陸家的這門親事。你知道多人破頭想跟陸家扯上點關系嗎？是，陸敬修是不如他兩個哥哥得寵，但那好歹也是陸老爺子的親生骨，以后難道還能虧待了你？”

一番話連敲帶打的，著實讓人啞口無言，也挑不出什麼錯。

只是這當中的居心，也實在昭然若揭。

我輕輕垂下眼眸，看似是被說了，好半天都沒再言語。

這個時候老爺子終于發話了，他的聲音渾厚響亮，帶著天生的威嚴：“婚既然已經離了，那也沒什麼挽回的余地了。清辭，公司副總的位子，就先讓江崢頂上吧。你經驗還不足，再歷練個兩年。”

之前余秀琳說那麼多我都可以淡然之，可老爺子這一句，生生讓我遍生寒。

什麼經驗不足，我畢業之后就進了余氏，從最底層做起，不眠不休地加過班，也跟競爭公司頭破流地爭過標案。幾乎是斬破荊棘走到現在，好不容易能登上的那個位子，卻被輕飄飄的一句話打回原形。

江崢算是什麼東西，不學無的二世祖，要不是頂著余秀琳兒子的名號，誰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老爺子不會不知道他外孫的面目，他會做這個決定，是因為我。

是為了懲罰我，不聽他的話，執意跟陸敬修離了婚！

我的雙手抓住膝蓋，卻不敢握拳。

待到心里的那不甘憤懣被生生下之后，我才咬著，低著頭，輕聲道：“是，爸爸。”

之后老爺子起去了書房，客廳只剩下我跟余淮林和余秀琳三個人。

沒了頂上的那座山，面前的兩人連偽善都懶得表，看向我的時候是掩不住的鄙夷和幸災樂禍。

“我之前跟你說過什麼來著，這個家里有老爺子，還有我跟大哥，你余清辭算是個什麼東西，外面撿回來的一個小玩意兒，還敢自己做決定？呵！”余秀琳的眉畫的很細，眉峰挑高，不說話的時候都帶著幾分高傲凌厲，這個時候自不必說了。

許是覺得奚落的還不夠，余淮林接著又冷哼著說道：“我知道你一直想往上爬，現在要是讓你當上了副總，以后你還想要什麼，總經理，董事長？人啊，不要太貪心，也要認清楚自己的份。別以為改姓余就是真的余家人了，你在這個家里，連個外人都算不上。”

是，是連外人都算不上。

我余清辭，不過是個吃余家飯長大，又時時刻刻余家蔭庇的小可憐而已。

平日里放養著，給點好籠絡著，到了必要時候，就毫不留地推出去，替余家爭得利益。

跟陸敬修的婚事，從來沒人問過我的意見，也不需要，就連登記的時候都不用我出面，自有人促這一切。

我突然笑了笑，站起，了子上的褶皺，接著拿起皮包準備離開。

臨走之前，我還笑著，對余淮林道：“大哥，如果當初是子涵嫁給了陸敬修，你也會讓到死都不離婚嗎？”

余淮林臉變了變。

而我也知道了答案。

不會的，哪有父親不疼孩子，余子涵是他余淮林的寶貝兒，他怎麼可能舍得過著守活寡一樣的生活。

所以啊，這樣的事只能我來做，這樣的苦只能我來。

誰讓我余清辭就是個沒親爸親媽疼著的人呢？

我收斂起所有的表，冷著臉向大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