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微寒若有所思：“他知道你不會殺他？”

“在沒有做好萬全準備之前，我不能手殺他。否則我和南疆就會為天下公敵，被憤怒的天泰人群起而攻之。”

凌玄翼直了，在房間里來回踱步，邊想邊說：“南疆雖然蒸蒸日上，但是面積和人口和天泰相比，畢竟還差得遠。如果我現在殺了他，雖然京城貴族有不人能夠猜到是因為他對你無禮，但是他畢竟還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我卻以臣弒君，其錯在我。”

云微寒接口道：“如果天泰方以此為理由，激發整個天泰王朝上下臣民的同仇敵愾之心，南疆就要面對人海一樣的天泰子民，于劣勢之中。”

“對，如果純粹是南疆和天泰軍隊之間的戰爭，南疆絕對占據上風。但是，如果賀清韶能夠以我弒君為理由發整個天泰軍民，讓數千萬天泰百姓都對南疆產生敵對緒，那麼，南疆就危險了。”

凌玄翼握著拳頭停下了腳步，冷笑道：“只是，這世間的一切并不是如他所想，任由他設計擺布的。”

賀清韶總以為他那點小伎倆就能夠左右大局，事實上，這個世界總還是拳頭大的才有話語權。

上一次他只是打了賀清韶的屁，這一次可就不是那麼輕松的懲罰了。

第二天就是返程回京的時間，浩浩的隊伍離開了青龍山向著京城行去。

只是這次返京的路上好像不是很順利。

先是永興帝一天興起，不想乘坐車輦、騎著馬在路上行走時，突然被摔到了馬下。雖然沒有命危險，但是皇帝的右居然摔折了，一路上只能躺在車里，一直被送到了皇宮中。

而太后娘娘則不知道怎麼回事，上生了個很大的疔瘡，都不能，一就疼得要命。

不要說吃飯了，就是喝水都問題。

最后還是宮想辦法用蘆葦管讓太后娘娘

吸著水喝，才算是解決了一部分問題。

這兩位大人的意外讓整個車隊中的醫們忙得焦頭爛額，偏偏這都不是立刻能見效的病癥，即使醫們用盡了本事，也不能一下子將皇帝的和太后娘娘的治好。

也因為這樣的意外，不宮侍衛到了責罰，整個車隊也都變得十分抑。

云微寒倒是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偶爾去看看太后，說一些定南王妃應該說的方套話，送一些大家都會送的禮。

百年跟著云微寒見了太后一次之后，回來就笑不已：“這下吃飯都吃不好，話都不敢說，就沒有力氣在人前找事說了吧。真是老天開眼，賣的就該打。”

云微寒看了一眼，輕聲斥責道：“注意言辭，不該說的話就不要說。”

雖然凌玄翼什麼也沒說，但是不用說云微寒也能看出來這是他干的。

長著跑的人就打斷，張開說的人就閉上。

還真是非常有針對。

太后躺在慈寧宮的榻上，眉頭皺在一起。平日威嚴華麗的太后妝扮，被上那大塊的黑藥膏一襯，顯得十分稽。

不敢張大，只能幅度極小地移，小聲問道：“皇帝的怎麼樣了？”

紫簫離很近，輕聲回答道：“陛下的沒事，醫們都看過了，只要好好養著就行了。”

太后混濁的眼睛里閃著厲：“查出來是誰下的手嗎？”

雖然當時沒有一個人看到有誰接過皇帝的馬，在馬上更找不到任何有人手的痕跡，但是太后卻不相信這純粹是一個意外。

賀清韶從小就在西北邊城長大，那邊的孩子不管男，大部分年時期就會騎馬。賀清韶的馬很好，太后不相信無緣無故地他會從馬上摔落、摔斷了自己的。

更不要說，那匹馬是突然發狂的，沒有問題就怪了。

如果

是有人在暗中下手，如果這次皇帝不是摔斷，而是摔斷脖子，整個天泰朝會變什麼樣子，太后不敢想象。

賀清韶剛剛登基兩年多，皇帝的寶座遠遠算不上穩固。而皇帝的后宮中，也只有皇后一人有孕，而且胎兒男未知。

萬一皇帝意外喪命，這個帝位會流轉到誰的手上？

太后閉了閉眼睛，以前他們母子沒有自保的能力也就算了，可是現在兒子已經是九五之尊、天下之主，他們怎麼還能坐以待斃？

再次睜開眼睛：“紫簫，宣佟指揮使宮，哀家有要事和他商議。”

等到佟定寶匆匆宮參拜了太后，一抬頭就看見太后目中的殺機：“庶人賀懿、賀清歆在東郊皇陵守陵，這些日子可還安分？”

佟定寶隨侍在皇帝側，自然也對太后和皇帝的遭遇有所懷疑。尤其是皇帝的，從馬上摔下來斷掉這件事，怎麼看都有問題，可是偏偏就是找不到一點線索。

那匹馬全上下都被檢查了無數遍，也沒找到藥或者外刺激的痕跡。但是當時的景佟定寶也看得清楚，那匹平時十分溫順的馬突然發狂，才會將賀清韶摔下來。

錦衛用盡了手段，沒找到一點線索。

如今，太后這麼一問，顯然是懷疑賀懿或者賀清歆這批人賊心不死，做了什麼小作。

當初賀清韶從東海返回，朝廷也終于對押在詔獄多日的那批謀逆重犯進行了公**置。

信國公和安平侯都被押赴法場死。謀逆之罪，本應凌遲，賀清韶念在兩人曾跟隨宏昌帝立下功勛的份上，從輕置，改為斬首。

蕭貴妃飲下一杯鴆酒，在獄中痛罵數聲而死。

至于信國公和安平侯的親戚族人，凡是在九族之列的都沒有逃過一劫，據與他們的關系遠近、參與謀逆的程度或斬首，或流放，或發賣。

倒是信國公家因為被人洗滿

門，只剩下一些遠親，差不多都是流放的結果。

而賀懿和賀清歆因為是賀家脈，而天泰朝歷史上從無死賀家皇子皇孫的前例，所以被廢為庶人，送去東郊皇陵守陵，實際上就被永久囚了。

太后怎麼想都覺得，賀清韶如果被害死，又沒有子嗣的話，最后能夠站出來接收果的益者，也只有這些賀家子孫了。

不是賀懿、賀清歆，就是曾經被蕭貴妃帶著做過皇帝夢的賀瑯……

賀懿、賀清歆自然是錦衛重點監視的對象，佟定寶想了想這些日子錦衛的報告，這些人并沒有什麼異常靜。不過，既然太后娘娘這麼問了，他回去就要再詳細查證一番。

“稟娘娘，之前的監視并未發現他們有什麼異，臣回去就詳細查證，給娘娘一個結論。”佟定寶低頭抱拳，恭恭敬敬地回答。

“佟卿，這些人留著終究是個患。”太后的不能用力，聲音非常小，不過因為殿中只有他們兩人，沒有任何其他聲音，佟定寶也能聽得清楚。

“韶兒年紀小，心腸，不忍心對他們下手。可是他們可不見得會對韶兒心。”太后喃喃說道，“這次是皇帝運氣好，只摔斷了，可是下一次呢？”

佟定寶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娘娘放心，臣自當為娘娘分憂。”

太后看著佟定寶離去的背影，慢慢閉上了眼睛。

曾經恨這個家族吞噬了自己的夫君，恨這個怪將所有人變得面目扭曲，可是現在自己也已經墮了這個無底深淵之中，永遠沒有救贖的可能。

有時候，靜下來照著鏡子的時候，都覺得鏡子里那個華麗高貴的人好陌生。因為的眼神冷，心靈黑暗。

已經為了曾經最憎恨的那種人，那種將所有人的犧牲和付出都當理所當然的人。

但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又有什麼畏懼和

后悔呢？

聽到佟定寶來稟報，庶人賀懿、賀清歆因為飲食不慎、上吐下瀉數日之后不治而亡的消息，躺在龍床上的賀清韶沉默了。

他不知道該表現出松了一口氣的樣子，還是帶著幾分悲哀的樣子。

“誰讓你干的？”賀清韶輕聲問道。

佟定寶沒有說話，沉默地低著頭。

“朕知道了。”在天泰朝，除了他，就只有太后才能命令佟定寶了。

“為什麼？”賀清韶不明白太后怎麼會突然對那兩個已經無法翻的人了殺心。

“太后懷疑陛下這次墜馬，與他們相關。”佟定寶沉聲回答。

“有證據嗎？沒有吧？”

佟定寶沉默地點頭。

賀清韶苦笑著搖頭道：“當然不可能有證據，因為本就不是他們干的。”

佟定寶愕然地抬頭看著賀清韶，聽他的意思是知道自己墜馬斷的真兇？

賀清韶臉上浮現出一縷笑意：“朕當然知道這是誰干的。”

這種手法，和當初大象突然發狂的手法幾乎是如出一轍。

只是，當初大象踩死了寧王，而賀清韶卻只是被摔下馬背斷了而已。

那個人，他本就不曾有掩飾的意思，他甚至故意采用了同樣的手段，目的就是告訴自己，這就是他干的，這是他的警告。

他想說，我想弄死你易如反掌，只是不想殺你罷了。

他想說，既然長著往別人后院跑，那就干脆斷了算了。

可是，這樣溫和的手段，真的不像他的作風呀。

看來，他真的還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才不得不在別的男人覬覦他心頭的寶貝時，仍然按捺下殺機，只是警告一番。

賀清韶相信，如果他準備好了，他絕對不會如此溫。等待自己的就是比當初雪玉公子更加恐怖的一劍斃命了。

賀清韶臉上的笑容更濃了，這麼久的試探終于得到了結果，那麼，接下來就是屬于自己的行時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