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的馬車，幾乎是順暢無阻地進宮了。

當日墨珩是稱病不出，而青離雖是在昏迷之中，但是墨珩也沒有關于的消息，所以宮里的人都不知道皇帝皇后都出宮了。

當日子辛被當朝指認兒，關于子辛是子，幾乎也算是人盡皆知了，所以眾人也都知曉，墨珩的皇后是子辛。

青離走在這皇宮里，目掃過悉的一磚一瓦，似是嘆道：“真沒想到，有一日回來，竟然是以這樣的份。”

蘇白調侃道：“你若是不想當皇后，就讓你家皇叔把皇位還給你唄。”

青離抿一笑，了小北辰的小臉。

“那還是算了吧，我啊，還是好好陪著小北。”

重華殿一如往昔，青離站在殿外，似是在尋找什麼，目有些恍惚。

蘇白疑地看著，“你在看什麼呢？快進來吧。”

下心里的緒，青離走進了殿。

這里跟離開的時候沒什麼差別，桌案旁還放置著一株新折的紅梅，屋點著清淡的熏香，青離掃了一圈，忽然一笑。

重華殿一點也沒有變，而，卻是從皇帝變了皇后，心境也與從前大不相同。

蘇白將小北辰放置在木床之，懶懶地往榻上一躺。

“唉，果然，還是你這重華殿最舒服。”

青離抬腳踹了踹他，“我看你就是跟著來京城懶的。”

蘇白哼哼一聲，“待在京城多，天天吃吃喝喝，要是在晉州，還要理一大堆麻煩事，煩都煩死了。”

“你還真打算留在京城混吃等死啊？”

蘇白偏頭看，“要不然你跟你家皇叔說說，給我弄個當當？”

青離嗤笑一聲，“可拉倒吧，要你做，要不如回孤云山莊呢。”

蘇白瞇了瞇眼，“那我還是混吃等死吧。”

“我跟你說正經的。”青離正了正臉，“你真的不打算去找錦書了？”

蘇白愣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地別過頭。

“好好的你說干嘛？”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那天錦書走的時候，你沒有去送，你在怕什麼？”

“什麼啊，只是那天我沒睡醒而已。”

“狡辯。”青離輕哼道：“如果你是因為過去的事，大可不必這樣，你希我好，我同樣希你好。”

蘇白一笑，手掐住了的臉蛋，“當了娘之后，就學會說教了？”

青離拍開他的手，瞪著他，“雖然錦書當初……但是對你確實也是真心的，就算是在天雍，也沒想過傷害你，如果不考慮我，你是不是……”

“停。”蘇白明顯很排斥說這件事，吊兒郎當道：“你說你要是舍不得那一點米糧，大不了我真去弄個當當，至于一直把我往外趕嗎？”

青離一踹，“滾！”

兩人吵吵鬧鬧的，床里的小北辰不滿地蹬著，喚個不停。

墨珩在當晚便回來了，吃飽喝足之后，把小北辰丟給了蘇白，就關上了門，勒令他不許來打擾他們，蘇白沖著青離吹了個口哨，托著小北辰的屁，晃悠悠地去找風之了。

翌日，等青離醒來之后，墨珩已經不在了，看著自己這一的痕跡，氣得直撓墻。

外面響起了敲門聲，青離喊了聲“進”，自己下床換服了。

知夏端著水盆走了進來，一眼便看見了珠簾的人影。

褪去了那龍袍，上穿著簡單的白，大概是屋燒著炭火，也不覺得冷，墨發全都披散在后。

知夏的心跳得飛快，按捺住心里的張，步步朝前走去。

青離正坐在鏡子之前，跟著自己的頭發較勁，以為是哪個送水的宮，直接吩咐道：“放哪兒吧，我自己來。”

知夏走到后，手輕輕地放在頭發上，幫綰好發髻。

過鏡子，青離也看清了后的人，軀頓時一僵。

知夏比更張，手都微微抖著，卻還是盡力克制自己，小心認真地幫梳著頭。

青離放下了手，神清淡，沒有拒絕，也沒有說一句話。

“皇上，可還恨奴婢？”

青離看著鏡子，知夏的臉，緩緩道：“那你呢？可還恨我？”

知夏的手一抖，心里微微有些發。

“當日，奴婢……”

“皇叔跟我說了。”青離道：“所以你，是因為懷疑我不是子辛，所以才跟李氏一起揭穿我？”

知夏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青離緩緩地轉過，將扶了起來，看著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確實不是子辛。”

知夏臉一僵，被青離拉著的手微微抖著。

“你……”

“你可還記得兩年前，子辛從樹上摔了下來，昏迷了幾日，突然大變。”

知夏愣愣地看著，自然是記著的，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可是知夏很確定，一直守在邊，本沒有懷疑過不是子辛。

“其實那個時候，子辛就死了。”青離看著知夏蒼白的臉，接著道：“你可能不信，可我，是孤云莊主青離，確實不是子辛。”

知夏驚懼地后退了兩步，“那你……你是鬼？”

青離勾一笑，“是吧，你也可以認為，我在子辛上還魂重生。”

知夏驚得說不出話來。

青離的話匪夷所思，卻也是最好的解釋。

明明那張臉是子辛的臉，可是舉止行為卻完全像另一個人。

還有墨珩所說的，是子辛，也不是子辛。

是青離，但正是因為的存在，子辛的軀才得以存活下去。

只是這個事實，卻讓更難以接。

“現在，你還恨我嗎？”青離輕聲問道。

恨奪了子辛的軀、子辛的份，欺騙了的信任。

知夏臉蒼白，險些站不住腳。

青離轉過，拿著釵子在了發髻上，知夏的梳發手藝向來很好，再裝點一點珠飾，鏡中的子便是不施黛，亦是清塵絕，再點以朱紅，更襯得明艷人。

子辛生了一副好皮囊，只可惜，紅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