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謝凌華的這一番糾纏，除了收獲岑安然默默豎起的大拇指，也吸引到了各路人馬的注意力。

聽到有人小聲議論著的份，知道只是小小的刑部侍郎之，一個個長大了。

似乎不明白，就這樣的份，怎麼敢和堂堂尚書之謝凌華杠上的？

陳福林在心底翻了個白眼，區區謝凌華算什麼？

還跟太子妃跟皇后干過呢！

就是死得早了點。

陳福林心里很清楚，自己這番作必然會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尤其是對東宮勢在必得的王氏和盧氏。

但是沒辦法，陳福林長這麼大就沒吃過虧！

經過上輩子慘痛的教訓，明白了什麼“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那時宮后忍讓，對太子妃和兩位側妃恭謹順從，到頭來又得到了什麼？

不過是覺得弱可欺，所以隨隨便便就可以決定去母留子。

這一回，不想再忍，適時地展現一下自己鋒利的一面，再加上剛好是一個“母族弱勢”的小之，很符合能讓比上輩子更快接到想接的人——太子秦驁。

而不是要在東宮坐等兩個月，等那位尊貴的太子殿下百忙之中流看新人時才見到他。以的家世，必然最后才到。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腦子蠻干的。

謝凌華這個人，腦子吧，不太有，單看父親的位吧，說高不高，也就比們高上那麼點，比起王氏好像也就那樣。

也是命好，背后還有個謝氏。

陳福林敢和嗆聲，一來是自己說話被拿住了辮子，二來是知道那些自詡份高貴的世家不會管這件事。

們不得除了自家人以外的人全都被遣送出宮呢！

盡管陳福林和謝凌華在考場外吵了一架，但似乎并沒有對二選造什麼影響。

果不其然，陳福林過了二選。

沒有再想著試探爹花的五百兩銀子值不值，如自己所說，二選的這五位國子學的博士是公正的，也沒想過要逃避進宮這件事。

雖然那一切在這輩子都還沒有發生，也還沒有進東宮，也沒有在產子之日被人手腳崩而亡，陳家也還沒有滿門覆滅。

但有些已經發生過的事，陳福林絕不會原諒。

一想到父親和幾個哥哥就那樣死得一文不值，還要背負罵名，母親和大嫂不了打擊雙雙殞命，祖母一大把年紀還要拉扯小侄兒。

陳福林心如刀絞，怎麼敢當做什麼事沒有發生？怎敢避之？

恨不能殺盡所有仇人！一雪心頭之恨！

所以還是和上一次一樣作了一幅畫，是最擅長的工筆淡彩。

因為時間有限，所以特地選了一幅既能夠展現畫技，又不失繁雜的畫——烏海疊嶂。

重巒疊嶂，云霧繚繞，峭壁之上，一亭一鶴而已。

的畫技是三歲后師傅親自教導的，尤以白描和工筆最為出。

這也是陳福林能夠拿得出手的，為數不多的技藝了。

當然，這幅畫當場就到了國子學繪畫大師路博士的稱贊，讓陳福林毫無意外過了二選。

而另一邊，岑安然思來想去，強著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劇烈忐忑，沒有選擇最擅長的繡藝，而是中規中矩地寫了一幅字。

于是也毫無意外地落選了。

當天晚上，

岑安然抱著泣不聲。

陳福林故意問：“怎麼了？后悔藏拙了？”

岑安然破涕而怒，捶了兩下，“福林姐姐你再說，我就是舍不得你……”

像這種采選，只要二選過了，三選只會意思意思刷下來幾個人。

而且這次除了東宮，還有三位年皇子，幾位宗室郡王縣公什麼的，已經只剩下二三十來人了，后面能刷下來的人數必然不會很多。

陳福林過了二選，不出意外的話，一定會進東宮或者皇子府邸。

雖然因為自己落選慶幸不已，卻也舍不得陳福林。

雖然才短短幾日，岑安然已經從心底把當親姐姐看待了。

陳福林哪里不明白的心意？

“安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要走的那條路，即使荊棘遍布，尸骨山，我也要踏著荊棘踏著尸骨走下去……”

——

如陳福林所料，

在這場選秀中關注到的人，除了同為秀的眾人，還有東宮。

東宮和儲秀宮分別位于太極殿的兩側，東宮在右，儲秀宮在左。

夜晚，

太子秦驁正坐在桌案前，翻看著從中書省那邊發來的批好的折子，一邊聽著手下的人稟報著此次采選的況。

說到一個小小的侍郎之直接杠上了尚書之，又得到路大師的稱贊，批閱奏折的手一頓，

“倒是有意思，是同部門的？”

手下一想就明白殿下問的是什麼，他搖了搖頭，“不是，是兵部尚書和刑部侍郎。”

刑部侍郎啊……

太子殿下表似乎有些憾，“嗯”了一聲就讓人退下了。

另一邊，

陳家的人在家里也是憂心忡忡。

初選第二日陳圭林就到宮門口等著了。

因為落選的人第二天一大早就會被遣散出宮。

里面陸陸續續出來了很多人，有人歡喜有人愁，卻沒有一個是他妹妹。

陳圭林一直等到傍晚西斜，宮門關閉才跑回家。

一看沒接到人，一家人心里的的擔憂更甚。

陳彥之每天上朝的時候，都會到含門外晃一圈。可是直到二選后，他們也沒能接到人。

陳家人心里一咯噔，這下壞了。

五百兩白花了！

吃不好睡不好，短短幾天，一家人卻像是度日如年，陳母角都急出了燎泡。

到第五日的傍晚，

陳家大門終于被扣響了。

“恭喜陳大人了，令千金三選已過，且在家侯著圣諭吧！”

一墨藍孔雀紋飾的太監弓著子站在院子里，笑瞇瞇地朝陳彥之道喜。

陳彥之夫婦看到兒回來的激之一頓，轉瞬之間又朝著那太監出一抹笑意，

“辛苦公公跑這一趟了，小兒年紀小，這些日子在宮里有勞諸位多擔待了。”

說著，一面從陳母手里接過一個厚實的荷包塞進那領頭太監的手里。

那太監隨手掂了掂，心下滿意，里的話也說的更漂亮了，

“陳大人哪里的話，貴千金的福分還在后頭呢！咱家這就告辭了。”

陳彥之客氣挽留，“還未曾留公公們喝一口茶呢。”

“宮里還等著回話，這口茶指不定下回也能喝上呢，咱家這就回了。”

陳家父子客客氣氣地把人送到大門外，這邊陳母早就帶著兒回了二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