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映城大學數學系有個特別帥特別厲害的教授這個消息傳開后，報考映城大學數學系的人都變多了，尤其是生變多了。

此時，任霽站在講臺上，掃了眼臺下幾乎占到總人數一半的生們，松懶閑適的講課。

他的嗓音帶著特有的懶意，散漫又迷人，讓那些生們聽著他的聲音，就能心跳加快了，更何況再面對他那張矜貴又懶淡的臉，讓們的臉頰都紅了又紅。

外面的走廊上，時不時的有生三三兩兩的組隊過來瞄他，然后紅著臉興莫名的又走了。

任教的這些年，任霽早已見怪不怪了。

只要們不打擾他上課，不擾到他，他都無所謂。

下課鈴響，任霽帶上講義和筆記本離開。

“任教授——”

有一個生追出來，住了他。

生臉頰紅紅的，捧著一本書，怯地問：“任教授，這一題我不太會，你能跟我講講嗎？”

一邊說話，一邊悄悄的往任霽邊靠近再靠近。

任霽長睫下，懶淡地睨了一眼，拉開距離：“這麼簡單的題都不會，你報數學系做什麼。”

生微愕，沒想到任霽會這麼不留面。

更不留面的是，任霽說完這句就走了，并沒有要為答疑解的意思。

生錯愕地著他的背影，半晌沒有反應。

的朋友過來，拍了拍的肩，一副過來人的口吻開導：“我早就跟你說了，你這招沒用，任教授最討厭低智商的人了。”

即便被朋友打上了“低智商”的標簽，生也不氣，只覺得委屈：“我是他的學生，我有不會的題請教他，我難道還有錯了？”

“真心請教還是打著請教的幌子，任教授見多了，一眼就能分辨出來，你別白費力氣了。”

……

任霽離開映大，開車去了韓曜的心理診所。

韓曜一看到他眼下的淡青，便道：“昨晚又失眠了？”

“嗯。”任霽兀自在躺椅躺下：“給我治療吧。”

韓曜：“……”

沒見過這麼理直氣壯大爺似的病人。

“你都不告訴我你昨天下午做了什麼夢，我怎麼跟你治療？”韓曜在躺椅前的椅子上坐下。

“韓醫生，你知道的已經夠多了。你還束手無策，你這個心理診所還是直接關門吧。”任霽懶懶地拖著尾音，眼都沒睜。

吃了一癟的韓曜閉了閉眼，作罷，開始對任霽進行催眠治療。

在輕的音樂和韓曜反復的語言暗示下，任霽漸漸覺得眼瞼越來越重，越來越沉，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等他意識清晰了一些時，他又站在了和昨天一樣的房間里。

唯一不同的是，房子里空的，并沒有人。

這是哪里？

為什麼兩次他都夢到了這里？

任霽想到看看，找找線索。他試著抬腳，卻向前了。他在失去控制前，及時地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

他不能走路了？

任霽低頭打量，驚愕的差點朝后摔倒在地上。

他的全變了機械……或者，換種說法，他似乎變了機人。

這個機人高頂多一米五，外形和人類差不多，手、腳、胳膊、脯、腦袋等等都有，只不過全都是金屬機械制造的。

任霽試著活了一下機械手臂。

還靈活的，只是看著實在是不順眼。

太奇怪了……他居然夢到自己變了機人？

門在這時候忽然被打開了。

任霽回頭，和剛進門的人視線撞上了——正是昨天下午他夢到的那個人。

人材高挑，穿著鵝黃的寬松襯衫和闊牛仔，微卷的長發用鵝黃的頭繩隨意的系著，一雙鹿眸清澈又冷淡。

“OM1，你在那做什麼？為什麼沒在門口迎接我？”云漾問。

任霽一怔。

又是OM1……

在跟他說話嗎？

所以，他是OM1？這個機人OM1？

云漾換上拖鞋往里走。經過餐廳時，腳步一頓，轉進了廚房。

沒一會，就出來了：“你沒做飯？不對啊，我跟你設置的程序明明是五點你就開始做飯啊。”

云漾過來，彎下，與他平視，敲了敲他的腦袋，好像這樣就能把他錯誤的程序矯正過來似的。

“又壞了？”云漾喃喃自語。

任霽藏在機人里，看著人皺眉在它的腦袋上和上搗鼓，近在咫尺的距離讓他很不習慣，但他又被按著肩膀，無法避開。

搗鼓了半天，云漾終于關上了它膛上的小金屬門。

剛才云漾搗鼓的時候，他瞄了一眼，金屬門里全是電線。再想到他此時就在這副金屬里，那樣的覺，實在是奇妙又詭異。

“好了，去做飯吧。”云漾拍了拍他的腦袋。

任霽紋不。

做飯？他這個機人還會做飯？

見它不，云漾曲指扣了扣它的腦門：“沒聽到嗎？去準備晚飯，OM1。”

實在是靠得近，一雙小巧白皙的臉蛋就在他眼前，讓任霽即便是隔著厚重的金屬機械，也很是不適。

他試著想往后退，拉開距離。

但是他忘了他現在不能行走，只能行。他剛一，就“砰——”的一聲，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好在他這個機人并沒有痛神經，摔得靜很大，他倒是一點痛都沒有，只是……很稽。

云漾雙手抱臂看著地上的OM1：“你怎麼回事？又自己摔倒了？你的平衡沒這麼差啊。”

任霽不理，想自己站起來。但是他試了幾次，都沒功，每次到最后都又跌下去了——他實在是太不習慣足底的了。

云漾在旁邊看著，越看越無法理解：“你怎麼站都站不起來了？我給你設置的自我糾正策略程序呢？你不應該是這樣子啊。”

任霽有些煩躁。

這人，嘰嘰喳喳的，就沒停過。

“閉。”他不耐地開口，這才聽到，原來他現在的聲音是聽不出雌雄的機械聲。

云漾好看的鹿眸漸漸睜大，比看到他摔倒了爬不起來，更加的驚訝了。

“你說什麼？”

任霽并不想搭理，只想琢磨著怎麼快點站起來。

“OM1，你剛才說什麼？”云漾不依不饒的繼續問。

任霽仍舊不理。

云漾拉住它的機械手臂，魯的將它從地上一把拽了起來：“你剛才說的什麼？OM1。”

被拽起來的任霽前后搖晃了一下，總算稍稍適應了足底的，堪堪穩住了重心，沒有再次摔倒。

他抬頭回視云漾，懶懶地回答：“我說，閉。”

云漾鹿眸圓睜，不可置信。下一秒，把它給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