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絮 [穿書]》第17章
趙嶸沒有在陸星平家待太久。
他和陸星平聊了一會,仍然沒有問出來原著那條線——每當他試探地問一問陸星平有沒有什麼喜歡的人的時候,陸星平總是輕巧地避過。
但問不出來,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一種答案。
倘若當真沒有,陸星平為何如此警惕?
知道這些,這一趟已經沒有白來。
他一向知道怎麼在最好的分寸和人相,陸星平今天顯然并不是那麼想見客,他待太久,反而會引起反。
反正他之后還可以從陸小月那邊下手,還有很多機會。
趙嶸把那一杯溫水都給喝了,便起離開。
陸星平幾步上前,走在前頭送他出門。
路過那個藤竹做的裝飾書架時,陸星平腳步一頓。
他的目停留在了那本《神們自己》上。
“你說一個世界的人被眼前的歡愉遮住了眼睛,從另一個世界獲得免費的好,實則付出的代價巨大——那另一個世界的人知道嗎?”他突然問。像個求知的普通讀者。
趙嶸怔了怔,正待回答,陸星平卻抬手止住了他。
隨后,陸星平低頭,拿起了放在最上頭的那本未開封的科幻小說。
趙嶸還沒反應過來,陸星平便把書遞到了他手上。
“我不看這玩意,你看過,你帶走吧。”
這是男主送給白月男配的書,他可不想要。
他本想推開,剛一抬手,腦子轉了轉,卻把書接過了。
陸星平何嘗不知道這是喬南期送的?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刻意這麼做。
他差點忘了,他才從喬南期家搬出來幾天,興許很多人并不知道他們的結婚協議已經可以結束。
他今晚來陸星平家,為的是為以后提出履行婚約的事做好鋪墊,但在陸星平眼里,他甚至可能是為了打探喬南期的態度和消息來的。所以趙嶸這幾天主接近陸星平,陸星平都沒有懷疑或者多想。
現在給他這本書,就像是一個沒有明說的表態。
陸星平在告訴趙嶸,他和喬南期之間什麼事都沒有。
趙嶸笑了笑。
他將這本書勾起的回憶全都在了腦海深,接過書抱在了懷里,笑得彎了眼。
“好,謝謝學長。”他說。
這個表態他接了。
不是因為在意喬南期喜歡誰。
而是因為在意陸星平對喬南期沒那份心思,這就夠了。
走到門口時,陸星平看了他一眼,鏡片下的雙眸緩緩浮現出打量的眼神。
“我以前不太理解你,現在也不太理解你——但不理解的原因不太一樣。”
他一字一句道:“其實除了小月,很有人能和我聊這麼久。我以前沒和你這樣坐下來聊過天,除了一幫人都在的場合,多半都是從南期口中了解你的。”
趙嶸一愣。
“人這一生會遇到很多有欺騙的表象,有時候被迷了眼,就會一頭栽進沼澤里,”他說,語氣比趙嶸剛到訪時好上一些,“趙嶸,你或許該讓南期轉過頭來看看。”
“不用了。”
趙嶸輕飄飄地說:“我和他已經分手——或者說已經離婚了。學長,我現在是單。”
這回終于到陸星平錯愕。
趙嶸只是笑著和他說“下回見”。
出門后,他的笑意頓時消散。
他拿著書上了車,緩緩開著車停到了小區一垃圾桶前。
緩緩搖下了車窗。
秋日的夜晚總是涼颼颼的,帶著一寒涼的勁頭,風不大,卻能冷到人骨頭里。
他被冰涼的氣溫沖了個激靈,直接開著車窗按開了暖氣。
手中的書卻捂不熱,冰冰涼的,凍著指尖。
他只是看著一本書,念著短短的書名,便能想起當年喬南期的模樣,連喬南期當初穿什麼服坐在圖書館里都能記得一清二楚。
結束總是一瞬間的事,但要把一個追逐了十幾年的從心里頭熄滅,確實鈍刀,割得又緩又疼。趙嶸不是什麼心無波瀾的大圣人,如果他是,他也不會明知道《歸程》書里的劇,還固執了這麼多年。決心下得再大,此刻看著這本書,還是有些鈍鈍的疼。
還是會有習慣的難。
但他確實是個固執的人。
固執到想做什麼、想要什麼的時候,可以追逐十年。
也固執到此刻做了決定,再痛再不舍,他也可以狠心再不回頭。
更何況,再難,有過去難嗎?他總有一天會變得毫無波瀾。
趙嶸揚手,將這本嶄新到沒有拆封的書扔進了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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