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滿園》第四章 閒聊
錦蓮眼尖的瞄到了方婆子走遠了,臉上又有了笑容,和錦繡扯起了閒話。
錦繡看似漫不經心,實則耳朵豎的老長,從錦蓮斷斷續續的話語中提取有用的信息。這一個月來日日如此,錦蓮早已經習慣了錦繡的沉默。
看錦繡聽的專心致志,錦蓮誤以爲自己說話很有趣更加的滔滔不絕。
錦繡臉上帶著微笑側耳傾聽,對周圍的人和事還有環境逐漸有了更深的瞭解。
陸府的老爺今年三十有餘,名陸文倫。本是京城名門貴族之後,如今外放出來做了揚州府尹已有五年,堂堂正三品大員,稱的上是年得志。錦繡也曾遠遠的見過一兩次,沒看清楚面容,只覺得走路四平八穩不茍言笑。
陸府的夫人姓沈,育有一子一,大爺陸雲龍今年一十有五,是嫡長子。兒做陸雲,今年一十有二。據說這在名門族裡是司空見慣的事,在嫡子出世之前,不允許姨娘生下孩子,以免日後有家業繼承上的矛盾。
揚州乃是出了名的出的地方,陸文倫再不好也納了兩房姨娘。加上從京城帶來的二姨娘,共有三房小妾。
二姨娘育有一子兩,名陸雲啓,只比大爺陸雲龍小了一歲。兩個兒一個十三歲做陸雲香,一個十歲陸雲容。
另外,三姨娘還育有一,做陸雲,不過才四歲。
四姨娘去年剛進府,暫時沒有所出。
這樣算來,陸府有兩位爺,四位小姐。加上老爺夫人三位姨娘,正經的主子不過十人,伺候的丫鬟婆子小廝卻是這個數目的十倍都不止。
錦繡輕輕的嘆了口氣,這萬惡的封建社會……
錦蓮有些奇怪錦繡的嘆息,笑著說道:“你近來確實有些奇怪,錦月說的有點道理。你不和們說話也就罷了,怎麼和我在一起話也這麼。以前你可不是這樣子的。”
錦繡固然不健談,背地裡和也是有說有笑,現在看來似乎總是有些心事重重,每每說話之前必定要躊躇一會兒。
錦繡心裡一,臉上出自然的笑容:“我沒去請郎中來看,不過被撞到的頭部時不時的還有些作痛,所以懶懶的總不想說話。”
古代的孩子似乎都很早,看似單純天真的錦蓮並不像表面上那般稚。言行舉止都更加註意些纔是。
好在從錦蓮的口中瞭解到,們這一些小丫鬟們都買進府半年多,之前的況彼此都不瞭解。
這讓錦繡悄悄的鬆了口氣,若是來個知又知底的,可就真的兜不住了。
天暗了下來,兩人收拾了打掃用,然後直接去飯堂吃飯。
錦繡一直小心觀察,飯堂裡的丫鬟九歲到十一歲不等,大概都是和這個錦繡一起賣進府的。裡面卻還有幾個十三四歲的大一些的丫鬟,素什麼的,聽說已經進府三年多了。
錦蘭和錦茹端了飯碗和錦繡錦蓮坐在一起,說起了悄悄話。
錦蘭最是多話,一聽錦繡問起這個,極爲得意的低聲說道:“小丫鬟們每年年初都有一次選拔的機會,管事嬤嬤們會來挑選伶俐的做三等丫鬟,升做三等丫鬟之後,還得接一年以上的教導纔有機會分到各個主子的院子裡去。笨拙些的要學上兩三年才合格,聰慧的一年就能被挑去伺候主子們了。素心和素月都是個中翹楚,早早的被選走了,現在已經做到了爺小姐邊的二等丫鬟,算是極爲出的。還有其他素字打頭的姐姐們都做了三等丫鬟,只有這幾個剩下的笨手笨腳容貌不佳,到現在還在做著使丫鬟。”
語氣裡帶著些許的嘲笑,高踩低這種陋習在這些小丫鬟們的心中早已深固。
錦茹也不甘示弱的說起自己知道的事:“我也聽說了,素月頗得大爺的眼緣,說是二等丫鬟,不過是礙著府裡的規矩不好破格提拔,聽說翻了年就要升做一等大丫鬟了。還有可能被選作通房丫頭呢!”
錦茹的眼中充滿了嚮往,遙想著要是自己也能像素月那般該有多好。
錦蓮輕笑出聲:“素月姐姐長相貌沒的說,當是論手藝我還是覺得素心姐姐更好些,在二小姐的院子裡當差,繡活做的最好,現在二小姐的小鞋都是素心姐姐做的呢!”
微胖的錦蘭捂笑了:“行了,大家都知曉你和素心姐姐沾點遠親,別在這兒顯擺了。日後你有了素心姐姐提拔,可不要忘了我們這些小姐妹。”
被說中心思的錦蓮臉紅了,低頭吃飯不再說話。
錦繡只是默默的聽著,心裡在想著陸府裡的規矩。
丫鬟們都由管事婆子們負責教導,絕不是想像中的隨意指派到小姐爺們邊。若是規矩學的不好技藝不,很可能一直做著低等丫鬟只能做些活。倒是和現代社會的公司升遷也差不多。不僅要有一技之長,還要有良好的人脈關係……
白日也聽錦蓮提起過,陸府裡的丫鬟們都是簽了賣契才進來的,這些賣契都在夫人沈氏手裡。
不僅是丫鬟們的賣契,就是管事婆子和小廝們的賣契也都在沈氏那兒收著。這也就意味著在這座深宅大院裡,沈氏纔是主掌丫鬟們命運的人。有權利打罵置,看誰不順眼甚至可以再轉賣掉。
想到這兒,錦繡不由得打了個寒。
自己的命運卻由他人主宰……
錦繡咬了牙關,這已爲事實,再不滿再沮喪再無可奈何也改變不了了,那就不要再去多想。日後總得想法子恢復自由做回良民。
即使沒有去問別人,錦繡也知道這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還不知道要有怎樣的努力和機緣纔能有自由的那一天。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盡力的讓自己在這個大宅門中好好的生存下來,然後慢慢的實現的願……
錦蘭正在賣弄著從別人口中聽來的小道傳聞:“……聽說二爺今天被老爺狠狠的訓了一頓,據說被罰了三天不能出院子呢!”
錦蓮興趣的追問起細節,錦茹也是第一次聽說,耳朵豎的長長的聽錦蘭說了起來。
錦繡漫不經心的聽了幾句,二爺乃是姨娘所出乃是庶子,雖然養在夫人的名下,和大爺這個嫡子本無法相提並論。
聽說這個二爺生頑劣不讀書,在西席先生授課的時候竟然睡著了。道貌岸然的西席先生無法容忍這種藐視,一氣之下告狀告到了老爺那裡。
陸老爺然大怒,不僅狠狠的訓了二爺一頓,甚至連沈氏都被訓斥了幾句。說是管教無方督促不力。
聽到這兒,錦茹吐了吐舌頭煞是俏皮可:“二爺真可憐,整整三天都被關在房裡,悶也悶死了。”
被錦蘭取笑了一通:“倒把你心疼的,看來等你升做了三等丫鬟,就去求求管事嬤嬤,讓你去二爺那兒做三等丫鬟了。”
錦茹臉頰微紅,白了錦蘭一眼,卻沒有出聲反對。
錦蓮笑了起來,背地裡告訴錦繡:“二爺長的俊俏,錦茹只見過了兩次就念念不忘。”
錦繡聽了這話也抿笑了起來,這些半大孩子春心萌的倒是早,不過,古人十四五歲就可以嫁娶,大多早慧,細想也不足爲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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