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餘暉下，兩人手忙腳折騰了十幾分鐘，噴完強力催眠藥水後，菜園裡刺耳的哭泣聲總算消停下來。

蕭林呼出口氣，一屁坐在地上休息起來，他倒不是到累，只是剛才那聲音太尖銳，直到此刻他的耳都嗡嗡作響。

“還好還好！”宋俊朗也是心有餘悸。

“這些白菜是生？”

“沒錯，雜品種，等你綜合屬更高點，我會讓你嘗嘗的。”

蕭林渾抖了下，立刻很堅定的搖頭拒絕。

“雖然差點被你攪，看在幫忙的份上，這次就不怪你了，你們宿舍樓要鎖門了，快回去吧！”宋部長一邊撿起藥水的空罐子，一邊朝蕭林擺手再見。

蕭林一陣無語，急忙住：“等等，我可不是來專門幫你噴藥的啊！”

宋部長站定，拍了拍腦門，滿臉思索，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此之前蕭林說過什麼。

蕭林只能再次提醒：“明天我們要進行第一次的月考了。”

宋部長恍然般一拍手：“哦哦好的，祝你好運，考完記得到我這來一趟，我最近又想到了很適合你的種，是可以增加基礎法傷害……”

“這是本次考試的資料。”眼看著太即將落山，蕭林也不廢話，直接把剛才下發的落日峽穀資料遞過去，他覺得作為部長，宋俊朗肯定能有很多可以幫到自己的地方。

宋俊朗睥睨了眼資料，卻沒有接手，著天邊紅彤彤的雲朵，緩緩道：“落日峽穀偵查吧，上周就定好的題目，我早知道了，畢竟我上頭有人。”

然後便是短暫的沉默，好幾分鐘後，蕭林只得開口：“然後呢？你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宋部長哭笑不得：“你是想讓我幫你？”

“廢話！”

“那可做不到，這地圖的模擬戰考試我也沒考過。”宋俊朗沉默了會兒，又說道：“其實，這種模擬實戰地圖是不該用在新生考試中的。”

“模擬實戰地圖？”

宋俊朗歎了口氣，邊走邊說：“考試的模擬環境其實有兩種，一種是將我們人類在民曆史中真實發生過的無數戰役進行還原模擬，另一種則由學院據需求自行出題。第一種的難度要更大，哪怕曆史中有實戰範例可參考，難度也往往要超越考生的實力，因為實戰環境，充滿太多太多不確定的未知因素了。所以通常來說，大一年級是不會進行實戰模擬的。”

蕭林跟在後面，聽到這裡忍不住憤慨起來：“既然難度很大，那為什麼要拿這種實戰地圖給我們！難道你們不知道，死亡可是要扣除10年生命值啊！既然是學校，為什麼要有這麼殘酷的規定！學校不是要培養民者嗎，如果我們在考試中都掛掉了，誰去新世界民啊！”

說到後面，蕭林是真的怒從心起，語氣也激起來，他想到了只有2年壽命的顧曉月，如輔導員秦川所說的，下一批補充壽命的生命之水還要等待一個月才有，這意味著顧曉月如果在明天的考試中死亡，那可就真的死了啊！

而蕭林自己雖然還有好幾次死亡的機會，可誰知道他要在這個學院待多久，又要經曆多次類似這樣的模擬戰考試，誰能保證以後他就不會死亡呢？

這是對死亡的恐懼，也是對學院的最大不滿，不過發泄完後，蕭林也迅速冷靜下來，苦笑道：“抱歉，不該對你發火的，我就是，有點不爽。”

宋俊朗站定腳步，轉靜靜看著蕭林，用聽不出喜怒的語氣輕輕問道：“我問你啊，你覺得我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民者？”蕭林不確定宋部長問出這個問題的用意。

“那你又覺得，什麼是民？”宋俊朗的語氣很淡。

“攻占諾瑪星球，建立新世界。”蕭林這次回答的很幹脆，也是校長在開學典禮說過的話，這番話差不多是所有新生們目前在努力學習的力和源泉。

“是侵略啊！”宋部長悠悠歎了口氣，再次抬頭時他的眼神有點冷：“清末八國聯軍侵華燒殺搶掠，瓜分中國，你有沒有想過，全世界包括我們在的這些民學院，所扮演的份和當初的侵華聯軍其實是一樣的啊！當我們踏上新世界領土時，我們注定與諾瑪世界的土著為敵，我們的手中會沾滿無數獻！”

蕭林怔住了，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想過，卻真的沒有往這方面更深地去思考，眼前的宋俊朗顯得有點陌生，沒有了往日那份溫和隨，他的眼神裡是一份令人敬畏的冷漠，蕭林忽然間想起那份曙晚報中提及過，這位後勤部長當年也是去過新世界，並且參加過不戰鬥，死在他手裡的異界生命，誰知道有多。

宋俊朗低沉而緩慢的聲音還在回：“你記住一點，曙學院從來就不是福利院，更不是慈善機構，這裡是培養合格士兵的軍校！如果達不到學校的訓練要求，讓你們現在死，和讓你們將來去新世界死，有區別嗎！”

如果說把月考看做實戰演習，連地球上各國的演習都有死亡名額，那麼在這種以民全世界作為目標的學校中，演習中死上一些人，本是很正常的事。

宋部長歎了口氣，語氣又和下來：“如果以後你有機會接國外一些學院，你就會明白曙學院對新生的保護其實已經做得很好了。至於死亡扣除生命值這種事，你真的以為校長願意如此嗎，雖說學院每年都在不斷擴大招生，但我們在諾瑪世界的人數上終究還是劣勢，不是萬不得已，誰想讓學員在模擬戰中消耗掉全部的生命？”

扣除生命值這種規定，確實是蕭林到很不舒服的主要原因。

看了看蕭林執著的眼神，宋俊朗無奈搖頭，索也坐在地上，對著地平線的落日餘：“本來這個事是要等你們去新世界時，才會有專門的老師傳達給你們，你既然這麼想知道，現在說給你聽聽也無妨。”

思索片刻，宋俊朗組織了下語言，說道：“最初的民史中，先驅者們都只有一次生命，加上地球人的各方面素質要比諾瑪世界的土著差了好幾個等級，最早的民戰爭打得很慘的……那批先驅者都極天賦，可人數上的劣勢太大了，為了在諾瑪找到立足之地，死了很多人……直到有一位天才般先驅者橫空出現，利用無與倫比的強大天賦，創造了一項全新的法則，法則的容已經無從知曉，大概意思就是被打上特殊烙印的人，將擁有不死之力！”

停頓片刻，宋部長微微苦笑：“那位前輩擁有前所未有的雙S級天賦，也是迄今為止有明確記錄的唯一雙S級天賦者，實力難以想象的強大，他的初衷很好，可惜改變世界法則這種事還是太逆天了，即時這位前輩徹底燃燒了自己的靈魂和所有生命值作為代價，依然沒辦法完全實現這個法則，無法讓其他人做到真正的不死，這種不死法則，有著很大的缺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