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金納軒終於一把扶住長公主的香肩，竭力控制著自己的語氣，“昨夜之事，雖說你我都彼此有，可也不至於如此急切。我細細想來，定是皇后在安神湯裡對你下了春藥，想要陷害於你。這次未能得手，日後難保不會再次加害於你。”

長公主細細聽著金納軒的話，心頭一陣暖意涌，金納軒是爲了自己好，自己又何嘗不明白。皇后對自己虎視眈眈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自己也早就察覺到了跡象。

長公主心裡既又無奈，愈想愈加悲涼，片刻之後已是淚眼婆娑。

金納軒著楚楚可憐的長公主，一時之間手足無措，“你……你別哭啊，我錯了，對不起。”

長公主微微搖首，“我知道，你是爲我著想。只是，只是我還不能走。別說此刻我還是聖，就算我拋開這聖份，我也不能走。我還沒有弄清楚母后當年之事，怎能如此輕易地離開？”

金納軒之前說帶長公主離開，只是擔心的安危，一時急之下做出的決定，並未思慮到這層關係。這會兒聽到長公主的話，才恍然大悟，拍著額頭說道：“怪我，怪我，竟忘記了這件事。”

長公主漸漸止住了啜泣聲，溫地端詳著金納軒俊朗的臉龐，“我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自己不由己，還你可以見諒。”

金納軒輕輕地點了點頭，心中一片無奈和悲涼。若是長公主對自己無意，自己不過悲痛幾日也就作罷，可明明相的兩人，爲何卻不能在一起。

罷了罷了，只知道了對自己的心意，自己便已經心滿意足了。

“我理解你，你有你的責任和難。”金納軒擡手輕輕地拂上順的髮，一一縷的糾纏在他的手指之間，讓他不願輕易放開。

長公主剛剛平復了幾分，此刻聽了金納軒的話，眼圈不由又是一紅。晶瑩的淚誰瞬間盈滿了眼眶，貝齒輕咬著紅脣，眨了眨眼卻是倔強的不肯讓淚水流下。

忽地擡頭，角勾起一抹笑意，心卻是在狠狠作痛。

金納軒若是責怪自己幾句也好，責怪的自私，不願意爲了他而同他離去。可他偏偏……卻偏偏如此善解人意，這該如何心安呢？

“對不起，如今卻是我負了你。”長公主斂了斂眸，合起眼中的悲慼，喃喃說著。

金納軒眼裡含著幾分，將長公主一把攬懷中，輕聲說道：“不必愧疚。這世間不如意，十有八九，只消你我彼此相，那便足矣。”

足矣？長公主兩行清淚流過臉頰，裡不住地重複著：“對不起……”

金納軒出纖細的手指，輕地抵在了長公主的朱脣之上，“傻瓜，不許再說對不起。只怪造化弄人罷了。”金納軒嘆了一聲，又溫說道：“你若是改變了主意，隨時告訴我。我金納軒的大門，隨時爲你而開。”

長公主靜靜地看著金納軒

，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改變主意嗎？

許是不會了吧，的決定早已做下。只邁開那一步，便是不一樣的方向，即便有心，也是徒勞了……

微風襲來，帶著花草間特有的清香。

彷彿時間就此凝滯。

回憶彷彿是一道微亮的束，漸漸地收攏網。

凌皓墨講到這裡之後，頓了頓，傾城連忙問：“那後來呢？怎麼樣了？長公主和他離開了嗎？”

說完這句話之後傾城自覺失言，想也知道不可能啊，不然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凌皓墨果然搖了搖頭，說：“後來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了，我知道的就只有這些，不過也應該能夠從其中看出個一二來。”

“我也覺得，這件事看起來並沒有那麼簡單，我覺得，如果只是單純的一夜恩的話，應該不會發生那樣的對話……”

說到這裡，傾城看了一眼凌皓墨，想要說出自己的推理，但是又覺得這樣似乎有點不顧及凌皓墨的面子，所以猶豫著不知道應不應該說。

“我們兩個之間不用顧忌那些，你說吧，你覺得這裡面還藏著什麼呢？”凌皓墨又怎麼會看不出傾城的言又止呢，他笑了笑，表示毫不在意傾城接下來說出的話。

傾城點點頭，即使一開始就知道凌皓墨會這麼說，但是真的聽到了凌皓墨這句話之後還是覺得心裡有一塊石頭落了地，“那我就直說了，之前聽金納軒和司徒姑姑談話的時候我就在想那件事，現在聽到你說這個之後我就更加的肯定了。”

“你說，長公主和金納軒之前會不會已經有了一個孩子呢？說不定就是那一夜的時候有的，這樣的話很多事就都能夠說通了，你不覺得嗎？”

即使是心裡已經有了準備，但是在聽到傾城的這一番言論之後凌皓墨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

但吃驚是一回事，信不信又是另一回事了，聽了傾城的話之後，凌皓墨自己在心裡仔細的琢磨了一下，越想越覺得傾城說的是對的，忍不住嘆了口氣，說：“雖說我建立了收集報的組織，但畢竟不可能事事詳盡，其實這件事裡面一些也都是推測出來的，現下看來這個的卻很有可能。”

他略微擰了擰眉，輕聲嘆道，“否則依照金納軒那個子，也不至於爲了一個沒有關係的小孩子追不捨。我恐怕……”

他微微一頓，似乎有些猶豫的沉，眉宇間深深皺了一道痕，愈發肅然俊雅。

“怎麼……”傾城眨眨眼看著他，忍不住手替他捋平了皺起的眉頭。

凌皓墨輕笑一下一把抓住的手，握在自己手心裡挲了兩下，這才淡淡道，“我覺得他之所以跟我們談那樣的合作條件，恐怕……和這些事亦有關係。看來這裡面的水還很深啊，一定還有很多事我們不知道……”

傾城神微沉，

煩躁的用閒著的手卷著肩頭垂落下來的一縷青，語氣頗爲抱怨道：“真是被這些東西鬧的夠夠的了。”

“對不起。”凌皓墨有些歉意的看著傾城，“若不是我，你也不至於參與到這些事裡面來。”

“說什麼呢！”傾城不滿的嘟起脣，不悅道，“我自然是該和你一起面對這些事的，畢竟……”微微紅了臉，偏過頭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可是你的王妃啊。”

凌皓墨心下一片，只是眉宇間的擔憂依然沒有消去，但也不像先前那般沉重了。

傾城出手，輕輕的握了握凌皓墨的手，安道：“沒事的，只要我們兩個能夠一直在一起，就什麼都不怕。”

說著，傾城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怕凌皓墨心裡不好，於是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這下子我可總算知道君若爲什麼何金納軒總是過不去了一樣，原來是因爲這個啊。”

說到這裡，凌皓墨也忍不住笑了出來，點了點頭，說：“是啊，也算是……唉，不說了，這都快天亮了，一晚上也沒來得及休息，不如……”

就在凌皓墨說到這裡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音，凌皓墨和傾城一驚，連忙停止了之前說的話題，對了一眼，打開了門。

真是大意了，居然都沒有覺到有人來，在走過去開門的時候傾城在心裡暗暗地罵自己放鬆了警惕。

這要是什麼危險時刻，可就是要命的事啊！

“小姐，殿下讓我來帶你們過去。”

門打開了之後，從外面出一張悉的面孔，一黑勁裝，上面袖口間有暗的雲紋，面容堅毅，神凜然。

傾城記得這是金納軒邊的人，於是轉頭對凌皓墨說：“走吧，金納軒我們過去呢，許是那些客人已經走了。”想到那些奇怪舉止的碧波耶國使臣，心下微嘆，也不知道這一夥又是什麼意思。

“走吧。”凌皓墨點了點頭，整了整衫，從屋子裡緩緩步出，和傾城一起跟在那個來帶路的人的後面。

穿過迴廊，到了院裡，因著天際已經出了白，有淡淡的天自慢慢蔓延的明裡出來，照的周遭都不再那般黑。所以這院子裡原本影影綽綽的暗影也稍稍去了些，不再像先前那般鬼魅，似是魑魅魍魎藏在暗地裡似的，活像要嚇人。

庭院裡沉默低啞的小亭子靜靜的立著，幾人繞過它，從旁邊一行踏出的路過去，就到了院子另一頭。

昨夜裡夜深濃看不真切。

現下看來才發現這院子裡的一花一木都是心計算了的，三步一樹，如雲頭般的樹冠茵茵森森，碧葉肆意的舒展開來。

四步一花叢，都是專門烈焰國獨有的花，上好的品種，開的都十分旺盛，當然，此刻是看不出來的，只能通過那微微有些輕闔的花朵和它周遭差不多平齊的夥伴而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