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刺人。

爬起來，一步一步走向窗邊，探出個頭去看，對面的屋頂上站著一抹高大的黑影。

乍然一看……像極了夜非墨。

男人立在屋頂上，夜風徐徐，黑發在風中舞。

映著月華，他的容漸漸清晰。

云輕歌驟然看清楚了那人的臉，瞳孔驟然一。

黑貓也跳上了窗頭，盯著那屋頂上方長玉立的男人，驚訝了。

“那不就是大反派嗎？”

云輕歌沒說話。

心底卻十分肯定地說：他不是！

夜非墨絕對不會，也不可能用那樣的眼神看著。

雖然炙熱，卻帶著……仇恨。

男人在遠似是微微一笑，隨即縱一躍，以極快的速度掠向了云輕歌的方向。

云輕歌猛地要闔上窗戶，卻晚了一步。

“小歌兒。”那人輕輕出聲，連聲音都……跟夜非墨一模一樣。

云輕歌搖了搖頭，差點就要被這男人給蠱了去。

手握爪，猛地抓住了男人的脖子，“你是誰？”

“你不記得我了？我是阿墨啊。”

月夜下，男人的臉好依舊，絕艷無雙。

云輕歌卻冷笑一聲，抓著他脖子的手更重了幾分，“唬我，你是夜非墨？”

“怎麼？”

“你若是夜非墨的話，現在把服下。”

他怔了一下，很快邪笑道：“你這麼迫不及待？”

云輕歌最覺得氣人的是，這男人竟然連跟夜非墨之間的昵稱都知道，太可怕。

巫書上還有很多東西沒有說清楚的吧？

眼前的男人忽然微微一笑，“知道你著急，我這就下給你看。”

他修長的手指解開了腰帶，慢慢要解開扣子時，忽然門口傳來靜。

他神驀地一冷。

砰！

門被人從外面踹開，云輕歌一回頭，竟是……

“母后！”夜君羨和真的夜非墨。

猛地回頭，那人卻已經飛快掠出窗戶，不見了蹤影。

低咒了一聲。

“母后，剛剛那是……”夜君羨啪嗒啪嗒跑了過來，抱住的，“那個人是個壞人嗎？”

云輕歌了眉心，“不算是。”

言罷，看向不言不語的黑男人。

他的臉還掩在面巾下，昏黃的線下，唯有那雙眼睛，懾人得厲害。

知道，剛剛那個人，他認得。

“小羨，你出去找青玄叔叔好不好？”

夜君羨：“喔。”

他抬起頭，看了看云輕歌，再看了看夜非墨，視線在二人之間環繞了一番，最后默默退了出去。

母后有很重要的話跟師父說哦。

幸好他們趕到的及時，不然剛剛母后就要其他男人的服了，哼哼。

他氣哼哼地跑出去，然后把門關上。

“你來做什麼？”云輕歌坐下，抱著手臂，端著一副審問犯人的姿態。

男人站在原地，沉默了幾許，但也不過一會兒，他走向了。

“看你是不是想紅杏出墻。”

很認真的語調。

云輕歌冷嗤地輕翻白眼，“我要想紅杏出墻，也不會等你現在出現了再出墻。”

他在側坐下，“輕歌，你覺得他是夜非墨？”

沒有自稱我。

云輕歌轉而認真地打量著他，像是在用眼神審視著他，又像是在思索自己的問題。

“怎麼？”

忽然手，隔著面巾上他的臉，“我要真覺得他是夜非墨的話，你會怎麼做呢？”

他目一沉。

“你會去殺了他？還是……你自己主坦白所有的事？”

他拉開的手，“你不是他的對手。”

“我不是，你也不是。”

“他也不會對你手下留。輕歌，你若想去巫族，我帶你去。”

云輕歌回在他手心的手，臉上笑容絕到令人窒息，“剛剛那男人我的昵稱，跟你我的不同呢。”

他：“……”

“我也沒有非要你的意思，只是你不該出現，我能自己解決的問題，你就不應該出現。”

“你能解決？”他忽然覺得好笑，“你怎麼解決？”

“夜非墨，你暫時不要管，我會解決。你若非要也一同去，我們分開走。”

很用這麼嚴厲的語氣跟他說話。

夜非墨垂下眼簾，每次都有一想要咬死的沖。

他沉沉地問：“為什麼每次都想避開我，推開我？”

云輕歌愣了一下，但有點煩躁地撇開頭，“我從來沒有要避開你和推開你，是你非要把我邊緣化。對你來說，不讓我知道事實就是對我好，讓我一個人去無助去尋找答案。”

他突然出手臂，將拉進懷中。

很，快要把勒到窒息。

云輕歌掙扎了一下，“你抱我這麼干什麼？”

“輕歌，我不會了，再也不會將你推開，但你也不能將我推開。”

悶在他懷里，聞言，連掙扎都忘記了。

“真的？”狐疑地又問了一次。

“真的。”

“我希這是最后一次，你不會騙我。”

他抿，“我何時騙過你？”

“你丫的就是個大騙子，還有什麼好說的。”

夜非墨哭笑不得地扶額。

原來在媳婦的心里，他已經被冠上了大騙子的帽子。

“既然這樣，我要那個假夜非墨，你必須要淡定點，我把他留在邊，你不許隨便把人趕走。”

他原本緩和的臉瞬間冰冷下來。

這丫頭還真是會給他找麻煩。

如果一定要把人留下來……

他的眼眸瞬息半瞇看。

“你……你瞪我干嘛？”云輕歌微微往旁邊挪，想讓開他的懷抱。

結果，人就被他更地鎖在了懷里。

頭頂傳來他冷冷地哼聲，“想讓我睜只眼閉只眼看自己的人給自己戴綠帽？”

云輕歌：“……”

這話……從何說起啊大哥？

有點莫名其妙，還有點哭笑不得。

“不可能！”他狠狠地說了一句。

云輕歌手拍了拍他的口，“阿墨，不是，我留他在邊，沒有別的意思。再說，你不想變回你原本的模樣嗎？”

他眸閃了閃。

“我也不傻，你就算不說，我也知道點事。換臉，這東西我在巫書上看過。”

他怔了一下。

是啊，他忘記了，云輕歌是看過巫書的。

“現在，你可以給我說實話了嗎？你去過巫族對不對？你醒來的時候就是在巫族里對不對？”

他沉沉地看著。

有些事，他無法承認，因為……

“輕歌，等你真的尋到了巫族的路口，你便會知道所有的事。”

云輕歌一把揪住他的襟，“為什麼？”

“這是我與巫族族長打的賭。”

打賭？

呵！

這男人可真是長能耐了，會用打賭這種說法，那就證明的猜測是對的。

云輕歌揪著他襟的手指一一放開，緩緩嘆了一聲：“你永遠都是如此。”

這男人的傲固執的子，怕也是改不了了。

男人將的手握住，到掌心里那暖意，心突然有了一淡淡的惆悵。

“輕歌，對不起，我不該讓你擔心。”

自從他出現開始，總是在給道歉，一遍又一遍。

云輕歌聽得簡直麻木了。

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那這世界都和平了。

甩開他的手，“好了，你去陪小羨，說好了，別阻止我，跟著我，分開兩路走！”

他臉黑了。

好似看出他的不滿，立刻又強調了一句：“否則，就別跟著我。”

夜非墨眼神凌厲又危險，偏偏拿無可奈何。誰讓現在他是理虧的一方呢？

“好。”他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個字，“我帶著小羨跟你分開走！”

他起，大步走了。

出門時，特地將門用力闔上，仿佛在昭示他的怒氣。

云輕歌瞥向門口，暗暗松了一口氣，甚至有點想笑。

現在看著某人生氣苦惱的樣子，就特別想笑。

再次走到窗邊，對面那抹黑影依然立在屋檐上。

微微一笑，抬起手向著那抹黑影招了招手。

這招引蛇出……

希這次有效果。

對面屋頂的人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

他似乎有點忌憚夜非墨。

云輕歌暫時也沒有強求他非得飛上來，而是攤了攤手，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轉而回到床榻上躺下。

明日，這男人必然還會跟隨著離開。

有的是耐心，尤其是在護夫這件事上。

翻過來，扯過被褥蓋住了腦袋。

隔壁屋。

夜非墨回到屋中，夜君羨立刻從床沿邊跳下，迎上他。

“師父，我母后……怎麼樣了？”

“睡下了。”

“可是……剛剛我看見對面的屋頂上那個怪蜀黍還在耶。”夜君羨邊說邊拉過男人的大手，湊到了窗邊，抬起小手指著對面屋頂。

確實，那抹高大的黑影依然立于屋頂之上，夜風吹拂著他的發，遠遠看去，讓夜君羨恍惚以為是自己的親爹。

他見過親爹的畫像。

所以當初一開始看見邊的師父時，總是一個勁強調想看師父的臉。

如今……

師父還是師父，師父是他親爹，但卻不是畫像上的模樣——雖然他沒見過。

“明日要跟你母后分開行。”

“哎？為什麼啊？”

“你母后自有打算。”

夜君羨抱著手臂，一張小臉肅穆萬分地看著夜非墨，“師父，你放心？”

“……”放心？夜非墨當然不放心。

夜君羨又強調：“既然不放心，是不是該讓我母后跟我們一道走？”

男人輕輕搖頭。

“小羨，有些事你不懂，既然你母后吩咐……”

“啊！”忽然，夜君羨瞥向了窗外，驚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