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去世後，早就知道有人會打的主意，卻沒想到來人不是沐老夫人，也不是蘇氏，卻是大小姐。這個一直忽略了的，在眼中還是個孩子的大小姐。

“回大小姐的話，奴婢家中育有一子一，家裡那口子是個當兵的，在邊關守衛已多年未曾回來了。”孃心中惶恐，語氣自然不安。

看著竭力保持鎮定的孃，傾城心想，孃是個聰明的，只不過開了個頭，孃便明白了一切。只是，這聰明不知道是好是壞？

“快起來吧，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隨口問問。”傾城將孃扶了起來，還讓與自己同坐。

孃哪裡肯，推辭了幾番，在傾城的堅持下也只好戰戰兢兢坐在一側。

孃提到當兵，這讓傾城想起了那如今還遠在關外的舅舅。

外公一生生養了舅舅與母親二子。王家敗落後，舅舅便去了邊關，八年前的一場大戰，讓舅舅沒了蹤跡。傳言道，王家絕後。

知道，如今的舅舅在關外活得好好的，他不出現，是怕有人害他。

傳言，先皇曾賜外公鐵騎萬人。但隨著新皇的登基，這萬餘人的鐵騎卻沒了蹤影。旁人只道是傳言無蹤，卻不想這鐵騎到了舅舅手中。舅舅前世爲了親手將兵符贈與他人。更因而送了命。

也不知舅舅如今怎樣了？想到此，傾城心中不免有些傷。

又想起孃家裡也是當兵的，不問道：

“家裡的收可好？日子過得還順嗎？”

這回，孃倒沒有遲疑。

“去年大旱，地裡收不好。這些年幸有夫人照拂，日子倒還過得去。”

“家裡的孩子多大了？”傾城接著問。

“奴婢有一個兒子，大爺一般大。”孃如是回答。

同歲？

“孃可接他來府中長住些日子，也好陪伴孃左右。”頓了頓，傾城終是說了出來。

孃吃驚地看著傾城，驚喜，不解……各種緒在眼中閃現。

“大小

姐……”慌忙跪倒在地，這是連想都不敢想的恩典。

“沒了孃的孩子才知道有孃親在邊是一件多麼可貴的事，孃長期不與自己的孩子的親近，又怎麼能幫助他們長呢？”傾城的話若有所指，孃心中一頓，急忙跪下道：

“在奴婢心中，大爺比奴婢的孩子還要重要，請大小姐放心。”

傾城沒有過多解釋，只是點了點頭。

“快起來，我知道你對逸寒的，也希這份能夠永遠保持下去。”

扶起孃，目明亮，莫名的讓人到安心。

“我不能常伴逸寒邊，他還需要你來照料。如果有什麼事就到‘如夢閣’找到我，或者告訴素錦或張嬤嬤，們會轉告我的。”

傾城的話已經將孃當做了自己人看待，很明白地告訴了孃，的邊只有素錦和張嬤嬤可信。

而如今，也認可了孃。

“大小姐請放心，奴婢一定好好保護爺，絕不讓他半點傷害。”孃鄭重承諾道。了角，還想說些什麼，但最終忍住了。

傾城相信孃會保護弟弟，如若不然，前世也不會被趕出府了。

可孃對好像卻顧慮重重。

傾城明白，先前的形象已經深固，想要改變，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辦到的。

日久見人心，相信孃會明白的。

沐逸寒上沒有一點孩的天真。這雖不是什麼壞事，但也不是什麼好事。如果玩伴在邊，或許會好些吧。

在這深宅之中，沒有幾個是的可用之人，希孃不會讓失。

翌日。

傾城早早便起牀到祖母跟前請安，這讓沐老夫人頗意外。

沐家早起請安的規矩並不嚴格，加上沐老夫人喜歡清靜，也曾說過不必立此規矩，讓這些小孩子便沒了規矩。

“大小姐可是有事？”

孫嬤嬤正在侍候沐老夫人梳洗，聽到大小姐來了，便被沐老夫人差遣出來瞧瞧。

傾城目一凜，卻一瞬變回了溫和。

這便是昨日阻擋了弟弟夢魘消息的孫嬤嬤。

眼前的孫嬤嬤穿著綢緞，頭髮挽髮髻盤在腦後，眼中滿是漠然。是祖母的陪嫁，一生未嫁。

縱然年華逝去，也能看出眉眼清秀，年輕時候應該是一個人。是什麼原因，讓一個人將自己好的青春年華埋葬在這深宅大院呢？

想到也不過是替祖母辦事，傾城的目也跟著和了幾分。

傾城默默點點頭，此刻的還穿著素，臉上未曾胭脂卻也玲瓏剔，一雙水靈靈的大眼小心地看著孫嬤嬤，讓人心也不覺好了幾分。

孫嬤嬤善意問道：

“不知大小姐有何事，老奴也好向老夫人回稟。”

“祖母起牀了嗎？我想親自告訴。”傾城擺出孩子似的天真模樣，只是一雙大眼睛滿是求。

孫嬤嬤一時無話，不知該不該讓進到裡屋。

“外面的可是城丫頭？進來吧。”沐老夫人的聲音從簾子裡傳了出來，傾城角一扯，向孫嬤嬤福了，這才進了裡屋。

孫嬤嬤一驚，慌忙看向四周，見沒人注意，也跟了進去。

此時，沐老夫人正在對鏡梳妝。半百的年紀依舊風韻猶存，丹目，絕世獨立。

沐相爺長相與沐老夫人並不相似，聽說更似過世了的沐老相爺，可惜，傾城無緣一見。

“沐家嫡傾城給祖母請安，祖母早安。”

乖巧地將雙手端在頭頂，俯請安。作輕盈流暢，落落大方，完完全全一副端莊的世家嫡模樣。

傾城的舉不僅讓沐老夫人驚訝，就連房中的丫鬟們也不吃驚連連。

沐府，誰人不知大小姐的跋扈。如今轉了心請安，這又要耍什麼鬼心思？一時間，丫鬟們的目都轉了過來。

傾城自然知道丫鬟們是怎麼想的，就是要讓大家看到的轉變，最好傳遍整座相府，這樣，想要對和弟弟出手的人，就不得不思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