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控科技分部頂樓。

瑞秋站在一片狼藉的實驗室里, 看著地上機甲的殘骸，覺得事非常稽。

“所以我們丟了幾塊髓石。”

揮揮手拒絕了助理遞來的數據板，“就這還需要做損失報告嗎？這件事很明顯——”

監控系統自然是被破壞了。

不過現場似乎尚未經過整理, 還能推斷出許多事。

大部分機甲都是在實驗室部被毀掉的，而且從發的警報來看，侵者是先通過了份驗證的。

“從現場檢驗來看，侵者應該有兩人。”

“那麼就是兩種況。”

“一個人，擁有可以改變自己和其他人外貌的能力。”

“或者兩個人都擁有可以改變自外貌的能力——”

“不僅是長相, 連生征都可以模仿得一模一樣。”

“所以他們變我和文森特，他們能通過檢驗進到這里面, 沒有發安全系統的一級警報。”

瑞秋沉了一聲，“當然，也不排除侵者只有一個人，但是擁有某種能力, 可以變出一個分。”

作為科隆家族的人, 見慣了各種稀奇古怪的異能, 一時間能想到許多種況。

一個侵者直接連了數據庫轉移文件, 并且拿到權限后刪掉了監控。

那些機甲的腦袋還被炸掉，它們的鏡本來也有攝像頭功能, 但現在也都無法查詢了。

“要給懸賞他們嗎？”

旁邊的助理低聲問道。

瑞秋翻了個白眼。

“沒什麼意義，我們手上的信息太了, 那些人顯然早有預謀——”

那些機檔案被解鎖之后，這里的警報就被發了。

同時，也收到了來自家族的質詢，詢問為什麼要調取那些文件, 在本該狩獵魔人的時候。

那時還在外面尋找魔人, 聽到這話直接傻眼, 然后意識到是被家了。

“時機選得也很離譜。”

的保鏢們當中有空間能力者，可以進行五千米的短途傳送。

倘若還在夢城，在城區某個酒店參加宴會，完全可以在十秒鐘趕回來。

可惜在外面找魔人，距離城市數百公里。

保鏢的傳送能力無法連續多次發，中間必須有一段時間間隔。

所以拖延了一段時間，足夠侵者跑掉。

瑞秋有些懷疑地掃視著周圍的人，“你們不會有鬼吧？”

周圍的保鏢助理們頓時汗。

但這話只是隨口一說，瑞秋并沒有真的這麼想。

“髓石——肯定是為了極化異能。”

當然要說的話，也有微弱的幾率是為了拿出去賣錢，但這也太不值了，還不如去搶銀行來得直接。

得罪科隆家族的后果，可比搶銀行嚴重多了。

所以只能是為了得到力量。

在對力量的求面前，一切約束和規則都可以被置之度外，一切本該令人恐懼的威脅也會變得無關要。

瑞秋非常明白這個道理。

“至于那個侵記數據庫的人——”

為了查看什麼東西呢？

那些實驗室的研發記錄和項目計劃？

這樣就該是競爭對手了吧？

瑞秋興趣缺缺地想著，“這下好了，魔人還沒找到，實驗室又被人翻了一遍。”

自己又要面對家族里那群老不死的念叨。

剛升起這個念頭，腦就震起來。

瑞秋無奈地接通，耳機里很快傳來某位長輩的咆哮聲。

直接調小了音量，調到幾乎聽不到對方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開口：“是你們決定將那些髓石存儲在暗星，也是你們在一堆暗星分部里挑中了我們的地盤。”

那邊似乎又大聲責罵起來。

瑞秋本聽不清楚，所以也無所謂。

“我可沒有求你們這麼做，包括這里的安全系統設計，也都不是我經手的，否則我絕對不會為了什麼泄的狗屎理由止云備份，導致現在查不到監控，哦，我不是在抱怨，我對你們的安排沒什麼異議，我只是想說，現在出事也別往我頭上推。”

……

中城區的公寓里。

蘇璇短暫地睡了一覺，很快恢復到力全盛的狀態。

“怎麼樣怎麼樣！“

連蹦帶跳地從樓梯上沖下來，“你找到那天發生的事了嗎？”

黑發綠眼的青年靠在飄窗上，一曲起一直，一手放在膝蓋上，另一只手著空中懸浮的窗口。

聞言他稍稍側過頭，“嗯。”

蘇璇湊到旁邊，“所以怎麼回事？”

對方顯然不介意知道相關幕，所以也就直接去看了窗口上的信息。

——全都是實驗日志。

左側是日期，右側是麻麻的注記錄，全都是各種聞所未聞的試劑名稱。

蘇璇看了幾秒鐘，才勉強找出那麼一兩個似曾相識的單詞，“這個詞——這是毒藥嗎？”

秦梟微微頷首，“這個人可能是我。”

蘇璇愣了一下，“你是說有些人在嘗試給你注不同的毒藥？為了什麼？折磨你？”

“為了測試抗毒能力，或許。”

秦梟冷冷地否定了的猜測，“我從來都不是清醒狀態，對我做任何事都稱不上折磨。”

他似乎找到了那天的相關記載。

未來計劃。

它是超控科技的一個實驗項目。

項目的負責團隊，進行了違背聯邦法律的實驗。

——他們批量生產了一些類似于人造人的存在。

和仿生人不一樣，這些人有真正的人類基因。

那些基因的來源者，也就是實驗的父母們，都是經過心挑選的。

罕見的異能和出的天賦，年紀輕輕就能通過四級甚至五級異能者的考核。

蘇璇：“道理我都懂，但你為什麼確定你是其中的一個實驗？”

秦梟沉默了兩秒鐘，將窗口向上拖，一直拖到最上面，展示出某個實驗的檔案。

編號77記77。

下面是照片。

照片里是一個瘦削英俊的黑發男孩，皮白皙，看著十一二歲的模樣。

他閉著雙眼，微微卷曲的纖長睫安靜垂落著，鼻梁極為高，瓣削薄，看上去有些冷漠。

好吧。

蘇璇都能看出照片里的人臉廓和隊友頗為相似。

按照上面的記錄，這個照片拍攝于十一歲。

繼續向下看。

基因提供者。

克里斯娜·雷托。

林懌之。

蘇璇：“所以他倆是你緣上的父母——他們是什麼況，科隆家族為什麼可以弄到他們的，嗯，基因？”

本來以為隊友可能有科隆家族的統，這樣看來，顯然是他們通過某些不法手段獲取了別人的生細胞？

“他們還活著嗎？”

“都死了。”

秦梟隨手拖過另一個窗口。

里面是這兩個人的檔案信息。

蘇璇先看了看那位雷托士。

有著淺金的卷發和碧綠的眼眸，照片里穿著筆的軍裝制服，口有十數顆功勛徽章，肩膀上垂落下金穗鏈。

那是榮艦隊員的制服，按照肩章來看，是擔任艦艇指揮的上校。

榮艦隊是聯邦實力最強的太空軍隊，從士兵到軍，完全由異能者組的。

這種事現在看來非常令人震驚，然而因為某種未知緣故，在聯邦鼎盛的時期，異能者的數量非常多。

甚至在聯邦公民當中，異能者數量比非異能者都要多。

蘇璇嚴重懷疑，在戰爭期間死了太多的異能者，才導致現在異能者變數群。

不過令人惋惜的是，雷托閣下在和魔人的戰爭中殉職，只有三十二歲。

蘇璇又看了看另一個人的信息。

林先生有著漆黑的短發，深藍的眼睛，上同樣穿著合剪裁的軍裝，口各徽章琳瑯滿目。

但不同于榮艦隊的純白制服和黃金穗鏈，他的軍裝是黑底金紋路，肩上垂落的鏈條是銀白。

蘇璇：“這是哪里的軍隊？”

“舊伊甸自治星域警衛軍團的戰艦聯隊。”

蘇璇：“…………是那個后來從聯邦獨立出去的伊甸星域？現在是伊甸公國？”

雖然也有著取材于神話的名字，但伊甸星域極為偏遠，而且人口數量并不多，也稱不上繁榮。

只是話雖如此，那位在伊甸警衛軍團任職的林先生，實力也不可小覷。

和雷托一樣，他在二十出頭的時候就完五級異能者考核，因此年紀輕輕都擔任要職。

而且兩人結局也是相同的。

林懌之犧牲于戰爭中，年僅三十一歲。

這兩人都沒結婚，也并非是什麼豪門子弟，都是普通的中產階級家庭出，在校期間就績優異。

蘇璇：“所以說，他們倆本不認識對方，大概是見都沒見過面，完全是科隆家族用了某種手段——”

記

造出了兩個人的孩子。

蘇璇：“其他人也是這樣嗎？”

秦梟又拖過幾個窗口，里面是其他實驗的檔案，除了編號和他不同之外，其他的況都差不多。

父母基因來源于形形的人，來自聯邦軍隊或是政府的中高級員，頂尖院校的學者和研究人員，有些干脆就是星際海盜和罪犯。

但無論如何，這些人都有著出的異能天賦。

“等等，所以總共有幾千個實驗，你是一個一個翻照片找到7777號的嗎？”

“大部分人都死了，只有幾個人確定存活，還有幾個狀態未知。”

存活和未知的人數加起來，也不超過十個人。

他就先查看了這部分人，很快就確定7777號是自己。

蘇璇：“所以這與那天發生的事有關系？就是超控科技總部一半炸廢墟的那天？”

秦梟微微點頭，再次拖過一個窗口。

蘇璇看完徹底無語了。

整個未來計劃，完全可以更名為基因竊取計劃，就是科隆家族通過各種不法手段，拿到一些高手的生細胞。

超控科技旗下的醫院并不，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專業人員在政府部門任職——或者說被他們買通的人。

他們借著檢或是醫療的名義行事，最小的害者甚至只有十幾歲，都是中學生！

這些孩子可能只是經歷一場學校組織的檢，就被莫名其妙地走了基因，毫無所覺地況下喜當爹媽。

十分離譜。

至于如何行事——整個未來計劃持續了數年，前前后后有上萬人害，說不，說多也不是很多。

因此每一場行自然都是心策劃過的，總之沒有被人發現。

直至有一天，科隆家族的仇人上門報復。

這個人的份沒被記載，但實力非常強勁，直接找到超控科技總部，和一群異能者高手就地干架，毀掉了小半個城市。

那個實驗項目位于總部附近的一基地里，差不多是被殃及池魚了。

基地也在戰斗中到波及，許多實驗意外蘇醒過來，掙扎著想要從基地里逃出去。

在一片混中，基地負責人的兒子，也是項目的技人員之一，被某個實驗錯手殺死了。

基地負責人當即崩潰，似乎直接瘋掉了，不顧工作人員們阻攔，直接授權啟了所有自毀裝置。

所有實驗都植了自毀裝置，被埋能直接摧毀頭部的微型炸藥。

大部分實驗都被炸死。

他們幾乎都是孩子，從嬰兒到青年，許多人從出生就是睡眠狀態，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看看這個世界。

直至此刻，整個未來計劃可謂是完全失敗的。

另外，那些被自毀裝置殺死的實驗，都有著可以記錄征的份芯片。

科隆家族之所以能確認他們死亡，正是份芯片反饋回的信息。

然而像是秦梟這樣的，芯片被他自己摳出來碎了，那邊就會收到芯片被毀的信息，這和芯片主人死亡的反饋是完全不同的。

記

被自毀裝置破壞頭部的實驗，只會失去腦袋，因此份芯片保存完好，會記錄死亡狀態。

然而若是芯片被毀，那可能是一個人被炸碎片，可能一只手被炸沒了，也可能是自己拿出芯片毀掉了。

總之都不是自毀裝置能做到的。

因此，這樣芯片損毀的況，其主人被記錄為生死未知。

蘇璇：“所以，除了你之外，當時還有幾個人活了下來，或者也是未知狀態？”

秦梟手劃了一下窗口，“有三個人活了下來，一個人的異能免疫炸，一個人的異能與時間有關，能夠修復自，還有一個人的自愈可以重生頭部。”

蘇璇：“哇。”

“但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他們都被科隆家族派出來的人抓回去了，或許是因為他們沒卸掉份芯片。”

蘇璇：“……那看來你的選擇十分明智了。”

畢竟他是睜眼后就把芯片毀掉了。

未來計劃前后持續了數十年，并不止一個基地，也不止一次出現過事故。

譬如說，在秦梟被“制造”出來之前，某顆暗星上，也有一座實驗基地，進行著未來計劃。

有個編號為1334實驗，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生生從防衛森嚴的基地里逃了出去。

科隆家族對進行了長達數年的抓捕，派遣了許多高手，最終都沒有果。

1334號殺死了所有遇到的與科隆家族有關的人，甚至在五年后去而復返，將暗星的實驗基地炸得灰飛煙滅。

這人至今的狀態還是存活，而且被打上了高度危險的鮮紅印記。

蘇璇看了看那個照片。

那是個眉清目秀的孩，有一頭蓬蓬的紅發，皮很白，臉頰上有些小雀斑，看著只有七八歲的模樣。

的眼神森冷，毫無溫度，像是噬人的野。

蘇璇：“為什麼沒更新信息，總不會永遠這麼大吧？”

從檔案記錄的時間來看，1334號出逃和超控科技總部遇襲相隔數年，這期間，又有了一些類似的事件發生。

未來計劃還有一些幸存者們，來自其他星球的實驗基地。

那座靠近的基地里，除了他之外，不再有任何生死未卜的人，活著的也都被抓回去，又死在實驗里了。

蘇璇：“你是怎麼做到的？你也抑制了那個自毀裝置？”

秦梟：“…………我不知道。”

他的記憶始于超控科技總部的廢墟，以及那些行人紛的街道。

至于其他的，他本不清楚是自己重生了腦袋，還是自毀裝置出問題本沒炸開。

準確地說，他并不是失憶。

他本不曾擁有實驗室的記憶，因為那時候他從未清醒過。

蘇璇：“這真是，嗯，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說實話隊友的經歷，倒也稱不上特別狗。

他醒來之后只流浪了幾天，就被有些財產的養母帶回家。

他們住在帶有花園的小別墅里，一切家務都有機記人料理，了一段時間安靜悠閑的生活。

不提那些無辜死去的實驗，至對于他本人來說，不記得那些事，就代表那些過去并不曾真的讓他痛苦。

他蘇醒之后，也并沒有特別悲慘的經歷。

蘇璇：“你想要知道的事，都有答案了嗎？”

“差不多。”

秦梟淡淡地說道：“也就這麼回事。”

對他而言又有什麼區別呢？

其他的實驗死了而他活下來了，可能是幸運，但更可能只是因為，他比他們強。

就像前面出逃基地的1334號，也是因為自能力強于其他人，才有機會逃出去，還能面對后來的追殺者。

但他沒覺得這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無論是自己也好，別人也好——

秦梟下意識抬起頭，看向旁邊若有所思的孩。

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從窮困潦倒的荒星回收者，到一個任務能賺五位數酬金的雇傭兵——沒有死于暗網懸賞，也是有運氣又有實力。

每個人都是這樣罷了。

然而從私心角度，他又覺得有那麼一點點慶幸。

倒不是關于自己的經歷。

而是，他沒想過在得知這件事真相時，自己還能有機會將這些信息與別人共。

“……”

倒也不是他多麼想和別人共這些破爛往事。

他只是覺得有些微妙。

因為合伙人顯然是真的很關心這件事的幕。

他們相了一段時間，秦梟自然明白一心想變強賺錢，除此之外似乎沒什麼特別關注的。

大公司的機，豪門財閥的丑聞，本無所謂。

所以說，的關心并非是因為科隆家族，而是因為想要知道自己的事？

“啊！”

蘇璇猛地抬起頭，“我忽然發現一件事！”

秦梟：“？”

蘇璇：“實驗基地毀滅的時候，你十二歲，但那時你其實相當于剛出生的人，雖然你和嬰兒不一樣，你有思考能力還有一些常識。”

停頓了一下。

蘇璇：“但考慮到你在實驗室里從未蘇醒過，所以你的實際年齡要減十二，這樣算起來，你就從快要奔四的人，變了奔三的人。也從能當我父親的人變了只比我大幾歲的人。”

雖然他看上去也確實就二十左右罷了。

秦梟：“……是嗎，我還從沒注意到這一點。”

“好吧，我開玩笑的。”

蘇璇聽出對方語氣里的嘲諷，不由嘆了口氣，“你真覺得這就結束了嗎？你為什麼會出現在街上？是別人把你帶出去的，還是你在無意識狀態里行了？你不想弄明白這些事嗎？”

秦梟微微搖頭，用那雙夢幻般的綠眼睛盯著，“我是被炸飛出去的。”

蘇璇震驚地看著他，“什麼？”

秦梟和對視了幾秒鐘，收回了視線，低頭在腦上了一下，投影出一段視頻，正是總部遇襲的無人機實拍。

“這棟樓遮住了我，但能看到那邊在炸，記而基地就在這個位置，偽裝一家生科技研發中心。”

他指著一片高地錯落的建筑群。

過了幾秒鐘，視頻里忽然發出連串的巨響，地面裂開了鴻，幾輛翼車從天空墜落，四煙霧彌漫。

秦梟又指了指時間，“就在我睜眼之后，我在別人的腦上看到過時間，只比這晚了十幾秒。”

蘇璇又驚訝又想笑，仔細想想又笑不出來，“有沒有哪個無人機能拍到你被炸飛的畫面？”

秦梟看了一眼，“你想干什麼？做表包？”

靠。

蘇璇十分震驚，“你對我讀心了！”

秦梟：“我就隨便一說，你還能更無聊一點嗎？”

“能啊。”

蘇璇點了點頭，“我可以把那個做沙雕鬼畜視頻。”

秦梟：“………………”

“咳，還是玩笑。”

蘇璇清了清嗓子，“如果我真做了，那也是不傳給第三人的，我們聊天專用的那種。”

“沒有。”

秦梟斬釘截鐵地開口道。

“好吧。”

蘇璇十分憾地說，“無論是真的沒有還是你不想給我。”

秦梟看上去有點想打人。

蘇璇：“所以這就結束了嗎？”

換一般人，可能會嘗試去尋找自己的緣親人，也可能會報復科隆家族，也可能會去查詢更多真相。

譬如說為什麼別的實驗死了，他能活下來。

“沒有。”

秦梟平靜地說，“還有一些事，這些實驗日志無法解釋，或許是他們沒有記錄。”

蘇璇沒有追問到底是什麼，“那你想怎麼做？”

“……沒想好。”

蘇璇：“…………這回答真有你的風格。”

秦梟對這評價不置一詞。

“好吧。”

蘇璇攤開手，“如果你什麼時候還需要我幫忙的話，盡管找我，只要我能做到的，我絕對不會推辭。”

秦梟依然沒說話，只是一直盯著。

蘇璇站起來走向大廳另一邊，撿起自己扔在地上的手提箱。

里面裝著價值數億甚至數十億的髓石，如今卻像是一坨垃圾般被不管不問地放著。

蘇璇：“我走了，祝我好運。”

抱起箱子轉準備走人，只留給某位觀眾一個悲涼孤獨的背影。

“停。”

大廳里回起男人低沉磁的聲線，“你有什麼病？”

“你不是不需要隊友的嗎，我們只是暫時合伙人，所以現在，嗯，任務完了，我們該拆伙了。”

蘇璇回過頭，“對吧？”

黑發青年靠在飄窗上看著，那雙幽綠的眸子在燈里依然著森然冷意。

他的眼神像是暗藏在碧波下的凜冽刀鋒，直直進人的心臟。

“拆伙？”

他依然氣定神閑地坐著，然而看上去心卻不太好，“拆了之后你要做什麼？”

蘇璇晃了晃手里的箱子，“我找個地方研究一下怎麼用髓石提升能力。”

秦梟：“……是嗎？”

蘇璇點點頭，“嗯，如果我運氣不好的話，你就是我生前見過記0340;最后一個人，我會把我的產都留給你。”

秦梟：“………………”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無語過。

蘇璇已經做出一副準備黯然離場的樣子，對方不說話也不能停止表演，只能著頭皮走人。

下一秒，被人重重地彈了額頭。

“你的腦子多有點問題。”

黑發青年高大的影近在咫尺，似乎是眨眼間從幾米外瞬移過來，然后一把搶過手里的箱子。

“你演過頭了。”

蘇璇默默天，“我不知道，畢竟沒人告訴我，我是沒有隊友的小可憐，沒人疼，沒人——”

秦梟：“浮夸。”

半晌，秦梟嘆了口氣，“我就不該和雇傭兵協會那群弱智說話。”

蘇璇愣了一下，“什麼？”

秦梟瞥了一眼，“你見過托馬斯。”

“副會長嗎，見過啊。”

蘇璇停頓了一下，“嗯，你猜到了？”

“我猜什麼？”

秦梟反問道：“我對托馬斯說你是我的隊友？托馬斯又把這句話告訴你了？”

蘇璇：“…………你這不就是猜到了嗎。”

他意味不明地沉默了幾秒鐘，“你那天晚上很高興，就是因為這個？”

蘇璇：“我那天很高興嗎？”

他們對視了一眼。

“算了，說廢話。”

秦梟看了看手里的箱子，“我告訴你怎麼用這個東西。”

“謝謝啊！”

蘇璇幾乎不住上揚的角，“不過你為什麼忽然這麼好心？”

“畢竟——”

他輕飄飄地掃了一眼，“我好不容易有個隊友，應該讓變強一點，否則萬一死了的話，我應該不會想找第二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