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火連先覺者都能燒的生不如死，更何況這麼一雙普通的手套。

皮質手套在火焰中，眨眼間為灰燼，方權則拿起炭火的瞬間他的右手就被燒出一個流著膿的窟窿。

再生的力量讓骨不斷生長，新生的皮與鬼火再次接，再次被灼燒，反復重復著這個過程。

【你們人類劃分的皮傷里，燒傷是最折磨人的一種，這種事方權則每個月都要做一次，你覺得他是個瘋子嗎？】

唐疏黎抬指上十字架，在暗沉的燈下平靜地看向舞臺：“痛苦，也是驗證人活著的一種方式，不對嗎？”

【懂了懂了，你覺得這種狀態不算棘手，但我悄悄告訴你一件事——如果你再來晚一個月，方權則就真的瘋了。】

舞臺上的方權則微笑著，左手手心向上抬起，群眾演員便拖著一個瑟瑟發抖的骷髏向前。

【凈化的作用不是萬能的，意志的不斷消磨總有一天會耗空他的理智。】

“不不不，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骷髏慘掙扎，驚恐地張大了下頜。

方權則扣住它的脖頸，歪頭聲安：“不會死，都已經這麼多次了，你也知道——只是腦殼被燒出窟窿燒熔腦子而已，很快的，十幾天后你又可以蘇醒了。”

滾燙的炭石猛地按在骷髏頭部——

“啊啊啊啊啊啊——！！”

骷髏骨架大開，垂死爛魚般仰起頭，尖銳的慘響徹舞廳！

夏簡時泛惡心地偏過頭，唐疏黎與陷癲狂大笑的方權則對視，系統的聲音不散。

【人類的真的是價比很低的存在，這種外溢會把人變得極端、不理智。】

【最后變一個不可控的異類，一個讓所有正常人畏懼的怪。】

白煙滾滾升起，燒的通紅的炭石在他的手心里灼燒著剛剛恢復的皮。

手中的骷髏頭和自己的融為一——

細微的“呲呲”聲讓人頭皮發麻，爛掉的皮和鮮像是稠濃的巖漿在手心流出，氤氳出駭人的霧氣。

【自責、愧疚、仇恨、怨懟……】

方權則又抓起后躲避的骷髏，疑又諷刺地嗤笑：“跑什麼？你們不是小敏最好的朋友嗎？阿諛奉承欺騙瞞，我甚至給你們這些殺人兇手做過禮服。”

“我我我，我當時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沒想到會死啊！”

骷髏難以抑制地抖尖：“放過我，放過我吧！你難道還沒有解氣嗎？！你非要我們人不人鬼不鬼地活著嗎？！”

“說對了！！”

方權則憤怒地把骷髏的頭顱一把按進火盆，鬼火轟然燒起，尖聲中如惡鬼振臂大吼：“我就要所有害死的人永遠贖罪！生不如死！”

骷髏的數量不斷減，骨灰被撒下舞臺被瘋狂搶食——

方權則瘋癲大笑著，振臂仰頭陷巨大的悲痛和歡愉中。

【痛苦會讓人覺到活著，但無限循環的痛苦只會讓人麻木。你覺得他現在還算是活著嗎？】

方權則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突然像是被拔了電池的玩偶般僵直在舞臺上，奇異地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