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蕭寧覺自己像是抱著個火爐子。蕭寧睡意登時散了一半，手去懷里人的額頭，掌心下是一片滾燙。

“沈云階？沈云階，醒醒……”蕭寧坐起來，一聲聲他，而這邊沈云階已經燒糊涂了，毫無反應。蕭寧匆匆給他穿上裳，拿起披風裹了個嚴實，抱起人就往外走。街上黑漆漆一片，天上無星無月，唯有野貓藏在暗角落，偶爾發出尖銳的聲。

“沈云階，你給我撐著點。”蕭寧腳下更快了些，繞了三條胡同，停在一間小屋前。屋外掛了個破旗子，旗上‘妙手回春’幾個字經常年風吹日曬臟污不堪。

蕭寧一腳踹開醫館的門，睡在堂屋的人當即被震醒了，眼瞅著拔要跑。

“老周，是我。”蕭寧住他。

那人腳下頓住，長了脖子瞅了會兒，才一拍腦門：“我當是誰來砸場子了。這大晚上的，咋跑這兒來了？”他說著索到桌上的燭燈點亮，這才看見蕭寧懷里還抱著一個人。

“騰塊兒干凈的地方。”

老周趕把酒罐子往旁邊一推，騰了塊兒能躺人的地兒。蕭寧把懷里的人輕輕放下，拉住老周的袖子道：“快幫我看看他怎麼了。”

老周把燭燈往床頭一擱，掀開披風，看到里面昏迷不醒的人，忍不住咂舌道：“你小子可以啊，我還以為街上的傳言是假的。”

蕭寧握著沈云階的手腕遞到老周手里，催促道：“先別閑扯，看病要。”

老周號了會兒脈，半晌忍不住皺眉道：“他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了？”蕭寧心里一沉。

老周琢磨了會兒，搖了搖頭：“有些不對勁兒，按理說他子底子該是不錯的，又年紀輕輕，可脈象卻沉遲虛浮得好似暮靄之年……”

蕭寧聽得心煩意：“你就說怎麼退熱，他總這樣燒著也不行。”

“噢，就退熱啊，那就簡單多了。”老周一拍大，道：“等會兒給你抓藥，你回去煎好了給他灌下去，多捂幾床被子發發汗，明兒早上就好了。不過我瞧他不止是了涼，該是上有什麼傷口？”他說著就手去掀開沈云階裳，被蕭寧一把按住。

“別他。”蕭寧臉沉得能滴出水來。

老周攤開手：“好好，我不，寧小爺您自己看。”

沈云階上每一寸都被蕭寧看得的，他不記得沈云階上有什麼傷口，除了……

“老周，我要最好的藥。”蕭寧神復雜，言又止。

老周當即就明白了，邊抓藥邊嘮叨：“別這麼糙，人家看著就弱不風的，能指著你這麼折騰？這也就是你送來的快，拖到明天怕是要燒傻了。”

“傻了也好，傻了我養他。”蕭寧賭氣似的嘀咕一句。

“別呀，別管哪兒撿的，這麼好看個媳婦兒傻了多可惜。”老周真實地勸著。

蕭寧從他手里拿走藥，重新把沈云階裹好穩穩抱在懷里，頭也不回道：“明天給你送錢。”

老周了自家門框，心疼道：“看在你以前請我喝酒的份上，藥錢就算了，明兒要是有空，過來幫我把門修好就算你有良心了。”

蕭寧把沈云階帶回家，煎了藥著他下一口口喂了大半碗。沈云階眉頭皺著，燒得昏昏沉沉間口中低喃：“爺……”

“嗯，我在這。”蕭寧把帕子敷在沈云階滾燙的額頭上，他把被子起一些，分|開了沈云階的。

蕭寧把冰涼的藥膏在掌心里焐熱，指尖挑起緩緩送傷。

沈云階一聲悶哼，抖著要合|攏雙|，輕輕擺的細腰滿是抗拒意味。蕭寧按住沈云階膝頭，放輕了些作繼續給他上藥。

“嗯……疼……”沈云階意識不清，小聲|著。

蕭寧心道：如今倒是知道疼了，之前上床的時候怎麼不見喊過一聲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