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初晴，天氣一日好過一日。

自從蕭寧為兒子一掌拍碎了桌子后，小胖仔們看向小沅的眼神都充滿了羨慕與崇拜。在孩子們的眼中，不茍言笑的蕭寧叔，手能碎桌，力能扛鼎，非常了不得。孩子們仍喜歡圍著小沅轉，但卻不敢手去他圓圓的臉蛋了。

比起孩子們之間來也快去也快的小矛盾，大人們才會樂意將閑事放在口頭跟人嚼了又嚼。比如那賣燒餅的蕭寧小哥認了小沅當兒子，又比如沈云階一日大過一日的肚子，都了左鄰右舍，十里八街的飯后閑話。有人眼紅蕭寧白撿了個溫順的人，也有人羨慕沈云階能靠上俊俏能干的賣餅郎。

不管旁人如何閑話，蕭寧只管過自己的日子。沈云階靜養了月余后，說什麼也不肯整日里躺著了，平日就站在蕭寧旁邊打下手。往來買餅的都能開到這對夫妻一個面，一個蒸餅。面的容貌俊朗，蒸餅的風姿清雅，哪怕是上沾了面，落了油，也好看得跟一道景似的。自然越來越多人湊著來買餅，生意都跟著紅火了不。

每天臨近傍晚前，蕭寧就會從沈云階手里接過帕子，將手和臉干凈，然后去接小沅放學。這個時候，往往都是沈云階自己看攤子。

蕭寧前腳跟剛走，就來了生意，膀大腰圓的幾個閑漢，里叼著雜草，抬著胳膊往攤子上倚。掌大的小攤，被得吱呀作響，眼瞅著快要被塌了一樣。沈云階忍不住皺了眉。

“哥哥就要爐子里的餅，有幾個要幾個。”為首的漢子一雙眼放肆地打量著沈云階。都說賣餅的蕭郎家里養了個人，如今得見才知道原來比他們想的還要標致。

這幾個都是城頭出了名的潑皮無賴，街坊見狀都趕避開，誰也不敢上前霉頭。沈云階掃了一眼眼前這堆貨，也不言語，只等著爐子里的餅炕了再說。

潑皮哪肯閑著，爭著往前湊，恨不得把臉沈云階上去，里不正經地調|戲道：“人究竟是打哪來的？你們那的人都生的這樣水靈嗎？”

沈云階往后站了站，垂眸不語。他越是不吭不響，這群潑皮越是來勁兒，料定了他子綿可欺，說出來的話一句比一句不耳。

火鉗子將熱騰騰的餅掏出來晾著，沈云階只專心拈了油紙包好了餅，道：“十個銅板。”

那潑皮裝作手要接，卻故意在沈云階松手的時候將手挪開了些，眼睜睜看著五個燒餅骨碌碌地滾了一地。

“哎你怎麼也不拿好？”潑皮嚷著，拍著攤子。

沈云階心平氣和道：“等下一爐吧。”

潑皮指著地上的餅子，道：“哥哥們不為難你，也不用等下一爐，你來幫哥哥撿起來就。”

沈云階看了眼天，琢磨著爺和小沅怕是一會兒就要回來了，這些人堵在這兒實在鬧心，平白惹爺不高興。遲疑一瞬，沈云階到底還是從攤子后面出來，幫這些個潑皮撿餅。他如今子不便，蹲下|也稍顯吃力，雪白的擺堆疊于地，瓊花兒似的綻起，裹了個清瘦文弱的子，惹人心疼。

地上倒是沒什麼灰土，還熱騰的餅子摞在沈云階手心里，他費力地站起來，將餅遞給這些人。潑皮眼里哪還有餅子，手攥住沈云階蒼白消瘦的手腕就要往懷里拽。

沈云階臉一沉，反手扣住潑皮脈門，屈指的時候才想起來如今丹田枯竭，哪還有力氣收拾這些個混賬。愣神的功夫已經被幾個人手在腰間了好幾把，沈云階咬牙護著肚子要往后躲。

不躲不當，落在潑皮眼中人就如了驚的兔子一樣，弱無措。

“放手，我當家的馬上就要回來了。”沈云階扶著肚子往后掙，心里卻琢磨著那攤后有一把寸長的刀，若是砍死了人，豈不是又給爺添麻煩。

幾個潑皮圍著，趁機往人臉上了一把。

沈云階愣了，他在爺眼前如何卑微都是他心甘愿，可從未有人敢如此輕薄折辱他，待反應過來，怒極攻心，竟惹了上毒，心口封的銀針頓時刺痛，眼前陣陣泛黑。

潑皮們眼睜睜看著人臉煞白，冷汗滿頭，發了病一樣，眼看著要昏倒。一時間幾個人也都怔住了，調戲別人媳婦是一回事，鬧出人命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們干什麼！”一聲高呵傳來，幾個潑皮見有人來了，互相使了個眼，順勢把搖搖墜的人丟給了來人。

沈云階到腰間一，被人攬住，最后一眼見到的是鄰居趙生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