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生做夢也沒想到，能把沈云階抱在懷里。趙生托著懷里人清瘦的脊背，手臂抄過他的彎，腳下得像踩了棉般輕飄飄的。他咽了咽口水，心跳如擂，指尖都忍不住打。

“哎呦，趕把人抱上去找郎中瞧瞧吧！”

原本躲在一旁的街坊了個腦袋出來，嚷著。

趙生回過神來，趕忙應下，抱著懷里人進了屋往樓上臥房去。跟樓下地煙火繚繞比起來，樓上當真算得上清凈，臥房收拾得整齊有致，書案、屏風、桌柜，一應俱全。窗邊白瓷長頸瓶里還著幾枝白芍，散著幽香。房間不大，卻毫不顯仄，皆可見平日里持家務的人有多細心。

趙生起床帳，把懷里人小心放在床上。沈云階雙眸閉，臉蒼白，在趙生眼里，這樣的人就像是個易碎的致瓷，漂亮又脆弱。他癡癡看了半晌，眼神忍不住順著那修長的脖頸往下瞅，想象著這單薄的素下的子究竟何等瑩潤無暇。這樣想著，他忍不住出手，到了沈云階的腰側，稍稍用力，帶就順著指尖散開……

“爹爹！”屋門口傳來脆生生一句呼喊。

趙生慌忙回手，狼狽扭頭正撞上蕭寧帶著小沅回來。

“阿弟，我、我……”趙生哆哆嗦嗦地解釋，半晌也沒說出句完整話來。蕭寧沒看他，只是坐在床邊把沈云階擋住，沉聲道：“我知道，聽街坊說了，還得多謝趙哥護著阿云。我已經托人去老周往這邊來了。”

趙生臉發白，不自在地了干裂的下，垂頭道：“沒、沒事，都是鄰居，應該的。既然阿弟你回來了，我就走了。”

蕭寧稍稍頷首，道：“改日我帶阿云登門道謝。”

趙生連連說著不必，逃似的往外頭，撞得門框咣當作響。

蕭寧握住了被褥下微涼的手，輕輕掀開了被子，看到沈云階松散的帶。

“爹爹……”小沅趴在蕭寧邊，輕輕推了推爹爹的肩頭。蕭寧按住兒子的小手，安道：“小沅別怕，爹爹只是累了要睡會兒。”

老周扛著藥箱推門進來，問道：“這個時候把我喊來，管飯嗎？”等看到蕭寧沉的臉，自覺不再瞎嚷嚷，拖了把凳子上前一屁坐下，號了半天脈，才道：“我去煎藥。”剛要走，就被蕭寧一手拽住。

“阿云到底怎麼回事？”

老周著下，里嘶嘶著涼氣，道：“這事不好說，不過你放心，他肚子里的孩子還算安穩，你就等著當爹就行了。”

這邊說著要走，又被一把按住，蕭寧臉更加郁：“我問的是阿云。”

“哦，沒事啊，我你還信不過？”老周著心虛，道：“有孕自然子會虛弱些，按時服藥就。”蕭寧盯著老周看了會兒，看得老周背上起了一層冷汗，才松手讓他去煎藥。

藥煎好后，蕭寧喂沈云階喝下，看著他呼吸漸漸平穩，臉也不再慘白駭人，這才仔細蓋好被子，放下床帳讓他睡。照顧完大的，還有個小的，幸虧小沅乖巧，喂什麼吃什麼，吃過飯，被蕭寧提著去院子里洗了澡，甩甩水按在床上就能睡著。

二更天，夜深，一道黑影從墻邊輕巧翻過，消失在夜幕里。

三更天，燭火燃到了盡頭，最后一縷青煙散去，屋子里徹底陷一片黑暗。臥房的門被輕輕推開，腳步落地無聲，床帳被挑開，沈云階沉沉睡著。一只手上他微涼的發，如水般穿過指尖，又輕飄飄地落在榻上。

沈云階夢里到有人在了他的口，窒悶讓他忍不住皺起眉頭，純上覆了一層溫熱，略顯糙的指尖挲在他的耳后，沿著脖頸一路挑開領，帶出一片|。舌尖被吮|住，細微的水聲在耳邊反復回……

“嗯……”沈云階低聲悶哼，從睡夢中恍惚睜開眼睛，眼前黑暗漸漸散去，借著窗外月，約看到近在咫尺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唔！”沈云階剛要開口，就被男人一把捂住，雙手被扣住，拉高至頭頂，死死按在枕頭上。沈云階眼前一陣眩暈，下意識抬腳去踹，卻被制住膝頭，強行分開了雙|。白天被潑皮糾纏的恥重新蒙上心頭，沈云階眼尾通紅，口劇烈起伏，心頭大恨，氣翻涌下嗓子眼里泛起一腥甜。

男人垂首在沈云階口親了兩下，又一路往下，親吻他隆起的腹部。忽然，他到手背有些溫熱，疑地抬起頭，這才看見他捂在沈云階口鼻上的手，已經沾滿了沈云階的眼淚。

“你哭什麼？”男人開口，聲音如此悉。

沈云階愣愣看著眼前陌生的人，猛地開他的手，半晌才道：“爺？”

蕭寧一怔，這才想到自己忘記把易容面摘下，他從袖中出藥膏在手心，沿著下頜抹了一圈，這才從臉上揭下一層面，出鋒利俊的模樣。

沈云階捂著鈍痛的腹部，將頭低下去，消瘦的肩頭抖著。

蕭寧猶豫著出手，輕輕將沈云階攬懷里，道：“別哭了。”

沈云階雙手抖著捂住臉，哽咽道：“旁人欺辱我輕踐我，為什麼你也要這樣……”

蕭寧手足無措地抱著沈云階，心里慌極了，他不是故意的，只是易容后出門收拾了那幫潑皮。他想解釋給沈云階聽，又不知該如何去說，只能抱著沈云階直到他哭累了，昏睡在自己懷里。

“阿云，我不會再讓別人欺負你了。”蕭寧俯吻去沈云階眼角的淚。

“欺負你的人，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