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我在追你

在他秦茂愣神間，房門被打開了。

姜言墨走進來，在床邊停下，然後微微彎腰，問他：「醒了？」

秦茂早呆住了，他著姜言墨放大的臉，本來應該別開頭，或者乾脆怒斥，可是最後卻變了恍惚。

姜言墨於是笑了，更湊近了些，在他鼻尖上輕輕咬一口：「醒了就起來，我們下去吃早餐。」

秦茂被他突如其來的作嚇到，除了恍惚，還有驚愕。

他張大，卻說不出一個字。

姜言墨眼裡的笑意加深，手指他鼻頭：「昨天的酒還沒醒？」

這是前世姜言墨對秦茂最常做的作，秦茂時常賴床，姜言墨便會夾住他鼻尖，或者吻他鼻樑，將他徹底弄醒。

有時候興致好了，便從鼻樑吻下去，將他弄得氣吁吁意志渙散，最後一口吃掉他。

現在姜言墨正低頭凝視他，眼裡的戲謔和笑意纏繞住他，秦茂突然就驚醒了，跳起來往床邊退去，連鞋也顧不得穿。

姜言墨臉沉下去，盯著他的腳，冷冷道：「早上窗子開著的，這麼涼，你不怕冒？昨天還喝醉酒，也不知道要多注意點自己。」他頓了頓，聲音突然又放輕，「過來，把鞋穿上。」

秦茂咬咬下，走到他跟前，把拖鞋穿好，也不去看對方，低聲道：「姜先生，昨天晚上不好意思……打擾了。」

姜言墨盯他片刻：「走吧，下去吃早餐。」

可是他說完，只是靜靜著秦茂，並沒有。

姜言墨不，秦茂也就杵在那裡，不敢發出聲音，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現在秦茂整個腦子都哄哄的，他沒想到自己重生一次，還能出現在姜言墨的房間，在他們曾經相擁而眠過的床上醒過來。

這個房間，他曾經在這裡安然睡過多個夜晚，邊躺著姜言墨，姜言墨每次都將他摟在懷裡，兩人纏著，彷彿可以到地老天荒。

後來唐家出事，他傷心，難過，怨恨……直到他重新回到2051年，回到他們剛開始認識的時候……

重活一次，他以為自己再也不會跟姜言墨那樣接近，更別說進姜言墨的私人領地。

可是今天早上，他是在姜言墨的臥室醒過來的。

但他現在是什麼份呢？

在外人眼裡，他跟姜言墨認識不過一個多月，他們的集是因為採訪，昨天晚上他出現在姜家，是因為姜言墨需要一個男伴或者伴。

秦茂收回心裡奔騰的思緒，他知道姜言墨在等他開口，於是他說話了：「好的，姜先生，我這就下去。還有，昨天晚上真的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醉了，也麻煩你了。」

等了很久，才聽姜言墨淡淡嗯一聲：「下去吧。」

兩個人往樓下走去，對於有個陌生男人一大早從他們二爺房裡出來的事，傭人們似乎並不敢興趣，總之都統一緘了口。

秦茂也不大關心他們怎麼看，他去一樓洗手間，簡單洗漱了下，然後走到餐廳。

姜言墨已經等在那裡，拿著報紙翻閱。

聽到他腳步聲，姜言墨抬起頭，掃視他一圈後，姜言墨放下報紙，人送早餐上來。

氣氛有些冷淡僵，秦茂也不在意。

他本來也沒有想過要刻意和姜言墨維持什麼，當初答應姜言墨來宴會，是想著可以趁機多瞭解一些幕。

總之虛與委蛇也好，他唯獨沒想過要跟姜言墨更進一步接近。

至於剛剛在房間，姜言墨突然做出像前世那樣曖昧的舉，親他鼻尖，溫又霸道地命令他……他卻不想去瞭解姜言墨的機和意圖。

還有昨天晚上，他哭到力時，被人抱進懷裡，而後又被那人送進房間。

他知道那個人是姜言墨。

現在甚至還能回想起昨天晚上姜言墨那虛虛實實的溫。

可是這只會讓秦茂心更痛更難而已。

秦茂不住告誡自己，這是姜言墨布下的陷阱，溫而甜，到最後姜言墨會給他重重一擊，不會要了他的命，還會牽累到唐家。

姜言墨一直盯著秦茂，見秦茂喝兩口粥後便發起呆來，他把手邊的杯子遞過去：「喝。」

秦茂下意識接住，隨即回過神，疑地去看姜言墨。

姜言墨沒多作解釋，只道：「葡萄。」

想必是廚房弄來解酒的，秦茂愣了一秒，道：「謝謝。」

他把葡萄喝完，再看了看姜言墨，開口道：「姜先生，我該走了。」頓了頓，又道，「謝謝姜先生的招待。」

姜言墨沒理會他，直接掃過他面前剩下的大堆食，緩緩道：「再吃點。」

秦茂停頓幾秒：「……謝謝，我已經好了。」

姜言墨盯他片刻，眼裡神意味不明。

直到秦茂不解地對上他目，他才慢慢出紙巾，了角：「走吧，早上我有點事，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秦茂忙婉拒：「不用麻煩。」

姜言墨淡淡看他一眼：「你這樣客氣，也改變不了你昨晚留宿我房中的事實。」

秦茂呆了呆，他沒想到姜言墨還能這樣幽默。

而姜言墨趁他愣神期間，起走到他跟前，勾起他下，在他上輕輕一點，而後著他瓣輕笑：「當然，也改變不了我吻了你的事實。」

秦茂：「……」

還好秦茂反應快，掙出他手掌，往後退去。

姜言墨角上揚，深黑的眸子朝秦茂過去，帶點小孩子氣的得意，彷彿在炫耀，又彷彿要看進秦茂靈魂裡。

秦茂退到餐桌一角，隔著安全距離與姜言墨對視。

此刻他心裡也說不上是什麼滋味，總覺得姜言墨的行為有些不對勁。

在他沉默間，姜言墨又說話了：「明天下午五點，我去接你。」

秦茂道：「……明天下午五點，我還沒下班。」

姜言墨朝他走近，笑看他：「沒關係，我可以等。」

秦茂警覺地抬頭。

剛好姜言墨俯下，親了親他鼻尖：「我在追你啊笨蛋。」

*****

秦茂從姜宅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在驚訝和恍惚中。

他不得不想，姜言墨的手段，跟前世果真沒什麼差別。

如果那天姜言墨沒在酒店裡看到他和唐品夏一起，估計也不會注意到他。

想到這裡，秦茂又暗暗嘆氣。

就算他沒和唐家人相認，姜言墨也還是查到了他們的關係，然後接近他。

他應該加快速度，快些把姜言墨要收購唐家的計劃和證據找出來，趕在姜言墨的謀之前，把事理掉。

秦茂回酒店後，心裡一直有點忐忑，除去姜言墨那句「我在追你」的話，秦茂還在擔心另一件事。

昨天唐品夏去了姜家，也看到他跟姜言墨在一起，況且姜家昨天請的都是江市名流，想來姜言墨看上一個男人的事早已經傳遍他們圈子。

他非常擔心唐二姐知道後，會生他的氣。

回到房間沒多久，他就接到唐二姐的電話。

秦茂著手機屏幕，實在有些怕，過了很久，到底接起來。

唐二姐語氣聽上去很平常：「阿茂，你說每個週末都會回來看看，昨天你沒來，爸媽念叨了半天。怎麼樣，今天過來不？」

秦茂忙說：「抱歉，二姐，昨天有點事……今天一定過去。」

唐二姐笑：「說起來我還真有點生氣，不管怎麼樣，昨天不能來，你應該給個電話，免得讓老人家擔心，他們每個週六都空出時間在家裡等你的。」

秦茂心裡愧疚不已，訥訥道：「是我的錯。」

唐二姐笑著哼一聲，也不是真的怪他：「知道錯了就行。」又道，「不過今天他們都不在家，不然我出來吧，一起吃中飯。」

秦茂想到二姐懷有孕，遲疑道：「要不還是我過去……」

唐二姐打斷他：「行了，你別跟他們一樣搞得神經兮兮的，我在家裡悶太久，今天剛好出去逛逛。」

秦茂剛從外面回來，知道天氣不錯，想了想，應道：「好。不過二姐你還是要等我過去，我去接你。」

唐二姐沉幾秒，沒有拒絕：「那行，你也別太趕，現在還早，你補個覺吧，中午前到就行。」

從始至終都沒有提昨天晚上的事，但讓秦茂補個覺，想來已經知道他是在姜家過的夜。

秦茂掛了電話，眉頭皺起來。

不過也只能這樣了，要是中午唐二姐問起，他也只能真真假假說一些，至於真相，他是萬萬不敢和唐二姐說的。

中午出門前，秦茂接到胡念景的電話，詢問他昨晚上覺怎麼樣。

胡念景話裡帶著調侃，他大概還不知道昨天晚上秦茂經歷了什麼。

到底不是江市主流圈子的，得到消息要比唐二姐晚。

秦茂也不瞞他，挑揀著重點講了。

胡念景在那邊詫異地喊：「姜言墨不會真看上你了？」

秦茂笑道：「怎麼可能。就算看上我，肯定也只是圖個新鮮。」

胡念景難得正經：「這事我也不好說，你再觀察觀察姜言墨的態度，如果他有這個苗頭，你再看著辦。」

秦茂笑著點頭：「只能這樣。」

胡念景又笑起來：「你說昨天晚上唐小爺也在，他什麼反應說？」

說起這個，秦茂更加無力：「他沒有怎麼樣，只是我等下要出去見二姐。」

「唐二姐！」胡念景一聲，頓了頓，又低下去，「被唐二姐發現了？你現在是不是很害怕。」

秦茂被逗笑：「其實二姐人好的。」

胡念景哼哼：「脾氣怪。」

秦茂笑：「好了，不跟你扯了，我先準備一下，等會去接二姐。」

「行，你忙吧。」胡念景停了兩秒，又說，「有事記得給我電話，我第一時間衝過去為你赴湯蹈火。」

還是在擔心唐二姐會生氣，秦茂卻忍不住抿起角：「嗯，晚點聊。」

快中午時，秦茂趕去唐家，接了唐二姐出門。

唐二姐說知道有個地方的東西不錯，今天帶他去嘗嘗。

那地方在市中心，環境不錯的，裝潢古雅，還特別安靜，每個桌子都是隔開的，像個小雅間。

唐二姐坐下後，直接讓服務員把菜單遞給秦茂：「他點。」

秦茂直到唐二姐穩穩坐下，這才松了口氣。

唐二姐現在肚子不算大，本來應該沒什麼可擔心的，但唐二姐格大大咧咧，三十多歲的人，肚裡還有個小寶貝，可走路還像從前一樣風風火火，因此唐家人都特別憂心，不得不限制出門的時間。

秦茂接過菜單，仔細看了會，按著唐二姐的口味點了幾個菜。

又考慮到孕婦可能有忌口的東西，秦茂來服務員，仔細問過後才決定下來。

唐二姐笑著搖頭：「別把我當特殊人群，其實我什麼都能吃。」

秦茂看一眼，笑道：「我是為二姐肚裡的小侄兒著想。」

唐二姐被逗笑，等秦茂點完，又加了幾個秦茂吃的菜。

等菜的空當，唐二姐著秦茂笑而不語，似乎在等他開口。

雖然唐二姐現在子因為懷孕而長胖不，但面目依舊優雅風華，氣場也十足。

秦茂幾次張，卻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開頭。

唐二姐見他不說話，仔細看他一會，笑道：「之前接你回家，我就想說，你變了，小時候臉蛋圓嘟嘟的，現在長得又高又帥。」

秦茂笑道：「我都二十六了，應該點。你看夏夏都那麼大了。」

唐二姐也笑：「再怎麼說，你在我眼裡都是小時候的樣子。」

比秦茂大六歲，十歲的時候把四歲的秦茂帶回家，一直把他養到十五歲。

期間恩，不是幾句簡單的謝和尊重能夠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