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華庭王

兩人走到大門口，秦茂停下來，著姜言墨眼睛：「姜總，如果我哪裡得罪了您，希您大人大量別記在心上。」

姜言墨彎起角：「我看出來了，秦茂，你胡思想。」

秦茂沒笑：「姜總一句話，能惹來多誤會，我還是謹慎點的好。」

姜言墨還牽著他的手，聽他說完，眉頭輕輕一挑，他手指：「都說了別胡思想。」

秦茂垂下眼睛，沒理他，倒有點跟他僵持的意味。

姜言墨輕輕嘆氣：「走吧，我送你回去。當然，我的意思，希你考慮一下。」

秦茂一口拒絕：「不麻煩姜總。」

姜言墨看他片刻，倒沒為難他，爽快地跟他道別，在秦茂上了的士後，他微笑：「等我電話。」

秦茂懶得跟他說話，直接讓司機開車走了。

那天和姜言墨不歡而散後，秦茂心裡想著，是不是要離姜言墨遠一點，雖然調查仍要繼續，但他更不想自己再一次被姜言墨騙得團團轉。

有了這個忌憚後，秦茂暫時沒去查跟姜言墨有關的事，而是一心一意準備搬家。

他房子早看好了，在沿江路上，只需要買些家和生活用品就行。

那天下班後，他去商場逛床品，中途接到唐品夏的電話。

唐品夏的聲音很急切，問他在哪裡。

秦茂疑，以為出了什麼事，忙道：「在逛商場，買點東西。」

唐品夏立刻問：「跟誰在一起？」

秦茂覺得奇怪：「我一個人。怎麼了，是不是二姐和寶寶……」

「二姐好得很，每天吃六頓。」唐品夏打斷他，「我以為你跟姜言墨一起。」

秦茂：「……」

唐品夏道：「你知道現在圈裡人都怎麼說你嗎？」

那天跟姜言墨去姜家晃一圈，秦茂就猜到會有人閒話，尤其是他們那個階層，富婆千金們閒來無事，最大的樂趣就是八卦各傢俬事。

他道：「跟我有什麼關係。」

唐品夏冷笑：「你知道姜言墨是什麼樣的人嗎，隨隨便便跟人一起。」

秦茂被氣笑：「你不是一直誇他好？」

唐品夏有些咬牙切齒：「我說誰好你就跟誰在一起？」

秦茂笑了：「行了，別擔心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倒是你，多想想自個的事，別老跟家裡人作對。」

他知道唐品夏是關心他，所以語氣相當和悅。他沒跟唐品夏解釋什麼，但到底把唐品夏的話放在心裡了。

唐品夏有一點說得不錯，他們那個圈子，什麼消息都傳得快，他以後做事得更小心一點才行。

想到唐品夏專門為這個事打電話來，秦茂心下好笑又覺得。唐品夏從小就這樣，子彆扭，平常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其實很細心。

小時候，唐品夏暗裡常常在大人面前跟秦茂爭寵，秦茂知道自己是收領養的，平時便讓著唐品夏。

但唐品夏並不領，總會做些小作，也不知道他小小年紀，是怎麼想出那麼多歪點子的。

有時候故意弄髒秦茂的校服，更過分一點，闖完禍後把責任推給秦茂。

秦茂子溫和，並不和他爭，又念唐二姐的恩，常常替他擔著。

不過到底還是小孩子，秦茂有時候也會覺得委屈，又不想讓唐二姐知道，很多事便都埋在心裡。

漸漸地，即使跟唐品夏無關的一些壞消息，他也習慣一個人理，儘量不驚唐家人。

那年春天，秦茂學後，學校裡很多學生冒，他不小心被傳染，回了家也不敢告訴唐二姐，整天呆在房間裡不出來。

大概是不太嚴重，他冒癥狀只是頭痛，也不咳嗽，在他的刻意掩飾下，唐家人竟然沒有發現他的異常。

也就是唐品夏，因為上學後秦茂一直輔導他功課，所以他跟秦茂接最多，這次冒，也是他最先發現的。

兩人在書房裡溫書，秦茂怕把冒傳給唐品夏，便躲到角落裡，讓唐品夏自己寫作業。

唐品夏那時候才八歲，卻已懂得很多，他把英語作業寫完，見秦茂還是很不舒服地靠在沙發上，他皺起眉，接著出了書房。

秦茂聽到他咚咚跑上樓，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結果沒過多久，就見唐品夏回到書房，手裡多了沓錢。

唐品夏直接把錢塞進秦茂書包裡：「就剩這麼點。」

秦茂詫異：「那是什麼？」

唐品夏道：「錢。你拿去看病吧，要是了，我再想辦法。」

他才八歲，去哪裡想辦法？

秦茂為他的大人語氣到好笑，卻也。

他著鼻子，道：「夏夏，我不需要錢。」

唐品夏眉頭擰，瞪著他：「這是歲錢，爸媽不管的。」

秦茂苦笑不得，剛想跟他解釋，就見他板起臉小臉：「你收不收，我去告訴二姐，你生病也不跟他們說。」

秦茂知道唐二姐還不至於因此生氣，但他卻真的於唐品夏的關心，雖然唐品夏那張小臉快皺一團。

最後秦茂笑著把錢還給唐品夏，並且牽著他走出書房，主跟唐二姐說自己冒了。

秦茂回憶起這些事，忍不住笑起來。

他早就知道，唐品夏是個彆扭的傢伙，只要多哄哄，就能跟唐品夏做朋友。

而且唐品夏其實非常懂事，之前唐二姐氣唐品夏跟家裡冷戰，他卻覺得唐二姐可以試著多去瞭解一下對方。

掛了電話後，秦茂再逛了會，訂了些生活用品，也不想回家了，直接去胡念景那裡。

誰知道胡念景家裡有人在，秦茂看他一臉尷尬，詫異道：「誰啊，你居然臉紅了。」

胡念景咳一聲：「進來吧。」

秦茂站在門口，沒鞋子，也沒：「我說，是不是不方便？」

胡念景一陣臉熱，推他：「廢話。」

秦茂笑了，進客廳後，沙發上的男人朝他微微笑了下，轉而看向胡念景。

胡念景撇了下：「華庭王總。」

華庭集團董王習屹！

秦茂似笑非笑看胡念景一眼，朝王習屹點點頭：「王總你好。」

「你好。」王習屹客氣回禮，起看向胡念景，「今天謝謝你。」

胡念景搖頭：「應該的。」

王習屹笑道：「改天請兩位吃飯。」大有道別的意思。

胡念景眼睛亮起來。

王習屹不由笑了，溫和地看他：「以後遇到事都可以找我。」

胡念景連連點頭，雙目炯炯他，其實是催促他快走快走。

王習屹讀懂他眼裡的意思，角不由上掀，再朝秦茂點點頭，往玄關走去。

胡念景送人到門口。

秦茂在沙發上等著。

胡念景一回客廳便對上秦茂要笑不笑的臉，頓時無語：「思想別那麼齷齪。」

秦茂笑：「坦白從寬。」

胡念景道：「我跟他不，採訪過他一次，剛剛在路上到的，他被人潑一酒水。」

秦茂忍不住八卦：「誰潑的？」

胡念景聳肩：「誰知道。」

秦茂仔細瞧他臉，笑著搖頭：「可惜。」

胡念景他腦袋：「是不是那天見了你家唐二姐，被唐二姐批了一頓，腦袋都壞了？」

秦茂進沙發裡：「你對二姐有偏見。」

胡念景不跟他一般見識，道：「說吧，什麼事。」

秦茂沉默片刻：「其實我有點後悔來江市。」

重生後，他是不得不留在江市。他後悔的是，前世他為什麼要回來，要讓他遇見姜言墨。

胡念景愣了下，瞅他：「你沒事吧？」

秦茂搖頭，頓了頓，他換了個話題：「唐品夏因為朋友的事，在跟家裡鬧，二姐說要送他出國。」

胡念景道：「你不會因為唐品夏要出國才緒低落吧。」

秦茂無語：「你想多了。我是擔心二姐，懷孕了，不能刺激。」

胡念景瞧他一陣：「其實你也有點擔心唐品夏吧，畢竟唐家複雜，他以後想要接管唐氏，還得付出更多努力才行。」

秦茂抬頭看他：「念景，你真是聰明……我就是在擔心這個。」

胡念景想了下，道：「其實你也不必太過憂心，唐家財大勢大，唐品夏兩個姐姐更是出了名的厲害，再說不是還有你，關鍵時刻也可以出出力。」

難得聽胡念景說這麼多，還這樣嚴肅，秦茂抿著角笑起來：「有道理。」

但到底還是不放心，尤其是姜言墨那邊，想必是要幫著姜淺打唐家的。

兩個人沉默起來，秦茂突然手機響了。

他看了看，是陌生號碼，便不太想接。

胡念景站起來，笑道：「接吧，我去弄杯果給你喝。」

秦茂有些猶豫，又害怕是公司的人，到底接起來。

「是我。」那邊傳來低沉的男聲。

秦茂聽出是誰，暗暗吸口氣：「姜總你好。」

「你好。」姜言墨似乎被他的嚴肅語氣逗樂，約約笑了。

秦茂一陣尷尬，著手機一言不發。

姜言墨道：「這是我號碼，你記下。」

秦茂疑，隨即反應過來，這恐怕是姜言墨的私人號碼。

他心裡立刻覺得彆扭，姜言墨這種人，願意給人私號，其中代表了什麼不言而喻。

但秦茂並不覺得如何高興，他現在非常不想跟姜言墨扯上任何關係。

姜言墨在那邊問：「今天忙嗎？」

秦茂道：「還行。」

姜言墨笑了：「我這邊一直忙到現在。」

秦茂哦一聲，等著他說話。

姜言墨語氣溫：「你在哪，我去找你好不好。」

秦茂想也沒想，說：「我在朋友家，有事。」

姜言墨道：「我來接你，你陪我吃個飯，我忙到現在，一直著的。」

他在裝可憐，這也是他追求人的手段之一。

秦茂毫不遲疑道：「我吃過飯了，姜總你另外找人陪吧。」

剛好胡念景端果出來，聽他這樣幹脆地拒絕對方，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

姜言墨聽到聲音，愣了下：「你朋友在旁邊？」

秦茂看胡念景一眼，嗯一聲。

姜言墨頓了頓，再次道：「我來接你好不好，就當陪我。」

秦茂沒說話。

姜言墨笑道：「雖然有點對不住你朋友。」

這一次秦茂沒拒絕，但也沒接話。

覺到他在鬆，姜言墨立刻得寸進尺：「告訴我你在哪。」

秦茂猶豫幾秒，報了地址。

姜言墨語氣溫：「我一會到，等我。」

掛斷電話後，胡念景把果遞給他，朝他眨眼：「姜言墨？」

秦茂點頭，表非常難看。

胡念景大笑：「被這樣的人纏上……阿茂，我祝福你。」

秦茂瞅他一眼，懶得理他。

胡念景拍他肩膀：「我要寫稿了，不到凌晨不會睡，你隨時可以給我電話，我去救你。」

秦茂朝他假笑一下：「幸災樂禍。」

出了胡念景家，秦茂在樓下等姜言墨。

其實他有機會，也有很多理由拒絕姜言墨，但他想到前世因為自己太儒弱，又輕信了姜言墨，間接害得唐家敗落，他就不得不打起勇氣，去面對他最不害怕見的人。

這次姜言墨換了輛蘭博基尼，穩穩停在秦茂跟前。

「秦茂。」姜言墨笑他，下車給他開門。

秦茂被他的笑晃了下，站在那裡沒。

姜言墨上前牽住他：「怎麼了？」

秦茂想了下：「被迷住了。」

姜言墨微微一頓，接著角一點一點上揚：「那以後天天給你看，好不好。」

秦茂哆嗦著掙開他的手，自己爬上車。

比麻，他哪裡是姜言墨對手。

姜言墨在他後瞇起了眼睛，角的笑倒一直沒有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