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唐家養子

唐品夏這二十多年來都是要什麼有什麼，想什麼就做什麼，十足的公子派頭，雖說他早懂事，但說到整個人生的規劃，到底太過沉重，大概他也沒仔細想過。

秦茂在心裡暗暗嘆氣，乾脆明說：「如果要你跟二姐去國外生活，你覺得怎麼樣？」

唐品夏算是聽懂了，笑道：「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這麼嚴肅。出國的事二姐跟我說過了，我沒意見，只要他們同意我和文思結婚。」

看來他已經跟家裡人達協議。

秦茂點頭，問他：「二姐怎麼說？」

唐品夏道：「二姐覺得我結婚的話，年紀太小，但同意文思跟我出國。」

秦茂想了想，笑道：「年紀確實有點小，你才二十一歲，沒到法定年齡吧？」

唐品夏也笑：「所以我沒意見。」

秦茂嗯一聲，覺得唐二姐的理方式還算合理。

唐品夏去國外歷練幾年，多讀點書，回來接手唐氏，也多一些籌碼和本錢。

這時候門外傳來談聲，接著唐二姐和姜言墨並肩走了進來。

秦茂和唐品夏對視一眼，都到詫異。

唐二姐和姜言墨談笑晏晏，似乎合拍。

秦茂有些張，他努力回想前世，似乎唐家跟姜家並沒有太多往來。

正想著，唐二姐拍拍他手臂，微笑道：「阿茂，我和姜總剛剛一直在說你。」

秦茂木然地去看姜言墨，姜言墨正朝他溫地笑。

唐二姐轉向姜言墨，道：「我可是在姜總面前了底，我這個弟弟，什麼都好，就是太善良，以後還要麻煩姜總多照顧。」

這話裡明著暗著都有點護短的意思。

秦茂瞬間明白過來，唐二姐應該已經跟姜淺說了他和唐家的關係。

現在江市很多人都在猜測他被姜言墨包養，唐二姐大約是怕他吃虧，才會把他是唐家養子的事給姜言墨。

所以這其實也是唐二姐在變相的給姜言墨施。

秦茂不由看向唐二姐。

唐二姐朝他眨眨眼。

姜言墨在一旁笑著答話：「請二小姐放心。」

唐二姐抿起角，又和姜言墨說了些秦茂的事。

秦茂心下，唐二姐這樣維護他，就像小時候那樣，特別寵他。

唐品夏站在旁邊一直沒說話，表淡淡的，間或看秦茂幾眼。

不多久，唐二姐便帶唐品夏離開。

到門口的時候，唐二姐回頭對姜言墨笑道：「有時間陪阿茂來唐家吃個飯。」

姜言墨偏頭看秦茂一眼，微笑道：「一定。」

似乎這一來一往間，就把秦茂和姜言墨的關係坐實了。

但其實秦茂從始至終都沒有表示過什麼，因為他基本都不上話！

直到唐家姐弟走了，秦茂還在沉默。

姜言墨走到他跟前，微微低頭，笑他。

秦茂抬起頭，對上他目，慢慢道：「我是唐家的養子……四歲那年被二姐帶回家，一直到十五歲……」

姜言墨仍舊笑他。

秦茂道：「但我從來沒想過利用唐家養子的份去做什麼……」

所以不管姜淺跟唐家是什麼關係，他都對姜淺沒有威脅。

姜言墨手，輕輕握住他的。

秦茂道：「但二姐他們真的對我很好。」

所以他也不會讓人陷害唐家，會盡最大努力去阻止那些謀。

姜言墨笑了，用鼻子蹭蹭他額頭：「我以後會多跟他們走。」

秦茂微微僵直，如果不是重活一次，他大概抵不住這樣的溫言細語。

姜言墨突然攬住他，輕輕一帶，兩人倒進沙發裡。

秦茂下意識驚呼。

姜言墨安似的拍拍他後腦勺，將臉埋進他肩窩。

秦茂僵著不敢。

姜言墨微微用力，圈住他腰，將他摟在懷裡，臉蹭著他肩膀嘆息：「好累。」

和唐二姐說話的時候，他雖然一直笑著，但臉看上去確實有些疲憊。

想想也知道，樓下開業盛況空前，作為老闆，肯定十分辛苦。

但……這樣親的姿勢，讓秦茂本無法考慮對方累不累。

他沉默地掙紮著。

突然聽到姜言墨低啞抑的聲音：「……阿茂，別。」

秦茂聽懂了，瞬間不了。

姜言墨溫熱的氣息拂在他耳邊：「下午還有宴會，真不想參加。」

他低聲說著，有些像撒。

秦茂僵在那裡，害怕再次被警告。他覺得到，男人的氣息非常危險。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道：「下午我可不可以回去？」

姜言墨沒答他，只是手下用力，更地圈住他。

秦茂了，無奈道：「我還要回去趕稿。」

姜言墨無聲笑了，蹭著他肩膀：「不行，我不答應。」

秦茂：「……」

姜言墨笑著親親他臉頰：「陪我睡會。」

秦茂並不習慣這種親暱，但他忍了忍，終究沒有推開。

姜言墨把他圈在懷裡，讓他靠著自己膛。

兩人幾乎手足相抵，秦茂不皺起眉頭，但姜言墨抱他後就不了，那樣子倒有幾分難得的示弱。

秦茂無聲嘆了口氣，到邊的話也都吞了回去。

大概真的累了，姜言墨呼吸逐漸均勻。

秦茂了，發現抱著他的人竟然真的睡著了。他無奈地閉上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姜言墨懷抱溫暖的緣故，不知不覺也他陷黑甜夢鄉。

等秦茂醒來的時候，邊的人已經離開。

他上還蓋著男人的外套。

秦茂發了會愣，清醒一些後，低頭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

他猶豫了會，將服搭在手裡，起往外走。

二樓很安靜，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反正秦茂已經把它當了休息室。

這裡三樓以上是娛樂場所，隔壁還有江市最高端的購廣場，其實頗為熱鬧。

秦茂坐電梯到一樓，沒走幾步，便看到姜言墨出現在走廊上。

姜言墨獨自一個人，正慢慢往這邊走。

看到他，姜言墨腳步稍停，又繼續走，停在他跟前。

「醒了？」姜言墨微微低頭，笑看著他。

秦茂嗯一聲，手裡搭著那件外套，姜言墨一靠近，他鼻子不由了。

姜言墨忍不住笑，額頭抵住他的，蹭了蹭，再退開：「別嫌棄我，今天實在沒辦法，被他們多灌了點。」

秦茂把外套遞給他：「那你好好休息。」頓了頓，「謝謝你的服。」

姜言墨沒有接，盯他一會，苦笑著搖頭：「你怎麼放心把我留在這裡。別看我講話清楚，其實我已經醉了。」

……不知道他是真醉還是假醉，雖然看上去確實跟平常有點不一樣，至他話是多了不

姜言墨接過服，突然擁住他，腦袋搭在他肩上，裡咕嚕著：「真的醉了。」

秦茂：「……」

姜言墨拿鼻子輕輕蹭著他臉頰。

秦茂下意識躲開，見他往一邊歪，忙手扶住他。

姜言墨笑起來，抓住他的手不放。

秦茂想了想，扶著他進電梯。

姜言墨倒也聽話，乖乖跟著，只是他半個都歪在秦茂上，讓秦茂幾乎支撐不住。

秦茂無語，扶他去休息室，將他安置在沙發上。

姜言墨安靜得出奇，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但他一直沒有放開秦茂的手。

秦茂掙了下，沒掙開。

這個時候的姜言墨，睡容安詳，面目依然英俊，卻並不像平時那樣銳利。

秦茂聽他輕輕了下，不知道是難還是怎麼，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秦茂看到他額上沁出了汗，想起給他倒杯水喝，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別走。」他聽見他低低的聲音。

秦茂頓了頓，拍拍他手背：「我給你倒水。」

姜言墨眉頭擰著，也嘟了起來，不不願地放開他，那樣子真有幾分可。

如果不是被重重傷過，秦茂想自己必然無法拒絕這個人。

秦茂把外套蓋到男人上，起去倒水。

回來的時候，姜言墨還維持著原來的姿勢，安安靜靜地躺在沙發上。

秦茂把杯子遞到他邊，輕聲道：「喝點水。」

姜言墨睜開眼睛看他了看他，張口喝了，竟然還模模糊糊地道謝。

秦茂搖頭笑笑，扶著他重新躺下。

等姜言墨睡安穩了，秦茂起，把空調溫度調高了點，又回來給姜言墨蓋好外套。

姜言墨睡實在養眼，褪去平時的深不可測，臉上了許多孩子氣。

秦茂默默看了會，準備離開時，約約聽到姜言墨好像在呢喃著什麼。秦茂彎下腰去，聽到他在低低地說：「對不起……」

其中還夾雜著誰的名字。

秦茂仔細聽了聽，卻聽得不是很真切，倒是姜言墨那一聲聲的對不起，撞在了他心底。

——姜言墨的道歉，帶著深深的悔恨和悲傷，語氣悲涼得讓人不忍心聽下去。

秦茂不知道姜言墨在誰的名字，在對誰說對不起，只是聽到姜言墨那聲音，他心裡便莫名一陣難。

姜言墨……姜言墨倒也是個深的男人，只是這種深，不屬於他……

秦茂怔怔地蹲在那裡，許久都沒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姜言墨突然抓住秦茂的手，在睡夢中輕輕呢喃：「對不起……對不起……但我真的你……對不起……」

*****

墨館開業後第二天，秦茂去了唐家。

其實前一天跟唐二姐見過，不過他答應一週去一次唐家大宅，所以隔天他給唐二姐先打了個電話，便去郊外。

秦茂到唐家的時候，唐父唐母喝早茶去了，其他人也各有事，只有唐二姐和他兒唐欣妍在。

八歲的唐欣妍非常漂亮，尤其是那雙眼睛，就像一對紫葡萄，圓溜溜的，水靈靈的。高比一般同齡孩子要高一些，見到秦茂也不認生，笑嘻嘻地與秦茂對。

唐二姐道：「舅舅。」

小姑娘用生的國語脆生生地喊秦茂。

秦茂笑著點他鼻子：「欣妍乖。」又把禮遞過去，「布娃娃，跟欣妍一樣可，喜歡嗎？」

小欣妍瞪著亮晶晶的眸子，卻沒有接，轉頭去看他媽媽，得到允許後，這才高高興興地接過，彎著眼睛乖巧道：「謝謝舅舅。」

秦茂忍不住腦袋。

小欣妍仰起頭，示意秦茂蹲下。

秦茂笑著照做。

小姑娘吧唧一聲，親在他臉上。

秦茂很開心，把摟在懷裡，也親了親他臉頰。

小姑娘立刻咯咯地笑了。

唐二姐看著他們，也是笑：「好了，欣妍拿著娃娃去花園玩吧。」

保姆帶欣妍離開後，唐二姐轉向秦茂，笑著搖頭：「被他爸爸寵壞了，這麼大還只知道玩。」

秦茂道：「很乖。」

唐二姐笑起來：「那是做給生人看的，你以後常來，跟你了，你就知道有多頑劣了。」

秦茂抿起角笑。

唐二姐問他：「喝杯咖啡？」

秦茂道：「好。」

唐二姐往吧檯走，一邊解釋：「咖啡豆是欣妍他爸爸從古帶過來的，味道還行，待會你喝喝看。」

秦茂點頭。

在熬煮咖啡的過程中，兩人都沒再說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唐二姐道：「好了。」

把咖啡倒進杯子，問秦茂加不加糖，秦茂說好。

唐二姐把杯子遞給秦茂，秦茂嘗了口，讚道：「很不錯。」

兩人坐在吧檯邊閒聊，從小欣妍說起，到秦茂這次回江市的，再到唐二姐什麼時候回國去。

想起唐品夏也要出國的事，秦茂猶豫了會，問道：「二姐，夏夏的學校找好沒有？」

唐二姐道：「還在弄，不過手續也差不多了，九月份能過去。」

秦茂點點頭。

唐二姐道：「那小混蛋早，我也不怎麼想管他，這次要不是……」

秦茂沉忙勸：「夏夏他是個好孩子，懂得自己在做什麼的，而且文思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