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趙夫人冷冷的看了寧蔚一眼，帶著丫鬟婆子昂首從邊走過，一句話也沒對說。

楊嬤嬤看眼侍立在一邊的寧蔚，說道：“大小姐，老夫人在屋里。”

寧蔚點頭道：“我知道，謝謝嬤嬤。”

待小趙夫人一行人走遠，寧蔚轉進到屋里。

錢老夫人見寧蔚進來，站起來說道：“收拾好了？那咱們走吧。”

寧蔚四下看看，問道：“祖母，不等等楊嬤嬤？不隨咱們一道過去？”

錢老夫人點點頭，“不用，明輝巷那邊有悅娘在，阿珍不用跟過去。”

寧蔚的腦子里突然浮現一個瘦的老婦人，楊嬤嬤悅娘。印象中，悅娘是祖母過世的前幾日回到府里的。

祖母過世后，祖母院里的人相繼被遣了出去，悅娘自請去給祖母守墓。

回來之前，落湖的前幾日正好是冬至，去墳上給祖母掃墓，還見到悅娘，悅娘請進屋喝茶。

“蔚姐兒，想什麼呢？趕跟上呀！”錢老夫人走兩步，見寧蔚沒跟上來，回頭招呼道。

“哦，來了。”寧蔚回過神來，快步跟上去。

“你這妮子，最近怎麼常出神？”錢老夫人帶著寵溺的責備道。

一行人往院門口走去，長廊上，楊嬤嬤迎面走來，見到錢老夫人，笑著說道：“老夫……”

當楊嬤嬤看到冬卉，秋，春草三人手上的包袱，臉上的笑容隨之消失，慌忙的問道：“老夫人，這就要過去了嗎？老奴的包袱還未拿上，老夫人能不能等等老奴？”

錢老夫人搖搖頭，吩咐道：“你不用拿包袱了，你留下來照看院子。”

楊嬤嬤聽了錢老夫人的話，心里咯噔一下，惶恐的看著錢老夫人哀求道，“老夫人，為何不讓老奴一道過去？莫不是老奴做錯了什麼？”

驚慌失措的楊嬤嬤地盯著錢老夫人，心里七上八下的，試探地詢問，想看看錢老夫人知道多。

錢老夫人看著楊嬤嬤，隨口問話丟回去：“你做錯什麼了？”

錢老夫人的話讓楊嬤嬤心更沉了，不敢直視錢老夫人，垂下頭回道：“老奴從小跟在老夫人邊。伺候老夫人幾十年。老奴待老夫人忠心耿耿，絕無二心。老奴不知錯在哪里？還請老夫人明示。”

楊嬤嬤不停地表忠心，心里極為忐忑，張得攥雙手，腦子想著究竟是何了馬腳？

就在剛剛，夫人還吩咐，要盯老夫人，一天一報，將老夫人，二爺，大小姐的日常一一傳回府來。

若是老夫人不讓跟過去，如何知道老夫人他們的向？

不能將老夫人，大小姐的消息遞給夫人，在夫人面前不就沒了價值？那孫子籍之事，還有那些上好的莊子，上好鋪子豈不泡湯了？

想到這里，楊嬤嬤抬頭看向錢老夫人，接著說道：“老奴伺候了老夫人幾十年，老奴不在老夫人邊，會擔心老夫人……”

錢老夫人看眼楊嬤嬤，不想再聽啰嗦，淡淡的說道：“讓你留下來看院子，你怎麼扯到忠心了？你若不忠心，我怎會將你留下來看院子？”

楊嬤嬤自知失言，脹紅著臉結道：“不是，老奴……老奴不是這個意思，冬卉們太年輕了，不懂事兒，老奴擔心們照顧不好老夫人。”

錢老夫人睨了楊嬤嬤一眼，抬步往前走，邊走邊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悅娘在明輝堂的，悅娘會教導們。”

楊嬤嬤的臉霎時變得蒼白，怎麼將那蹄子忘了。“這……悅娘多年不在老夫人邊伺候，對老夫人的喜好怕是知之不多，如何能伺候得了老夫人？還是老奴隨老夫人一道過去吧，好嗎？”

錢老夫人停下腳步，略作思考。

楊嬤嬤急切的看著錢老夫人，正當楊嬤嬤想開口，錢老夫人先一步說道：“這個院子不能沒有人，誰留下我都不放心，還得你留下來。

你帶著初夏，好生替我打理靜安堂，對了，里間那屋子，誰也不讓進，明白嗎？蔚姐兒，咱們走！”

“老夫人……”楊嬤嬤還想爭取。

錢老夫人未再多理，帶著寧蔚等人離開。

楊嬤嬤看著錢老夫人背影，知道事已定局，再說也無濟于事。愣怔的看著遠去的錢老夫人一行。

初夏忐忑的問道：“嬤嬤，咱們要不要去送送老夫人們？”

楊嬤嬤回過神來，快步追上去，“對了，該去送送老夫人。”

錢老夫人看著寧宇上車坐好，才在寧蔚與冬卉的攙扶下上了車。

直至離開，再沒有多看楊嬤嬤一眼。

楊嬤嬤侍立在邊上，惶恐的看著遠去的馬車，想著接下來如何面對小趙夫人？

到明輝巷安頓下來，太已經下山，初夏的傍晚，即便是太落山，天還是很亮。

忙了一天，大家都累了，吃過晚飯，錢老夫人說道：“今日累了，都早些歇下吧，其余的，明日再慢慢收拾。”

寧蔚回到自己的屋子，直到躺在床上還有些恍惚。

不知道，外祖父，祖母與父親在書房里說了什麼，父親為何愿意讓祖母帶著與兄長住到明輝巷？

回來每一天，經歷的事都與前事不同，事態的發展超出的預期，讓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幾日，還在想著接下來如何與小趙夫人斗智斗勇。尚未想出好法子，祖母已經帶著與兄長出了寧府。

不過這樣也好，遠離小趙夫人的視線，讓有了息的機會。

兄長的傷好之前，不用回寧府。

要好好利用這個機會，將事好好理一理，需要銀子，需要人手。

要有銀子，得將生意做起來。

要有人手，得將胡銳與魏源找回來。

眼下，魏源極有可能在青州。

胡銳呢？他會在何呢？該去何尋他？

上一世，他二人先后來到邊，為所用，為最為得力的臂膀。

只是，他們來到邊時，已經是侯府的世子夫人。

不怪多想，人都是現實的。良禽都會擇木而棲，何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