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啟明的嗓音里，帶著小心翼翼的期許。

他與蘇蕓蘇瑩還有村里很多同齡的人一起長大。從小到大，他的視線就喜歡追逐在蘇蕓的上。小的時候不知道是原因，長大了以后他知道了，他喜歡蘇蕓，想要跟過一輩子。

兩年前他央求爹娘上老蘇家門去提親。蘇蕓是村里最勤勞能干的姑娘，那圓圓的小臉，永遠都明亮有神的眼睛，秀氣的鼻子嫣紅的小，讓人看了還想要再看。

時常無法移開視線。

老蘇家當初答應下來親事以后，趙啟明是十分開心的。他偶爾會送蘇蕓一些小禮，例如幾塊餅干，兩顆大白兔糖之類的，這些東西雖然不是很多，但是在這個質匱乏的年代，已經算得上是很有心了。

趙啟明不知道的是，他以前送蘇蕓的東西蘇蕓就沒收過。一切都是蘇瑩在自導自演，打著蘇蕓的名號從趙啟明那兒索要東西而已。

他從往日的回憶中回過神來。

看著蘇蕓的眼神更為繾綣纏綿“小蕓，你只要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我就會讓我爸……”

“是真的。”蘇蕓打斷了趙啟明的話，冷聲開了口。

不帶太多的口吻，徹徹底底破了趙啟明僅存的幻想。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蘇蕓“小蕓你說什麼？你剛剛在說什麼？你竟然真的為了蕭家那個殘廢而拋棄我們的婚約？小蕓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

趙啟明大打擊，腳步下意識往后退了幾步。

后背撞到了一個人上。

“啟明，啟明哥你怎麼樣？”那是追過來的蘇瑩。

趙啟明面慘白，極為打擊。對蘇瑩關心的話語他充耳不聞，一雙眼睛死死盯著蘇蕓，不愿意錯過的一表。

蘇蕓嗤了一聲。

蘇瑩抬起頭，目直視著厲聲道：“姐姐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已經跟蕭家結親了，你還想要來糾纏啟明嗎？你別忘了他現在是你的妹夫。”

蘇瑩護著趙啟明，生怕被蘇蕓搶了一樣的姿態，讓蘇蕓只覺得好笑。

“我什麼意思我的好妹妹你不懂？”蘇蕓皮笑不笑的看著蘇瑩：“我相信這個村子里，沒有人比你更清楚我是怎麼去到的蕭家吧？”

被踩了痛腳的蘇瑩面有那麼一瞬間的難看。

下意識的就去看趙啟明。

好在趙啟明還沉浸在蘇蕓‘移別’的打擊中，沒有回過神來。因此也沒有發現蘇瑩那反常的臉。

不遠又傳來了人聲，那是村長家的親戚，出來找離開的新郎新娘的。

蘇蕓不想浪費時間跟他們扯皮，看了一眼蘇瑩勾了勾角：“我的好妹妹，你可要看好你的丈夫了。”

丟下這句話，轉大搖大擺的離開。

后吵鬧喧嘩不斷傳來，蘇蕓角帶著嘲諷的笑一步步的往前走，李翠芬與蘇瑩欺到如此地步，這筆賬早晚會算回來。

剛走幾步，便看到了拄著拐杖走在前面，一瘸一拐有些狼狽的影。從他行走的方向來看，他剛剛是去村里了。

不會是擔心被老蘇家吃掉吧？

蘇蕓心中的霾一掃而空，小跑著追了上去。

“蕭凜，你是來接我的嗎？”

語氣歡快，半分頹喪都沒有。

也許是因為今天能在村子里的人們面前，徹底的攤開了與老蘇家的關系。

所以心很好。

被猜到了目的的蕭凜神有些異樣，好在他皮本就是古銅的，所以不怎麼能看出來。他咳了咳，沒有回答蘇蕓的問題反而問道“你為什麼不告訴他實？”

“告訴他？你說誰？趙啟明嗎？”

他原來是聽到自己跟趙啟明的對話了啊？

蕭凜點了點頭。

蘇蕓彎了彎，人跳著往后退著走，這樣目便可以落在了蕭凜的臉上，隨時觀察他緒的變化。

“我為什麼要告訴他呀？你想我告訴他實嗎？”

蕭凜消瘦的臉龐上出格外認真的表來“你應該跟他說明的。”

“然后呢？再被李翠芬與蘇瑩罵個半死？連帶著還得罪了村長兩口子？蕭凜，在你眼中我是那種吃力不討好的人嘛？”

說實話，覺蕭凜這個大兄弟有點不太靈活啊。

蕭凜有他的顧慮“至他對你是好的。”

“所以，有飲水飽？”蘇蕓念過初中，以前還跟村里的知青學過一段時間，的文化相當于高中畢業左右。

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也可以理解。

蕭凜抬起眼眸，看著面對著自己笑嘻嘻的姑娘。眉眼彎彎如月牙形狀，笑起來的時候臉頰還有兩個若若現的梨渦。

他有一瞬間沒能及時回過神來。

若是他是健康的人，那麼這麼好的姑娘他一定…一定……

“嗯？”

蘇蕓歪著頭，饒有興致的看著他。

蕭凜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連忙咳了咳轉過臉去：“至…比現在好。最壞的況，也要比現在好……”

他的聲音很低，低到如果蘇蕓再距離遠一點，就聽不到了。

但是很可惜，聽到了，還聽得很清楚。

蘇蕓停下倒著走的腳步。

揚起臉凝著面前這個穿著洗得發白的襯衫，面上被濃濃憂郁籠罩住了的消瘦男人，踮起腳尖，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大兄弟，你怎麼能這麼自我貶低自己呢？這跟你當過兵的經歷不符合呀！”

蘇蕓扭轉，與他并肩而走。

這一次，沒有再去刻意看他的表。語氣沉穩的，像在對蕭凜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的開口道“我們呀，總得對生活充滿了希才行呢！畢竟，我們還活的不是嗎？”

這是上輩子被泡在冷的河水里，唯一的念頭。

人只有活著，就才有希！

“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話落人已經到了蕭家門口，手推開木門發出吱呀一聲響，語氣輕快的打招呼：“，我回來了。”

蕭凜抬頭注視著離去的背影，心中有一異樣的暖流劃過。

著正當空的太，蕭凜也難得的勾了勾，是啊，他還活著，那就還有希。

他拄著拐杖走過去，還沒過門檻就聽到里面傳來的驚訝的聲音。

“你說什麼？你要帶阿凜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