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劇組財大氣, 殺青宴在貴到上天地的江邊別墅舉辦。這個餐廳最大的優點是私好，絕不會有闖。

姚緋跟蘇洺進餐廳，第一次來這個餐廳時剛拿下盛夏劇本。商銳短信通知, 要求辭演。那時候想把商銳的腦袋塞進垃圾桶里，不過也只是想想, 不管過去還是現在，都不能把商二爺的腦袋塞進垃圾桶。

“九月一號《悄悄然》開機，十號你就得過去定妝了。”

姚緋把雨傘給工作人員, 外面還下著雨。夏天的雨熱而，有種泡在蒸汽中的覺，姚緋從停車場走到餐廳, 手心就有一些的黏。

“我知道了。”

“你要不想喝酒，我對外說你酒過敏。”蘇洺說, “不會有人你喝酒。”

“謝謝蘇總，不用了。”姚緋對酒沒好，但今天有點想喝酒了, “我也得敬大家一杯, 他們很照顧我，謝大家給我機會。”

“你有能力才有機會。”蘇洺握了下姚緋的肩膀，“這個機會是你自己爭取來的。”

姚緋笑了笑沒再繼續說下去。

劇組包了餐廳一層，姚緋作為主演自然坐到主桌。導演去接編劇了還沒到, 姚緋拿出手機打開微博。

殺青了，得發個微博。

邊椅子拉開發出聲響，姚緋抬眼就撞商銳深邃的黑眸中。

商銳拉開椅子長越過來，帶著木質香調悠悠然然的落座到旁邊，架起仰靠在椅子上，“你跑的很快呀。”

姚緋這回連話都沒接, 直接轉過頭繼續編輯微博。

“在寫殺青言？”商銳俯而來，靠的很近，“要寫什麼？謝我嗎？”姚緋到他呼出的熱氣，迅速往旁邊拉了下。

“離我那麼遠干什麼？”商銳靠回去抱臂看，總覺得姚緋在避著他，好幾天前就這樣了。

“避嫌。”姚緋打字：再見，夏瑤。

點擊發送。

“你跟我避嫌？”商銳偏了下頭，盯著姚緋的側臉，“需要嗎？”

“為什麼不需要？”姚緋發完微博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該避嫌的，殺青后我們就該回到現實。需要出戲，至幾個月不能聯系。也許以后也不會再聯系，非營業期間離的太近，會傳緋聞，對你對我都是困擾。”

商銳的眼冷了下去，徹底的冰冷。他的下顎繃出冷冽的線條，直直盯著姚緋。

以前那些人跟他八竿子打不著就拼命炒作“真”，姚緋確實沒跟他炒過緋聞，一次都沒有。就算之前視頻營業那次，發的微博容是你們。

“你那麼怕跟我炒緋聞？你跟我是緋聞麼？我不認為我們有什麼好避嫌。”

“我們除了搭檔還有其他的關系麼？”姚緋放下手機看向商銳，“商銳，戲結束了。我們也要從盛夏里走出來，離開角，離那些。你是商銳，我是姚緋。”

“銳哥！”秦朝的扮演者許之廖過來打招呼，非常熱。

商銳面無表朝他點了下頭，語調無波，“別跟我說話，找一個離我最遠的地方待著，去吧。”

“緋姐，恭喜殺青。”許之廖比姚緋和商銳都小，是SW傳新簽約的藝人，“我跟緋姐打個招呼就走，不打擾你們。”

“謝謝。”姚緋微笑著跟他握了一下手，他就歡快的離開了。

“你對他笑什麼？”商銳垂下睫，注意力落到姚緋的手指上。口有些悶，餐廳里空調打的太低了，他不過氣，“他長的還沒我好看。”

“銳哥。”姚緋開口，不怎麼商銳銳哥。一開始商先生，后來他爺或者商銳，偶爾喊一聲銳哥，這一聲銳哥和其他人喊商銳時沒什麼差別，的語氣認真嚴肅，“你不是盛辰，我也不是夏瑤。”

“是麼？你是戲？”商銳的視線往上移，順著姚緋細膩白皙的一寸寸移到了下上。巧得很，姚緋又穿了件黑襯，跟他們上一次來這里吃飯時穿的差不多。

頭發扎馬尾，細膩白皙的脖頸在外面，很瘦。皮冷白，不笑的時候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薄冰，明的寒。

“演員不戲演不出好作品。”姚緋的手隨意的搭在桌子上，輕叩了一下，“在拍攝期間，演員要戲，這是演員的基本素養。”

商銳放下長，端起桌子上的水一飲而盡，他轉頭擰眉注視著姚緋，有些煩躁，“什麼都是戲？接吻上床你送我東西，都是戲？”

“送什麼？”姚緋愣了下，哪有上床？只有床戲。

“香水。”商銳注視著姚緋的眼，“姚緋，我能接你需要時間——”

“你之前用的那款香水和李盛一樣，我很討厭那款香水。很抱歉，我當時應該跟你說清楚，我怕你生氣鬧脾氣不用。我們需要合作，靠的太近了，那個味道我沒辦法戲。”

商銳垂下了眼，睫在他眼下拓出濃重的影。

“拍戲期間因為的代，可能會把對方想象的很好。把劇本里的環加注到演員上，像這種戲，演員本也會帶著一些劇本環。有時候演員自己并不能分辨出來緒來自什麼，現實與幻想混淆以至于失去對人的判斷。其實現實中并沒有這麼好，都是劇濾鏡。所以一般況下，戲電影結束，主角需要分開一段時間，來認清戲和現實的區別。”姚緋解釋了一段。

“那你——在跑步時，說的妄想是什麼？”商銳抬眼，黑眸冷銳而鋒利。

“春夜的劇本呀，我當時無法戲，我想找個可以戲的點。春夜的劇本是我永遠的憾，我在很長時間都靠著這個劇本代憾的緒。”姚緋不知道商銳為什麼問這個，覺得當時說話正常的，應該沒有讓商銳誤會的點吧，“怎麼了？”

“所以，所有的都來自演戲？”商銳結滾，眼梢浸著一點紅，但語調一如既往的平靜緩慢，“我的，你的。”

“差不多吧。”姚緋迎著他的目，“如果我沒記錯，你在進組前還很厭惡我。我們在這家餐廳吃過飯呢，記得嗎？當時你勸我辭演。沒有劇本，你現在還厭惡著我。”

“那時我不知道你是因為吃藥才強吻我，跟劇本沒關系。沒有劇本，我清楚真相后也不會厭惡你。”商銳往后靠在椅子上，他垂下眼盡可能遮住全部的緒，嗓音的很沉，每一個字都說的很慢，“也許，我們拍戲時間太久，你分不清對我的，誤以為都是戲。姚緋，你并不是一個能認清自己的人。”

導演帶著編劇走進了門，蘇洺周隨其后。他們走進來，其他人一起圍了上去，餐廳里熱鬧起來。

姚緋說，“我不認為我有認知障礙，戲結束了。”

該說的已經說完，和商銳都要回到各自的世界里，起打算去跟導演打個招呼。

“你不會是一早就喜歡上我了吧？”商銳低沉緩慢的嗓音響起來，有著悉一切的篤定，“劇本和現實混淆，你無法判斷哪個是現實哪個是劇本。你又不敢面對真實的，所以武斷的把一切都推到戲上。”

姚緋轉頭看向商銳，“商銳，我沒有喜歡——”

“可以，我們是應該分開一段時間出戲，離開盛辰和夏瑤。”商銳放下手拿起桌子上的酒倒了半杯，起彎腰跟姚緋面前的空杯子了下，清脆一聲響，他端起來一飲而盡。殷紅的粘在他的上，他的很紅，桃花眼卻是沉黑，他注視姚緋，“時間會證明，你對我的不是戲，你就是喜歡。”

商銳放下酒杯起整了下白襯，邁開修長的離開了桌面，走向了出口。

“商銳，你去哪里？”司以寒剛要過來坐就看到商銳往外面走，皺眉道，“該吃飯了。”

“不吃了，你們吃吧。”商銳徑直走了出去，越過所有人走出了門。

蔡偉剛從洗手間出來就看到商銳的背影，皺了眉頭。

“蔡總？”司以寒看向蔡偉，說道，“怎麼回事？”

蔡偉立刻看了眼姚緋，姚緋站在餐桌前，看不出喜怒，一如既往的冷淡沒什麼的樣子。蔡偉猜到發生了什麼，姚緋大概是跟商銳講清楚了，說道，“沒事沒事，你們先吃不用管他。他估計胃不舒服，他這次拍戲熬夜作息不規律胃病犯了幾次。應該不會回來了，我去給他弄點吃的，我去看著他。抱歉了，殺青宴先走了。”

“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氣，改天一起吃飯。”俞夏說，“你先去看他吧。”

蔡偉轉快步跑出了餐廳，去追商銳。

“商銳有胃病麼？”俞夏說道，“認識他這麼多年，我還沒見過他臉這麼難看過，胃病很嚴重？”

商銳有胃病，姚緋在島上天天晚上被他送面，就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哪有藝人這麼吃碳水的，商銳的回答是這麼吃胃舒服。姚緋才知道他有胃病，吃清湯面養胃。

矜貴的爺，也不知道怎麼就有了胃病。但他走出去，絕不是因為胃病。

————

商銳一直走出門，助理遞來雨傘他沒看也沒接，直接走進了雨中。雨水淋了他的服，他雙手兜走在雨里，抬頭看了眼江對岸的建筑。

天氣的很重，天邊是青灰。江上大團濃霧，雨水紛紛揚揚灑向大地，把天地染了暗沉。他的睫和眉都沾上了水，漉漉的黑，他垂下睫，一滴順著他的睫滾了下去。

曾經姚緋問他為什麼戲慢，其實他是怕付出。他怕付出了，別人還站在岸邊。他怕只有自己深陷其中，為笑話。

他的驕傲不允許。

但當時姚緋的眼神讓他相信，這場戲里不是他一個人，商銳就毫不猶豫的跳了進去。但不是了劇組的戲，而是了姚緋一個人的戲。

“銳哥。”

一把雨傘撐到了頭頂，商銳回頭看了眼蔡偉，皺眉，“你出來干什麼？蔡總，你不應酬嗎？”

“怎麼了這是？”蔡偉說道，“飯也不吃了？要回去嗎？怎麼樣也要把殺青宴進行完。你一個男一號，說走就走。”

商銳手，嗓音很淡，“車鑰匙給我。”

“你喝酒了吧？你不能開車。”蔡偉聞到商銳上的酒味，說道，“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

“陳年。”

陳年是商銳在上海開的酒吧，他有很多酒吧。這是他在上海最去的一個，保也做的很好。

“走吧，我送你去。”大白天去酒吧？他是瘋了。

商銳把手兜，指尖再次到兜里尖銳的金屬，他出手用修長的食指和拇指著一顆晶瑩的鉆石，嗓音很沉，“這個耳釘好看嗎？”

鉑金耳釘上面鑲著一塊鉆石，樣式很簡單。

“鉆石大的。”蔡偉嘖了一聲，說道，“什麼時候買的？你不是不戴這麼大鉆石的嗎？怎麼只有一只？”

商銳著鉑金的耳釘棒針，在手指上轉了下。晶瑩的鉆石耳釘切割面隨著作，閃爍著芒，

“好看嗎？”他又問了一遍。

“好看啊。”蔡偉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夸道，“好看的。”這麼大的鉆石肯定很貴，能不好看麼？

商銳離開了雨傘，大步走到了觀景臺邊緣。腳下就是滾滾的黃浦江，他用力抬手把耳釘扔了出去。耳釘在空中劃出拋線，墜江水中。耳釘太小了，很快就再也看不見了。

蔡偉舉著雨傘張了張，一時間沒發出聲音。

那麼大的鉆石，這就扔了？

商銳雙手兜敞著筆直修長的站在江邊欄桿前，白襯已經全部，在他廓分明的脊背上。他仰起頭，下顎線拉出傲慢的弧度，“的殺青禮沒有了，是的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