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衍書的問題，搖選擇了沉默，小橙子則搶先答道：“回稟陛下，這雙面繡奴才曾見過。”

“雙面繡也不是極罕見的事，見過也不足為奇。”衍書顯然對這個回答不甚滿意。

小橙子忙又說道：“奴才是說繡著這兩首詩的雙面繡奴才曾見過。就前些日子，奴才見長公主養的貓兒叼了一塊兒絹子在花園里玩耍，奴才一時好奇拿了絹子看，上面正是繡著這兩首詩。本想拿來給陛下瞧一瞧的，但那貓兒卻不愿意，搶了絹子就跑了，奴才也不敢追，回頭卻給忘記了。方才看見安小姐的表演，才又想了起來。”

“貓兒？”衍書挑了挑眉，轉頭問道搖，“可是皇姐養的那只糯米的貓兒？”

搖抿點了點頭，猶疑道：“想來應該是的。那只貓兒還小，子鬧，本宮向來疼它，也不曾多拘束，宮人們大多也知道，所以平日里也縱著它，它便在宮里到野，就這幾日還不知在哪兒玩呢，常常見不到影。”

衍書突然想起某人曾專門上過折子要求那只貓兒跟著一塊兒每天奔波在四個宮殿，心里道，可真是疼它啊。

“那皇姐可見過繡著這兩首詩的絹子？”

搖著酒杯，指腹輕輕在杯壁，卻未曾說話。

臺上的安絮然一時有些懵，怎麼會見過呢？最初的雙面繡唱和詩的靈確實不是自己的。

相國寺的靜靈大師乃是前朝最負盛名的才，后因心上人戰死，便遁空門。后來搖相國寺祈福后，靜靈大師心喜搖的秉天賦，搖也仰慕靜靈大師的才華，便拜了師。一手刺繡活，一古琴意，都是師承這位佛門才。

而自己因自與搖好，每每去相國寺時便跟著一道學習。也是那時曾無意瞧見靜靈大師房間收藏的一方手帕，正是雙面繡著和心上人的唱和詩。

誤長輩房間還私自翻看了東西，到底不是什麼好事，便從未對別人說過。只是心下其玲瓏心思，加之琴樂上的天賦遠不及搖，便一心想在刺繡上得些造詣，于是在雙面繡上狠下了功夫。恰逢春風宴，便生出了這個心思。

莫非搖也知道那方帕子？可是就算知道，為何詩會是一樣的？這兩首數字詩實打實的是自己作的呀。

安絮然還在兀自發呆，搖邊的紅豆便：“呀！”了一聲，繼而說道：“這兩首詩可不就是前些日子殿下繡在絹子上的嗎？奴婢沒什麼墨水，讀不懂寫得是什麼容，但是這兩首詩里都是數字，奴婢當時看著新奇，便問了長公主，因此很有些印象。剛才仔細看了看，里面的字奴婢倒是基本都見過的。”

紅豆是長公主宮，長公主平日里的事兒再了解不過了，看來確有此事，縱使說了假話，小橙子作為陛下的第一近侍，斷沒有和一道說假話的理由。

于是質疑之聲紛紛響起，還夾雜著幾位膽大的宮人的討論聲：“前些日子我確實看過小糯米在玩兒那方絹子。”

“我不識字，認不出來，只是覺得那一二三四五六有些悉。”

“我讀過些書，就是那兩首詩沒錯的，不過這幾天糯米玩兒的都是一個小繡球，那絹子也不知去哪兒了。”

安絮然聽得那些議論面難看極了，也確實無辜，那兩首詩是自己作的沒錯呀。可是偏偏也不敢給自己申辯，誰知哪句話又會惹到那位圣上。

衍書突然冷笑了一聲：“這倒是有些意思。安小姐你說說這詩到底是你自己作的，還是從旁人那里瞧來的？”

安絮然忙跪下：“回陛下，確實是民自己作的，并非抄的旁人的，也未曾給旁人看過。”

“那為何這麼多宮人會覺得眼呢？莫非是朕的這些奴才們一起聯合起來冤枉你不？”

“這……”安絮然也不知如何回答，自個兒卻也是懵的，抬頭看向搖，卻只見低著頭把弄著手里的杯子，不說話也看不出臉。

場面一時陷死寂。

正在此時，一聲“安太妃到”打破了沉默，一名穿著華貴宮裝的婦人懷里抱著只通雪白的小貓在丫鬟們的攙扶下，緩緩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