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風暴》第20章 (11)
說不知道,孩子跟著車走了。
周明非找梁笑笑找了大半個月,那天碼頭的事雖然被封鎖了消息,但他還是幾番周轉打探到,他猜測顧茗那天想帶白錚走,梁笑笑把人帶出來了,但之后失蹤有些匪夷所思,因為不是個會鬧失蹤的人,到底出了什麼是,為什麼把白錚留下,為什麼不聯系他,現在回來了,這麼久又去了哪兒?
周明非剛要問,梁笑笑卻接著道:“白錚的事我管得夠多了,以后不會再管他了,他怎麼樣隨他。”
周明非:“笑笑,你……?”頓了頓:“你沒事吧?”
梁笑笑在電話里笑了笑說:“我好的,周明非,”說著,趴在臺上,搖搖著宿舍樓遠:“我覺得,現在像是一場新生,我不迷白錚了,我也不會不甘心了,我以后會好好生活的。”
周明非在電話里沉默,沒再問什麼,只說:“我知道了,你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梁笑笑:“好。”
從那天后,梁笑笑在學校里的生活歸于平靜和充實。重新買手機辦電話卡,每天去自習看書,買了考研的資料,三點一線,宿舍、食堂、圖書館。
的舍友不常在宿舍,有人回老家實習,還人在準備出國、考研,們都說變了,竟然能老老實實在學校里不往外面跑。沒人再提起顧茗,更沒有提白錚,大家都在為自己的未來做準備,心自己往后的人生。
梁笑笑在一周后接到了葉兆的電話,當時在自習,一個陌生號碼進來,心里砰砰跳,直覺是葉兆。
果然,接通后,那邊傳來葉兆的聲音,他說:“笑笑。”
梁笑笑在圖書館角落的一大柱子后面,靠著柱子,著手機,十分欣喜,說:“我以為你會出國安頓好之后才聯系我。”
葉兆說:“現在也方便。”
梁笑笑有些猶豫,問:“真的方便嗎?”那天在碼頭,記得有人撞見了葉兆,求他救白錚,不知道是不是給他惹了麻煩,現在他應該回去顧茗父親那邊了,也不知道他又會面對什麼。
梁笑笑很擔心,但葉兆說,現在方便,相信他。
似乎是為了讓梁笑笑安心,葉兆提起了之后的事,他說過段時間,風聲不了,他就得出國,這段時間能聯系就聯系,聯系不上,他說:“我沒找你,你就好好看書,準備畢業。”
梁笑笑說:“我知道啊,我已經在看考研的書了,我覺得以我的聰明才智,G大一定沒問題。”
……
梁笑笑說到這兒,停了。
凌晨的清吧,已經沒人了,臺上風很涼,兩個人各自披著條毯子。
作家腳抬起,在椅子上,抱著膝蓋,梁笑笑胳膊撐著下,喝得有些醉了。
果然,有心事的人會醉,會醉的人都有故事。
對面人問:“后來呢?他出國了,你考上研究生了?”
梁笑笑抿,目落在桌子上,沒,半響說:“沒有,飛機墜海了。”
人抱著自己的膝蓋,側頭看,可梁笑笑低著頭,與遠靜謐的深山一樣,半張臉淹沒在黑暗中。
突然抬起頭,目在燈下通,梁笑笑說:“這是六年多前的事,我后來都忘了。”
人說:“現在都想起來了?”
梁笑笑點頭。
當年忘記的,現在都想起來了,一幕一幕,在腦海里回轉,就像昨天剛剛發生一樣,不記得當年的心,只能會現在的心境,從頭到尾,徹骨的寒意。
在葉兆跟著顧良離開前,他們一直有聯系,他的電話大多半夜打來,宿舍沒人的時候,躺在床上接,有人,爬下床,披著服去樓道,坐在樓梯口和他打電話。
最后那通電話接通時,梁笑笑從扶梯上爬下來,悄悄說:“等一下,我拿件服。”
葉兆說:“多穿點。”
梁笑笑披上件外套,拿了鑰匙,出門,關上門后,在燈照亮的走廊里說:“我出來了。”
葉兆卻突然問:“你們宿舍樓晚上關門?”
梁笑笑說:“關啊,最晚十一點,阿姨就鎖門了。”突然覺得奇怪,怎麼突然說這個?
電話那邊,葉兆的聲音很輕:“出得來?”
梁笑笑一愣:“你在哪兒?”
葉兆說:“宿舍樓下。”
然后,梁笑笑就瘋了。
穿著拖鞋往樓下跑,一邊跑一邊對那邊說:“你等下,我很快下來。”
跑到一樓,拍一樓值班阿姨的宿舍門,死命敲,一邊敲一邊喊。
拍了半分鐘,門開了,宿舍樓阿姨一臉怒容,但著火,以為有急事,皺眉問:“幾零幾啊,出什麼事了?”
梁笑笑一臉急,去抓阿姨的手,說:“阿姨,我東西掉樓下了,我得去撿回來。”
阿姨以為是特別值錢的東西,要不然也不會著急這樣,轉去桌子屜里拿鑰匙,一邊拿一邊皺眉說:“東西怎麼掉樓下去了?大半夜不睡,在臺上曬月亮呢?”
阿姨開了門,剛要說去拿個電筒照一照,梁笑笑已經一陣風從拉門門里鉆出去了,消失在夜里,人影子都沒看到一個。
梁笑笑跑出宿舍樓,一眼看到了黑燈柱下矗立的人。
跑過去,出手,被葉兆一把抓住,撈進懷里。
葉兆摟著梁笑笑的肩膀,快步朝前走,梁笑笑著氣,抬眼,看到葉兆朗的下弧線,朝前邁的步伐沒有一刻猶豫。
甚至還小跑了起來,說:“快點,要不然阿姨要追過來了,我說我掉了東西,出來撿的。”
葉兆角一彎,跟著加快腳步,重復了一遍梁笑笑的話:“出來撿的。撿到了?”
梁笑笑嗔怪道:“撿到了!快走!”
半夜想神不知鬼不覺地開車進學校當然不可能,葉兆爬墻進來,現在帶著梁笑笑爬墻出去。
站在墻下面,葉兆問:“會不會爬?不會我教你。”
梁笑笑看了看學校的圍墻,拿眼睛測量高度,手說:“會。”
后退、跑、沖刺、踩墻,結果一腳從墻上把自己蹬下來。
梁笑笑直瞪眼,葉兆站在一邊,趕忙把人撈住。
梁笑笑差點閃了腰,靠著葉兆,抱怨說:“一定是我最近吃胖了。”
葉兆笑起來,說:“我托你過去。”
梁笑笑突然想,不對啊,現在是大學,又不是高中,雖然宿舍樓是十一點關門,學校大門又不關,進進出出本沒人管啊。
了臉,指了指旁邊,說:“大哥,我走大門,你慢慢爬墻。”
葉兆放開梁笑笑,踩著墻,兩下攀上墻頭,坐在上面居高臨下看:“我開車到門口。”
梁笑笑抬起眼,看向葉兆,把手了過去,笑瞇瞇道:“拉我一把。”
兩人的手到,葉兆手腕一,用力一帶,梁笑笑還真的爬了上去,看上去十分有爬墻頭的經驗。
兩人肩并肩坐在圍墻上,葉兆看梁笑笑,梁笑笑兩條了。
笑瞇瞇的,整個人都很開心的樣子,說:“現在去哪兒?”
葉兆說:“我早上的飛機,來看看你。”
梁笑笑愣住,笑容有些凝固,但很快恢復神,側朝葉兆開胳膊。
葉兆摟住。
梁笑笑閉上眼睛,下擱在他肩膀上,有些難過。
為了白錚,因為顧茗,他們才認識,時間雖然不短,可他們還沒好好相過,現在他要走了。
可梁笑笑沒哭,想他們還有時間,等他們各自理完自己的事,為最好的自己,來一場完的重逢。
現在暫時的分別,是為了將來更好的相見。
那天晚上,梁笑笑坐在葉兆車里,靠著他說話,說了一宿,聊起了邊的同學朋友,提起了周明非、孟嫣,還說起了梁墨和胡小冉這對令人羨慕的中年鴛鴦,好像要把前半生都介紹給他。
葉兆沒有談及他的過去,他只說了葉承,說是家里唯一的弟弟。
梁笑笑說:“我還給他介紹生意了,學校里的社團,要去山里采風,我就說那里好,還在開發,沒有旅行團,特別合適。還幫你弟弟談了個合適的住宿價錢。”
葉兆笑說:“店是我的。”
梁笑笑愣道:“你早說啊,早說我就再說貴點了。”又嘀咕:“也不知道那兩個房間有沒有人住。”
葉兆在車里看著梁笑笑,說:“你不想讓人住,我讓葉承空下來。”
梁笑笑擺擺手:“那不是賺兩個房間的錢,多不劃算。”
沒多久,天亮了,葉兆要送梁笑笑回宿舍樓,梁笑笑搖頭說:“不用,你開車直接走吧,我自己走回去。”
梁笑笑推門下車,站在車邊,彎腰揮手,說:“早點回來。”
葉兆突然推開駕駛座的門,繞過車,快步走了過來,將梁笑笑拉進懷里:“最多兩年,我很快回來。”
梁笑笑輕聲在他耳邊說:“兩年很快的,我等你啊。”
“不管發生什麼?”
“對,不管發生什麼。”
可兩年的等待還沒有開個頭,一天而已,某私人飛機墜海,除了兩名飛行員,其他機上人員無一幸存的消息便上了報紙。
作者有話要說:
☆、43
新聞報出來后,大家在討論有錢人開私人飛機燒錢玩兒卻催了自己的命的時候,梁笑笑什麼都沒察覺到。
直到葉承主打電話給梁笑笑,聲音冰冷,說:“我哥留了樣東西,你來拿,還是寄給你。”
梁笑笑語氣輕快,說:“小葉承,你對我就不能客氣點嗎?好歹姐姐還給你介紹了生意,我那些同學特別喜歡你那里,這次回來了,說下次還要去,你……”
葉承冷冷打斷他,說:“我哥死了。”
梁笑笑著手機,站在原地,葉承的話砸在頭頂,昏眩得眼前的一切都分辨不清,喃喃道:“你胡說什麼?”
葉承重復了一遍:“飛機墜海,我哥死了。”又加了一句:“他給你留了樣東西。”
梁笑笑突然對著電話大吼:“你胡說什麼!”
梁笑笑切了電話后,打葉兆手機,打不通,上網查新聞,查到飛機墜海的消息,可除了冰冷描述的字句,其他什麼都沒有,沒有遇難人員名單,只說那架私人飛機上乘坐的五名乘客全部遇難。
梁笑笑覺得不可能,怎麼可能是葉兆的那架飛機?只是時間巧合罷了,他給航空公司打電話,客服人員一聽打聽那架遇難的私人飛機,一遍遍重復他們公司的客機不會出現這種安全患,請放心。
梁笑笑對著電話變哭邊喊:“我只要知道名單!”
客服理智地回:“抱歉小姐,我們無法向您提供名單。”
梁笑笑給認識的做新聞的學姐打電話,學姐說幫著問問,但不一定查得到,這次事故警方介后就變得很神,名單一直不公布,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又問梁笑笑:“笑笑,你怎麼了?”
梁笑笑說:“沒什麼,就是問問。”
又給周明非打電話,周明非奇怪,問:“你打聽那個做什麼?”
梁笑笑哽咽的聲音堵在嚨里,但沒哭,從葉承那通電話之后,一直沒哭,說:“能查到嗎?”
周明非道:“試試看。笑笑,到底出了什麼事?”
梁笑笑呆立著,很茫然,腦子里空空的,宿舍沒人,站在臺,遙遙著遠,空著表,握著手機,說:“葉承說他死了。”
周明非疑:“誰死了?”
梁笑笑:“葉兆。”
周明非還沒查到,公布了墜海死亡名單,只有姓,沒有名,那五個名字里,倒數第二個,是葉X。
從那一刻起,梁笑笑心里有什麼崩蹋了。
沒幾天,周明非電話打來,頓了頓,才說:“飛機上是有葉兆這個人。”
梁笑笑沒吭聲。
周明非從電話里聽到小孩子哭鬧的聲音,和一些吵雜的方言,他問:“笑笑你在哪兒?”
梁笑笑靠著椅背,側頭著窗外起起伏伏的山,說:“葉兆給我留了東西,我要去拿。”
周明非警覺起來,聲音變大:“去哪里?”
梁笑笑:“山里。”
周明非:“梁笑笑你別跑!”
“嘟嘟嘟——”電話被切斷。
梁笑笑隨人群一起,被涌出車站,抬眼看到了葉承,葉承靠著墻,垂眸看著地,右手拿著一個牛皮紙文件袋。
他抬眼,看到,走過去,把東西遞給。
梁笑笑戴著口罩,只出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葉承看到眼白布滿的。
他沒說話。
梁笑笑接過文件袋,繞開白棉線,當著葉承的面直接打開袋子,出里面的東西。
葉承沒看到是什麼,只見梁笑笑飛快得把東西塞回去,閉了閉眼,沉沉地嘆了一口氣,肩膀塌下。
葉承有一種錯覺,他覺得梁笑笑出車站的時候,眼里還燃著些什麼,可現在,那些東西消失了。
他問梁笑笑:“上山嗎?”又皺眉:“哥說那兩個房間留下來。”
梁笑笑搖搖頭,說:“不用了。”
他們一起朝車站外走,去售票廳買票,梁笑笑排隊,前面只有幾個人,在窗口買票的一個中年男人一口濃烈的方言,正在努力和售票員通。
梁笑笑垂眼站著,大口罩掩去半張臉和臉上的表。
葉承站在一邊,他看到一直沒,半分鐘后,打了一個電話。
“你們在哪里?”
“你和白錚。”
“嗯,我現在過來。”
“我在車站,我沒事。”
……
梁笑笑買了一張票,回H市一個縣級市,是葉承沒聽過的地方,葉承又把送回候車廳,和上次一樣,買了水和面包。
葉承問梁笑笑:“你幾天沒睡?”
這次抬起眼,看著他,不答反問:“葉承,你是不是討厭我?”
葉承點了下頭,“嗯。”
梁笑笑自嘲一笑,回視他,眼神磊落:“我也討厭我自己。”恨自己。
車子抵達車站,這一次,周明非開車來接梁笑笑。
他看到上車后,手里一直著一個牛皮文件袋,他看了一眼,沒問什麼。
梁笑笑坐在一旁,在他開車后,說:“去白錚那里。”
周明非皺眉,手放在方向盤上:“白錚還在戒毒初期,不太順利,你現在的樣子見和不見沒什麼兩樣,我先帶你去吃飯。”
梁笑笑又重復了一遍:“我要見白錚,就現在。”
周明非覺得有些不對勁,幾個小時前,梁笑笑還說去山里拿東西,現在坐車過來,什麼都不說,就說見白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周明非一個剎車,停下后看著梁笑笑,戴著大口罩,目朝前。
周明非又開始不確定,似乎也沒事。
他說:“現在很晚了,先去酒店吧。”
梁笑笑側頭,平靜地說:“周明非,葉兆死了。”
周明非一愣,回頭,問:“葉兆?”是誰?
梁笑笑回頭看著車外,對面車子的遠燈晃眼,說:“是我喜歡的人。”
喜歡的人,說好了很快回來的人,讓等他兩年的人,死了。
好像很平靜地接了這個現實。
周明非帶梁笑笑去見白錚。
一棟偏遠的二層小樓,全封閉的高墻圍欄,請了專業的醫師和護士。這些都是周明非安排的,他明明和他們一般大,卻已經能一人兜下這些事,安排好理好,這也是梁笑笑格外信任他的原因。
進門后,穿著白大褂的醫護走過來和周明非低聲談,梁笑笑站在一邊,聽到他們聊了一些太專業的、聽不懂的詞句,但有一句聽明白了。
“階段階段會非常痛苦,和神上的折磨,雖然這是病人需要自己熬過去的階段,我還是建議你找他悉的親人朋友過來,鼓勵陪伴讓他增強意志力。”
梁笑笑站在一邊麻木地想,痛苦嗎?是什麼覺,和現在一樣嗎?有心里疼嗎?
周明非和醫生流完,帶梁笑笑上樓,在一間朝北帶著大鐵門的屋子門口停住,隔著玻璃,梁笑笑一眼忘了進去。
什麼都沒有。
屋子里空的,只有一張擺在地上的墊,白錚呈大字仰躺在上面,閉著眼睛,口起起伏伏。
梁笑笑看到這一幕,突然抬手捂住眼睛,周明非側頭過去,看到眼淚從手心里流出來。
梁笑笑哭了。
周明非愣了下,以為在為白錚難過,連忙道:“笑笑,白錚會熬過去的。”
梁笑笑一手著牛皮紙袋,撐在鐵門上,一手捂著眼睛,額頭頂在門邊,靜靜地哭。曾經那麼不甘心,不甘心喜歡的人不喜歡,不甘心所謂的閨搶走他的男孩兒,不甘心就那麼放手,可現在那些所有的不甘心都化作了對自己的痛恨。
為什麼要不甘心,為什麼要對白錚執著不肯松手,憑什麼為了白錚去招惹葉兆,怎麼能怎麼做!
在車站,當著葉承的面打開牛皮紙袋,那一瞬間,看到了葉兆給的東西,那竟然是白錚吸毒欠下的一張張欠條,他想辦法弄到了,拿了回來,給。
他為做的最后一件事,不是在清晨的高校院墻外抱著,說他很快回來,而是幫理了白錚留在顧家的把柄。
為了白錚,葉兆為了,求他救白錚,他去了,是招惹了他,他卻在所不惜……
梁笑笑撐在門上,肩膀聳,眼淚下臉頰,落在地上,著手里的東西,突然抬起頭,用力拍鐵門,隔著那面明的鋼化玻璃,哭喊著:“白錚你憑什麼這樣?你起來!你憑什麼!”
周明非趕上前:“笑笑,你怎麼了?梁笑笑!”
梁笑笑抬手推開周明非,用力踢打鐵門:“白錚你起來!還給我!還給我!”
全封閉黑暗的屋子里,白錚睜開了眼睛,戒斷后,他的非常難,毒,汲取什麼,他覺得難,上的,神上的。
他在黑暗中聽到了大鐵門被拍打的聲音,睜開眼睛抬起脖子,意外看到了梁笑笑,他看到被周明非拉住,看到哭得滿臉是淚,看到對他喊什麼,屋子隔音,他什麼都聽不到。
他爬起來,走到門口,他的意識有些恍惚,但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因為他的覺得疼,他知道門口是梁笑笑。
“笑笑……”他站在門的另外一邊,隔著玻璃,看梁笑笑扭曲痛哭的面孔,他憶起上一次見到是在一輛車里,他躺著,坐在邊,他看到側頭靜靜地看著一邊,他知道像過去很多次一樣,義無反顧,又把他拉了出來。
白錚其實很累,很疼,戒斷后,他的越來越虛弱。但這一刻,看到梁笑笑,他也能走到門邊,站在門后。
周明非驚愕的眼神投進來,他拽著梁笑笑,可看過來的眼神,白錚并不明白。
白錚只是站在靜謐封閉的屋子里,覺得外面似乎有,那是走廊里的,還有梁笑笑上的,打在他心口,落在他眼底。
梁笑笑最后哭暈了過去,醫護聽到聲音匆忙趕過來,白錚皺眉站在門這邊看著,抬手敲打鐵門,示意周明非。
周明非朝他搖搖頭,然后撿起了地上的牛皮袋,白錚沒注意那個袋子,視線一直落在梁笑笑上,眼里有關切、悔意和愧疚。
梁笑笑這一覺睡了足足一天半,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睛,第一件事是問護士:“我在哪兒?”
周明非過來后,梁笑笑像是突然想起自己在哪里,焦急地問:“白錚呢?”
周明非愣了愣,他看了一眼床頭上的牛皮紙袋子,眉頭擰了一下,說:“他在另外一個房間。”
然后,周明非看到,梁笑笑竟然欣喜地笑了一下,掀開被子跳下床,一副趕著去看白錚的樣子,和過去一模一樣,和一天前截然不同。
作者有話要說:
☆、44
梁笑笑和作家說的很,大部分時間都在自己回想,這一次回過神的時候,山里的天竟然已經蒙蒙亮了,作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手里還握著那只筆,本子上多了一行字:新生與回歸。
梁笑笑沒,把自己的毯子給批上,起結賬走了。
出來后,順著青石板路走,拐過一個彎,看到記憶里悉的錯落而建的古樸民宅,只是天未大亮,跑碼頭上還沒有架起大大的曬扁。
又順著石階朝上,走過一段路,再拐彎,巷子里一直走,停在一家民宅客棧門口,門掩著,輕輕推門進去,看到木制柜臺后面趴著個穿著本地服飾的年輕孩兒。
孩兒睡得淺,被吵醒,了眼睛,坐起來,看到梁笑笑,覺得眼,知道是住這里的客人,問:“你剛剛回來嗎?夜里有些涼呢。”
梁笑笑見醒了,索走過去,看著小姑娘,說:“我想換間房。”
孩兒頓了頓,說:“什麼時候,今天嗎?可是今天房間都滿的,過兩天才能空出來一間,你現在的房間住得不滿意?”
梁笑笑搖搖頭:“不是,樓梯拐角,右邊,對門的兩間,都空著,那兩間,我訂下。”
孩兒這下徹底醒了,那兩件確實還空著,可是老板叮囑過,那兩間不能租出去,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這麼長時間以來,不管景區里是不是游客滿一宿難求,那兩間都空著。
但其實他們不說,客人也不知道,可是面前這位小姐怎麼這麼清楚?
孩兒有些反應不過來,想了想,只說:“那我問問老板。”
梁笑笑靠著臺子,笑了笑:“葉老板很帥吧?”
孩兒張口回:“那是……咦,你怎麼知道我們老板姓葉?”
梁笑笑搖搖頭,離開上樓前對說:“可以換房間了告訴我,我現在住211那間。”
梁笑笑回房間,洗了個澡,躺會床上后一直沒有睡著,的手機擺在床頭柜上,暫時關機。
閉上眼睛,腦海里出現葉兆的面孔,六年前他離開那天的模樣,還有前幾天他和說話時的表,過去和現在,層層疊疊。
眼角潤了點眼淚,梁笑笑抬手了,也不知道哭什麼,大概是太高興了,這幾天,好像浮生一場大夢,過六年,夢醒了,當年的男人,竟然還活著。
葉兆還在。
梁笑笑睡了幾個小時,早上被敲門聲喚醒,睜開眼睛,聽著敲門的咚咚聲,又和記憶再一次重疊,好像同樣的敲門聲,幾天前剛剛聽過。
起,套了件服去開門,抬眼看到了葉承。
葉承面無表看著,然后側,抬起左手,手機放在耳邊,也不看,看著走廊的地板,對那邊說:“在這里。”
“好。”葉承應了一聲,又回把手機遞了出去,送到梁笑笑面前。
梁笑笑沒有立刻接,低頭看了一眼那手機,哆嗦了一下,那一下幾不可見,但葉承察覺到了,他像是也想起什麼,加了一句:“葉兆的電話。”
梁笑笑這才接過,手機放到耳邊,抬眼朝葉承抿笑了一下,像是回到現實里,隔著六年的春夏秋冬,對面前的男人打了個招呼。
接著曲靠著墻,對電話那頭道:“是我。”
葉兆的聲音平靜地傳來:“怎麼去山里了?”
梁笑笑著手機,一時沒有回,好半天,深吸一口氣,道:“葉兆,對不起啊,沒等你回來,我都忘了。”
電話那邊靜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后:“都想起來了?”
梁笑笑:“都想起來了。”
葉兆:“在葉承那邊住這別走,我很快過來。”
電話被葉兆飛速切斷,梁笑笑把手機還回去,葉承接過。
梁笑笑角揚了下,說:“現在還討厭我嗎?”
葉承回視:“沒有。”
時隔六年,原先那兩間小屋子原封不,什麼都沒變,不過葉承倒是變了,變了更的男人。梁笑笑記得他以前穿運鞋恤衫,現在他竟然穿西裝。
他幫梁笑笑搬完行李,梁笑笑看看他的西裝,嘖嘖說:“現在是不是該稱你葉老板了?”
葉承看著,挑眉說:“你不怕我了?”
梁笑笑有些意外:“你竟然知道我以前怕你?”
葉承:“你會躲我。”
時隔六年,梁笑笑自然也有些變了,也不是當年什麼都無畏的孩兒了,搬完了房間,葉承看看時間,說:“走吧,去吃早飯。”
他們去了天街食府的一家餐飲店,看上去和外面的餐廳沒什麼不同,沒有地方特,吃的也是豆漿油條和米糕。
梁笑笑吃了兩口,覺得飽了,放下了筷子,葉承抬眼看,說:“你以前吃得多的。”
梁笑笑拿紙巾,直接道:“不怎麼好吃,沒胃口。”
葉承又擰了下眉頭。
梁笑笑發現葉承其實沒變,他似乎對還是滿心戒備,對這個外面的人依舊抱著抗拒疏離的態度。
“葉承,”梁笑笑想了想,說:“厚臉地說一句,我以后可是你嫂子,你不用這麼戒備我。”
葉承眉頭又擰了一下,他看著梁笑笑,說:“你不是結婚了嗎?”
梁笑笑一愣,有什麼在腦海里閃過,反問:“你哥告訴你的吧?是結了……”
話未說完,梁笑笑聽到葉承說了一句:“不是。”
梁笑笑一愣,葉承放下筷子,說:“五年前葉兆回來過,我陪他下山,那時候你快結婚了,和一個男的在一起。”
梁笑笑回視葉承,好像并沒有什麼值得瞞介意的,點點頭,說:“現在那是我前夫了。”
葉承一愣,說:“你離婚了?”
梁笑笑點頭。
葉承道:“難怪……”
梁笑笑沒關注難怪之后的容,靠在雕花木椅上,轉頭看著窗外,剛好看到外院蓋的小亭子,一大早,已經有游客過來拍照留念。
短短幾天,像是一瞬過去六年,那些被忘的、經歷的,通通縈繞在腦海里,葉承看著梁笑笑,覺得和以前不一樣了,平穩地靠坐著,安安靜靜地,在等待。
但這個時候,梁笑笑又想起了一些事,些事其實并沒有忘,只是隔了這麼多年,連帶著過去那部分記憶重新被喚起,那些事,像是撕開了面紗,出了真相。
想起了陪白錚戒毒的那段時間。
忘記了葉兆,忘記了那部分折磨讓痛苦地記憶,然后,重新抓住了白錚,陪伴他,鼓勵他,像過去一樣,甚至比以前還要依賴他,一刻也不愿意離開,時時刻刻在他邊。
白錚了的救命稻草,也了忘記葉兆后的自我救贖,梁笑笑現在才明白,原來那時候,不是在幫白錚,是為了拯救自己,拼命拽著白錚。
只用了半天,梁笑笑等到了葉兆。
站在寫著天街二字的石碑前,看到葉兆的車緩緩朝他開來,停下。
然后是朝他走來的男人。
只不過隔了幾天而已,再看到葉兆,心境全變了,他了一直想要等待的男人。
梁笑笑朝葉兆出了胳膊。
葉兆看著梁笑笑,將拉進懷里,游客從他們邊經過,看著那輛不知為何能開進來的車和這對相擁的男,疑打量。
梁笑笑靠在葉兆懷里,閉著眼睛,輕輕地說:“葉兆,你終于回來了。”
葉兆摟著,吻的頭發,隔了六年,他竟然又抓住了。
他們回到當年的民宅小旅館,一切未變,只是前臺辦住收銀的變了一個年輕小丫頭,嘻嘻哈哈,看上去無憂無慮。
葉兆還住朝北的房間,而梁笑笑的東西都在朝南那間。
兩人挨著,靠在床頭,梁笑笑側看葉兆,用眼睛描摹他的五,說:“葉兆,我都忘了,這事你知道嗎?”
葉兆說:“知道。”
“什麼時候知道的?”
“幾年前,你結婚的時候。”
梁笑笑有些記不起結婚時候的事了,想了想,疑道:“葉承說,那時候你回來過,你找我了,我們當時有見過?”
葉兆靠著床頭,憶起當年那一段,說:“沒有。”
他沒有見,因為當時快結婚了,很幸福,從孩兒變了小人,比以前還要彩照人,穿著長踩著高跟鞋,特別漂亮。
葉承說是山外的人,就應該是這樣。
他沒有現,在暗看著,直到婚車將從梁家接出來駛了白園,他才死心。
回到國外后,他就設法限制了顧茗,他想他的孩兒結婚了會有幸福的生活,他不能陪伴,也不能看到別人毀了。
直到多年后,直到半年前,梁笑笑決定離婚,他才放顧茗回來。
……
梁笑笑看著葉兆,他們隔了六年,都有各自才知道的回憶,靠過去,說:“葉兆,我離婚了。”什麼都沒問,不問過去發生了什麼,不問他怎麼活下來的,不問他有沒有回來,找兌現承諾。
因為過去的已經過去了,只能把握現在。
葉兆回過神,側頭看。
梁笑笑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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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月明是十里八鄉最嬌氣的姑娘,嫁了人也不下地幹活。但誰也不知道宋月明是穿成了八十年代軍嫂文里跳河而死的同名女配,救她的人是鄰村命最硬的漢子衛雲開,也是女主未來的金手指哥哥。新婚那晚,宋月明含淚說:「你要是不喜歡我,過幾年咱倆就離婚。」衛雲開緊緊盯著她如水的雙眸,鏗鏘有力道:「我會讓你過上最好的日子。」他沒有食言,與她攜手努力奔小康,什麼男主女主反派統統靠邊站!一句話文案:穿越到八十年代,暗戀兵哥哥的壞女配也有春天。
8 29533重生后,冷冰冰的大佬要把命給我
【團寵+爽文+玄學】前世慘死,重生歸來,戚溪一雙天眼看透世間妖邪之事。起初,戚溪,陸三爺懷里的小金絲雀,嬌氣的要命。后來,一線明星,娛樂教父,豪門大佬……紛紛求到戚溪面前:大師,救我狗命!陸三爺養了個又奶又兇的小嬌嬌,恨不得把自己的命都給她。“我家小朋友,身體不好,別惹她生氣。”眾人:“那個橫掃拳場,干翻全場的人是誰?”“我家小朋友膽子小,別嚇她。”眾鬼:“到底誰嚇誰?不說了,我們自己滾去投胎。”
8.57 532701醫妃帶崽又作妖了
(萌寶、醫妃、打臉、虐渣、甜寵)中醫世家的沈清冉一朝穿越成了一個相府小姐,本想好好開始鹹魚生活,沒想到被繼母,繼妹,便宜父親跟未婚夫各個打壓,逼得她只能發揮自己的看家本領,先溜之大吉! 三年後歸來,打臉一眾那些想看她笑話的人,她一手兩個萌娃,醫毒雙絕,外祖父攜著七個哥哥歸來,將她寵上天。 某日,某男咬牙切齒將她逼在角落:「給我一個名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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