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第26章
第26章 雙程09 炸彈
運氣是世界上最可靠也是最不可靠的東西。
它好時,能讓你覺得自己無所不能,它壞時,又讓你覺得永無翻之日。
所以,如果可以,千萬不要運氣。
林辰也曾想,如果他們運氣好,那名年也許只是想和警方開玩笑,他們或許會遇上假警報、惡意製造的車禍、化學品洩等等諸如此類的危機。
可是現在,他們丟了一整車的孩子。
這個運氣,真的非常不好。
「頭,兩個小時,車丟了要兩個小時了!」王朝見過很多事,也理過很多危機,但一輛乘坐26名兒的大失蹤兩個小時才剛被察覺,這件事讓他也開始慌,「兩個小時,如果這輛車被劫持,它完全可以到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了!」
刑從連終於從接連不斷的電話中,他掛斷電話,眼神很冷,語氣也很冷:「好好說話,認真思考以後,再告訴我半徑。」他對技宅說。
王朝嚇得竄起,搶走林辰手上的白紙,繼續演算。
「按80公里每小時平均車速計算,兩個小時車程,應該是半徑160公里左右的區域……」他說著,跑到電腦前,迅速敲下一段代碼,「排除掉蘆葦地和堵車道路,他們可能到達的區域就是……」
回車鍵輕響,綠地形圖中央,被一片紅扇形緩緩覆蓋。
「帶我們去監控中心,排查從這個半徑的所有收費站過往車輛。」刑從連將顯示幕轉向,對著董事長,這樣說。
董事長很鬱悶,他在位三年,從沒出過大型事故,突然有員警來跟他要說封鎖高速,又沒有確切的理由,他當然覺得是在誇張,可是現在,旅遊大不見了,哪會這麼巧?
他心裏依舊抱著僥倖緒:「刑隊長,你別太激了,現在每輛車上都有GPS定位的,一查就知道車在哪,怎麼會丟呢……」
「GPS定位?」刑從連勾起角、冷冷看著董事長:「剛才,我的同事告訴我,GPS顯示,那輛大現在應該在蘆葦地裏!」
「這不可能啊,車開不進蘆葦地啊。」
聽到這話,王朝瞪大眼,不可思議地看著刑從連:「我靠,今天早上我們就被GPS耍過,老大,不會真是那小子!」
「就算GPS失效,現在每輛大上,都配有自主呼救系統,真出事,我們管理中心是會自收到警報的,現在沒有警報,車應該沒事,可能是半路上壞了,聯繫不上或許因為他們手機在信號盲區!」
刑從連直勾勾地看著沙發裏窩坐的中年男人,加重語氣,再次重複:「帶,我,去,監,控,大,廳。」
宏景高速監控大廳,在管理局一樓,常年駐紮近百位工作人員。
放眼去,麻麻的顯示螢幕令人頭暈眼花,而大廳正中的牆面上,是一塊半個籃球場大小、覆蓋全線道路的巨大LED螢幕。
螢幕之上,車流如注,單靠眼搜尋是不可能完的任務。
一行六人站在玻璃門前,刑從連向右看去,助理柳行掏出門卡,刷開玻璃門。
電流聲滋滋作響,與暖氣一起,撲面而來。
六人腳步聲嘈雜紛,砸在安靜的空間裏,猶如暴雨撒落,所有工作人員齊齊回頭。
「主監控臺在哪?」刑從連掃視四周。
「那裏。」董事長指著最靠近大螢幕的位置。
刑從連向王朝使了個眼,技宅帽檐,向最前方跑去。
主監控臺上的,是監控中心首席技員,他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抬頭,看見個年紀很輕的男孩。
「麻煩讓一讓。」王朝咧開,禮貌鞠了個躬,然後把人開。
「你們誰啊!」中年人被走後,很不高興。
「警方辦案、警方辦案。」王朝喃喃自語,敲擊回車,對刑從連說:「老大,進去了。」
「無關人等不得接監控臺!」看著自己的顯示幕迅速跳到另外一個介面,中年人趕忙要過去搶鼠。
便在這時,刑從連邁步走近,淡淡道:「相信我,他接過的監控系統一定比你多。」
「規定就是規定!」中年人看到同時走來的董事長,朗聲道。
「我現在和你討論的是26個孩子的生命安全,所以,不要跟我講規定!」
刑警隊長神微寒,長靜立,自有一種迫氣場。
中年人立即噤聲,不敢多說半句。
「你放心啦,這個系統核心模組是INFINOVA系統,我侵X國公路系統的時候玩過……」王朝認真寬道。
「有點誇張了。」刑從連踹了下王朝的椅子,說:「調8:30以後全線收費站錄影嗎,排查車牌。」
「好嘞!」王朝雙手如飛,裏還念叨個不停:「要排查車牌呢,只需要接收費站的VLPR系統(Vehicle License Plate Recognition),謝謝VLPR,我們可以自提取檢測、提取車輛牌照資訊,生可供檢索的資料,也就是說,見證奇跡的時刻馬上要到了,五、四、三……」
倒數未完,王朝雙手停在半空,整個人凝如雕塑。
「怎麼了?」刑從連趕忙問道。
「沒……」王朝把螢幕側了側,指著空空如也的檢索結果,說:「我把時值設置在8:30以後,沒有那輛大出收費站的任何記錄……」他下意識了只筆開始轉了起來,「這不可能啊,宏景高速全長317公里,現在已經12:30了,6個小時還在線上,不科學啊!」
董事長一聽這話,忽然就來了神:「我說嘛,可能是車壞了,在路邊停著呢,我派公路養護隊全線查一遍就對了。」
「這件事已經有人在做了。」刑從連沉片刻,「我們可以把高速看一個封閉系統,大沒有出高速,就說明還在線上,它不可能憑空消失,除了路邊臨時停車,唯一的可能只有中途的休息站。」
「從梅村到穹山,中間只有兩個休息站。」王朝迅速查閱資料,「共有大型車輛車位總計270個!」
「我馬上找工作人員去查。」董事長很積極地說道。
「額!可以稍等一會兒嗎……」
說話間,螢幕上已出現休息站停車場監控視頻,隨著攝像頭扭轉,畫面飛速移切換,各卡車、貨車、大迅速閃逝……
然而在這所有大大小小各車輛裏,卻還是沒有那輛白底藍雲的客車影。
「看來是不在安亭休息站。」王朝說著,繼續調取下一個休息站即時監控。
幀數飛速流淌,王朝突然停下攝像頭。
「在這!」
他暫停視頻,指著螢幕中右下角。
在停車場邊緣,靠近樹叢的匿角落,停靠著一輛白大,車上的藍雲依稀可見。
「通知休息站保安去查看,一定要小心。」刑從連對董事長說,然後他又轉頭看向王朝,「放大。」
「您瞧好吧!」王朝說著,邊擴展圖像邊嘮叨,「這個監控系統比較舊了,清晰度肯定不夠,看到馬賽格大家不要太吃驚。」
「停!」刑從連喝止道。
如王朝所說,高速休息站監控視頻圖元確實太低,放大幾次後,圖像已變得模糊不堪。
但依舊可以從畫面上看出,大後上方的雲朵圖案的確殘缺,這很有可能,就是那輛滿載26名兒的失蹤車輛。
董事長鬆了口氣,林辰卻前一步,站在刑從連旁:「有問題,窗簾都被拉上了。」
雖然視頻模糊,但還可以看見,大車窗被簾子盡數遮擋。
此時,得到通知的保安人員已開始沖停車場。
「如果是你,費盡心機劫持一輛大,為什麼要這麼容易讓別人找到?」
「讓保安不要去拉車門!」仿佛意識到,刑從連對剛掛斷電話的董事長喊道。
「您是不是太大驚小怪了!」
董事長嘟囔著,再次解鎖手機螢幕,電話嘟了兩聲,還沒等接通,休息站保安已經跑到車邊。
兩人站在門前,下意識手、用力拉開車門鎖扣。
危險,並沒有發生。
在場所有人,都似乎鬆了口氣。
「接通保安的對講機,對準電話。」刑從連說著,奪過手機。
畫面中的保安像是覺到什麼聲音,也拿起了對講機。
「喂喂。」嘶嘶電波聲順著聽筒傳出。
「師傅,我現在需要您,小心地離開門口,然後走到大前面,看看裏面是什麼況,如果您聽到,就請對準西南角,M記標誌,點點頭。」刑從連將每個音節都吐得足夠清晰。
片刻後,螢幕中的保安點了點頭,爾後繞過前門,走向了車輛最前方。
視屏中,已經無法看見兩人的影。
監控大廳忽地安靜下來,唯有細微的沙沙聲,自刑從連耳邊的手機傳來。
如果仔細分辨,依稀可以聽見兩位保安的對話。
「只有司機啊。」
「那是什麼?」
「為什麼在閃?」
「那是不是雷管啊?」
全場靜默,一秒後,聽筒響起驚恐而猶疑的聲音。
「員警先生……我們好像看見定時炸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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