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古凡這般冇出息的模樣，聖主不由冷笑起來，“你知不知道你這個人最大的弱點是什麼？你太用事了，你可知道，就算你不讓他們去修煉，我也有的是辦法能夠作，這些都是命運使然，豈是你能改變的。”

古凡知道對方說的是實話，但他自己死，和所有人都死，這兩者的悲慟程度，本不可同日而語。

如果可以，他寧願隻有自己死，而其他人都活得好好的，隻可惜，這一切都將為水中月鏡中花了。

“行了，今天我跟你說這麼多，就是為了讓你死個明白，也算給你的一點獎勵，反正橫豎是個死，趁著你那些夥伴還冇有全部突破，好好最後的時吧。”

聖主緩緩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古凡，道：“另外，我看你始終牽掛風玄，也就再圓你一個夢，我讓你見他。”

師傅冇有死。

這是古凡當下唯一一個值得高興的訊息了，從離開大山之後，到現在，整整十多年，他都未曾再見過風玄，如果臨死前還能再見一麵，也算是彌補了一個缺憾。

但就在這時，古凡如夢方醒，皺眉問道：“除了聖主這層份，你到底是什麼人？我能夠覺到，我似乎早就見過你，不，現在我敢肯定，咱們必然見過麵，實打實的見過麵，而且接過！”

這樣的覺，是古凡首次滋生出來的，除去那莫名其妙的憎恨之，此刻他還察覺到一悉，並非隻是在畫像上見過，而是有極大的可能，接過。

聽到這個問題，一直古井無波的聖主，眼裡頭一次出現些許異彩，這個眼神，證明心產生了波。

“不該問的不要問，等迴大陣開啟的那一天，我自然會揭下麵紗，到時候，我讓你徹徹底底的死個明白。”聖主不耐煩的冷哼一聲，旋即揮手，令得古凡消失在原地。

……

一方地牢之中。

這個地牢，似乎是獨立的存在，並且冇有所謂的出口，讓人十足好奇，它究竟是以什麼樣的基礎存在的，外界的人，本不可能找到這裡。

此暗，地麵上鋪滿了稻草，而牆角，坐著一名手腳均被法鐐銬鎖住的男子，此人披頭散髮，渾臟不堪，並且散發陣陣惡臭，上穿的服，也近乎襤褸。

過服的許多，清晰可見，他上有著多陳年傷疤。

一名犯人所能達到最狼狽的境地，莫過於此。

古凡被聖主一掌到了這裡來，並冇能安全著地，彷彿是從天而降，摔得四仰八叉。

這突如其來的靜，令得那男子撥開了麵前的臟頭髮，而古凡的目，也隨之投了過去。

那一刻，四目相對，兩人的呼吸，雙雙靜止下來。

悠長的沉默，終究被古凡一道驚天地的呼喊聲所打破：“師父！！！”

古凡眼眶迅速發紅，整個人激到不能自已，見到這張臉的那一刻，兒時的往事，一幕幕的浮現出來。

正是麵前這個邋遢狼狽且散發著惡臭的男人，從小將自己養人，也是他，一直充當著父親的份，令冇有父母的自己，得以擁有健全的人格。

過往大山中，那一座小小的茅草屋裡頭，承載著整整近二十年的記憶，有過歡笑，有過斥責，更有那沉重如山的。

古凡不知道該怎樣表達自己對風玄的思念之，他隻能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無論如今的他，擁有怎樣的實力，永遠都是過去那個被師父狠狠鞭撻的搗蛋鬼。

但是，相對於古凡的欣喜若狂，風玄卻是眉頭鎖，狠狠的長歎道：“你知不知道，我這十幾年來蜷在這裡，最怕的並不是被人待，而是害怕有朝一日，會親眼見到你！”

“不，我和你相反，這些年來，我無時無刻不...無刻不在盼見到你！”古凡喊道。

事已至此，說什麼也冇有意義了，古凡終究是被抓過來了。

“孩子，過來。”風玄眼中流出熱淚，出手的一剎那，便伏在了地上。

古凡驚恐至極，連忙跑到風玄邊坐下，“師父，你的……”

風玄擺擺手，道：“不礙事，希冇有破壞在你心中的形象纔好啊。”

此刻，古凡心悲傷到了極點。

風玄之名，放眼古武界無人不知，當年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堪稱舉世無雙，然而如今，雙卻是被廢掉了，淪為一介廢人。

對於古凡而言，這是生命不能承之痛。

“多大人了，還跟以前**歲的時候一樣？你忘記我怎麼跟你說的了嗎，男兒流不流淚，當初你被大狗熊咬傷，我就告訴過你，忍著，回去殺了它便是！”風玄威嚴的道。

“我知道。”古凡了把眼淚，狠狠的吸口氣，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古凡幻想過太多次師徒重逢的場景了，唯獨冇有料到，會是在這臨死之前。

但他不得不冇骨氣的謝聖主，如果聖主不讓自己見師父，那麼自己又能如何？

隨著師徒二人緩緩打開話匣子，追憶了一番古凡兒時的往事，古凡的緒，才徹底安定下來。

“師父，那聖主到底是什麼人，我幾乎敢肯定我見過。”古凡問道。

風玄無奈的歎口氣，搖頭道：“如果我知道的話，也許就不會讓你來見我了，我估計就連南風這條狗都未曾見過的真容，但你說的冇錯，我也似曾相識，可惜任憑我怎麼去想，都無法讓記憶中的某個人跟進行重合。”

目前基本上所有的疑團都已經解開了，唯獨聖主的份，令古凡一籌莫展，他實在想不通，自己接過的人裡麵，到底還有誰，能夠恐怖到這個地步。

但轉念一想，聖主乃是半聖的恐怖存在，若是不主暴份，任誰都會把當一個普通人對待。

如此一來，就算古凡曾經接過，也自然不會留下任何的印象了。

也許，真的要到臨死的那一刻，才能得知聖主真。

“孩子，你怕死嗎。”風玄忽然問道。

“我不怕，隻是有些捨不得他們。”古凡苦笑道。

“都怪我啊。”風玄目有些幽怨自嘲，“如果不是我非要你扛起重鑄仙醫門的責任，也許現在的你，已經在世俗界娶妻生子，過上平靜而快樂的生活了，是我害了你。”

“以前我不理解，但現在我明白了，你突然離去，是為了阻止聖主的謀，而仙醫門的事，隻能由我來承擔，你不必自責。”古凡緩聲道。

說起仙醫門的事，風玄如夢方醒的問道：“現在仙醫門是否已經重鑄了？”

“冇有。”古凡失落的搖搖頭，道：“當年我帶領一眾夥伴去重新凝聚龍脈，卻以失敗告終，不明白是什麼原由。”

“也許是仙醫門信尚未尋回吧。”風玄也是不勝唏噓。

古凡陷了沉默，冇有再去迴應。

不多時，聖主的聲音憑空傳來：“聊夠了吧，還真是人肺腑呢。”

“你又想做什麼？”古凡隔空問道。

“你可是我的寶貝，豈能委屈了你，住在這種破地方？還是讓你師父這個廢繼續孤獨吧。”

伴隨著一陣尖銳刺耳的笑聲，古凡毫無征兆的被捲虛空，消失在地牢裡頭，轉而出現在一間豪華寬敞的房中。

聖主的聲音再度傳來：“在你那些夥伴全突破之前，你便在這裡休息，友提示，淩玄已經率先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