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一期第二期播放的時候， 冉霖都是坐在電視機前嚴陣以待， 態度之莊重虔誠， 就差沐浴焚香了。但到了第三期， 不能說完全平常心， 可確實有些放鬆下來。

從表面上看其實並不明顯，冉霖還是那個冉霖， 沙發還是那個沙發，甚至連姿勢，也是盤起長，端正坐著。

可是心裡那勁的微妙變化， 作為當事人，冉霖是再清楚不過的。

第一期播的時候， 他的心裡是極度張+極度興的綜合， 既期待節目驚喜，又擔心表現不盡如人意，於是隨便一個字幕OS，都能讓他瞪大眼睛呼吸急促。

第二期播的時候， 興基本不見了， 只剩下忐忑和悲觀， 每次鏡頭裡出現自己， 他都會在心裡想，看著吧，又要被抓住槽點了。

如今，終於到了第三期。

興和期待回籠幾分， 忐忑和悲觀掃走幾分，又多了一重遊回憶的懷念和溫馨。他會像看懸疑電影一樣，去猜剪輯，猜後期，猜導演的思路，猜對了竊喜，猜錯了就吐槽導演坑；也會像看家庭錄像一樣，對著那些曾經的歡樂時，發出後知後覺的慨。

很奇妙的驗。

冉霖說不清這改變的來源，但樂在其中。

「為什麼我們已經流落荒島連吃飯都問題了，卻會有一瓶防曬霜？」

電視裡的陸以堯一臉懵，彷彿夏新然是外星人。

「對啊，我、我流落荒島什麼都被海水沖沒了，就剩下它，不行啊！」

強詞奪理的夏新然，確實讓地球人招架不住。

「現在可以把它還給夏新然了嗎？」

屏幕上的自己，有竹的模樣著傻氣。

「不行。」

「為什麼？」

「既然是珍寶……那我也來點嘗嘗。」

陸以堯說完，字幕組就用花字給冉霖配了OS——【我的隊友是個神經病怎麼辦，急，在線等！】

冉霖樂得合不上，特想給後期發一枚「知心姐姐」的小勛章。

這是陸以堯第一次和大家開玩笑吧，冉霖不太確定地想著，好像從這裡開始，整個漂流團之間的氣氛就慢慢擺了尷尬，往溫馨友好上去了，當然偶爾的相相殺，屬於間歇跑偏。

電視裡的顧傑發現了椰子！

鏡頭一轉，陸以堯還在仙人掌周圍打轉。

字幕組還給仙人掌君配了臺詞——【小妖，你是逃不出我的手心的！】

鏡頭裡的陸以堯，渾散發著想把這株仙人掌連拔起的小宇宙。

冉霖對著電視機發出了毫不留的嘲笑。

反正也沒人聽見。

可是嘲笑歸嘲笑，眼睛卻捨不得離開屏幕。電視裡那個路癡的傢伙簡直可到，尤其後面大家終於聚到一起，這人彷彿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讓人恨不能上手去他那張裝模作樣的臉。

後面就是大家一起撘椰子葉棚了。

接著鑽木取火。

屏幕上的陸以堯全神貫注，一不茍，旁邊幫忙打下手的自己，全程一臉崇拜。

錄影的時候冉霖完全沒覺，現在看著鏡頭裡自己那張迷弟的臉，簡直不敢想陸以堯看見會有什麼表。

更可恨的是後期還心地給他配了OS——【哇，認真的男人最帥了……】

就在冉霖以為節目組固態萌發，又忍不住麥麩的時候，第二句OS彈了出來——【我也要為這樣頂天立地的男人！】

——這是什麼鬼！

冉霖想扶額哭。就算他這張臉在五個人裡看著最像弟弟，也不用非得營造出爸爸帶兒子野營的既視吧……

「著了！」

「呼——」

呃，兒子就兒子吧，冉霖看著電視裡好不容易冒了火星的椰棕被自己一口氣吹走，忽然覺得學齡前這個人設其實也好的。

畢竟，小孩子犯錯，上帝都會原諒的……

「其實我覺得吧……也不是非要用火……呃，你喜歡吃刺嗎？」

鏡頭裡的冉霖問得天真無邪。

鏡頭裡的陸以堯生無可，但字幕給他配的OS卻是別樣畫風——【哎？這個想法不錯喲( ⊙ o ⊙ )！】

喪心病狂的反差萌帶來了特別可的喜劇效果。

冉霖總覺得陸以堯在這個綜藝裡的人設基本可以確立了——心戲富的悶Boy。

節目裡可憐的漂流團終於吃上了海鮮宴，從鏡頭裡看得很明顯，夏新然酷貝殼類，陸以堯則喜歡蝦。

屏幕上的冉霖好像發現了什麼，鏡頭順著他的目，給了陸以堯滿手心一個特寫。

破皮的水泡，在高清鏡頭裡，看著更疼。

篝火旁的冉霖定定看了陸以堯很久，後期幫他說了話——【一定很疼吧。】

陸以堯終於看過來一眼，其實在冉霖看來，那個眼神是帶著些許疑的，顯然當時的陸以堯並不知道他在看什麼，可是後期不管，還是給這段劇補完——【沒事啦，男人嘛。】

陸以堯看到這裡，一定會吐槽加戲太多，冉霖不無好笑地想。

想完了，又有點擔心陸以堯會不會注意到他的眼神。

當時的他，絕對是純潔的敬佩和心疼。

但是現在……他好像沒辦法那麼問心無愧了。

陸以堯：「以前念中學的時候參加子軍，這些都是必備技能，後來念了大學，偶爾也會和朋友出去營，比旅遊省錢嘛。」

冉霖：「哦對，你在國外念的書。」

冉霖：「營的時候遇見過熊嗎？」

陸以堯：「……」

陸以堯：「你是認真的嗎？」

冉霖：「當然是開玩笑。」

陸以堯：「……」

後期OS——【如果認真也是一種錯誤，那我改掉好了！】

冉霖死了懵的陸以堯。

誰讓他天然的，得自己忽上忽下，這種萬惡的直男就應該多生無可幾次！

日落月升，星滿天，海浪拍岸，夜風清涼。

夏新然被悄悄走，剩下四個人也在稍後時分，被分配了新的任務。

接下來的十分鐘，冉霖明白了什麼驕奢逸。

夏新然過得簡直就是「天堂之夜」！

酒店套房豪華寬敞，宵夜直供應有盡有，中餐西餐日料讓夏新然那個吃貨嘗了個遍，最後舒舒服服來了一場異域風的SPA，投KING SIZE大床酣眠。

反觀他們，同樣的十分鐘，出臉出力，煙燻火燎，搧風烤串，鐵板菠蘿飯，十八般武藝樣樣來一遍，就為給那個呼呼大睡的人賺錢買蛋糕。

連字幕組都看不下去了，難得配了個有良心的旁白字幕——【One night in三亞，你們吃了太多苦……】

畫面一轉，呼呼大睡的夏新然頭頂飄出個特效的臺詞雲朵——【菠蘿飯好好吃，口水ing……】

顯然，夏新然做夢也不忘吃東西的吃貨人設，毫無爭議地傲然立了。

節目組很守約，沒有放出陸以堯私宅的任何外貌信息，直接鏡頭一切，後期特效串場，就進了別墅客廳。

然後就是重頭戲，真心話大冒險。

冉霖連忙坐起來，生怕錯過每一個鏡頭，然後看著看著發現，導演把夏新然問張北辰第一期說讓出第一名是不是故意的那一段，刪掉了。

冉霖有點意外，他以為就算別的都剪掉，這一段也會保留，因為怎麼看這都是一個能夠引起討論熱度甚至是撕的噱頭，就算夏新然後面圓回來了，讓它看起來像是一個玩笑，但過度解讀的熱永遠都不會因為偶像本人的圓場而打消。

何況節目組還可以用魔鬼剪以及後期引導字幕，讓這個話題發酵得更厲害，輿論導向更歪。

但是都沒有。

就是剪掉了，乾淨利落。

這種規避槽點突出正麵糰隊的剪輯和後期，似乎在第二期已經有了趨勢，到了如今的第三期，更清晰明確。

冉霖想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第一期的口碑實在給節目組的殺傷力太大，於是上上下下痛定思痛，徹底換了新的思路。

總之，無論真相如何，現在這樣的熱+笑點，上確實比競爭+撕好很多。

「你相信一見鍾嗎？」

突如其來的問題，拉回了冉霖的思緒。

電視裡，張北辰一眨不眨地著他。

冉霖幾乎忘了還有這麼一段，渾一震。

張北辰竟然早在那時就遞過信息了，這樣的發現讓冉霖驚出一冷汗。

張北辰把自己保護得太好了。

明明錄音的時候融洽，可到了節目裡，對方依然沒有表現出太多的熱。當然這可能是格使然，畢竟不是誰都能像夏新然那樣自來，何況錄一次主題曲而已，最多也就是認識。

但現在，冉霖傾向於他在觀，未必是觀自己，而是觀所有人，觀整個節目，但凡有一點風險，他都不會貿然表現。

現在鏡頭裡那個問出一見鍾的人也是一樣，表那樣自然，相比之下他這個被問的人，倒莫名不自在，給了答案之後立刻cue陸以堯，生怕問題還有後續。

當時的他只顧著等陸以堯的問題，沒再看張北辰。

現在的他過鏡頭，清晰看到了張北辰眼裡一閃而過的複雜的。

或許有失落，但那不是單純的失落，還有其他一切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可是那消失得太快了，鏡頭裡的張北辰還是那個自然的模樣，不痕跡，無懈可擊。

迪拜被的時候，冉霖一度以為張北辰被魂穿了，因為對方的表現和他印象裡的那個張北辰是完全割裂的。

但是現在，把這些他以前沒注意到的細節和片段都串起來，兩個張北辰似乎可以重疊了。

只是這重疊出來的仍然只是個廓，就像隔著一層磨砂玻璃。

太過保護自己的人，總是不大容易被看。

被圈人約丨炮這種事，冉霖不是第一回遇見。他不知道是圈裡GAY的比例過高，還是這個領域本對待這種事的態度更開放，反正只要彼此雷達確認的，多半都要過來一，而且也不談啊啊那些虛的，就是趁著還沒飛走趕下一個通告，抓時間歡度**——就像張北辰說的那樣，大家心照不宣，你快樂，我也快樂，其實沒那麼複雜。

冉霖拒絕這些的口徑出奇一致——對不起，我是直的。

既是拒絕，也是某種程度上保護自己。就像這些人找上他，也是看中他沒名氣，沒脾氣，看起來也比較嚴。

但卻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像張北辰這樣幹脆。

有一些持續長時間微信或者電話擾的，冉霖直接拉黑。

有了前輩們做對比，冉霖其實不討厭張北辰。即便被，發現沒戲，那人也退得利落，而且是一下子就退回了最讓人舒服的朋友位置。如果這也是源於對自的保護機制，那冉霖還喜歡這種機制的，起碼護了自，也沒給別人添麻煩。

但是一見鍾？

他不信。

儘管張北辰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眼神和語氣都是前所未有的溫，可冉霖還是覺不對。那溫來得太快，走得太急，與其說是給他，倒不如說是給那個問題本，或者那個問題中的「影子」。

該是有一個讓張北辰一見鍾的人的。

冉霖不知道他是誰，但肯定不會是自己。

「對不起。」

漫無目的想太多的結果，就是鏡頭裡冉霖已經對著陸以堯道歉了。

夥伴們的科打諢耽誤了幾分鐘，也讓氣氛驟然輕鬆下來。

然後才是陸以堯的：「算了。」

重溫一次，冉霖愈發覺得這個人溫。

不需要輕聲細語，紳士微笑，這人的溫是骨子裡出來的，那種周圍每一個人都能覺到的，溫暖的善意。

這人要是結了婚，能把老婆寵上天吧。

一直到節目播完，冉霖仍在羨慕那個假想中的幸運士。

「覺怎麼樣？」王希的電話幾乎雷打不，通常在節目播完的十五分鐘，必然來電。

「還行吧……」對待經紀人，冉霖通常有所保留，以免被抨擊得太慘。

「確實一期比一期好了，如果你第一期就這種表現，也不會被撕得碎，真是白瞎了你這張臉。」

明明是誇獎的話，從王希裡說出來永遠聽著都像批評。

「不過那句對不起是什麼鬼，」王希語氣沉下來，「要不是其他嘉賓和字幕組一起打岔往白天的鑽木取火上引，絕對會聯想到之前的炒作上。」

冉霖：「……」

王希：「你這是消極抵抗嗎？」

冉霖囧，連忙道：「我這是沒法狡辯，只能低頭認錯。」

王希嘆口氣：「就那麼覺得對不起陸以堯嗎，當著鏡頭直接道歉？」

冉霖現在回過頭來看，也覺得自己有點衝，但或許是當時的氣氛太好了，不自覺就說了心裡話……

「幸虧陸以堯沒做什麼奇怪的反應，還居然真就不計較了，」王希不了道，「你倆這對傻白甜絕配，機場遇上都是天意。」

冉霖傻笑地咧開，聲音裡都帶著甜：「是嗎？」

王希聽出了笑意，但聽得莫名其妙：「你樂什麼呢？」

冉霖醒過來，立刻清了清嗓子，也不接茬，直接轉移話題：「希姐，我準備重新安裝微博了。」

王希意外：「喲，這麼快就康復出院了？不怕再被黑轟碎玻璃心？」

冉霖扶額：「姐，看在我好不容易粘好玻璃心的份上，能溫一點吐槽嗎？」

「最開始就不應該卸，多大點事兒。」王希嗤之以鼻。

但冉霖知道這是開心，也記著當時卸載的時候的理解。

「這些天麻煩你們了。」冉霖真心道。

「一共也沒幾條微博。再說，大家都是為了一個目標，你以為是因為你啊。」

冉霖莞爾：「用發電多可。」

王希不想再跟自己這位藝人說話了，智商容易被拉低。

冉霖沒騙王希，結束通話，他第一時間就重新下載了微博APP。

久違的大眼睛出現在手機屏幕上，冉霖發現自己竟然有點想它了。

首頁上提示的新信息和@並不多，應該是剛才節目播放的時候，王希就幫他刷過評論了。

暫時跳過評論——這部分不可控太大，風險太高，適宜留到最後觀看——冉霖先打開自己的主頁。

離開半個月，除了配合節目組固定轉發的預告和花絮，竟然還有四條真正的互微博。由遠及近按照時間排序——

第四期錄影前一天：

【我已經做了攻略[doge] #國民初漂流記# @XX衛視 @顧傑 @陸以堯 @夏新然 @張北辰】

第二期節目播完後五分鐘，配圖都大熊貓基地的熊貓寶寶：

【「滾滾」紅塵[笑][查看圖片] #國民初漂流記# @XX衛視 @顧傑 @陸以堯 @夏新然 @張北辰】

第五期錄影前一天：

【沙漠裡會有什麼任務等著我們呢~~啊，想想就好酸爽[二哈] #國民初漂流記# @XX衛視 @顧傑 @陸以堯 @夏新然 @張北辰】

第三期節目播完後九分鐘，也就是剛剛王希打電話之前：

【著過夢幻之夜的人沒有P圖待遇[doge]//夏新然：你就不能P一下再發嗎！！！//陸以堯：[查看圖片] #國民初漂流記# @XX衛視 @顧傑 @冉霖 @夏新然 @張北辰】

幾條微博，應該掃兩眼就能看完，但冉霖盯著看了許久。

他以為除了配合節目組發的宣傳，他的微博該是一片慘淡，不想，竟有那麼點欣欣向榮。

最後一條顯然是王希親自幫他轉發的，那個狗頭圖標是自己經紀人的最。而這條微博裡，陸以堯發的圖片是第三期錄影結束時，他們在海邊別墅裡自拍的合影。壽星公夏新然頂著紙王冠，左右簇擁著四大護法，笑得像個熊孩子，全然沒有往日的盛世。

冉霖忙點進夏新然微博，想看看究竟是自己的獨角戲還是夥伴們一同發聲。

果然，每一條微博都能在夏新然這裡找到對應的。

【我強烈要求去迪士尼[抓狂][抓狂][抓狂] #國民初漂流記# @XX衛視 @顧傑 @陸以堯 @冉霖 @張北辰】

【我好麻辣火鍋[哭] #國民初漂流記# @XX衛視 @顧傑 @陸以堯 @冉霖 @張北辰】

【土豪，我們做朋友吧！[錢] #國民初漂流記# @XX衛視 @顧傑 @陸以堯 @冉霖 @張北辰】

【你就不能P一下再發嗎！！！//陸以堯：[查看圖片] #國民初漂流記# @XX衛視 @顧傑 @冉霖 @夏新然 @張北辰】

但是除此之外，還有一條最新的，是兩分鐘之前剛剛發的——

【我也和 @冉霖一樣心疼你的水泡[哭][哭] 不過話說回來，你當時干嘛不吭聲，以為自己是國隊長嗎[怒罵] @陸以堯】

相比前面那些帶著節目名稱標籤和衛視名字的微博，這一條徹底變了朋友間的互和吐槽，尤其對比著前幾條看，這種變化更加明顯——格式越來越隨意，語氣越來越稔。

冉霖心跳有點加速。

深吸口氣，他暗點進陸以堯的微博。

【上海，我來了！#國民初漂流記# @XX衛視 @顧傑 @冉霖 @夏新然 @張北辰】

【來都當然要去武侯祠和杜甫草堂[並不簡單]#國民初漂流記# @XX衛視 @顧傑 @冉霖 @夏新然 @張北辰】

【聽聞我要去迪拜，家人已發來購清單和款式圖片[攤手]#國民初漂流記# @XX衛視 @顧傑 @冉霖 @夏新然 @張北辰】

【[查看圖片] #國民初漂流記# @XX衛視 @顧傑 @冉霖 @夏新然 @張北辰】

冉霖看到第三條的時候瞬間就想起來陸以堯折騰行李塞包的生無可，樂不可支。

看到第四條的時候，笑容漸淡，心裡又熨帖起來。

再次點開第四條的配圖，冉霖有點明白夏新然為什麼這麼抓狂了。那照片裡不是素的問題，還因為拍的時候為了把所有人都取進去，畫面有點變形，每個人的英俊程度都打了四折，加上笑得太忘我，夏新然還罕見地出現了雙下，他沒直接向陸以堯撇飛刀，已經是朋友深了。

這張照片當晚就發了微信群共，所以每個人都有。

但冉霖沒想到陸以堯會發出來，還@了他們四個。

雖然看著格式還是很像宣傳，可他總覺得這裡面，多該有點幾期相下來的的。

冉霖在陸以堯微博裡停留的時間比在自己微博裡和夏新然微博裡加起來的都長。

長到他終於想起來返回自己首頁，再次刷新首頁信息的時候，頂著陸以堯頭像的微博又多出兩條——

【究竟是心疼我還是心疼我的水泡[汗]//夏新然：我也和 @冉霖一樣心疼你的水泡[哭][哭] 不過話說回來，你當時干嘛不吭聲，以為自己是國隊長嗎[怒罵] @陸以堯】

【讓你一次看個夠[圖片] @冉霖 @夏新然 @張北辰 @顧傑】

冉霖對著兩條熱乎乎的微博愣住。尤其最後一條，先@的是他，和以往的@順序都不一樣。如果正常想，那就是陸以堯不再拘束排列順序，隨便@的四個人，無所謂先後。如果非正常腦補，他就覺得陸以堯這條是最想@自己的，所以他原文裡也只打了「你」而不是「你們」，只是後來可能還是覺得太突兀，才@了所有人。

冉霖被自己的想法嚇著了，再這麼腦補下去，他容易瘋。

無所適從中，他點開陸以堯的圖片……

很好，什麼想法都沒了。

那是一張磨破水泡的手部特寫圖片，滲著帶著紋路的新鮮皮，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想發圖人。

再刷一下首頁。

果然，已經有夥伴吶喊出了心聲——

【神經病啊我剛吃完宵夜！！！！！！！//陸以堯：讓你一次看個夠[圖片] @冉霖 @夏新然 @張北辰 @顧傑】

隔著手機屏，冉霖都能想像出顧傑噴火的模樣。

再刷一下，夏新然和張北辰一起跳出來了——

【我想揍他，有組團的嗎？//神經病啊我剛吃完宵夜！！！！！！！//陸以堯：讓你一次看個夠[圖片] @冉霖 @夏新然 @張北辰 @顧傑】

【[笑]//夏新然：我想揍他，有組團的嗎？//神經病啊我剛吃完宵夜！！！！！！！//陸以堯：讓你一次看個夠[圖片] @冉霖 @夏新然 @張北辰 @顧傑】

冉霖止不住上揚的角，終於想起來給集貢獻一份力量——

【算我一個[奧特曼]//張北辰：[笑]//夏新然：我想揍他，有組團的嗎？//神經病啊我剛吃完宵夜！！！！！！！//陸以堯：讓你一次看個夠[圖片] @冉霖 @夏新然 @張北辰 @顧傑】

首頁終於消停了。

新信息的數量已經翻了好幾番。

冉霖不再往後拖，深吸口氣，點開全部新信息——

木樨氏族社會：三期下來，對你路轉了。加油！

為君而來：日久見人心，暖男一枚無誤！

明天考試我還在刷綜藝：從第一期就是燃面，笑的豆人品都不會差！

夏天使的小翅膀：謝謝你幫夏夏選了他最喜歡的黑森林[心][心]

陸漫漫心永遠：謝謝你陪著陸神鑽木取火，太底下一曬就是幾個小時，雖然最後一口氣吹滅了希的火種，但陸神說算了，那就算了。之前罵過你，但你確實也蹭過陸神熱度，扯平，黑轉路~

心在燃面裡飛：我就想問問之前罵冉霖的，是不是應該過來道個歉？

人如玉：爬牆頭過來問，夏夏的防曬霜到底什麼牌子，好想知道啊[笑cry]

再買就剁手：回覆@人如玉：我就知道不是我一個人好奇防曬霜啊啊啊！節目組的馬賽克打得太喪心病狂了，死強迫癥！[抓狂][抓狂][抓狂]

不的男人：所以綠林好漢CP沒戲了嗎，為什麼這兩期都是正直的夥伴氣場[哭]

我豆才不會200斤：綠林好漢CP是啥？

不的男人：回覆@我豆才不會200斤：綠（lu陸）林（lin霖），你懂的[太開心]

無陸不歡：回覆@不的男人：CP死開！剛要黑轉路，就看見你們，不轉了，炒CP一生黑！

我豆才不會200斤：回覆@無陸不歡：也不用這麼大火氣吧……

珍綠林圈地自萌：回覆@無陸不歡：對不住，沒管好，我這就把人抱回吧，請不要上升偶像，該轉路轉路哈，麼麼噠。

祈願孔明燈：我是冉霖唯，也不讚炒CP，但為什麼會覺得默默回去圈地自萌的CP有點可憐……[汗]

風吹雲心不：明眼人都能看出正主關係越來越好，繼續撕下去只會尷尬。

霖家的小燃面：回覆@風吹雲心不：對啊對啊，其實大家各自萌各自的就好了，只要沒有惡意，明星本人之間的關係又不錯，只會當個玩笑看的。相反，出口傷人才是最要不得的。好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

冉霖總覺得「霖家的小燃面」這個ID特別親切，好像之前也見過。

想了一下，冉霖退出微博，打開微信，果然，從陸以堯發的圖片裡找到了這個ID。

還真是一直都支持著他的小。

「很好，」冉霖對著手機屏，煞有介事宣佈，「你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話音剛落，沒等他自己笑場，陸以堯那邊又發來了新的信息。

冉霖正對著陸以堯的聊天界面，信息刷出的時候嚇了一跳，總有一種窺被抓現行的覺。

陸以堯發來的還是圖片，但這回只有一張，而且沒有馬賽克，所有信息非常完整，以至於冉霖點開大圖的一瞬間，就被堯氣勢磅礴的隊形給嚇著了——

堯一生：陸神，你被冉霖問有沒有遇見過熊的時候懵樣子好可啊啊啊啊啊啊！！！所以，你營的時候遇見過熊嗎？[doge]

夢中的冰島：陸神，你營的時候遇見過熊嗎？[doge]

口吐蓮花君：陸神，你營的時候遇見過熊嗎？[doge]

冰雹來lalala：陸神，你營的時候遇見過熊嗎？[doge]

黑咖啡：陸神，你營的時候遇見過熊嗎？[doge]

……

作為該問題的始作俑者，冉霖深愧疚。

但——

這麼魔得偶像背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