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當時真的只是隨口一問， 誰知道你的對你得這麼深……】

冉霖把這條不負責任的評論回過去，彷彿能看見陸以堯的白眼。

陸以堯從來不會真的翻白眼， 可能是覺得這種行為對別人不夠尊重，但相久了你就會發現，他的白眼翻在心裡，而且笑容越是不失禮貌，心裡的白眼指數越高。

出乎意料， 陸以堯沒有揶揄回來， 而是很快回了一段簡短語音：「看節目了？」

冉霖怔住，想了下， 才明白過來， 陸以堯八以為他在第一期被噴之後，玻璃心到連節目和微博一起戒了呢。

【嗯，看了。】

「最近兩期都還不錯，雖然收視大的可能不太高，但口碑應該會低開高走。」

陸以堯的語氣很客觀， 但冉霖聽出來了，其實這話依然是開解他呢。

那人以為自己還沉浸在第一期負面口碑的困擾裡，所以發截圖也好，聊口碑逆襲也好，都是為了讓他心明朗。

幹嘛非要管人家彎不彎。

單是做朋友， 這人已經百里挑一了。

冉霖下心底翻騰起來的熱度，也認真回覆——【你都說口碑會低開高走了，那收視肯定也會跟著逆襲的。】

如果說他在意的是口碑， 那陸以堯和他的團隊在意的一定就是收視，畢竟這是陸以堯的綜藝首秀，不起來，後面的綜藝路就會比較難走。眼下綜藝已經為圈和漲人氣的利，相比好口碑的作品，綜藝的難度更低，見效更快，幾乎每一個自帶流量的小生或者小花，上都至要有一個足夠熱度的綜藝陣。

「收視有收視的規律，目前看，的可能不大。」陸以堯的聲音裡倒聽不出太多憾，反而有種客觀分析員的態度。

冉霖來了求學神——【怎麼講？】

「這個節目已經播完三期，收視基本恆定，也就是說第一期的惡評和第三期的好評，都沒有對收視帶來實質意義上的影響。造這種況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從始至終這個節目的收視主都是。第一期效果不好，路人離開，但出於對偶像的喜歡，仍會堅持觀，第二期口碑上揚，按理說更加穩固，之前流失的老路人也應該回來，更別說還應該有新坑的路人，但第三期收視波仍然不大，那就說明路人的比例在觀眾主中低到可以忽略不計。所以真正影響這檔節目收視率的，從來都不是效果和口碑，而是的黏著度。」

【如果未來某一期效果出奇地好，有了點，收視率激增也不是不可能吧。】

「這個通告我們都只簽了一季，一共八期，播出三期，錄完五期，我沒發現有能真正大的地方，即便有，也是在後三期，但對於一個八期節目，後三期才的紅利只能留給第二季。」

陸以堯條理清晰，論據充足，冉霖被說服了。

但他還是很糾結——【要不是你發的語音，我真的會以為我在和經紀人對話[汗]】

等了一會兒，微信那頭才發來回覆，陸以堯的聲音已經帶上笑意：「好吧我承認，相比藝追求，我確實對研究行業規律更興趣。不過話說回來，你不覺得在一片象之中撥開表層看本質，是一件很過癮的事嗎？」

【眾人皆醉你獨醒？】

「我喜歡這個比喻。」

……自患者都喜歡！

冉霖承認，陸以堯大部分時間都很迷人，但有時過於自我覺良好，真的讓人很想打臉！

要命的是他手得不行了，一想到此刻聊天氣氛這麼好，他個沒出息的就捨不得破壞，淚目。

心裡彈幕都能鋪滿屏了，最後冉霖打出去的話還是小清新——【如果有第二季，你還參加嗎？】

陸以堯毫無察覺，如實相告：「應該不會了，相比綜藝，我還是覺得演戲更有意義。所以最近在看一個本子，如果這個戲接了，我未來一年的檔期就徹底排滿了。」

【看了一眼我的日程本，悠哉得就像退休生活……】

「趕好每一個通告，完好每一個作品就行了。」

【「你一定會紅的」，正常不是都應該這樣鼓勵朋友嗎！】

「好，你一定會紅的。」

【你平靜的語氣讓我愈發覺前途一片黯淡……】

陸以堯坐在書房的閱讀椅中，對著手機忍俊不。

他的書房有著深沉的英倫風，裝修以深係為主，除了留出門和窗，剩下牆面都被深棕實木書櫃填滿，窗簾也是棕，為了遮，選了最厚實的材質。吊燈和地毯算是這間書房裡僅有的帶裝飾的東西，都是復古卻並不過於繁複的款式，而地毯上零星的花紋，則是這裡唯一的亮。

寬大的深灰閱讀椅就擺在書房正中間，閒暇的時候，陸以堯最喜歡窩在這裡看書。門一關，窗簾一拉，燈盞亮起，與世隔絕般的清淨，可以讓人順利進書中世界。

不過近一年陸以堯幾乎沒有假期了，所以只能是偶爾夜深人靜的時候，進來待上那麼一小會兒。

今天也一樣，原本是覺得看完節目又刷了刷微博，腦子裡七八糟的信息流太多，想進來看看劇本，靜靜心，再去睡覺的。

哪知道剛坐下來，冉霖就回了微信，然後這一聊，看劇本的事就被他暫時擱置了。

他發的都是語音，冉霖一直在打字，所以兩個人的對話全程存在時間差。

陸以堯閒著也是閒著，便在等待回覆的時間裡跑到冉霖微博底下又看了看評論。相比第二期，冉霖今天晚上的評論區和諧了不是一點半點。雖然留言的「燃面」數量還是遠於「路人+別家」，但後者的評論態度已經從冷嘲熱諷轉變到了中立客觀。

其實這種留言就好，實事求是，冷靜理。未必非要對誰得要死要活，但也不必口誅筆伐。

挑了幾個看起來不錯的留言截圖，陸以堯欣地發現基本不用打馬賽克了。

偶爾一條不算太順耳的，也沒有像上一次那麼過分，而且夾在一堆正面或者中的留言裡，他相信冉霖沒那麼脆弱。

一來二去，等冉霖發過來「晚安」的時候，陸以堯已經截了八張圖。

數量肯定不能和上回比，但從迪拜錄影來看，冉霖的狀態也好的，所以陸以堯覺得不用下猛藥了，後續療程和風細雨就行。

無意識地哼著英文歌，陸以堯把截圖全部選中，發送。

冉霖剛刷上牙，忽然聽見手機又響。理智上，他知道對方發的肯定也是「晚安」，但不聽腦袋的，帶著一的牙膏沫就直接就奔回客廳，迫不及待拿起手機看。

晚安是有的。

但是晚安前面，還有八張截圖。

冉霖定定看著截圖，這才想起忘了告訴陸以堯，自己已經安裝回了微博。

現在告訴也不晚。

但講還是不講，這是個問題。

講了，以後再沒有人熬夜幫你刷評論，發截圖了。

不講，依陸以堯的做事風格，很可能會堅持截圖到第八期。

想得太投的結果，就是冉霖把牙膏沫嚥下去了。

酸爽的味道里，他終於有了決定。

【截圖收到，不過我已經裝回微博啦[禮花]】

有個人一直惦記著你，這種覺真的特別好。但是一想到自己已經刷完評論了，那人還傻乎乎地熬夜截圖……他真沒辦法心安理得。

本以為陸以堯會吐槽怎麼不早說。

結果對方的語氣裡全是真誠地替他開心：「這就對了。其實不用太在意別人的評價，你清楚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才最重要。」

【嗯。】

陸以堯嘆口氣，連個「嗯」都要打字，看來冉霖是真的不喜歡語音發微信。

雖然一晚上都在自言自語的有點複雜，但對於個人習慣，陸以堯向來尊重。

「晚安。」發完這條語音，陸以堯放下手機，後仰靠進椅子裡，徹底放鬆下來。

「晚安。」冉霖對著手機輕輕道了一聲，但最終，發過去的還是文字。

不是他喜歡打字，他只是怕說話的聲音會洩了他的緒。

那種帶著點興，帶著點，帶著點期待的，不能為人所知的心。

第三期引起的討論一直持續到了第四期播出。

也並不是說第三期真的彩絕倫到了什麼程度，只是留給觀眾的未解之謎比較多——

第一，夏新然的防曬霜到底什麼牌子？

第二，陸神在火星椰棕被一口氣吹跑時，究竟是什麼心？

第三，冉霖說的那句對不起，真的只是針對鑽木取火，還是別有深意？

第四，陸以堯的私宅究竟是公寓還是別墅？

第五，Man到沒朋友的顧傑到底有沒有票……

最終，這些問題也沒有方答案，而興致討論的觀眾和，在第四期播放之後，就徹底將這些忘到了腦後。

如果說第二期的整風格變化讓觀眾覺欣喜，但仍需觀；第三期更加穩定的嘉賓表現+剪輯後期讓觀眾重拾信心，略有期待；那麼第四期，《國民初漂流記》終於迎來了開播之後的第一個點。

「陸以堯恐高」以及「我們欠冉霖一個道歉」並肩刷上熱搜。

「國民初漂流記」、「迪士尼」、「陸以堯cos蜘蛛俠」、「陳勝吳廣」、「夏新然旋轉木馬」則紛紛為熱門話題。

這其中不乏節目組和各明星團隊帶的節奏。

但歸結底，還是節目效果使然。

賞心悅目的遊樂場，青春洋溢的初團，從最初的張做任務，到中間的磕絆與，再到最後的諒與團結，起承轉合經過剪輯和後期，節奏更流暢，更沛。

及至最後集放棄投票，導演公佈今天沒有話初，只有話初團，這種熱青春達到頂峰。

觀眾看節目，要的其實就是這種心理上的圓滿。

當過程調起了他們的，結局符合甚至超過他們的預期，觀賞快便會加倍。

陸以堯微博底下被痛斥他「拿這份錢就該這份罪，怕高就別參加節目」的網友和「站著說話不腰疼，生理恐高是會死人的」的真撕了現場；冉霖微博底下倒是迎來一大批帶著「謝謝你諒陸以堯」和「對不起之前罵過你」的陸神。

一片喧囂之中，有一條普通觀眾發的觀後微博，字數不多，卻異軍突起，回覆轉發均破萬，為熱門話題裡最靚麗的一道風景線——

悲傷的Eeyore：我一直管這個節目《國民男神初記》，幾次想改口都沒改過來，今天在電視裡看到他們一起坐旋轉木馬，我就明白了，這是神的啟示。

……

第四期播出的時候，《國民初漂流記》已經完第六期「法國‧浪漫初」的錄製。

浪漫初最終給了冉霖，以至於他看著電視上的迪士尼，想的卻還是香榭麗舍大道，和陸以堯遞過來的咖啡香。

不過說實話，咖啡聞聞就好，他還是喜歡豆漿。

這個晚上在群裡討論最歡的依然是夏新然，看得出他對迪士尼流連忘返。但顧傑顯然被折磨得不輕，於是夏新然回憶什麼場景，他就跟著回憶什麼場景，奈何同一件事，在兩個人口中的景象截然不同，就像一兩面，A面明，B面黑雲城。

冉霖和張北辰也見針地加他們，討論兩句。

一片其樂融融。

這和第六期錄製的覺一樣，他和張北辰都默契地不提迪拜，後者也再沒做過讓人困擾的事。

奇怪的是一晚上陸以堯都沒發聲。

冉霖有點想發私聊問問況，反正他現在和陸以堯發微信也是很平常的事，但又覺得對方工作安排那麼，說不定還在通宵趕工，這時候打擾容易讓人反。

瞻前顧後的結果，就是陸以堯仍舊沒靜，張北辰倒發了私聊——

【微博上好多人刷欠你一個道歉[笑]】

冉霖有點意外，但還是調侃著回覆——【看見了，老淚縱橫。】

【我也欠你一個道歉。】

冉霖沒想到他會舊事重提，也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

【不用，都過去了。】

【還是朋友？】

【當然。】

【在黎本來還想給你買禮的，不過考慮到送不出去的可能比較大，所以想來想去，還是決定不浪費了。】

【機智如你。[贊]】

【所以真的一點希都沒有？】

【鋼鐵直。】

【我就欣賞你的自信……】

冉霖看著張北辰的回覆，莞爾，最後一顧慮也煙消雲散。

凡事就怕聊不開。

聊開了，大家都自在。

最後，冉霖也沒給陸以堯發微信。

事實上這個選擇是對的，因為那天夜裡的陸以堯，已經被親朋好友的奪命連環call搞得焦頭爛額，就算收到信息，也未必有心力去回。

……

「你會死的你知不知道！」

深夜的機場貴賓休息室裡靜得連針落地都能聽見，陸以萌高八度的尖穿聽筒，震醒了在旁邊打盹的姚紅。

陸以堯示意姚紅繼續睡，然後捂著手機來到角落，才低聲哄自家的小姑：「我知道，我知道，最後不也沒上去嗎。」

「可是你已經認真考慮要上了！別和我說沒有，你眼睛一轉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麼！」

「……」

「我給你講，這回買幾個包都沒用，媽說了，限你一個月之必須過來一趟，要面對面給你進行思想教育！」

陸以堯被親妹妹吼得頭昏腦漲，但陸以萌這個小辣椒才只繼承了老媽的三分功力，自己親媽才是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絕世高手。一想到未來三十天還要去跟這兩位祖宗面對面，陸以堯就覺自己生活下去的勇氣在流失。

「哥，」陸以萌發完了，終於緩下語氣，「下次別接這種通告了，沒人非要你大腕，我和媽都只希你好好的。」

陸以堯嘆口氣，看著牆上的掛畫，道：「如果早知道有這種項目，我也不會接。」

「來，」陸以萌嗤之以鼻，沉默片刻，才說，「我知道你在跟爸賭一口氣，非要做出績給他看看。但拼也要有個限度。行，就算你沒上過山車，沒參加任何危險項目，那你忙到沒時間睡覺總是事實吧。你知不知道睡眠不足會猝死的。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和媽……」

「打住。」眼看著自己就要被親妹妹咒死了，陸以堯趕出聲，「我有分寸，你與其在這裡勸我，不如勸勸媽，我拍戲還有殺青的時候，媽給自己放過一天假？」

「不要。」陸以萌考慮都不考慮，拒絕得斬釘截鐵，「一勸就是『怕我累就進公司來幫我呀』，我才不給自己挖坑。」

「你確實應該幫媽了。」陸以堯在這件事上倒是給親娘一個立場，「瘋玩了二十二年，該懂事了。」

「為什麼明明是我罵你，說到最後總會變你教育我……」

陸以堯莞爾，眼裡帶上溫的笑意：「我一直都是正面角。」

陸以萌「切」了一聲，對親哥的自信或者說是自，致以最真誠的鄙視。

「對了，我不是跟爸賭氣，我是真的喜歡這一行。」談話尾聲，陸以堯申明態度。

陸以萌的回覆就四個字：「鬼才信你。」

剛掛上電話，沒等陸以堯返回沙發，手機又響了。

陸以堯看著來電顯示上的名字，笑意漸漸斂去，待接聽時，臉和聲音都只剩認真嚴肅：「爸。」

「兩個星期之，必須讓我看見你。」陸國明和兒子從來不需要開場白，祈使句足矣。

陸以堯垂下眼睛，或許心裡有千頭萬緒，但說出來的話只一句：「知道了。」

陸國明滿意掛上電話，前後沒超過一分鐘。

陸以堯抬起眼睛，看著掛在這個角落牆壁上的不起眼的掛畫，那是一張機場或者說這個貴賓休息室用來宣傳的照片，不知哪裡找的模特，演繹一家三口，對著鏡頭笑得幸福洋溢。

他們家似乎也有過這樣的全家福。

之所以說似乎，因為陸以堯手裡確實沒有實，只能在記憶中，依稀搜尋出一些影像，奈何那時候年紀太小，記憶總是模模糊糊。

行程滿滿的一個月，還要搞出兩天分別去智鬥爹媽，陸以堯現在的覺不是生活勇氣在流失，而是直接被空了。

……

這周，冉霖雙喜臨門。

第一喜當然是第四期迪士尼的口碑逆襲，之前跟風黑過他的營銷號又全面倒戈，開始讚他，當然團隊也買通稿帶了一下節奏，於是他就眼見著自己的關注度持續上升。如果說明星關注度的網絡排名還不夠直觀，那出門被認出來要合影要簽名，則讓他切實嘗到了走紅的味道。

要知道就算在剛出道最「紅」的時候，他走在街上被認出來的次數也寥寥可數。而且認出者也多半很難喊對他的名字，「那個校草」和「令狐小刀」算是頻率最高的稱呼。而現在認出他的人不僅能準確出他的名字，還會告訴他們喜歡他在節目中的表現，有些可的妹子們還會清晰說出哪一期的哪一個片段，讓們唸唸不忘。

第二喜則是王希終於在謹慎篩選後，幫他接下了演藝生涯中的第一個廣告——某洗護品牌新推出的男士洗髮水。

該品牌雖然不是行業領頭羊，但市場份額比較穩定，在群眾中有一定的認知度，並且新產品主打純天然無刺激配方，定位在年輕消費者群，所以在代言人上也傾向於青春活力，而且最好是此前沒有代言過同類產品的男星，這樣明星和品牌形象更容易捆綁在一起。

青春乾淨+代言+近期話題度高+價比，品牌找了一圈，選中冉霖。

經紀公司這邊也滿意品牌本的口碑度和形象，於是經過幾商談之後，合同細節全部敲定，終於在這周簽署功。

合同簽訂的當天，冉霖請整個團隊吃了大餐。

王希笑他錢沒到手就先花，況且代言費他也只能拿到三，剩下七都是公司的。冉霖的回答是傾盡所能給經紀人夾菜，希滿桌食能讓暫時忘掉心。

廣告還沒開拍，所以冉霖忍了又忍，最終沒跟家裡風。畢竟不到廣告真正投放那天，什麼都有可能發生，他不想父母空歡喜。

藏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尤其爹媽還總打電話來關心。

好在沒兩天，他又開始投到新一的工作中——《國民初漂流記》第七期，泰國‧咖喱初，錄影開始。

還是老樣子，頭一天晚上住節目組定好的賓館，然後攝像大哥會跟拍一些花絮。

冉霖對常規環節已經駕輕就，所以放好行李簡單收拾一下，便去各屋跟夥伴打招呼。

另外四個房間號，跟拍攝像會直接給他，但從第二期開始，節目組就不會告訴他房間裡都住的是誰了，所以對於屋裡屋外的兩個嘉賓，開門之前都不清楚自己會看見誰。

冉霖敲開的第一個門是顧傑，開門的時候這人著上，線條漂亮的上都是汗珠。

冉霖嚇一跳，顧傑也驚著了，趕忙回去穿T恤，一邊穿一邊解釋道：「我還以為是酒店送餐的。」

冉霖不知道該吐槽時機的不湊巧，還是吐槽這人的大大咧咧，知道夥伴隨時會來敲門，你個什麼餐……不對，餐和上有什麼關係？

「進來吧。」顧傑已經把服穿好，招呼仍站在玄關的冉霖和攝像。

冉霖進屋第一眼就看見了地上的啞鈴和伏地，大約知道那亮晶晶的汗水是怎麼來的了。

「生命在於運，」見冉霖盯著地上的械，顧傑非常熱心地給朋友安利，「試試嗎，很過癮的。」

面對盛邀請，冉霖還能說什麼，著頭皮上吧。

要在以前，冉霖可能真做不了幾個，但最近的健房也不是白去的，支撐幾組伏地還是綽綽有餘。

顧傑沒想到冉霖看起來「弱不風」——呃，這是按照顧氏標準評判的——倒還有兩把刷子，不能做起來，作也標準，沒有半點工減料。

一興，顧傑又拿起啞鈴咔咔舉起來。

冉霖和攝像進來的時候並沒有把門帶上，於是夏新然推門而，看見的就是熱火朝天的全民健場景。

「這還沒到明天呢，就有任務了？」夏新然懵地看著兩位夥伴，飛快思索著既沒有上肢力量又缺乏腳下速度的自己能不能用跳繩矇混過關。

他可以一分鐘跳200個，花式也行！

「沒，我們倆玩兒呢。」冉霖總算可以順理章從地上爬起來了，看夏新然的眼神就像在看恩人。

顧傑對於被打斷不是很開心，他正舉得嗨呢。

「玩兒？」夏新然艱難地看看地上的械，認真地問，「這個娛樂項目會不會……有點辛苦？」

冉霖見顧傑一臉準備跟夏新然科普生命在於運的架勢，連忙話：「這些可以以後慢慢研究哈，我還得去和其他小夥伴打招呼。」

「我和你一起，」夏新然道，「我也剛來，誰都沒見到呢。」

冉霖看向顧傑，詢問意味明顯。

顧傑攤手：「我一個小時前就跟其他夥伴見過了……」

冉霖點點頭，不再耽擱，直接跟夏新然去敲第二扇門。

開門的是張北辰，見到冉霖和夏新然，友好讓進兩位夥伴。

三人沒有寒暄太多，冉霖只說剛才見了顧傑，夏新然就攛掇著要去找下一位夥伴，冉霖無奈，張北辰倒不介意，只是在送客的時候，笑容意味深長：「下一扇門有驚喜。」

唯一剩下的只有陸以堯了。

張北辰說的「驚喜」反而讓冉霖有點沒底。

咚咚——

敲門的還是冉霖，夏新然則直接呼喚起來：「堯堯，快開門——」

冉霖差點被這個稱呼弄噴飯，正想著門的陸以堯指不定怎麼黑線呢，門扇緩緩開啟，出現的卻不是陸以堯的臉。

「韓澤？！」冉霖毫無防備，下意識驚訝出聲。

韓澤今年二十八歲，生得一張宜古宜今的臉，古裝扮相俊朗，現代裝瀟灑。他很裝賣萌，從出道走的就是輕男風。但和同樣輕男風的陸以堯又不同，韓澤的眉宇間總是帶著淡淡的侵略，對於觀眾，這樣的氣質既危險又迷人。

此時，他一休閒穿搭，倚著玄關牆壁，衝到來的朋友微笑致意：「我以為我會帶來驚喜，怎麼看著更像驚嚇。」

冉霖一時找不到合適的開場白。雖然和韓澤一同進公司，但實際上他們並不。公司在簽下他們不久之後就獨慧眼，看出韓澤有紅的苗頭，直接讓剛跳槽過來的王希帶他，那之後韓澤和他們基本就沒有集了，再後來韓澤憑藉偶像劇躥紅，他們更是越來越遠。

「希姐還真是一點口風都沒。」裝太尷尬，冉霖索用彼此都悉的人打開話題。

「這事你得找節目組，他們讓保的。」韓澤的態度倒自然，「都別在門口杵著了，趕進來坐。」

夏新然有點意外冉霖和韓澤的生疏，他雖然和韓澤不，但也知道他倆是同一個公司同一個經紀人。唯一的解釋只能是，冉霖之前在公司裡實在太明了。

「歡迎新人。」一進屋，夏新然便熱洋溢地出手，「現在你可能還覺得生活很好，明天節目組就會讓你後悔來參加這趟泰國之行。」

不同於夏新然的漂亮和冉霖的青春，韓澤淡淡微笑，眼角眉梢儘是穩重：「讓你這麼一說，我更期待了。」

客客氣氣無功無過地寒暄半晌，聊到明天暢想的時候，冉霖隨口道：「既然又是六個人，說不定還會像迪士尼那樣分兩組。」

夏新然正點頭附和，韓澤卻疑道：「六個人？」

「對啊，」夏新然以為他對陣容不悉，立刻熱心科普，「我們三個，還有顧傑，陸以堯，張北辰。」

韓澤大概明白誤會出在哪裡了：「陸以堯不參加這次錄影，節目組沒告訴你們？」

夏新然懵搖頭。

冉霖眨了眨眼睛，說不上是個什麼心，有點茫然，還有一極細微的酸。

節目組沒告訴他們。

陸以堯也沒告訴他。

當然客觀想想，陸以堯也沒有義務告訴他，就像他接了廣告，也沒想過要去特意通知陸以堯。

說到底，他們不過是相了十幾天的普通朋友，還是分期相的那種。

道理冉霖都懂。

可心不會聽道理的，它有自己的小脾氣，說低落，就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