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鳥

如果是平日，陸清酒大概會認真的想清楚，但被酒侵蝕了的頭腦一時間無法思考，他保持著暈暈乎乎的狀態，凝視著天花板，沒過多久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晨，陸清酒從宿醉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他起床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院子裏轉了一圈。

白月狐比陸清酒起的早了些，此時似乎正打算去地裏澆水。

“月狐。”陸清酒忽的開口。

白月狐看向他：“嗯？”

“昨天晚上……”陸清酒說，“昨天晚上，有沒有發生什麼事啊？”他雖然喝醉了，但也約記得些什麼。

白月狐道：“沒什麼。”

陸清酒心中微歎，以為白月狐不多說，誰知道他下一句話就是：“不是什麼大事，我加了個餐。”

陸清酒：“……”

白月狐見陸清酒一臉震驚，想了想，補了句：“今天會有外人過來。”

陸清酒戰戰兢兢：“是客人嗎？”

白月狐說：“客人？”他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這個詞用在這人上是否合適，最後道了句，“看況吧。”

陸清酒：“……”奇跡般的，他居然理解了白月狐的意思，看況大概就是要看看來的這人到底好不好吃，不好吃勉強算得上個客人，如果好吃……那下場估計就和昨天晚上那只大鳥一樣。

白月狐起水桶走了，陸清酒看著他的背影默默的回到廚房做了早餐，等著一會兒白月狐澆完水回來吃。

今天的早餐是陸清酒親手的湯圓，做湯圓的糯米是從村子裏買的，打狀之後加水攪拌均勻，然後在裏面加上湯圓芯子。芯子是直接從鎮裏買來的，是芝麻餡的。把芯子包進糯米裏面，再放進滾水裏煮開，往裏面加點米酒再打個蛋，一碗湯圓就算做好了。

白月狐把家裏最麻煩的菜地解決了，陸清酒便輕鬆了不，能多花點時間在食上面。估計白月狐也是這麼想的，不然肯定不會那麼積極的去種地。

陸清酒把湯圓做好了，白月狐也差不多回來了，和他一起到的還有打著哈欠的尹尋。

尹尋端著碗湯圓在院子裏一邊吃一邊喂，他們家的也長得特別快，正常況下母要開始長大生蛋至得花上半年時間，他們家的卻跟吃了激素似的，蹭蹭蹭大了好幾圈。偏偏尹尋對此見怪不怪，本沒和陸清酒提這事兒，而陸清酒對養沒啥經驗，完全沒有察覺出自家的異樣。

小仔們圍著尹尋嘰嘰喳喳，尹尋偶爾會挑個湯圓喂給他們，他們也吃的津津有味。

白月狐依舊十分的不怕燙，吃湯圓一口一個，看的陸清酒舌頭疼，這湯圓芯子雖然是買的，但也很香，咬開糯米之後流出黑的芝麻餡，用舌頭一卷，便糯的吞進了肚子裏。

但糯米到底很是頂，陸清酒吃了一碗就飽了，尹尋胃口也不大，於是剩下的全進了白月狐的肚子。他吃完後，照例走到院子裏屬於他的椅子上，坐下之後開始打瞌睡。

陸清酒道：“月狐，我給你買張搖搖椅吧？”

白月狐道：“搖搖椅？”

“就是那種可以搖的，很舒服的……”陸清酒說。

白月狐雖然似乎不太明白，但也沒有反駁，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陸清酒則先去豬圈裏喂了豬，正打算和尹尋一起去地裏面摘點午飯需要的菜，便聽到門口響起了汽車的聲音。

這村裏小的很，有車的就那麼兩個，陸清酒聽見車聲，便知道有外人來了，他馬上想起了之前白月狐說的話——是不是客人，得看況。

隨著嘎吱一聲門響，所有人的目都落在了被推開的門上，門口出了一張略微有些悉的臉，陸清酒馬上認出了那人的份：“朝先生？！”

沒錯，來者正是昨天陸清酒在市場上遇見的那個把番茄全給買走了的大主顧朝千羽，雖然之前他就說過會來拜訪陸清酒，但陸清酒也沒想到他會第二天就來，而且從表上來看，似乎帶著些焦急。

朝千羽道：“陸先生，打擾了。”他站在門口，沒有要往裏面走的意思，目在院子裏逡巡片刻，最後落到了似乎已經睡著的白月狐上。

“嗯。”陸清酒道，“你這麼快就來啦？”

“是的。”朝千羽道，“您介意我進來和您仔細談談嗎？”

陸清酒說：“可以啊。”

朝千羽聞言才鬆了口氣，他幾步走到陸清酒旁邊，在經過院子中央的時候，他的鼻子了氣，似乎聞到了什麼氣味，隨即臉大變，道：“陸先生！”

陸清酒道：“啊？”

朝千羽道：“是我有眼不識泰山，請陸先生放過我的鳥一馬！”

陸清酒被這個發展驚嚇到了，他愣了三秒，還是沒明白朝千羽的意思：“你說什麼？”

朝千羽臉鐵青，似乎是覺得陸清酒在裝糊塗，他道：“陸先生，您有什麼條件就提吧，能滿足的我一定答應！”

陸清酒似乎想起了什麼，他尷尬的咳嗽一聲：“你的鳥是指那只有紅，白羽的大……鳥嗎？”

朝千羽鄭重的點頭。

陸清酒說：“唔……”他悄悄的瞅了白月狐一眼，見白月狐從頭到尾連眼睛都沒睜開過，不由的更加心虛了。面對朝千羽犀利的眼神，他有種自家寵不小心把別人家寵咬死了的錯覺……

朝千羽從陸清酒的表裏看出了某些端倪，道：“陸先生？”

陸清酒說：“這個……是這樣，我呢，昨天晚上雖然看見了那只鳥，但是它之後就飛走啦。”

朝千羽：“……”

陸清酒心虛的假笑：“真的。”

朝千羽臉更加沉，他道：“那請陸先生回答我一個問題。”

陸清酒道：“嗯？”

朝千羽說：“既然它飛走了，那請問陸先生的院子裏，為什麼會有一屬於我的鳥的的氣味？”

陸清酒：“你聞錯了吧……”

他話還沒說完，原本坐著休息的白月狐卻忽的睜開了眼，依舊是那雙黑的眸子，依舊沒有帶什麼特別的，然而朝千羽的卻猛地一震，彷彿白月狐的目是什麼可怕的視線。

“我知道你的鳥在哪兒。”白月狐道，“你想見它嗎？”

朝千羽強笑：“不知道這位是……”

“這是我朋友。”陸清酒道，“白月狐。”

朝千羽：“白月狐……”他細細的咀嚼著這個名字，眼神裏出濃郁的疑，小聲的嘟囔了句，“不對啊……”

白月狐冷冷的打斷他：“有什麼不對？”他站起來，走到了朝千羽面前，再次開口，“你想和你的鳥在一起？”

朝千羽似乎終於明白了白月狐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瞬間瞪圓了眼睛，渾抖了兩下，馬上轉走，卻被白月狐一把按住了肩膀。

“這麼急著走做什麼呢。”白月狐冷冷道。

即便是陸清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明顯可以覺出朝千羽非常害怕，怕到本不敢和白月狐的目對視，他張了張，啞聲道：“白先生……”

“你不是來買番茄的嗎？”白月狐說。

朝千羽出愕然之，顯然是萬萬沒有想到白月狐居然會冒出來這麼一句。

白月狐見朝千羽不說話，似乎有些不高興了，他道：“怎麼，你不打算買了？”

不買番茄=沒錢買=沒吃=會……白月狐的眼神沉了下來。

“不不不不，我買買買。”朝千羽一個激靈，大聲道，“我全買了！”

白月狐這才滿意的鬆開了抓著他肩膀的手，轉走了。

朝千羽猛地鬆了一大口氣，他有氣無力道：“陸先生……那番茄我全都要了……”

陸清酒發現他的耳鬢居然流下來了兩行水漬，看起來像是被嚇出來的冷汗，他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說啥好。

“能冒昧的問一句。”朝千羽從那種張的狀態裏緩過來後似乎想起了什麼，對著陸清酒小聲的問了句，“那番茄是陸先生您種的嗎？”

“番茄？不是啊。”陸清酒搖搖頭。

“那是誰種的？”朝千羽問。

“是白月狐。”陸清酒老老實實的說。

朝千羽出難以描述的表，因為這表太複雜了，陸清酒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裏面夾雜的驚愕還是十分明顯的。

“買，我都買了。”朝千羽說，“有多我要多……您、您可千萬別和我客氣！”

陸清酒：“……這，你不勉強吧？”他怕朝千羽是因為白月狐的關係才出手買的。誰知道他剛說完這句話，朝千羽就激道：“不勉強，不勉強！麻煩以後番茄都賣我，誰要是敢和我搶——我弄死他——”

陸清酒：“……”唔，現在的人真難懂。

作者有話要說： 白月狐：要麼買番茄，要麼死。

朝千羽：我買！！！

圍觀全程的陸清酒先生表示不懂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