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下山》第18章

第十八章

好友痛心疾首:「你這個畜生啊!畜生啊!我那麼多年辛辛苦苦攢的錢,全都是被你坑走的!」

脖子上先是,隨即又熱熱地麻起來,顯然是衛西開始啃了。朔宗抬手一,全是膩的口水跟菜油,指尖,從桌上了個,塞進正在賣力吭哧的衛西裡。

衛西明顯不滿意,但真的很香,想了想還是抱著先啃了起來。

「別嚎了。」朔宗不耐地打斷好友的控訴,「說得跟你不是個畜生似的。」

「唉呀你人攻擊我!」

此時人群當中滿頭鮮那小子似乎終於承不住過大的打擊,兩眼一翻倒下了。

正在嘰嘰歪歪的那人臉一變,立刻閉上前查看,了把邢凱的脖子才終於放鬆臉:「沒事兒。暈了。」

又笑瞇瞇地問醒著的那幾個年輕人:「誰來告訴叔叔這是怎麼回事呀?」

那邊的衛西啃完,咔吧咔吧把骨頭嚼碎吞了,倖存的兩人聽到聲音,驚恐得像是立刻就要暈過去,磕磕半天才把事講清楚。

大意就是衛西認為上前阻攔的邢凱反悔了請他吃東西,於是將人拳打腳踢之後關在屋裡看他吃喝。這作簡直得無話可說。

邢凱剛開始還鬧著讓大家一起上找回場子,全捱過一遍打後大家都老實了,除了抱在一起哭一時也想不出其他好主意。

「太過分了——」那人一邊控訴一邊滿臉鼻涕地指著自己腦袋,「他就這麼打我,哐哐哐的,打得我好痛好痛,腦子現在還嗡嗡。我要報警,這是故意傷人!」

他本以為突然出現的這倆人是來提供幫助的,誰知哭訴完後,不遠那個看起來嚴肅正經的帥哥竟然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頭:「夏守仁,讓他閉。」

蹲在面前這個自稱叔叔笑的春意融融的男人便眉眼彎彎地站了起來,語氣冷酷得跟面孔完全對不上號:「真是可憐,臉都腫了呢,可惜你說來說去,也沒老實說擺這場鴻門宴的目的。面相慳吝懦弱,為虎作倀,小惡不斷,破財倒霉也是應該的啦。」

說罷抬起手,又準又狠地劈了兩下,屋裡此起彼伏的咽聲立刻消失了。

夏守仁打暈這兩人後,忍不住嘖嘖讚嘆:「你說現在的小孩怎麼那麼厲害,什麼人都敢瞎幾把算計哦。」

朔宗沒理他,在屋裡環視一圈後,打碎了兩個匿監控,又推門出去了一會兒,回來後提起衛西的領:「走吧。」

衛西不肯,立刻就要打架,朔宗被他揮了兩拳,鐵青著臉提起了屋裡僅剩的幾瓶茅臺,衛西這才抓起餐桌上最後一隻烤豬乖乖被他拎走。

他喝得爛醉,倒一點兒也不忘吃東西,打包的酒沒一會兒就吃空了,左顧右盼沒看見吃的,又盯上了朔宗,趴在朔宗上到啃。朔宗忍無可忍,抬手拍了他腦袋一下,衛西正要生氣,邊就忽然多了手指,立刻含住不說話了,眼珠子朝一邊瞄著,賊地了好幾口氣。

夏守仁滿臉驚奇地湊近,他的臉蛋,問:「這哪裡是兇,分明是個小崽子嘛,真是他嗎?」

話音剛落,衛西似乎嗅到了他上的味道,皺著鼻子吸了兩口,很滿意似的,忽然吐開朔宗的手指,啊嗚一口咬了過去。

這個也有氣!

「啊啊啊啊啊啊啊!!!!!」夏守仁撕心裂肺地起來,「是他是他!還是一樣的疼啊啊啊啊啊啊!!」

朔宗冷冷地盯著他被衛西咬在齒間的手指:「五十萬。」

「畜生啊!」夏守仁迅速屈服了,「給你給你給你,他媽的手指要斷了啊尼瑪!!」

朔宗這才將他救出火坑,夏守仁抱著抱著自己差點斷掉的大拇指哭哭啼啼:「兇果然好他媽兇啊,那麼多年了一點都沒變,媽的你怎麼就一點也不疼啊,長的就是比不了帶鱗片的……」

朔宗忽然打斷他:「我要閉關了。」

「好端端的你閉個屁的關……」夏守仁說到一半,忽然反應過來,「啊!你是要……」

朔宗低頭繼續盯著嘬自己手指的衛西,一副默認的警戒姿態:「總得有人在旁邊盯著他。」

「你撐得住嗎?」夏守仁有些擔憂地看著他,表一下就變得靠譜了起來,「別忘了天道崩落那次……一百多年了,你的傷可都沒好呢。要不是我也魂魄不全,說不準還能幫到你一些,現在府都沒了,那些天材地寶,也不知道該去哪找。」

他說著說著,語氣變得非常傷,誰知朔宗一句話便打斷了好而憂傷的夜:「五十萬你給我打了嗎? 」

「……」夏守仁氣急敗壞地掏出手機,「畜生!」

又不忿地看了眼朔宗任由衛西吸氣的畫面:「就知道跟我要錢,他吸你氣,你怎麼不跟他要?以前上都要打鬥的,今天卻也沒看你打他。早聽人說天道塌陷那天看到過你出現在他的府,你傷那樣跑去找他幹嘛?我知道了,你倆私底下一定有什麼我不知道的py易……」

朔宗充耳不聞,低頭收了錢,從窗外看到衛家別墅,才沉聲示意他:「閉。」

話音落地,夏守仁也覺得有問題了,將車停下後安靜地看著前方那幢古怪的別墅:「……你看,是不是有些不太對勁?」

朔宗神凝重。現在時間還早,他們一路過來看到的小區全都燈火通明,唯獨衛家,每個房間都黑漆漆的,只在邊角的一扇小窗戶出燈,窗簾大門全都閉得嚴嚴實實,似乎在拼命掩藏什麼不人知的真相。

他跟夏守仁對視一眼,又同時都將目落在啃手指啃得津津有味的衛西上,同樣的猜測讓他們瞬間起,跳進了衛家的院子。

這一家的主人連帶幫傭,加在一起可是十多條人命!倘若消息傳出去,外界勢必要盪一番!

朔宗一邊迅速思考對策,一邊飛起一腳踹開衛家大門,再度陷了:「………………」

衛家客廳角落,電視和落地燈都亮著,眼果然大片殘骸……是小龍蝦的。

蒜泥的香味撲面而來,十幾人團團圍在茶幾旁,端著外賣飯盒飢的樣子讓人幾乎懷疑自己進了什麼工地現場。他們循聲朝大門看了過來,瞬間就看清了朔宗手裡提著的衛西,頓時臉大變。

被朔宗提在手裡的衛西嗅到味道,皺了皺鼻子,歡呼一聲,掙開被朔宗抓著的領朝他們撲了上去——

現場當即大,有人問:「他怎麼那麼早就回來了!」

有人罵:「混賬!把飯盒還給我!你還喝酒了?!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孽子!」

有人長長泣:「大,大,小龍蝦的頭要去掉的,你怎麼能整個一起嚼……」

有人冷漠抱怨:「媽的,邢凱那群廢。」

唯獨一條狗興高采烈地在旁邊嗚嗚大

一塌糊塗的爭吵聲裡,沒人有功夫注意門口呆佇的兩個人,朔宗在夜裡沉默了很久,在一旁夏守仁恍惚的神裡,鎮定地把門重新關上了。

******

衛家了一整夜,京城的另幾戶人家也不太平。

隔日圈人就聽到了風聲,阮時行出來時就聽到大家都在說笑,隨口問了一句。

一個朋友道:「這麼好玩的事你居然不知道嗎?唉你腦袋怎麼了?」

阮時行了下腫痛的額頭,神非常沉,隨口搪塞:「不小心撞到電線桿了。」

其實哪裡是撞到電線桿,分明是被走在路上從天而降的柚子給砸的,他媽的不知道誰那麼沒有公德心,居然在路邊種那麼大一株果樹。

而且他上的傷遠不止這一點,整個人現在都腰酸背痛,因為昨天晚上睡到一半的時候,他家裡的床忽然塌了。

簡直讓人難以置信的假冒偽劣。

倒霉到這個份兒上也是沒誰了,早上吃早飯的時候還被粥裡的石頭硌了下門牙,阮時行這會兒煩躁得不得了,就連最近泡了很久的小模特坐在邊都沒能得到他的好臉

眾人只當他走路不小心,哈哈嘲笑起來,不過見他臉沉,笑聲慢慢也就熄了,轉聊起剛才的話題。

一人道:「其實也沒什麼,就邢家那小子唄,昨晚他家可是天下大,說是他帶著幾個朋友在國賓館吃了四百多萬。我!我他媽當時一聽都驚呆了,這是豬嗎?四百多萬!咱們一夥人去吃上一年也吃不了那麼多啊!」

另一人狂笑:「是啊,聽說他跟幾個朋友喝得倒在國賓館不省人事,還把自己給弄破相了,醒來之後刷了所有的卡都不夠,國賓館一個電話打到他家裡要錢,他爹氣得當時就炸了,一開始還罵國賓館搞敲詐,吵著要舉報找他們。」

先前那人樂不可支:「後來一查,才發現他兒子居然點了七十多瓶拉菲,十多瓶羅曼尼康帝,還有茅臺路易十三那些,把國賓館的窖藏喝了個乾乾淨淨,你說邢凱到底帶了多人去裝啊?點那麼多酒,難不想泡哪個明星?自己兜裡有多錢沒點數嗎?羅曼尼康帝都敢開了。總之他爹最後看到賬單無話可說,只能完剩下的錢把他拎回家去,別說了,肯定是一頓好打,我家住得離他家近,昨晚的慘聲聽得我睡不著覺,真是太慘了。」

「而且那麼多酒,他到底怎麼喝下去的?聽說全給開封了,一瓶都沒剩下。他醒來之後估計是知道要完蛋了,還耍無賴說自己的傷是被一個帶來的朋友給打的,鬧著不肯給錢要報警追究責任,結果警察來了之後一查監控,哪有人家的事兒啊,明明是他們一直在給那小子灌酒。後來喝上了頭,他還把包廂裡的監控給砸爛了。好嘛,這下又得賠監控的錢。」

阮時行煩這樣,聽完故事也是一臉的震撼,四百多萬吃頓飯,又不是搞宴會,真真是前所未見的大手筆了。想不到自己昨晚離開時錯過的竟然是這樣歷史的一幕。

不過想到昨晚,他就連帶著想起衛西,看熱鬧的心頓時大打折扣。

此時周圍的朋友又說起最近自己爹媽朋友圈轉發的那條鎮新聞,引申到衛家莫名其妙開了個太倉宗的公司的事兒,阮時行一聽衛這個字,腦袋上的傷口就忍不住作痛,只覺得自己那麼倒霉肯定是被衛西的烏給咒的,忍不住打斷道:「裝神弄鬼的騙子有什麼可說的。」

「什麼裝神弄鬼,世上玄乎的事那麼多,萬一是真的呢?林家最近就很走運,林瀚洋連簽了好幾個大單,聽說他老婆也好多了,夫妻倆到做慈善,這要沒點效果,他們能捨得?」

另一人也不贊同:「是啊,聽說高峰電子的趙總也天天抱著本從太倉宗買來的書研究。人家建國後第一批高知儒商都那麼認真,肯定是一本了不得的書了。」

阮時行聽得火大:「神經病!什麼年代了還搞封建迷信!我們黨員不信這個!」

罵完拿了個水果啃完幾口,覺得嚼起來不對,低頭一看,果裡蠕著半條胖乎乎的白蟲。

阮時行:「……」

他吐到神恍惚,朋友們也說不下去了。

姑娘們鬧著要去郊區玩耍,一行人浩浩盪出發,沒到郊區車隊就停下了,阮時行還沒泡到手的小模特指著前方的一幢房子很激地問:「你們看,這就是那個最近網上很紅的鬼屋嗎?」

大夥都新奇地下車查看。

最近網上又出了個新奇的樂子,說是京郊新開了一家相當有意思的鬼屋,眾人都看過相關的推送,立刻就有人上前查看招牌:「還真是嘿!我聽說好幾次了,沒想到居然在這上了。聽說這鬼屋的場地用的是一幢著名的鬧鬼別墅,這麼一看還真是森森的。」

阮時行循聲看去,果然看見面前立著一幢舊式的小洋樓。這洋樓有些年歲了,不知道是不是開鬼屋的公司故意做的效果,外院的鐵欄桿全都鏽跡斑斑,房子的牆壁連帶屋頂還佈滿了爬山虎。爬山虎長得十分茂,房子二樓往上的所有的窗戶都有大半被掩蓋在了枝葉中,玻璃窗裡黑的,什麼也看不見,散發出一種不祥的預兆。

不知道為什麼,阮時行看到那幾扇窗戶,渾都像是被冷風吹到似的打了個抖。

門口的工作人員看到他們,熱地上前招攬起來:「小哥哥小姐姐,是來玩的嗎?現在開業酬賓只要三百塊錢一個人哦!」

到底是年輕人,大家都很有冒險神,立刻意了。

阮時行抿著,想到自己最近的倒霉事蹟,沒來由地有些想離開,那工作人員此時又道:「不過大家要確定自己的膽子夠大哦,我們家的恐怖程度可是目前全國鬼屋裡排得上號的,怕鬼的人進去,萬一嚇尿可就要丟臉了。」

眾人聞言大笑,阮時行邊的小模特也笑著問:「你怕鬼嗎?也要進去玩嗎?」

阮時行一口袋,發現自己的錢包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了。他臉沉,被這一連串的倒霉催氣得無比暴躁,沉默片刻,咬牙切齒地說:「去,有什麼不敢去的,我他媽還真就不信了!」

鬼屋門口的接待人員是個面無表的侏儒,看過票後冷冷地掃視過阮時行一行人,默不作聲地推開了後沉重的房門。

他的態度搞得大家心裡都有點怕怕的,進去時還在說笑:「果然好恐怖,從門口就開始全發涼了。」

又有人道:「屋裡也嚇人啊,你們聽說過這個鬼屋的故事嗎?說是零三年住在裡頭的全家一夜之間忽然死得乾乾淨淨,從那以後這房子就沒人住了,有些人晚上路過這裡,還能看到裡頭進進出出的人影。」

阮時行掃視這間屋子,發現源大部分被黑布遮住了,別墅裡老式的裝修風格在昏暗的燈下莫名的滲人。

他冷哼道:「裝神弄鬼!」

沿路約能聽到惻惻的說話聲,模糊不清又如影隨形,客廳裡的老唱片機反復播放著一首詭異的聖誕快樂歌,歡快的音樂卻反倒讓氣氛更加恐怖。

阮時行聽得難,索上前將唱片針抬開,音樂聲果然消失,他在眾人稱讚的誇獎中氣定神閒地回頭,心說靠著音樂搞氛圍而已,也不過如此,哪知才邁開幾步,消失沒多久的旋律在腦後再度搖曳起來。

阮時行腳步一頓,緩緩回頭,唱片機彷彿永不停歇地轉著。

大伙的說笑聲瞬間停下了,阮時行又挪了幾遍,但不管他用什麼方式關閉,那唱片機片刻後都會緩緩恢復播放的狀態。

有人見狀胳膊:「臥槽,我有點害怕了,要不要接著走啊?」

阮時行咬了咬牙:「改裝過的自開機裝置而已,有什麼可怕的。」

他說著回到隊伍,抓住帶來那姑娘嚇得冰涼的手,渾然不懼地邁開腳步。

一路上各種關卡嚇得眾人鬼哭狼嚎,四散奔逃,阮時行卻始終不為所,一路走到臨近出口,他想到衛西那句「白天不說人晚上不說鬼」,心頭越發不屑,什麼民間俚語,都是無知蠢貨拿來自己嚇自己而已。

小模特也似乎對他頗為依賴,一直著他行,直到將到大門,才小意溫存地開口:「我們再留一會兒好不好?」

朋友們看到大門一個個驚慌失措地爭搶著出去了,有人看他站在原地,出聲詢問,阮時行擺擺手示意他們先走,不耐煩地問道:「有什麼好留的,一點意思也沒有。」

小模特聲音地問:「你覺得不好玩嗎?」

人已經走了,朋友隔著大門喊他:「阮時行!快出來啊,你還在裡頭幹什麼,嚇死人了!」

阮時行喊:「黎小曼還沒玩夠!」

他被磨蹭的伴搞得有些煩躁,正要抓著對方強行離開,外頭靜默了一會兒,忽然再次傳來朋友發的聲音:「你,你在說什麼啊!黎小曼說自己怕鬼,剛剛本沒有跟我們進去啊!」

阮時行:「……」

他頭皮一點點發起麻來,難以置信地轉頭朝邊看去。

俏的小模特彷彿沒聽到這話似的,反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皮冰涼如水,笑得溫可人:「我覺得好玩的,再陪我進去待一會兒好不好?」

******

陸文清找到衛西的時候,衛西正在叉著腰指揮家裡人幹活。

衛家院子裡的草坪已經被挖了個皮開綻,到都是泥土,一隻滿是泥的哈士奇如獲至寶地瘋狂幫忙刨著地。

衛天頤戴著墨鏡,站在自家的門檻上氣得七竅生煙:「混賬東西!草坪全給你糟蹋了!快給我停手!!!」

衛西充耳不聞:「這個坑再挖深一點,到時候要拿來種樹。」

又招呼旁邊穿戴雍容的婦一起看:「你看好了,這是帝休的巢坑,往後你侍弄它,要記得澆水充足。」

婦一頭霧水地聽完,腦袋上掛滿了問號。

陸文清瞠目結舌地站在大門口,一個正提著小水桶招牌的年輕人瞥到他,沉地開口:「你找誰?」

陸文清指了指衛西。

那年輕人神立刻古怪起來,半晌後才抿了抿,朝院子裡的衛西喊:「哥,找你的。」

陸文清詫異地又看了他一眼,這就是衛家傳聞中那個聰明睿智芒萬丈肖似父親頗重用的小兒子?

重用……

他看著對方手裡的抹布。

衛承殊鬱地跟他對視著。

衛西看到陸文清,愣了愣,走過來問:「怎麼是你?」

陸文清看到他,立刻什麼疑問都忘了,得幾乎要哭出聲來:「哥們,江湖救急,幫個忙啊!」

阮時行聽說跟朋友去了個勞什子鬼屋,回來後就大病一場,陸文清剛聽到消息的時候還以為只是傷寒冒,接著就得知了事的真相。

據說是等在門外的所有朋友察覺到不對勁一起衝回去,才將魘著了的阮時行死活拖出來的,拖出來之前他還一臉恍惚地朝著鬼屋深走呢。

阮家全家都紅苗正,不信這些,阮時行礙於面子,也不肯找之前被自己diss過的牛鬼蛇神。他例數邊的際圈,只有陸文清似乎懂些門道,因此找上門來,想請陸文清幫忙想想辦法。

陸文清為他的發小,當然不能不管他死活,可一聽立刻就嚇炸了,這可不是普通風水問題,明顯是見鬼了!

見鬼這種事,他比阮時行還要害怕啊!

偏偏這個時候,往常帶他做業務的表哥李睿還接了西北的單子不在京裡。他孤立無援,思前想後,也只能想到衛西,畢竟衛西雖然做這一行沒多久,實力卻並不弱,當初在,還膽子大到能幫朔宗先生一起驅鬼呢。

衛西一聽有業務,立刻來了興致。說起來他宗門開業也有段時間了,可除了趙叔的生意之外,並沒有上什麼新客戶。沒有生意,就沒有進賬,衛家平日裡買菜扣扣搜搜,上次那幾人又沒有再來邀他赴宴,國賓館那次之後,他就再沒有那麼盡興地吃過飯了。

不過那天是怎麼回來的來著?只記得自己醒來後滿口都是氣的甜香,衛家的人卻彷彿了什麼天大的委屈,衛天頤連續罵罵咧咧了好幾天才肯作罷。

衛西想不起來就不想了,問道:「給錢嗎?」

陸文清汗:「給,給,當然給的。」

衛西便立刻點頭,叮囑周管家和麥克他們按著先前的吩咐繼續好好挖地,帶著團結義迅速跟陸文清走了。

「地兒在郊區,我車牌限號,咱們打車過去吧。」陸文清拿手機了輛網約車,衛西無可不可地坐在車裡玩遊戲,團結義在一邊給他查攻略,倆人安靜地聽陸文清敘述前因後果。

「……事就是這樣了,阮時行從那之後就一直生病,晚上還睡不好覺,我給了他一張符他才神了點,現在估計已經跟朋友在郊區等我們了。」

陸文清說著說著,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總覺得車裡前所未有的涼。他胳膊,問駕駛座西裝革履的司機道:「師傅,您這車裡空調開的多度啊?」

那司機沒回答,看著前方微笑著,一副很興趣的樣子:「帥哥,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假的啊?你朋友真的撞上鬼了?」

衛西盯著遊戲的視線空瞥了他一眼,撞上後視鏡同樣遞來的目,又面無表地低下頭。

陸文清覺得這個司機態度看起來怪怪的,但聞言還是回答:「千真萬確,以後你假如遇到要去郊區鬼屋別墅的客人,還是幫忙勸勸,不過那家店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開,出事第二天就被阮家摁住停業整頓了。」

司機長長地哦了一聲,眼睛還是笑瞇瞇地:「你們年輕人也怕鬼的嗎?」

「鬼誰不怕啊!」陸文清莫名其妙地回答,目看向車外,立刻愣了,「這不是去南郊的路吧?師傅您這朝哪兒開呢?別是在給我們繞路呢吧?」

外頭天漸漸暗了,車外的風景已經從林立的高樓變了靜謐的樹影,在路燈跟微弱天的籠罩下分外不詳,駕駛座的司機聽到這裡,嘿嘿地笑了起來:「我怎麼會繞路呢,當然是送你們去該去的地方啊!」

一邊說一邊緩緩轉過頭來,笑得格外森可怖。

陸文清怔怔地看著他的臉,忽然意識到那種從上車起就覺到的不對勁是什麼了,這個司機的笑容的弧度竟然從頭到尾沒有一點點改變,整張臉都僵得像是被人塑出來的。

他從小氣就重,上過無數怪事兒,立刻意識自己打到了鬼車,頭皮轟的就炸了。手在兜裡一,才又想起自己的護符咒已經在不久前給了阮時行。

陸文清絕地瞪大了眼,失聲道:「啊啊啊啊啊!鬼啊!!」

團結義:「什麼??!」

司機嘿嘿嘿地笑了起來,似乎對自己嚇到他們這件事非常自得,周圍的溫度越發低了,將車輛完全籠罩在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怖當中,此時後座忽然傳來一聲歡快的音效:「飛機!」

「不要!」

嘩啦嘩啦嘩啦嘩啦【飛機劃過音效】

司機:「…………」

他默默轉頭,微笑地盯著後座玩手機的捲發年輕人,同時看清了對方手機界面上還在進行的歡樂斗地主。他眼中劃過一怒意,腦袋忽然像是安上了彈簧,倏地從脖頸長長地彈了出來,直衝後座而去!

團結義:「啊啊啊啊真的有鬼啊!!」

陸文清:「啊啊啊啊啊好恐怖啊!!」

衛西抬起頭,面無表地看著迎面衝來的僵鬼頭。

五分鐘不到的時間,車掉了個頭,開始朝來開,匯進了車水馬龍的高架。

駕駛座上的司機笑瞇瞇地捂著臉:「嗚嗚嗚嗚嗚——」

他哭得滿臉是,衛西已經跟陸文清換了位置,坐在副駕駛安靜地盯著他,直盯得他整個鬼都在發麻:「你,你不要再看我了……」

一邊又嚶嚶哭泣:「我就是想嚇嚇你們,又沒幹什麼壞事,你們怎麼這樣啊,把我的胳膊還給我,我一隻手怎麼拿方向盤嗚嗚嗚嗚……」

衛西審視了他很久,最後也只能憾把胳膊還給他,這個鬼確實沒開過殺戒,屬於衛得道三令五申不許吃的那種。

鬼司機拿回胳膊忙不迭地給自己裝上,整個鬼都非常委屈地一團:「我真是倒了什麼大霉,好容易放個假出來玩玩……」

陸文清懵地坐在後座,還沉浸在衛西剛才揪著對方的脖子跳起來一頓暴打然後還扯下對方胳膊掄的畫面,剛才的那五分鐘他遭遇了打記事起最不可思議的震撼,現在滿腦子只盤旋著一句話——原來抓鬼不止用符咒桃木劍,還可以這樣的嗎?!

團結義畢竟對這行了解得不多,加上之前仙的慘狀也讓他對鬼怪這一種先為主地缺了一些敬畏,因此見師父打敗了對方,很快就不害怕了,還一臉好奇地跟哭哭啼啼的鬼司機聊了起來:「你們也放十一長假啊,假期不是已經過了嗎?」

鬼司機晃了晃胳膊,發現氣好像了一點也不敢計較,憋屈地看了眼衛西,沒好氣地回團結義道:「誰放十一長假了,我們放的是寒節,萬聖節加寒節,我們一連可以放二十多天呢!」

「啊…… 」團結義有點懵,「萬聖節你們也過啊?」

司機很沒好氣:「廢話!」

衛西見他兇自己徒弟,抬手就是一掌。

陸文清瞪大了眼崇拜地看著他——哇!

「嗚……」那司機捂著腦袋又哭了起來,眼眶裡下兩行淚,「你們,你們聖誕節不也出去買東西嗎?我就出來開開車,混口飯吃啊!」

團結義看他因為自己被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原來是這樣,那你們也不容易。抱歉啊,因為我以前聽過鬼車的傳說,不過都是鬼公鬼出租什麼的,第一次親眼到,沒忍住就多問了幾句。」

那司機鼻子,因為他道歉而心好了點,忍不住長嘆一聲,出言傾訴:「現在公和出租審核那麼嚴格,我們哪兒開得了啊,也只有這個平臺稍微給點活路,我了張份證就註冊上了。」

「對了。」他忽然又想起什麼,又不敢跟衛西說,轉頭看著最好說話的團結義,「我剛才真沒想傷你們,只是鬧著玩而已,萬聖節嘛,是吧?一會兒到地方,我不要你們車錢,可以給我一個五星好評嗎?」

團結義:「……」

陸文清:「……」

司機再次淒淒切切地哭了起來:「星級降低補會減的,求你們了,幫個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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