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貌與演技的巔峰較量（十二）

許其琛點開表欄，心和笑哭的表挨在一起，大概是因為不久前給白翊留了心，這個表理所當然的出現在常用欄的第一，自己就這麼一不小心手……

都怪李蕓的電話來得太及時，錯過了刪除評論的最佳時機。

現在刪會被罵吧……

許其琛現在不敢點開自己那條評論下面的回覆，他已經約到了一陣洶湧的紅氣泡，鋪天蓋地，淹沒了自己那顆小小的紅心。

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許其琛默默鑽進被子裡。

眼前又出現了點數獎勵的界面，許其琛又默默地鑽出來，看到數字八百，點了收取，然後開心地睡著了。

陳導是個很注重效率的人，拍戲雖然非常苛刻，但是指導起來也是盡心盡責。為了合人設定，陳安平專程請了當地的法語老師教許其琛法語，力求每一句都做到口音純正地道。

陳安平非常厭惡當下流行的濃重調和磨皮濾鏡，那些糙的裝飾和電影真正該有的質相去甚遠。

為了營造出真實，陳安平要求林然和季夢澤全部素出鏡，一點妝也不能化也就罷了，甚至還讓化妝師給季夢澤的鼻樑上點了幾顆小雀斑。

理由是，這孩子皮太白太細，男孩子要稍微糙一點才真實。

不過幾顆小雀斑一點，倒真的有點十八歲小男生的模樣。

陳導坐在監視後面看著鏡頭裡扶著自行車的許其琛，「可以開始了。」

「《南柯》第6場第2次！開始！」

啪地一聲。

許其琛一秒進到郁寧的份之中。

熾熱的下，郁寧穿著短和白恤，扶著自己的自行車，站在距離咖啡店門口五米等著。

咖啡店的大門忽然打開，南柯從裡面走了出來，手裡拿著兩杯冰卡，笑著向郁寧的方向。

「怎麼不在樹蔭下面等我？臉曬得通紅。」

郁寧略顯慌地低下頭，踢了踢腳下的一塊小石頭，「啊……忘了……」

忽然，臉頰一冰，郁寧嚇得打了個哆嗦，才發現時南柯手握著咖啡對他做的惡作劇。

「快喝吧，不然等會兒就不冰了。忙了一上午，終於可以歇會兒了。」

郁寧接過他手中的咖啡，南柯走到旁邊的一棵梧桐樹下坐了下來，郁寧把車停住，然後跟在了他的後面，在距離十五公分的位置並排和他坐了下來。

南柯咬著吸管，背靠著大樹，仰起頭，樹葉間隙中忽明忽暗的線灑落在他的側臉，郁寧看得出神，忽然聽見對方說：「夏天真好啊。」

郁寧吸了一口咖啡，苦之中帶著一微薄的甜意，冰冰涼涼，緩緩地流淌進肺腑。

「能看到這麼藍的天空，這麼充沛的，就覺什麼煩惱都微不足道了。」

郁寧輕輕地嗯了一聲，臉上浮現出不容易察覺到的微笑。

「郁寧。」

聽見對方喊著自己的名字，郁寧抬起頭，「嗯？」

南柯忽然靠近。

心臟跳的頻率隨著距離的不斷拉近變得越來越快。

五公分。

三公分。

一公分。

「啊啾！」

許其琛趕在最後一刻扭頭打了個噴嚏。

陳安平立刻喊道：「停！」

「對不起對不起！」許其琛站起來朝工作人員們道歉，「不好意思，實在是沒忍住。」

陳導擺了擺手，「趕快調整一下。」

林然背靠著大樹，「喂，你也該對我說對不起吧。」

許其琛轉過頭，認真地衝他道歉，「對不起，剛剛好像是梧桐樹上的鑽到鼻子裡了，很，我忍了很久。」

林然看到對方一臉認真的樣子，努力地憋笑。

「好了導演，可以開始了。」

陳導點點頭，「你們恢復剛剛那個姿勢和距離。」

許其琛照做了，兩個人以一種幾乎是鼻尖對鼻尖的狀態挨在一起，等待著打板。

「《南柯》第四場第3次，開始！啪！」

只剩下一公分不到的距離。

郁寧慌地閉上了眼睛。

「抓到了。」

期待又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

「你怎麼閉上眼睛了，睏了嗎？」

郁寧睜開眼，看見南柯將手從自己的後收回來，修長的手指裡著一直不大不小的天牛。

原來是捉蟲。

郁寧尷尬地笑了笑，「有一點。」

南柯了他的頭髮，「也是，天氣熱就很容易睏啊，我租的公寓就在這個街區，你要是想睡覺可以去那邊歇一歇。」

聽到公寓兩個字，郁寧侷促地錯開南柯的視線，「不、不用了，我等會兒還要去游泳。」

南柯：「我也想游泳，不過等會兒還得上班。」他撞了撞郁寧的肩膀，「過幾天我有休假，我們一起去天使灣？」

郁寧抓了抓後腦勺，含糊地嗯了一聲，然後飛快地站起來跑到自己的單車旁邊。

「要走了嗎？明天見！」

「嗯……」

然後騎著車飛快地逃了。

「停！」陳安平從監視前站起來，「這一場可以了，郁寧去換服。」

繞著場子騎了半圈的許其琛停下車，「好的。」

在場的工作人員不算多，但都吃驚的，一開始知道陳導定下季夢澤的時候，大家都在背地裡苦不迭，覺得像季夢澤這樣又貴演技又差的流量偶像肯定是很磨人的，到時候不知道一場戲也NG多遍。

誰知道這小伙子居然這麼敬業，尼斯每天平均37度的高溫，季夢澤每天在大太底下曬著，胳膊都曬皮了，一句抱怨的話都沒有，而且NG的次數也不多，演得還自然。

「你沒覺得，季夢澤私底下的格也很像郁寧嗎？覺就是本出演啊。」

「難怪陳導會選他，覺演的分很，就像是他自己一樣。」

「對啊對啊，格超好，休息的時候給他倒了杯水，一直說謝謝，超級乖的，啊，被圈了。」

換服的時候聽到這些，許其琛有點小小的開心，覺季夢澤的形象在自己的努力下一點點變得輝起來。

進度的確比他想像中還要快，當然這跟高效率的劇組有很大關係。

不過，真正讓他覺得安心的是和林然的對手戲，這個傢伙雖然有時候會莫名其妙，但是拍戲的時候認真得要命，一秒就切換狀態，而且盡最大的努力帶他，休息的時候也會幫他講劇找覺。

一天拍下來，許其琛有點力不濟，曬了太久，又熱又累，晚飯又是不合胃口的西餐，他只能著自己吃了一點點，然後繼續拍夜戲。

「《南柯》第12場第4次！啪！」

郁寧騎著單車在街上飛奔，憤怒和不安充斥著他的大腦。

夜沉下來，他不知道該去哪裡，漫無目的地在這個城市遊著，不知為何，停下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到了南柯的公寓樓下。

郁寧其實早就知道南柯住在這裡，他曾不止一次跟在下班後的南柯後，隔著半條街的距離，遠遠地著。

但這是他第一次來到樓下。

剛和養父母吵完架，想離家出走卻發現沒有人可以收留自己。

郁寧把車扔在一邊，坐在公寓的臺階上。

「這麼晚了。他應該不會再出門了吧。」

就這樣自言自語地嘀咕著。

不知道坐了多久，外面忽然傳來說話的聲音。

「南柯……？」

來不及躲閃，高大的影已經走進了公寓樓下的大門，郁寧猛地站起來，想要找個地方躲一躲，卻忽然到一陣頭暈，視線驟然暗了下來。

許其琛原以為自己會倒在臺階上，沒磕著還好，如果磕破相了戲就接不上了。

腦子裡冒出這些想法，卻並沒有像想像中那樣倒下，而是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你還好嗎？」

他的聲音像是六月的海風。

「郁寧？你怎麼會在這裡？生病了嗎？」

啊，這是南柯，不是林然。

額頭抵在對方溫熱的口，想要抬頭卻沒有力氣，連開口說話都是的：「有點沒力氣。」

戲錯了這麼久了，為什麼陳導還不喊cut……

黑暗中，視線是模糊的，意識也有些不清晰，變得格外敏的耳朵卻捕捉到了一很輕很輕的笑聲，來自於這個扶住自己的人。

南柯把郁寧扶住，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空出一隻手在口袋裡索。

片刻後，有什麼東西抵在自己的邊，那隻手有些強地把它塞進齒之間，濃厚的甜意慢慢地擴散。

是糖。

南柯將郁寧架住，「你看起來很不好，我先扶你上去休息一下。」

郁寧的腳使不出力氣，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只能將的力量都放在南柯的上，依靠著他的肩膀。

明明只有三層樓的臺階，好像走了一輩子那麼長。

打開公寓大門的那一瞬間，陳導終於喊了cut。

「可以了，這一場過了。公寓剛剛我檢查了一下，明天還要重新佈置才能再拍，今天就收工吧。」陳導拍了幾下手，「大家都辛苦了。」

裡的糖已經完全化了，許其琛也恢復力，喊cut的瞬間就離開林然的肩膀，靠在了牆壁上著氣。

「還好吧？」

許其琛點點頭。

「我扶你下去。」

許其琛：「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扶著牆壁下樓的時候，許其琛一直在想，為什麼林然口袋裡會放著糖呢？

陳導也從監視走到了公寓這邊，許其琛見到他立刻道歉：「不好意思陳導，我剛剛有點不舒服。」

「我看出來了，正好這一段自由發揮比之前演的那幾段都要好，回頭把劇本改改就行了。」陳安平拍了拍許其琛的肩膀，「你也拍了一天了，趕回去好好休息吧，子骨太弱了，得好好鍛煉啊。」

許其琛點點頭，助理張小小也趕上來想要扶助他，但是被他拒絕了：「我已經好多了，小小，你等兒幫我買點吃的去酒店就可以了。」

回到酒店房間，許其琛回想起剛才的畫面，心裡燒的慌，忍不住打開微博，想再看一眼當時林然發的那張照片。

可惜人總是手欠，打開微博就免不了瞟一眼熱搜。

第一名又被季夢澤的名字佔據，不過這回的熱詞更可怕。

【季夢澤盛華峰】

這讓他產生了非常不好的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