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貌與演技的巔峰較量（十五）

休息時間結束，兩人也只好就這麼結束掉「不」的話題。

儘管許其琛今天一天的心都很好，拍戲進度也不錯，不過由於嚴重缺覺，天剛暗下來眼皮就開始打架，只好拜託小小買了好多咖啡生灌進肚子裡。

最後導致的結果就是……

胃不舒服。

這段吻戲實際上是接著昨晚郁寧跑到林然的公寓那一場後面的，導演把林然和許其琛帶到公寓的房間。

「南柯，郁寧，你們兩個等會兒進來之後，」陳導扶住許其琛，對著林然擺作，「你扶著郁寧從這邊過去，把他帶到房間。」

進房間之後，陳導指著飄窗，「你們到那裡，擺一下姿勢，我看看線和構圖，因為我們這一場先不額外打，就用月拍，如果線不夠的話我們再讓燈師在外面吊一個冷。」

林然和許其琛聽從導演的吩咐到床上，依照劇，許其琛爬上床，上半坐起來，林然則坐在床邊，飄窗挨著床，月過玻璃，照在兩個人上。

「對，很好看，這個很好看。」陳導在監視後面觀察，「郁寧後仰一些，對，南柯兩隻手圈住他，郁寧側一點，四分之三的臉，要有眼睛特寫的。」

兩人聽著指揮不斷地調整著姿勢。

許其琛一開始很尷尬，但是陳導的工作態度讓他丟掉了包袱。林然的表也非常地認真，會反覆和導演討論細節。

「差不多了，開始吧。」

「第13場第1次，開始！啪！」

南柯將郁寧扶進公寓，用腳把門關上，手去燈的開關，按了下去，沒反應，又接連按了幾下，燈依舊沒有亮：「好像停電了，我先扶你去床上躺下吧。」

郁寧小聲地哼了一聲，整個人無力地掛在南柯上。

南柯廢了不的勁將他扶到床邊，郁寧倒在床上，南柯的床並不是很，但充斥著他上的味道，是某種洗殘留的微弱香氣。

許其琛覺得自己也是夠倒霉的，昨天拍前一場戲的時候因為沒吃飯有點虛，正好演出了陳導想要的效果，可是今天他晚飯特意吃了很多，原本還擔心會不會發揮不好，接不上戲。

沒想到咖啡喝太多，胃又開始疼了。

0901：「許先生，您的真的太差了。」

許其琛：「我以後會好好鍛煉的。」

0901：「聽起來並不可靠的樣子。」

南柯的手到郁寧的額頭上，可手掌的溫度原本就偏高，他只好將郁寧稍微扶起來一些，靠在牆上。

郁寧的意識不太集中，忽然覺到南柯靠近，心裡一驚。

兩個人的額頭在一起。

攝像頭拍不完全，但是許其琛明顯看到了林然在上自己額頭時眼神的細微變化。

他的額頭上有一層薄薄的虛汗，這是演不出來的。

「你發燒了。」林然繼續回到南柯的份，說著臺詞。

郁寧將頭撇開，看向窗外。

「我記得還有退燒藥，我去找一下。」南柯離開了房間。

郁寧出手，輕輕地過自己的額頭，然後上著暗藍的床單，著上面的紋路。月照在他的臉上，明亮與晦暗織著。

南柯端著一杯牛進來，手心裡還有一顆白藥片。

倚靠在牆上的郁寧忽然開口：「我很喜歡讀加繆。」

許其琛的氣息不太穩，說臺詞的語氣變得好像在歎息：「他在《快樂的死》這本書裡寫過一句話：『一如往常，他人生中最好的部分，終究與最糟糕的部分結合而不可分。』」

郁寧看向南柯，眼神含著微妙的痛苦。

「從前的我總是不明白，現在我懂了。某一天，你發現你遇見了極度的好，那麼與此同時，你就不得不接無法擁有他的殘酷事實。」

南柯將牛放在床邊的矮櫃上，微笑道：「真巧，我也讀加繆。不過比起你說的，我更喜歡另一句。」

月毫不吝嗇地傾灑在他的瞳孔之中。

「去永遠不會看到第二次的東西，在火焰與狂喊中去，隨即毀滅自己。人們就在這一瞬間活著。」

林然臉上的笑容溫得讓人沉溺。

許其琛愣在原地，腦子一片空白。

「Cut！」陳導喊停的聲音像是一個掌將他打醒。

「對不起對不起，剛剛有點走神了……。」

陳導輕聲歎口氣：「你不要有心理包袱知道嗎，把自己徹底放空，你現在不是季夢澤，是郁寧。要知道，他是你一見鍾的暗對象，在聽到對方說出這種類似暗示的話，那種覺要像洪水一樣，之前克制再克制，到了那個瞬間要突然放開，明白嗎？」

「你暗過別人嗎？想像一下那種覺。」

陳導的最後一句話讓許其琛想到了許多塵封多年的畫面，一種痛約外湧，分不清是來自胃還是口。

「醞釀一下，南柯等會兒再說一遍剛才的臺詞，吻戲我就不指導了，最好的效果就是你們自由發揮，實在不行我們等下再討論。」

「好。」

過了兩分鐘，「第13場第2次，開始！啪！」

南柯就在他的面前，臉上是從容不迫的溫至極的微笑。

「去永遠不會看到第二次的東西，在火焰與狂喊中去，隨即毀滅自己。人們就在這一瞬間活著。」

許其琛的手在發抖。

這一瞬間，那個為了追求與熱不惜碎骨的郁寧終於與他這個膽小鬼重合。

因為知道是假的，才敢一鼓作氣。

就這樣撲進面前這個人的懷中，他的雙手抖個不停，地抓住他的後背，無所顧忌地吻了上去。

只有一瞬間的失神，林然很快給了他更為熾熱的回應，許其琛的皮釋放著人的熱度，彷彿掩藏著的早已沸騰。齒前所未有地激烈撞，極致的攪翻滾著，從呼吸擾至脈搏。

心臟幾乎已經不屬於他了。

四靜得只能聽見兩個人劇烈換的息，摻雜著水聲和些許細微的嗚咽。

越來越深的吻帶來的只有強烈的窒息，許其琛覺自己已經不能呼吸。

林然終於鬆開了一些，許其琛像一條瀕死的魚，靠在他的肩上，有些充的一翕一合，貪婪而無力地尋求著氧氣。

迷茫中，他能覺到有一雙手，輕輕地拍著自己的背，手指進他的髮，然後像風一般緩緩至髮梢。

那個人像是蜻蜓點水一樣，輕輕吻過他頭頂上的髮漩、後腦、還有白皙的後頸。

時間彷彿凝固一般，直到陳安平喊了停止。

「很好，這場過了。」

許其琛非常主地從林然的上離開，儘管還沒有從剛才那個吻中徹底離，他還是拖著隔開了距離，輕輕地靠倒在牆上。

現在這種場面，開個笑話能夠很快化解此刻氣氛的尷尬，但他說不出，林然也沒有。

他很難，心理和生理都是。

值得慶幸的是陳導喊停的時機實在恰好，再晚一點，才是真的尷尬。

許其琛幾乎從不會計較什麼，但唯獨此刻，他心裡湧起莫名的勝負心，在心裡問道：「0901，林然有什麼特殊的反應嗎？」

0901一本正經：「許先生，您可以自己觀察。」

所有的工作人員都了起來，許其琛看著林然離開了這個房間：「……我願意支付點數的，只要我買得起。」

0901：「如果您執意要這樣做的話，請支付三千的點數。」

原本還覺得這幾天的點數送得很勤，有種農奴翻做主人的好錯覺，沒想到剁手的時刻來得這麼快。

許其琛咬咬牙，選擇了支付，界面上的數字滾著，從三千五變了五百。

一夜回到解放前。

許其琛有些喪氣，但又有點期待答案的到來：「說吧。」

0901依舊一本正經：「許先生，林然的反應比您強烈一點，他現在去洗手間了。」

聽到答案的許其琛，愣住了。

有點尷尬，還有點小開心，這是怎麼回事？

管他的，反正……

沒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