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醫》第23章
第23章
海洲市三醫院最近很有名嗎?有!
那旅遊順帶去醫院治禿算特驗嗎?為什麼不能算!
都有去旅遊順便割雙眼皮的項目了,導遊心想,看個禿頭也不算什麼吧,捫心自問,連當地人都推薦了,這絕對算,而且給了相當大的靈。
畢竟接團總能看到謝頂的遊客,說不定還可以讓社裏和三院合作一波呢……這個以後再想。
唯一的顧慮,可能就是詹姆斯有點擔心,半天自由活時間夠不夠。在他生活的城市,和三醫院等級差不多的大醫院,急診等一天都不稀奇,預約掛號甚至要幾個月,一年半載。
他想去驗一下的,就像他之前去土著部落嘗試方,即使最後沒有多大效果,那神的儀式也讓他有了一次特別的驗,而且在自己的博客上連寫了三篇博文,也算大有收穫。
——他熱旅遊、探險,然後撰寫文字分到網上,不同于現在人人都拍起視頻,但也有同好,甚至有出版社要為他出遊記。
“喲,幾個月不至於,但能不能今天看上也說不好,我看看有沒有號,有就能看上。”得虧今天是週一,導遊查了一下,下午還能掛上號。
“我看看,這麼多醫生,那我掛醫生……?”導遊嘀咕。
這位正義醫生,看上去有一定年紀了,而且姓氏還這麼給力,髮的,選他應該沒錯吧。
“哎喲你不要選這個啦,選最年輕的那個!”還是本地人有經驗,立刻指點了起來。
三醫院禿髮科和無敵生髮靈如今名聲在外,但也不是每個人都知道,他們的王牌選手是誰,這個本地小販也是因為有親戚就診過,知道些況。
口碑這種事兒嘛,就是口口相傳的。
在印證過實力之後,這位醫生的年輕好像都不是不靠譜的象徵,反倒了傳奇的一部分,也是最好辯認的地方。
“啊?選年輕的?哪個?”導遊掃了一眼,大致看過去,好像也不止一個年輕的。
“喲,漂亮的那個。”
這話一說,導遊立刻知道選誰了,選擇,掛號,付費,念出了醫生的名字:“周錦淵……”
……
導遊收了額外加班費用,陪詹姆斯一起去三醫院驗:“地方特”。
到了中醫科,放眼一看,好多禿髮病人,詹姆斯在這兒一點也不顯眼,看來,這裏還真是拳頭科室。
詹姆斯知道他們城市也有針灸,他的鄰居還去用針灸治過頭痛,據說很有效,甚至要在針上通電。但他自己沒有親眼見過,更沒驗過。
真的很難想像那些尖尖的針紮進人裏會是什麼覺,又是因為什麼原理能夠治病,好奇心讓他忍不住到閒逛。
尤其是對面的康復科,很多在做推拿和針灸的患者,他們都在一個大的病房裏,擺了很多張病床。這裏艾灸的味道十分明顯,當然詹姆斯不知道這味道是艾灸,只覺得應該是中草藥,反正和導遊推銷的有點類似。
那些細細的針紮起來好像不是很痛,患者不見十分痛苦,除非紮在特殊的地方。但有做針刀的,患者治療中就會慘連連,宛如刑。
詹姆斯看得目不轉睛,還拿出了手機,速記一些容,寫著寫著便覺得胃部作痛,可能是老胃病又犯了,趕吃了兩顆藥,又繼續圍觀,還拍了照片。
一直到導遊來他,說到他的號了。
“喂?你好?”周錦淵正在接診,看手機響了,立刻接起來,示意面前的病人稍等一會兒。
“周醫生啊,你好,我是王文一,前天我們在香聖見過的!”
電話那邊是個男,聲音與現實中雖然有所不同,但周錦淵聽到他的名字,立刻對應上了臉,也立刻知道來意了。
“不好意思,王先生,我正在接診。”周錦淵練地道:“還有,我目前工作很穩定,沒有跳槽的打算。”
對面:“……周醫生,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
語氣中充滿了不舍、惋惜,等等,很是真誠。
周錦淵很無奈,自從和曲慶瑞一起出去,把一屋子的企業家都趴下了之後,這兩天,也不知道他們哪里打聽來的周錦淵號碼,接二連三有人來挖角。
沒別的,回去想了又想,特想讓周錦淵去他們家裏或者公司,做專屬保健醫生,尤其是有的公司裏,大量員工不是頸椎病就是腰椎病……
那天周錦淵著實得他們魂飛天外,魂牽夢縈,不過個幾把,比在其他地方推拿、理療一小時也管用啊。
他們深深覺得這樣一個誰誰,既舒服療效又好的醫生,待在醫院太可惜了,願意高薪聘請人才。
周錦淵就反復說,你什麼時候不舒服了,辦個(診療)卡到我這裏來也是一樣的,還能刷醫保呢,豈不是很……
但這些人也不差錢,大概覺得也不一樣,要的就是隨時那種覺,你說每次來掛號然後也按不了多久,多麻煩啊。
沒辦法了,周錦淵只好對那頭道:“是這樣的,我答應了曲先生,會優先考慮他。”
對方歎口氣,沒音了。
也是,周錦淵既先結識曲慶瑞,據說好像還是他兒子的主治大夫,被挖掘出來幫著複健。那就算要跳槽,也是先去曲家,他們大概是給不出更好的條件的。
可惜了!看來,只能去辦三醫院的診療卡了!
周錦淵也是扯起曲慶瑞這面大旗唬人,回頭再和曲慶瑞打個招呼就是了。
而且要說這些人都不如曲慶瑞敏銳,曲慶瑞就沒說讓他辭職專門給曲觀治病,想都想得到不會答應,反而是贊助了他們中醫科的病房……
——說起來,因為病房很快就要開科了,最近醫生對周錦淵的笑臉都多多了,對他們老一輩來說,這就是鬥目標啊。
周錦淵掛了電話就開始給病人開方子,然後下一個病人。
周錦淵一號,只見進來了一個禿髮碧眼的外國人,心說我們禿髮科廣告都做到老外那裏去了麼?
詹姆斯同樣在心裏想,哇,這個中醫年了嗎?不會才十四歲吧?
華夏人在西洋人眼裏本就稚,周錦淵還是張娃娃臉,他看著就更小了。但是考慮到有些部落裏還會專門選男做神使,他又覺得可能是一樣的道理,也許有些中醫就是從小選拔呢。
導遊充當翻譯的任務,幫助進行問診。
周錦淵問得尤其詳細,因為這外國人是來旅遊的,不在海洲甚至不在中國生活。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不同地方的人質不一樣,比如東南人型一般瘦弱,腠理疏鬆,臨著湖海的人質多痰多。
中醫講究整觀念,天人合一,治療的時候必須把環境因素也考慮進去。
這個詹姆斯屬於斑禿,而且周錦淵拉他的頭髮看了,禿髮斑很大,邊緣頭髮鬆,一拔就出來了,發幹近端萎。
再一診脈,斑禿從西醫病因還未完全清楚,有的人認為是傳,有的人認為是自免疫疾病,而周錦淵則斷為風邪致病,形瘀滯。
這個詹姆斯生活的城市,氣候比較寒冷,所以周錦淵斟酌藥方時加上了生薑。
“呃……呃……”導遊在前面翻譯起來都還好,要翻譯周錦淵所說的診斷容時,就犯起了難,周錦淵是用中醫理論解釋了詹姆斯的病因,那些名詞傻眼啊,摳起頭來:“blood……blood stasis……”
周錦淵看結結的,接過話頭:“qi stagnation and blood stasis。”
氣滯瘀。
導遊一聽這口語分明很好,而且專業人士翻譯的名詞自然更準確一些,頓時鬆了口氣:“對對。”
詹姆斯又有疑問了,氣是什麼?他們說氣就直接讀音qi了,但這到底是什麼概念呢,又為什麼停滯了?
導遊想了想,給他說了一下什麼氣,就是無不在,什麼元氣,營氣,衛氣……但是他自己也不是特別專業,解釋得七八糟。
詹姆斯忽而做恍然大悟狀:“是不是,華夏武俠電影裏那種,裏的氣,發出去可以傷人?這個醫生用武功給我治病??”
他出了:“那可太牛了”的神。
“不是不是,他不會武功,我跟你說過拉華夏人絕大多數是不會武功的,這是醫裏的說法。”導遊狂抓頭:“氣,氣,氣就是——”
求助地看向周錦淵。
“as the orld orig ancient hilohy……你讓他別問了!問他治不治胃病!”周錦淵開始假裝不會外語了,並迅速岔開話題,這人再繼續研究,他今天的號都別想掛完了。
“胃病?”導遊迷茫地看向詹姆斯:“他問你治不治胃病?”
詹姆斯:“!!”
他是有慢胃病沒錯,纏纏綿綿多年,一直沒能好全,上總是常備胃藥,之前有些胃痛,吃了藥都還沒完全止痛呢。
詹姆斯作為一個徹頭徹尾的外國人,不瞭解中醫系,習慣了西醫分科治療,他還以為周錦淵就是專門治禿頭的。
而且周錦淵就問了他一些、住相關的問題,看了他的頭,了他的脈,別說做檢查,都沒到胃部,怎麼就知道他有胃病了??
“治就開個方子,回去煎了吃一劑就好。”周錦淵一邊開斑禿用的外用藥,一邊說道:“還有這個藥水,回去在患,一天兩次,連用半個月。”
“對了,現在要是還痛的話,就給你紮一針。”周錦淵又道。
詹姆斯想到之前康復科那些人挨針,大部分好像也不怎麼痛,而且周錦淵居然神奇地說出了他還有胃病,神似土著部落的占卜,但比巫師還要靈驗……
“可以,可以!”詹姆斯點頭,他本來就是來驗特的。
導遊心說膽子大就是不一樣,讓吃藥就吃藥,他們團裏有些人,讓買人參都不敢,不過導遊還是謹慎地問了一句:“醫生,到底是扎針還是吃一副藥啊,能扎針就只扎針算了。”
“啊?”周錦淵回想自己剛才說得難道不夠清楚嘛:“針藥都得用啊,紮一針是止他現在胃不舒服,吃一副藥這病就除了。”
導遊:“……”
導遊乾笑:“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就給我個底唄。”
周錦淵好笑地看著他:“什麼底,我騙人多開點藥不好嘛?”
導遊一想,也對啊,要真想騙錢,應該多開些藥。但詹姆斯病了那麼久,這禿頭科醫生真能一劑起沉屙?
“好了沒?要紮我哪里?”詹姆斯已經在追問了,想立刻驗。
“行,那就開吧。”導遊心說好歹大醫院,應該沒事,而且看那價格,人也犯不著。
周錦淵讓詹姆斯趴著,把金醫生也給來了,他要取經外奇理胃,正好讓金醫生來學習。
一針,就這麼一針下去,留針了三分鐘,詹姆斯只覺得胃部暖洋洋的,還真是一氣一般擴散開,不適隨之飛到天邊了。
他瞪著那針,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能發熱。
“醫生?這是什麼?這就是qi嗎?”詹姆斯問:“它是怎麼產生的,怎麼運的?”
周錦淵假裝聽不懂,要一直這麼聊不知道得聊到什麼時候。
詹姆斯表極其浮誇地大聲讚周錦淵:“醫生,我知道你聽得懂!你快看看我!你太棒了!我一點都不覺得痛,而且好舒服,好暖和!醫生!”
周錦淵:“……”
詹姆斯起碼有一米九,狗熊一樣,周錦淵一取完針,他就跳起來抱了周錦淵一下。他幾乎已經想到了,該把這次遊記的重點放在什麼上面。當地人沒有介紹錯,這裏就是海洲最值得來的特景點!
周錦淵險些窒息,勉強出了對患者的耐心笑容:“你們去抓藥吧。”
這也太熱了,止個痛就這樣,讓周錦淵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導遊則默默掏出了手機,準備看一下離開海洲前還有沒有合適的時間可以掛號……
“醫生,你還沒告訴我剛剛紮我的地方什麼,是什麼意思?是專治胃病的嘛?我以後能找別人給我紮嗎?我們城市也有針灸師,我不確定是不是和你一樣好。”
詹姆斯握著周錦淵的手,導遊則勸他該走了,導致周錦淵不得不送他到門口:“不用,以後你這病就好了,除非你繼續作死。”
“哇哈哈,我不信,但是你給我止痛了,我覺得已經很牛了,哇。”詹姆斯指著自己的頭:“要是這裏也長出頭髮來,我一定會每天為你祈禱,希上帝保佑你功力越來越深。”
周錦淵:“……不用了不用了,都不是一個轄區,他應該保佑不了我飛升。”
正囉嗦著呢,周錦淵就看到斜對面的診室傳出乒乒乓乓的聲音,心裏一凜。
下一刻便見門被打開,幾個人纏鬥著出來,準確地說,是兩個人抱著一個臉紅脖子、眼神渾濁的大漢滾出來,走廊頓時一片混。
醫生捂著一隻眼睛從診室裏跌跌撞撞地出來,眼淚因為痛止不住往外流,簡直老淚縱橫:“哎喲我的眼睛,快來幾個小夥子幫忙啊,這個病人發狂了!”
這是來診治癲狂證的,醫生診脈到一半,這人就突然發作,好傢伙,砂鍋大的拳頭砸在醫生臉上。
病人的爸爸和兄弟趕去拉人,但發了狂的人力氣都格外大,而且這人本也很強壯,二對一一時竟制不住。
醫生挨了一拳,哪敢上前,只大聲呼救。他和周錦淵還對視了一眼,但沒指周錦淵,想著把劉淇什麼的喊過來。就周錦淵這細胳膊細,他著實不太相信,甚至想讓周錦淵也站遠點。
詹姆斯雖然聽不懂醫生的話,但也看得出來中間那人好像瘋了一般,他一撈袖子,正要上前,只見他那位未年一般的主治醫生已經先一步沖上前去,敞開白大褂都飄了起來。
周錦淵看狂證患者的父兄已經吃力,一把捉著患者的手腕,一推一送,用上太極的技巧,患者一力氣沒使,被摜得坐到了地上,立刻暴躁地低吼著爬起來去抱周錦淵的腰。
可別看周錦淵材纖瘦,骨架子不大,患者沒法把他抱起來,反而被他擒住了肩膀,一扭,剛才兩個年男子都制不住的患者,被他整個翻了個邊,砸在地上單手摁住。
患者起碼一米八往上,一鼓鼓囊囊,隔著服都約可見形狀,愣是被周錦淵摁得怎麼掙扎都起不來,明明只是一隻白修長的手。
反應較慢的候診區吃瓜患者們紛紛:“臥槽”一聲,瞪著周錦淵,活像是看到小白兔跳起來痛毆大狗熊。
詹姆斯的張大了,轉頭看向導遊:“……親的,你還說他不會武功!”
導遊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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