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鴞》第24章

24、降落 [大惡徒三重驚喜,四夥伴應接不暇。]

「不要——」元九一喊的聲音抖得變了調, 他幾乎是本能地撲到葫蘆墜下的地方, 然而只能眼睜睜看著琉璃碎開, 鮮崩裂。

他跪在那兒, 木然地盯著地上的嫣紅, 良久,緩緩抬起頭, 目眥裂。

在他眼中看見了絕後的瘋狂。

可是等了又等, 元九一只是那樣看著他,沒有任何舉

他們四個站著,元九一跪著, 明明從局面到局勢都應該他們佔優,可徐還是被元九一看得心裡發

正對視著,後忽然飛來一腳,結結實實踹到元九一肩膀上。元九一沒防備,被一腳踹趴下。

「又不是相親, 看起來沒完。」吳笙沒好氣地丟下這句, 沒收, 反而直接一步坐到元九一上,以制住他,抬頭問眾旅客︰「誰有繩子?」

整個打鬥過程中,旅客們都死死扣著自己的安全帶, 生怕稍微偏離座位都會被戰火波及, 但現在勝負已分, 而且看起來應該是好人戰勝了壞人, 於是坐在經濟艙後半區、一個徐沒聊過的旅客弱弱舉起了手。

「拿來——」吳笙言簡意賅。

旅客也很熱心,把自己登機箱裡看起來能幫上忙的東西都翻出來了——繩子,皮鞭,蠟燭。

吳笙︰「……」

︰「……」

錢艾︰「……」

況金鑫︰「……」

這架飛機上究竟藏了多“七彩人生”!!!

吳笙只拿了繩子,三伙伴也反應過來,一起上前幫忙,三下五除二就把元九一捆了粽子。不知是戰鬥習慣還是冥冥之中的緣分,捆好後的元九一所在的位置,正好就是先前紫圈困高帥瘦白的位置。真是鐵打的地方,流水的對手。

經過這麼一通折騰,元九一已經徹底垂下了頭,連先前那最後一點瘋狂勁兒都沒了。

錢艾一把額頭的汗,舒口氣︰「這就行了吧?」

吳笙說︰「不知道。」

「不知道?」錢艾還沒徹底放下去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你別嚇我啊。」

也不解地看他。

「如果這就行了,」吳笙看向徐,指指自己耳朵︰「為什麼沒聲音恭喜我們卷?」

「……」

這個問題,徐沒法回答。

甚至,他仍在破滅掉兇徒希的痛快裡,兒忘了還有這一環。

就在他們陷茫然之際,一道閃電忽然從機窗外劃過,只一瞬,將機艙映得極亮!

太刺眼,旅客們都下意識拿手去遮擋,飛機卻在這時劇烈顛簸起來!

況金鑫和徐沒站穩,直接跌坐到地上,吳笙扶住了洗手間門框,錢艾則憑借自重,晃了幾晃後,依然站住了。

元九一倒沒什麼⼳蛾子,反正已經像個粽子似的坐地上了,飛機怎麼顛,之於他無非是往左一下或者往右一點。

四人原本以為只是尋常的氣流,過去便好,不料顛簸並沒有停止,甚至愈來愈烈!

錢艾忽然一拍腦門︰「靠,不會是那倆飛行員在鬧吧?!」

「字字珠璣」已經過了時效,重獲自由的二人會做什麼,誰也說不準啊!

「小況,老錢,看好元九一,」單方面給自己定位「隊長」的徐很自然下達分工,「我和吳笙去駕駛艙看看。」

「還是我去吧,」錢艾自告勇,「我和他倆。」

無可奈何地拍拍隊友肩膀︰「親度全點在仇恨值上的這種不’,‘宿怨’。」

隨著一個劇烈得幾乎能將人彈起的顛簸,徐和吳笙敏捷進茶水間的“狡窟”,以最快速度抵達駕駛艙,爬出來就見機長和副駕駛焦急地作的背影,怎麼看都不像“罪魁禍首”,倒像在“力解圍”。

「炸彈危機已經解除了,」徐三步並兩步來到機長後,先表功,再提問,「現在什麼況?」

「真的?」副駕駛驚喜地看向他,顯然這是這趟航班上難得的好消息了。

「看哪兒呢,看前面!」機長嚴厲提醒,而後回頭匆匆看徐和吳笙一眼,雖不相識,但或許是表功起了作用,他還是給了回答,「飛機進雷暴區。」

「那怎麼辦?」徐不懂飛行,但“雷暴”兩個字一聽就不太妙,難怪從剛剛到現在,機窗外一直電閃雷鳴的。

機長目視前方︰「不怎麼辦,飛。」

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的提問聽起來毫無置疑,充滿尊敬︰「那個,有把握吧?」

機長再次回過頭來,看了他第二眼,聲音穩而低沉︰「我,專業的。」

如果這會兒站這裡的是錢艾,見到機長不茍言笑的嚴肅臉,一定會吐槽,靠,你現在開始裝倔強了。

但徐沒見過機長話多的時候,還以為對方一貫走制服冷峻風,立刻閉,用行表達對其專業技的敬畏和信賴。

回到機尾,錢艾和況金鑫立刻問︰「怎麼回事?」

吳笙說︰「飛機進雷暴區,顛簸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錢艾變了臉︰「不是自駕駛嗎,雷達發現不了雷暴區?」

況金鑫也巍巍地問︰「會……會有危險嗎?」

「我回答不了你們的問題,我也不懂開飛機,但是機長……」吳笙看向徐

心領神會,點頭接茬︰「嗯,機長說他是專業的。」

「轟隆——」

「卡嚓——」

「咣!」

雷鳴,電閃,行李架彈開。

四人面面相覷,手心裡都出了汗——這架勢實在不太樂觀啊!

「天罰。」坐在地上的元九一忽然輕輕吐出兩個字。

雷暴在一瞬間停了。

不,是在四人的耳中,停了,世界好像忽然安靜下來,只剩元九一低啞難聽的聲音,令人極度不適。

「你說什麼。」徐也刻意放輕聲音,在這種人面前,任何時候都不能急,一衝,就輸了。

「天罰。」元九一笑了,淡淡的,「你們摔了葫蘆,不只是毀了獻祭,毀了我的修行,更是毀了那八百九十三個人的道緣,這麼大的孽,自然該遭天譴。」

他很平靜,讓人生出一種錯覺,彷彿先前那個癲狂的信徒只是幻影。

但若仔細看就會發現,那癲狂只是從他的臉上,藏進了他的眼底,生,發芽,侵骨髓。

「道緣……」徐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雖然知道不能和瘋子談道德,但這種強盜邏輯還是令人發指,「你問問那八百九十三個人,同意嗎……」

「不,」徐忽然又搖頭,湊近元九一,一個字一個字扔到他臉上,「你問不到他們了。人家早就轉世過上了新的日子,下地獄的只有你。」

元九一忽然咧開,笑得極滲人︰「我在這架航班上放了三重驚喜,你們才找見一個,太可惜了。下地獄?那就大家一起吧……」

怔住。

他希元九一只是在垂死掙扎地說瞎話,可心底卻不住駭然。

元九一收斂笑意,微微歪頭,用口型緩慢而無聲地說著什麼。

沒反應過來,站在一旁的吳笙卻看得清楚,辨得明白。

元九一說的是——五,四,三,二,一。

吳笙幾乎是在讀出語的一瞬間就用力抱住了徐,本能以護住他!

而就在他抱住徐的半秒之後,機尾的金屬壁忽然發生炸!

飛濺的殘骸沒有迸到四人這邊,而是被巨大力道吸出機外——炸讓機尾直接出現一個大

機艙氣流瞬間失控,差讓沒有任何依靠的四人瞬間騰空!

機艙失

腦海中一霎閃過這四個字,吳笙本能出一只手,趕在徹底飛起前的最後一刻摳住了洗手間的門框,終於止住後退趨勢!

在被吳笙摟住的瞬間是懵的,可等到炸發生,他第一個作就是摟吳笙的腰!

這一下也救了他和剩下兩個伙伴——當單手摳住門框的吳笙發現徐已經主他之後,便將攬著對方的另外一隻手也鬆開去抓門框,於是單手摳門框變了雙手,力道和穩定度都上了一個新臺階,這樣當飛起況金鑫和錢艾不約而同抓住伙伴時,從“一帶一”變了“一帶三”的吳笙,才沒有手!

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旅客此起彼伏尖起來,他們不敢,因為一起就有被強氣流拉扯出破的危險,於是只能抓著安全帶,替四個人揪心!

眼下的況是吳笙摳著洗手間門框,徐真摟著他的腰,況金鑫扯著徐,錢艾抱住了況金鑫的腳!四個伙伴就像一面由四塊布拼的旗幟,被吹得同地面平行,隨時都有飛出去的可能!

元九一!

忽然想到還有這家伙,四下看,結果發現被捆得像粽子的惡徒已經被吸到破上,只是因為高大於破的直徑,才勉強用頭和腳卡住破邊緣,抵擋巨大的強吸力!

然而這終究是杯水車薪。

一起回頭的四伙伴眼睜睜看著他的在外力下慢慢彎曲,最終不敵拉扯,整個人飛出機艙!

可就在被吸出去的一瞬間,他與吸力抗衡的痛苦表忽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角一抹弧度。

他就這樣看著徐、吳笙、錢艾和況金鑫,飛出了機艙之外。

如果這意味著死亡,那麼四人都看清了,臨死前的最後一刻,他在笑。

持續的失讓氧氣罩紛紛掉落下來,空姐也不敢解開安全帶,只能大聲提醒旅客︰「大家不要驚慌,請戴好氧氣面罩——」

吳笙的手已經開始麻了,他知道再這樣下去,遲早手,大家一起再回九霄雲外。

危機關頭,他一眼瞄到了地上的「口」!

深吸口氣,吳笙蹦,將所有力量都集中到兩隻手上,然後慢慢的,鬆開一隻手,僅憑剩下一隻手去支撐後同伴的拖拽力,而鬆開的這隻手則去口邊緣。

還差一點手指就要踫到口了。

近了。

更近了。

終於吳笙的手掌有三分之一過了邊緣,他用力一扣,穩穩口,另外一隻手也順勢轉移過來,至此整個重心都從門框轉移到了地面!

他雙臂用力向後使勁,上半隨之被推向前,終於整個人鑽進了「狡窟」裡!

一瞬間,「失」消失,狡窟裡還是常態,吳笙落到地面,順帶將一繩上的隊友們都帶了進來。

「我去,差點以為這回真死定了!」錢艾心有餘悸,都躺到地上了,還是不敢,生怕一又起飛。

吳笙相對鎮定多了,雖筋疲力盡,還是第一個坐起來,看邊仍趴著的徐︰「怎麼樣,沒事吧?」

臉朝地趴著,遲遲沒靜,只給吳笙一個後腦勺。

吳笙有點沒底了,正要手去踫,徐卻忽然把頭轉過來,一臉百思不得解的糾結︰「他為什麼笑?」

差點沒命了還想著反派,吳笙也是服了︰「那個村民,在毒死了全村人之後,自己也死了,三天後再復生,才真正沒了一切病痛,獲得永生,所以己死亡,是獻祭或者說仙的最後一步。」

「我知道,所以他不怕死我理解……」徐總算坐起來,臉上卻沒雲開霧散,「但獻祭已經被我們破壞了,死不死都不可能仙了,」他疑地看吳笙,問,「為什麼到了最後,他還在笑?」

吳笙沉默下來,明白徐真正的糾結點了。

元九一想仙,失敗了,想帶著他們一起死,也失敗了,那最後就應該是一臉不甘,而非平靜和愉悅。

除非……他依然有把握讓他們死。

「三重驚喜。」二人異口同聲給了答案。

碼炸彈是第一重,剛剛的炸是第二重,那第三重是什麼?

「哎哎哎?!」

飛機忽然嚴重傾斜,在錢艾疑的聲音裡,四人隨著傾斜方向直接撞到「狡窟」牆壁上,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飛機忽然開始下降!那不是正常的下降,而是像失重的電梯一樣的極速下墜!

四人費了半天勁,終於爬到駕駛艙。

「又怎麼了——」錢艾覺得自己要瘋了,早知道這樣他絕對一開始就直接棄權!

「剛剛的炸讓一個引擎熄火了。」機長頭也不回,倒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穩定。

炸不是在機尾嗎?」況金鑫沒懂,「引擎不是都在機翼下面?這麼遠也能炸著?」

「剛剛的炸點有兩個,」回答他的是副駕駛,聲音沒機長那樣鎮定,豆大的汗順著他的額角往下流,「一個在機尾,一個在機翼。」

四伙伴聞言愣住,面面相覷,這就是傳說中的第三重驚喜?但機尾和機翼是同時炸的,按道理講,驚喜該是一個接著一個,誰家一次揭開倆的?

元九一已經上天,沒有人再能給確切答案,徐現在只盼著安全降落︰「機長,一個引擎熄火……沒事吧?」

錢艾︰「這就是傳說中的第三重驚喜?」

焦急地站起來,四下轉圈︰「碼炸彈是第一重,剛剛的炸是第二重,第三重是什麼?也是炸彈嗎?再哪裡,第二重,機尾炸彈,」

機長回過頭來,「深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立刻會意點頭︰「懂,你是專業的。」

「呼,」副駕駛拿起了無線電,和地面聯繫,「這裡是XXXX航班,已到XX機場上空,機尾破損,一個引擎熄火,請求優先降落。」

況金鑫舉手︰「為什麼是優先降落不是急迫降?」

「因為我們已經提前到目的地了。」吳笙掏出登機牌,上面明確標著起飛、降落的時間與機場,果然,和副駕駛的通話容一致。

「同意優先降落,同意優先降落……」無線電那邊傳來的回應,聽在四伙伴耳朵裡,就像喜鵲在唱歌。

很快,飛機進下降狀態,機長和副駕駛都更加嚴肅起來,四人的耳朵則明顯覺到了因高度不斷下降而產生的不適。

窗外的天,不知何時泛起了黎明的白,還沒徹底大亮,所以地面上仍能見到點點燈

隨著飛機的高度越來越低,地面上的景也越來越清晰,燈狹長而集恍若一條明亮帶綿延到遠方的,是城郊公路,燈不規則的,星星點點分佈著的,是市區。

「打開主起落架。」機長發佈指令。

副駕駛立刻進行相應作。

四人雖然不懂開飛機,但也知道起飛和降落是最關鍵也是最容易出事故的點,故而都不自覺張起來,沒人說話,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干擾飛行員作。

然而該來的,總會來——

「主起落架打不開!」副駕駛很想鎮定,奈何還是難掩焦灼和恐慌。

剛剛兩次危機都沒有讓機長了分寸,可是副駕駛的這句話,讓他變了臉

在嘗試了幾次依然無法打開主起落架後,機長果斷做了決定︰「燃油已經所剩無幾,只能機腹迫降。」

副駕駛的表就和世界末日差不多︰「一個引擎已經熄火了,我們本沒辦法準控制機,這種況下機腹迫降絕對傷亡慘重!」

「那也比無人生還強!能活一個是一個!」機長終於蹦不住地朝副駕駛大吼,而後拿起無線電,直接和地面聯繫,「XXXX航班主起落架打不開,現準備機腹迫降。」

他說的是「準備」,不是「請求」,也本沒打算等地面回應,說完便扔下無線電,全力作飛機!

原來,這才是第三重驚喜。

不知道元九一是怎麼給起落架的手腳,只知道自己這輩子沒經歷過的心跳都在這架飛機上經歷了。他不自覺扶機長椅背,也不知道是鼓勵對方還是安自己︰「我知道你是專業的……」

機長沉默半晌,嘆口氣︰「自求多福吧。」

吳笙︰「……」

錢艾︰「……」

況金鑫︰「……」

︰「你別在這個時候換臺詞啊——」

飛機高度五十米。

三十米。

二十米。

十米……

四伙伴用盡全力氣抓著能抓住的地方,等待命運的宣判。

飛機終於降落。

落地一瞬的確劇烈顛簸,然而想像中的刺耳、冒白煙甚至是起火等況都沒有發生,機翼上的減速板正常豎起,飛機在跑到上行一段時間後,穩穩停下。

得要命,不自猛拍機長肩膀︰「我就知道你行!!!」

機長終於也長長舒口氣,不過還是很疑地喃喃自語︰「起落架忽然又可以放下來了,奇怪。」

四伙伴才不管奇怪不奇怪呢,總之這趟紅眼航班算是平穩著陸,再遇見什麼他們都不怕了,只要不上天,地上隨便你來!

回到客艙,空乘已打開安全門,旅客一個接一個順著充氣梯下去,井然有序——機有破損,引擎又熄火,這種況下必須第一時間疏散旅客。

四人混到旅客之中,也驗了一把「梯」,而飛機外,救護車、消防車都已待命,還有工程師第一時間跑到飛機底下,進行各種檢查,以防二次事故。

到地面剛剛站起,吳笙就聽見了悉的嚎啕大哭,循聲去,果然是沈一四。

他剛想上前,另外一個年輕人卻比更快,幾步衝上去將小孩兒攬懷裡,溫地哄︰「別哭,媽媽來了。」

家屬可以直接進到這裡?

剛起,又被吳笙按了下去,都經歷那麼多魔幻妖孽的事了,再用現實中的條條框框套進這裡,實在有點多此一舉。

況且那年輕人和沈一四的眉眼幾乎是復制粘,怎麼看都是一家人。

果然,沈一四一頭扎進年輕人懷裡,哭得更厲害了︰「媽、媽媽……外婆、外婆不見了……」

原本在一旁納悶兒吳笙看什麼呢,結果湊到他邊,就捕捉到這麼一句,簡直後悔得想讓時倒流。

年輕人不知道飛機上發生的一切,只好盡可能地安兒子,言語間的信息,終於讓徐和吳笙把沈一四的線勾勒清晰——外孫想去國外旅遊,父母沒時間,一向朗的外婆便帶著外孫出發,然而老人家在國外突發急癥,撒手而去,歸程裡,就只剩沈一四孤單一人,和客艙裡那一盒灰。

但是現在,骨灰盒不見了。

不久前才鑽到飛機底下的工程師忽然又出來了,手裡捧著一團毯,在外面待命的另外一個工程師莫名其妙地問︰「這是什麼?」

「客艙毯吧,」檢修工程師也一頭霧水,「不過裡面好像還包著什麼東西……奇了怪了,怎麼塞到起落架隔板裡了……」

工程師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將之放到地上,一層層打開毯,想要一看究竟。

他的願很快實現了,因為毯子包的並不怎麼嚴謹,三兩下,裡面的東西就出真容。

然後……兩個工程師就凍結在了清晨的涼風裡。

一個漆木骨灰盒。

雕花,右刻山明水秀,左刻萬古長青,中間一個老太太的黑白照片。老人笑著,目彷彿能和每一個看著的人對上,和藹,親切,溫暖。

「外婆!」哭累了的沈一四從媽媽懷裡抬頭,發現了這邊況,立刻高興地起來!

年輕人著兒子的目看去,愣在原地。

當然不會害怕自己的媽媽,只是不懂為何托運在客艙的骨灰盒會出現在這裡。

吳笙和徐卻懂。

老人家嘮叨,老人家怕冷,老人家裹著毯才好安安穩穩待在四下風的起落架裡,然後救下自己外孫,也順帶救了整架飛機。

如果沈一四去機尾的時候,況金鑫沒有給小孩兒毯呢?

恐怕這架飛機的命運就是另外一個結局了。

原來藏著這麼多兇徒這麼多罪孽這麼多惡念的關卡,最關鍵的任務線,竟只是一條小小毯上的親,和人心底的那一點點善。

同一時間,四人耳響起久違的聲音——

【鴞︰恭喜過關,2/23順利卷!親,明天見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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