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鴞》第29章
29、無盡海 [燈塔茫然難下手,老錢鬥怪吃神州。]
「叮——」
四人剛認出這是在海上, 還沒來得及想別的, 裡就更新出一條新提示。
「這就開始闖關了?」錢艾看著手臂上的選項,丈二和尚不著頭腦, 「坐船去坐標點?」
況金鑫不經意看了眼船尾, 有了新發現︰「隊長, 遠鏡!」
自從徐當選, 況金鑫就非常給面子地更新了稱呼, 簡直心小棉襖,要不是長路漫漫, 財政吃,徐都想包個紅包給他當改口費。
那是一架單筒銅製遠鏡, 整艘帆船的畫風非常一致, 看著就像加勒比海盜卷土重來。
海面雖寧靜,總還有些細浪, 輕輕晃船。這種不平穩,坐著、站著都還好, 一旦在甲板上行走起來,就變得很明顯, 除非是常年在船上的人, 否則很難做到如履平地。
四人一起去船尾,最後是走得最穩的吳笙先抵達的, 便很自然做了第一個遠眺的人。
徐、況金鑫和錢艾遲了一步, 只要抬手遮住, 用眼辛苦。
別說,眼也不是完全沒用,多還是能看見一些遠船隻的桅桿和帆,雖然有點模糊,但看廓應該是和他們差不多的船,零散地分佈在海平面上……
還有其他人?
徐一個激靈,立刻迫不及待地問得最清楚的吳軍師︰「看見什麼了?」
「燈塔。」吳笙說。
「燈塔?」徐用力眨眨眼,重新遠眺,的確是船啊,哪來的燈塔?
「東南西各一座,」吳笙轉單筒遠鏡,鏡筒平移過180°,沒停,繼續轉到船頭方向,也就是四人後,「北面還一個。」
「遠嗎?」徐問。
「非常遠。」吳笙說。
「那你能不能調一下焦距,看看近。」徐大概知道自己和吳笙的結論偏差源了。
吳笙難得聽話,估計也是覺得遠近都一下更保險,很利索地調整遠鏡,把視線拉回近。
所謂近,對於眼來講也已經是看得很勉強的距離了,但用遠鏡,一目了然。
「有同行。」吳笙直截了當地匯報。
已有心理準備的徐點點頭,再看那若若現的點點白帆,就覺得上面都敲著戰鼓。
同行是冤家。
高帥瘦白用實際行讓他們領悟了這句話。
「不是吧,這一關這麼多人?」錢艾終於在隊友的提醒下看見了那幾個小白點,約約也看不清楚是五六個還是七八九十來個,主要是分得太散,四面八方的,還隨著海浪起起伏伏,一會有一會沒的。但不管確切數量是多,按一艘船就是一支隊伍算,而這些隊伍又都還沒卷的話,那未來競爭的慘烈程度可見一斑。
況金鑫湊到吳笙邊,抱著最後一幻想︰「能看清船上的人嗎?會不會是NPC?」
他是真的不喜歡打架,一點都不喜歡,為什麼不能大家坐下來一起喝喝茶談談天呢?
吳笙沒回答是與不是,單筒遠鏡在他的作下定在一個方向有一會兒了,終於,他的眼睛離開遠鏡,看向隊友︰「誰來幫我鑒定一下。」
三隊友不明所以︰「嗯?」
「我看見高帥瘦白了。」吳笙說,一臉的「我不想承認我眼花但我更不想接這個現實」。
徐隊長自告勇上前,接過任務,不用遠鏡,眼睛上去就清清楚楚了︰「靠,還真是。」
「他們不是應該在第一關嗎?」錢艾開隊長,親自上前鑒定,很快認清了這個殘酷現實。
仨隊友都鑒定完了,況金鑫也不費那力氣了,就是覺得奇怪︰「就算他們昨天重新過了第一關,今天也應該再回第二關,怎麼會來第三關?」
「除非……」吳笙若有所思地眺茫茫海面,「這裡不是第三關。」
海浪忽然洶湧起來,帆船隨之顛簸,四人起初還能站住,很快就發展必須用力抓住欄桿才能穩住。
「他們往那邊去了!」錢艾一手抓著欄桿,一手扶著遠鏡,靠膝蓋頂住遠鏡架,以求穩固,單眼仍執著地在鏡筒上偵察「敵」。
「哪邊?」吳笙連忙問。
錢艾沒軍師那兩下子,分不清東南西北,只能用扶著遠鏡的那條胳膊,大臂一揮︰「那邊——」
那邊是哪邊?
徐和況金鑫對這答案是懵的,好在他們有人形指南針。
「東,」吳笙秒辨方向,低頭看一眼手臂上依然滾的哪行「請選擇一條航線」,心裡有了數,「他們選的是東寶藏灘。」
為什麼從時間上算,絕對不可能通過第二關的高帥瘦白,可以出現在這裡並和他們一樣有權選擇航線?
徐想不出答案,但已經有了決斷︰「我們也去那邊。」
「呃,」錢艾鬆開遠鏡,回頭難得出現了一點惻之心,「可著一隻羊抓羊,不太地道吧。」
按照「鴞」的尿,同一航線,絕對就要有競爭,他們已經把高帥瘦白按地上一回了,這換了地方還追上去,實在有點柿子撿的。
徐心微妙,單方面把對方定義「羊」這種事,才更拉仇恨好吧。
上前接過遠鏡,他繼續追蹤高帥瘦白的船隻︰「他們比我們有經驗,選東面肯定有他們的道理,我們跟著學,吃不了大虧。」
說話間,浪越來越大,甲板已經被徹底打,幾個人的鞋也都了。
那是什麼?
徐原本已經準備結束瞭了,忽然看見在一艘艘帆船之間的空曠水域裡,還漂浮著更小的黑點,拉近一看,竟是一個個漂浮球。
那球直徑也就一米,通明,每一個裡面都坐著一個人,乍看就跟無數扭蛋在海浪裡漂似的。
愈來愈高的海浪裡,這一個個漂浮球極不起眼,大部分時間都被海浪吞沒著,要不是剛剛恰好有一個被海浪拋到半空,又迅速落下,在視野裡劃出一道弧線,他注意不到。
這是什麼作?還能單打獨鬥?
徐正疑著,後忽然傳來吳笙沉靜的聲音︰「快,抬頭看神仙。」
條件反地仰起頭,徐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他配合了一個多麼匪夷所思的邀請。
但轉瞬,他就為自己的無知到了愧。
飛毯。
一張波西米亞花紋的飛毯,正載著四個男子在距離海面十米左右的空中,向北飛行,一切驚濤駭浪都與他們無關,他們打著撲克,看出牌口型像四人鬥地主。
「這他媽也行啊!」錢艾一聲嚎,嚎出了船上四人的羨慕嫉妒恨。
怎麼人家的文就那麼有針對呢,再看看他們的,死亡凝視,風火,中環十三郎,斗篷……哪一個都不像是能走水路的樣啊!
正著葡萄樹下的狐貍酸,飛毯下的海面忽然出現巨大影。
洶湧暗流自影震而來,連他們這艘隔著一定距離的船也隨著極劇搖晃!
一條似魚非魚似非的怪破水而出,一躍沖向飛毯!
它的軀足有鯨魚的幾倍大,似魚,卻滿鱷魚樣的皮和結,頭似鱷,但張開的大裡皆是食人魚一樣的細利齒!
沒給飛毯上的人任何反應的機會,怪上下顎一合,輕鬆連人帶毯全部吞掉,在空中一個漂亮的甩尾,重新落海中。
海浪劇烈翻滾,像煮沸了的水。
圍觀全程的四人死死抓著欄桿,呼吸停滯,一時竟作不出反應。
「就這麼……死了?」一切發生得太快,錢艾還回不過神。
「應該是彈回現實了……吧。」徐其實也說不準,只能憑借自己被熊撲的經驗推測。
吳笙暗暗吸口氣,又徐徐呼出,心沉重而復雜︰「還是低調點好。」
徹底洶湧起來的海浪裡,船漸漸傾斜。
起初,四伙伴以為是正常顛簸,直到發現傾斜的方向持之以恆,他們的隨著越來越向後仰,這才覺出不對,紛紛回頭。
然後,他們就懂了什麼五十步笑百步。
一條巨大的手自海浪裡出,已經搭上了那一側的欄桿!
那手呈白,像巨型章魚,上面帶著大大小小無數吸盤。船在巨大外力作用下,正逐漸向被手勾住的方向傾斜!
「怎麼辦?」錢艾的汗唰就下來了。
徐和吳笙對視一眼,忽然福至心靈,一起拔就往船艙裡跑!
錢艾沒等來答案,等來倆跑路的,要瘋︰「你倆不是吧——」
嚎歸嚎,他也跑。
況金鑫不明所以,跟著大部隊往船艙裡去,但因為最後一個起步的,跑到船艙口的時候,仨伙伴已經拿著武出來了。
原來徐和吳笙不是找地方藏,而是去找趁手的「兵刃」去了——既然甲板上有遠鏡,那船艙裡或許還有其他有用的東西,他們從落到這艘船上,還沒去船艙裡探過。
為什麼不用文?
飛毯的教訓太慘烈,鬼知道這片海上「用文」是不是一個必死的忌。
船艙裡的確有「裝備」,但——
斧子。
長矛。
弓箭。
這他媽是冷兵時代嗎!!!
「我的呢?」況金鑫一腔沸騰熱,結果發現隊友就帶出來三樣武。
「沒了。」錢艾拿著弓,胳膊底下夾著箭筒,以一個有點費力的姿勢拉了一下弓弦,一鬆,彈到了自己的手,差點沒疼死,「你用這個吧。」他果斷把弓遞給隊友,沒半點猶豫。
圍觀全程的況金鑫,到了巨大力。
「小況,」拿著斧頭的徐一邊快步往手那邊去,一邊頭也不回地叮囑,「你負責放風,有任何靜不管是怪還是別的船隻,馬上匯報!」
「收到!」船的傾斜已經超過45°,況金鑫扶著欄桿快速移到船尾,眼 遠鏡雙結合。
錢艾更換職責失敗,只好著頭皮去和隊長會合。
徐掄起斧子往手上砍,第一下竟然開了,手上面都是水和粘!
隨後趕來的吳笙一長矛直直,轉頭沖徐道︰「再來!」
徐第二次高高舉起斧子,重重落下!
——
斧刃深深嵌木頭欄桿,手應聲而斷,落在甲板上的一截末端約半米長,彈了幾下,隨著傾斜落海中。
了傷的手迅速離開欄桿,沒水中。
船沒有正過來,因為海浪已一層比一層高,海浪顛簸的力道之大遠比那一條手更甚,似乎隨時隨地都能讓船整個傾覆!
又一條手上來。
不,五條!
五條手全部勾在一側欄桿上,從船頭到船尾,就像被綁上了拖拽繩!
徐想繼續砍,可剛舉起斧頭,船忽然猛地向前傾倒!
除了船尾的況金鑫抱著欄桿不搖,戰鬥中的三人都失去平衡,向手方向撲去!
吳笙和錢艾反應迅速,及時抓住欄桿,徐因為正舉著斧頭,來不及反應,腰重重撞向欄桿,然而慣未停,整個人翻出欄桿,落進大海!
冰冷的海水瞬間淹沒徐的眼耳口鼻。
沒有什麼真假虛實之分,一瞬間,他就想到了兩個字,死亡。
那是來自於人對深海的本能的恐懼。
徐閉著氣,力往上游,剛浮到水面之下,正好一個浪打過來,將他死死按在水底,冒不出頭!徐力掙扎,手指忽然踫到了什麼東西,費勁地睜開眼,在鹹的海水裡,他看見了一截長矛桿。
徐手用力抓住長矛桿,那上面像帶著應似的,他這邊剛握,長矛便用力上提,很快將他拉出水面!
出了水面,他才看見吳笙已經掛在船之外的繩梯之上,一手抓著繩梯,一手反握著長矛用力拽他。
眼看他冒了頭,大口呼吸,吳笙鬆口氣,用力將他拉近。
徐終於回到船邊,在湍急的海浪裡,力抓住繩梯的末端,跟著吳笙爬回甲板。
重獲新生,徐知道多虧了吳笙,可一腔激到了邊,就剩一句乾的︰「謝謝。」
吳笙單手握矛杵著甲板,楊家將似的︰「下回在你上綁個繩算了。」
徐磨牙,但是欠著人,只好低眉順目。
這一低頭,就發現新況︰「唉?怎麼不歪了?」
船不知何時已恢復了平衡,雖然還有顛簸,但比剛才「一面倒」的時候要好太多了。
「老錢實在用不來弓箭,就換路子了。」吳笙沖著船頭方向抬抬下。
徐抬眼看過去,沒見到錢艾,只見到一個「人形火球」,正撲在欄桿上對著僅剩的一條手連拍帶打。
那周的火焰足有三米多高,從頭到腳籠罩著錢艾的,或者說,那火苗就像從他的裡竄出來的,宛若一件「火」,熊熊燃燒的灼熱之氣,即使站在徐和吳笙這裡,也依然覺得撲臉。
火映亮了船頭,燒糊了欄桿,也灼傷了手。
「還嘚瑟嗎?啊?不給你弄烤魷魚,都對不起我老錢吃神州的ID!!!」
徐嚥了嚥口水,猶豫半晌,沒敢上前,生怕被狂暴了的隊友燎著。
「無敵風火?」他只能想到這一個跟火有關的。
「嗯。」吳笙給予肯定回應。
「用文可以?」
「目前沒發現不妥,剛才的飛毯可能就是個不幸的意外。」
「那幾條爪子都被他燒走了?」
「燒了。」
徐恍然大悟,難怪回到甲板上之後,總覺得聞到了燒烤香。
最後一條手使出吃力氣,終於逃「魔掌」,可憐回海裡。
浪還是那麼大,顯然海底並未真正平靜,不過一焦香沖淡了海風裡彌漫的張。
「人形火球」的火苗漸漸變弱,最終消失,出臉蛋被烤得紅撲撲的錢同學。
欄桿上一溜焦黑痕跡,那都是他的勛章。
「厲害。」徐朝他豎起大拇指。
錢艾回到戰友邊,輕點一下頭,頗有點深藏功與名的味道。
徐拍拍他肩膀︰「別憋著了。」
錢艾微微搖頭︰「我以為無敵風火是變出來一個特拉風的風火,可以踩著飛,可以掄著打人……」
徐嘆口氣︰「我懂。」
錢艾的威嚴表瞬間垮掉︰「為什麼是我整個人變風火啊!一點都不帥,還很熱啊啊啊啊——」
這邊錢同學問天問大地,還想迷信問問宿命,那邊船尾則響起況金鑫的警報︰「隊長,有船!」
徐和吳笙愣了下,立刻跑向船尾,帶著餘溫的錢艾慢一拍,隨後跟上。
況金鑫沒用遠鏡,就那樣看著前方,也沒抬手給隊友指方向,因為那艘船已經來到了他們的跟前。
兩艘船相距最多不超過十米,連顛簸,都是隨著同一個海浪。
對面船上的人也看見了他們,眼神匯,雙方皆是防備。
看架勢不像沖他們來的,只是恰好,兩艘船隨著海浪顛簸到了一起。
突然,一條末端焦黑的手自右側緩緩勾上對面帆船的甲板欄桿。
在他們這裡吃了虧的海怪,又尋到了新的目標!
況金鑫眼疾快地喊出聲︰「小心背後!」
對面甲板上的三個人一驚,條件反地回頭,很快看見了欄桿上的手。
一時再顧不上他們的三人迅速跑帶船艙,很快便帶著斧頭和長矛出來了。
一樣的船,一樣的武。
所以,弓箭呢?
生出疑的徐,發現對面不只了弓箭,還了一個人。他四下張,總算在桅桿上發現了第四人的影。
那人坐在桅桿頂上,太高了,看不太清臉,只能大概看出個修長勻稱的廓,穿著一件夾克,還好看的。
和剛才他們遭遇的一樣,對面的船也開始在手的發力下傾斜。
三人中拿著斧子的同樣是戰鬥主力,但運氣比徐差一點,砍了兩下,也沒真正砍中。
拿著長矛了半天,也沒真正幫上什麼忙,手無寸鐵的直接怒了,抬頭沖桅桿上喊︰「池映雪,你他媽下來幫忙啊——」
「別垂死掙扎了,」桅桿上的人說話了,聲音優哉游哉,帶著點戲謔的涼,「以你們三個戰五渣,墜海是必然歸宿,何必浪費力。」
「什麼我們仨!」喊話的人怒了,要給個翅膀,他能飛上去和那個姓池的撕,「你他媽不是隊裡一員啊!」
桅桿上的人想了想︰「從值上講,真不是。」
「!」底下人暴跳如雷,又奈何不得,只能仰天長罵,「增員你真是我眼睛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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