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林半夏起來的時候沒瞧見宋輕羅，倒是看到了神抖擻準備去上班的季樂水。

季樂水還是不敢進這屋子，連門也不敢敲，而是打電話林半夏在外面見的面。

兩人聊著天出了小區，在附近公站臺買了早餐，吃的津津有味。林半夏問季樂水昨天晚上有沒有見到什麼，季樂水搖搖頭，說自己睡的很好，什麼也沒有見到，就是後半夜的時候迷迷糊糊的醒了一次，好像覺客廳裡有人在走，但他卻沒有生出害怕的覺，很快就再次睡了過去。

林半夏聞言瞬間放下了心，心想那個宋輕羅果然還是有點本事在上的。

不過季樂水卻顯得有點憂慮，裡啃了口油條，含糊道：「林哥，你說那宋輕羅家裡頭，到底是什麼東西啊？還有我為什麼會在咱們屋子裡看到七八糟的東西？」

林半夏道：「我也不清楚。」

「仔細想想有點嚇人。」季樂水猶豫道，「林哥，等這事兒完了，你還是和我一起搬出去吧，這房子真的不能久住的。」

林半夏說：「我考慮一下。」

季樂水也知道林半夏的一些事，所以聽到他委婉的拒絕，深深嘆了口氣，最終放棄了繼續勸說。

公正巧來了，兩人各自上了公。

林半夏單位的上班時間一般是從早上十點到凌晨六點，上一天休息一天，如果那天事不多，還可以早點溜走。

林半夏到了單位，瞧見了劉西，劉西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和他打招呼，而是臉難看的坐在座位上，低著頭擺弄著手機。

林半夏走到他旁邊，拍拍他肩膀，道：「今天來的這麼早？」

「臥槽！！！」劉西被林半夏嚇了好大一跳，差點沒從椅子上跳起來，他捂著口，瞪眼說，「林哥，你別嚇我啊，人嚇人，嚇死人啊。」

林半夏道：「怎麼了，今天怎麼一驚一乍的。」

劉西說：「你還不知道吧？」

林半夏：「知道什麼？」

劉西低了聲音：「王金譙死了……」

林半夏一愣，想起自己前天還見過這人，那人雖然脾氣不好，但是工作能力還是很強的，怎麼會突然死了？於是他理所當然的問了句：「怎麼死的？」

劉西道：「不知道啊，這會兒警察也在調查呢，說是昨天晚上守夜的時候，突然心臟病發作，死了……」

林半夏聽的直皺眉。

「而且要是只有這件事也就算了吧。」劉西低聲道，「你記得那天我們運過去的嗎？」

林半夏點點頭。

劉西說：「我聽小道消息說……不見了。」

林半夏不可思議道：「不見了？這都進了殯儀館了，還能不見了？？」

劉西一拍大：「你不敢相信是吧？我也覺得嚇人啊！！這他娘都進殯儀館了，誰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運走？」

林半夏：「那麼多監控呢，難道沒有報警？」

劉西說：「怎麼可能沒報警！！發現死人之後，警察立刻過去了，最最最邪門的事就是，警察過去之後，發現所有能看到案發現場的監控都壞了……」

林半夏不說話了，覺得這件事過於巧合，他又響起了他和劉西在車上聽到的那種靜，不是他不想告訴劉西發生了什麼，而是有的話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說，他難道要告訴劉西，那些碎的不能再碎的，在？就算說了，恐怕也沒人會相信。

「你說誰那麼無聊，會來這種啊，我們當時又不是沒看到那都什麼樣子了，回去有啥用啊。」劉西著手臂上的皮疙瘩，一臉瘮得慌，「你說，到底怎麼回事啊？」

林半夏搖搖頭，示意自己也不清楚。

劉西嘆口氣。

王金譙所在的殯儀館，和他們單位有的合作，王金譙出事之後，警察也過來調查了況，詢問了幾個和王金譙有接的人。林半夏也被問到了，他沒什麼可瞞的，一五一十的把況說了一遍。警察沒發現什麼問題，便又去詢問其他人了。

林半夏覺得屋子裡有點悶，招呼著劉西一起出了室，站在外面口氣。

劉西煙癮大，這會兒點上了一煙，吧嗒吧嗒的的津津有味，林半夏低著頭給季樂水發著微信，季樂水回的很快，看來今天沒出什麼大問題。

劉西正著煙，忽的道：「哎？你看那是誰？」

林半夏抬頭，朝著劉西看的方向了過去，看見在不遠的警車旁邊，站著一個消瘦的影，正是那一日，車禍出事之後，僅剩下的那名子。不過一天功夫，竟是瘦了形，臉頰凹陷，眼下一片青紫，此時正在朝著這邊打量，雖然隔得很遠，但是那鬱冰冷的眼神，卻依舊讓人到了不適。

劉西的眼神和對上了片刻，便不自在的迅速移開了，他低著頭，覺得自己的頭皮有點發麻，道：「林哥，這人好嚇人啊。」

旁邊的林半夏卻沒理他。

「林哥？」劉西疑的用餘瞟向林半夏，發現林半夏正蹙著眉頭，聚會神的盯著那人看，眼神很是奇怪，好像發現了什麼東西似得。

「林哥？」劉西又了一聲。

林半夏這才回神，若無其事的問了句怎麼了。

「你看到什麼了？」劉西問。

林半夏說：「沒什麼。」他說完，道了聲回去了，就轉回了屋子。他當然看見了什麼，那個一直跟隨著人，如同影子一般存在的東西，沒有再跟在人的後——這次，以一種扭曲的姿態，趴上了人的後背。的頭垂在人的肩膀上，黑的長發和人的長發混合在一起，乍看上去，就好像一個人長了兩個腦袋似得。

林半夏在看的時候，人也抬起頭，朝他投來了目，那目死氣沉沉，卻又狀似癲狂，讓人覺很不舒服。

林半夏走後，劉西也趕跟著進了屋，人站在原地，盯著林半夏和劉西消失的地方很久很久。

林半夏進屋後，隨口問起還在做筆錄的警察，說那個家屬怎麼在外面。警察頭也沒抬，說不是警察局找過來的，那人聽說家人不見之後，堅持要來殯儀館和林半夏他們單位看看況，這畢竟不犯法，警察也管不著。

好像的確是這麼個道理，林半夏想，如果是他，發現親人不見了，一定也會四尋找。

但是劉西卻有些坐立不安，他進屋之後就有些焦躁，時不時的湊到窗口朝著外面看上一眼，裡嘟囔，怎麼還沒走。

林半夏說：「你看什麼呢？」

「怎麼還不走啊。」劉西著手，有點張，「我每次一瞧見，就覺得不舒服，林哥，你有這種覺嗎？」

林半夏道：「有點吧。」

劉西說：「哪止有點……」他站在窗口，又點了煙，念叨著，「過來幹嘛呀，又不是在我們這裡不見的。」

林半夏安的拍了拍他肩膀。

今天一整天都沒什麼工作，直到傍晚的時候，才接到一個活，說是有人跳樓了，讓他們派兩個人過去清理一下現場。

和林半夏他們一起值班的同事去了兩個，辦公室裡便只剩下了林半夏和劉西。

劉西靠在座位上，用手機刷視頻，林半夏閑著沒事，靠在椅子上打瞌睡。

屋子裡靜悄悄的，什麼聲音都沒有，林半夏睡的正數，旁邊坐著的劉西突然猛地抖了一下，下個作就是慘一聲，把手裡的手機直接扔出去！

那手機正好扔到林半夏面前的桌子上，聲響直接把他吵醒了，他著朦朧的睡眼，莫名其妙道：「劉西？你怎麼了？」這手機是劉西新買的，平日裡跟個寶貝似得用著，又是手機套又是鋼化，怎麼今天說扔就扔了？？

林半夏拿到手機，想還給劉西，可他剛遞出去，劉西就像是見到鬼似得，整個人都跳了起來，道：「別別別！！！別給我看！！」

林半夏：「什麼？」

劉西說：「你看看，你看看手機屏幕！手機屏幕！！」

林半夏迷的翻過手機一看，看見手機屏幕上，暫停了一段視頻，視頻清晰度很高，一眼就能看出是在室，沒什麼可怖的容。當他點了播放鍵，仔細的看了三秒之後，林半夏便明白了劉西的恐怖源自何了。

這個視頻，是殯儀館的攝像頭拍下來的。

視頻裡，一個人正坐在椅子上休憩，雖然有些模糊，但從穿著打扮上，林半夏還是辨識出了他的份——正是昨夜暴死在殯儀館裡的王金譙。

林半夏微微一愣，道：「這不是殯儀館的錄像嗎？怎麼會在你的手機裡？」

「我，我不知道啊。」劉西聲道，「而且據說他們的監控全都被破壞了，這錄像怎麼會出現在我的手機裡頭？？」

林半夏沉道：「要不要報警？」

劉西說：「報警？可是報警了我說不清楚啊，會不會把我直接抓進去了？？」

就在兩人討論之際，錄像裡的王金譙卻好像被什麼聲音吸引，從椅子上站起來四張起來。

劉西聲道：「他……聽見什麼了？」

林半夏沒有出聲，兩人盯著手機屏幕，靜靜的觀察著接下來的事。